更新時間:2012-09-09
花非花是一副「熊貓狀」離開的縣城。
花非花很鬱悶,原來自由自在的生活,突然冒出一個燕姿來,搞得她非常的不爽。
花非花臨行前給常月掛了個電話。
「月月,表姐要走了。」
「走,往哪裡走?」
「省城啊,不是說要去省城發展的嗎?」
「可是,你不是說要到下個月嗎?」
「我等不及了,月月,你是不知道,我要是再呆下去,可能就要崩潰了,那女人,簡直是個瘋子,不可理喻啊。」
「你是說燕姿嗎?有這麼誇張?」
「你要是有心情,不妨來陪她幾天,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哦,我可不,我幹嘛放著好好的日子去陪她啊,表姐,你怎麼不早點通知我,我好去給你送行。」
「不用了吧,我也不是不回來,最遲春節,咱們還會見面的,對了,表姐夫的資格證書拿下來,一定給我打電話啊,我會替他高興的。」
「嗯,知道了。」
花非花是在出租車上給常月掛的電話。
電話掛後,花非花往外看一眼,眼前已到了天鵝湖,再往前,就是醫院了。
花非花打開電話簿,翻出朱九戒的號碼,遲疑了一下,撥了過去。
「表姐夫,我是花非花。」
「是表妹啊,有事嗎?」
「我現在就在醫院大門口。」
「是嗎,你今天看上去很閒在啊,有空出來溜躂?」
「不是的,我就要離開縣城了,提前去省城發展。」
「哦,是這樣啊。」
「嗯,表姐夫,什麼時候喝你和月月的喜酒啊?」
「這個……八字還沒一撇呢。」
「表姐夫,表姐的忌日也快到了,我看你就考慮一下這件事吧,你斷弦,她未婚,這樣耗著總不是個辦法,再說,夜長夢多啊,對了,那個女人,現在住在我那裡,房租的事暫時不必愁,我交到年底了。」
「謝謝你非花.」
「表姐夫,你太客氣了,好了,不說了,拜拜。」
「祝你一路順風,拜拜。」
這段日子以來,花非花一直在設想著離開縣城後的前景,感覺前面像鋪了一條金光大道,無限寬廣,無限長遠。
她盼望著早一日踏著這條輝煌的道路。
但是,等她要離開這座城市時,還是有些惆悵。
出租車在街道上穿梭者,花非花落下車窗玻璃,望著外面的風景,眼前卻浮現出朱九戒那張帥氣的臉來。
花非花嘴角牽動著一絲苦笑。
除了她自己,誰也不知道她的情感世界。
這幾年來,她一直追求著自己的事業,追求著繪畫的境界。
對於她來說,繪畫就是她的第二生命。
也正因此,花非花忽略了情感世界的空白,或者說,她沒有心思去裝扮它。
但是,她清晰地感到,朱九戒的影子烙在了自己心底。
朱九戒,她的表姐夫,是第一個讓花非花心動的男人。
花非花吐了口氣。
她想起了率真的常月,可愛的常月。
她不是不想和常月爭。
愛情是自私的,即使親姐妹,她也不會退讓。但是,對於花非花來說,比愛情更重要的是繪畫。
為了繪畫事業,為了人生的輝煌前景,花非花只好放棄朱九戒。
雖然如此,花非花的心還是有些空落落的。
來到車站,花非花下了出租車,走向站台。
回頭望去,這個生活了二十六年的縣城,就要和她說聲拜拜了。身上彷彿扯著一條線,讓她無法割捨。
別了。花非花上了車,喃喃地說著。
然而,花非花並不知道,他接到的所謂某畫院的聘任通知是假的。
也就是說,她受騙了。
幾個小時後,花非花懷著激動、興奮、緊張、忐忑的複雜心情來到省城。下了車,她便撥通了預存的號碼。
電話通了。
「喂,你是哪一位?」
「您好,我是花非花,貴院給我郵寄過聘任通知的。」
「哦,花小姐,你好。」
「我現在已到了省城,請問貴院怎麼走?」
「這麼快就來了?好,很好,這樣吧,我把詳細的地址用短信給你發過去……」
二分鐘後,花非花接到了一個短信,短信上有詳細的報道地址。
按照地址,花非花來到了所謂的某某畫院。
那只是一排藏在胡同內的民宅,雖然要比花非花在縣城租住的工作室像樣一些,但怎麼說落差也很大,在花非花心裡,描繪過畫院的樣子,最起碼十來層的樓房,要帶著一些藝術氛圍,外表典雅而不艷麗,樓前最好擺一些雕塑,辦公樓內是乾淨且同樣帶有藝術感覺的長廊,長廊裡有古今中外的一些大師的作品……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
花非花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她敲了敲門,裡面出來一位,一臉的橫肉。
花非花說:「請問,這裡是某某畫院嗎?」
「橫肉」說:「啊,對,對,你就是花非花?」
花非花點點頭。
「橫肉」上下看看她,似乎有些失望,說:「進來吧。」
花非花一邊往裡走,一邊說:「咱們畫院就在這裡辦公啊?」
「啊,只是暫時的,新的辦公樓還沒落成,暫時的,花小姐暫時屈居一下吧。」
「沒關係。」
來到屋裡,迎面一雙火辣的目光掃過來。
那是一個四十來歲禿頭的男人。
「禿頭」看看花非花,眉頭微微一皺。
「橫肉」走到「禿頭」身邊,低聲說:「老大,她就是花非花?」
「禿頭」打開電腦,找出一張花非花的網頁介紹,上面有一張花非花的寫真照,當真是性感靚麗,而眼前的花非花,滿臉淤青,尤其是眼睛,簡直和熊貓一樣,加上花非花有些緊張,身子拘謹,哪裡有網絡上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禿頭」有些遺憾地說:「白忙活一場了,老二,你要是對她有胃口,就拿去用吧。」
花非花心中咯登一下子,她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橫肉」再次看看花非花,搖搖頭:「老大,這丫頭太失真了,和網絡上大不一樣,這照片是不是ps的?」
「嗯,差不多了,現在的女人,真她娘的不能看照片,看了本人,老大三天不用吃飯了。」
花非花心道:糟了,聽他們的口氣,自己是不是受騙了?
花非花不是個簡單女人,她是畫師出身,接觸過的人很多,也善於揣測人的心理。
怎麼辦?花非花心中盤算著,如何逃出去。
「橫肉」走到花非花身邊,摸著她的下巴,左右端詳著。
「娘的,好像剛剛破了相。」說著,「橫肉」又去摸花非花的胸。
花非花突然一呲牙,那神色,相當的恐怖。
「橫肉」嚇了一跳:「娘的,想咬人咋的?」
花非花雙手一張,牙齒呲著,假裝像惡狼一樣,嘴裡吐吐地噴著熱氣。
「橫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女人。
醜女人他見了不少,但是沒見過像野獸般的醜女人。
「瘋子,簡直是個瘋子。」「橫肉」說:「老大,我受不了啦。」
「快把他轟出去。」「禿頭」也不想看到花非花了。
「橫肉」抓著花非花的胳膊就往外拎:「滾,他娘的瘋子,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居然來應聘。」
花非花假裝掙扎,但腳下卻配合著往外走。
走到院內,花非花隱約聽到隔壁傳來嗚嗚的女子哭聲:「放我出去,我要回家,放我出去……」
花非花心中一驚,直覺告訴她:那是一個受騙的女孩。
花非花也是女人,她清楚女孩子上當後的痛哭。她也有正義感,怎麼辦?救?簡直是不可能的,她怎麼能在「橫肉」的手裡把人救下來?何況,她一旦做出正常的反應,就會引起「橫肉」的懷疑。
花非花雙手一直張著,呲著牙,嘴巴裡呼呼地吐著粗氣,她將這樣的表情一直保持到「橫肉」將她推出大院。
花非花聽到身後一聲門響,這才飛快地跑到街道邊。
來到大街上,花非花鬆了口氣,趕緊打了一輛出租車,朝車站奔去。
路上,花非花報了警。她在祈禱民警很快闖進院子,抓獲那兩個騙子,並救出被困的女孩。
傍晚時候,花非花回到了縣城。
帶著夢想出去的花非花,又回來了。離去時,彷彿身披綵衣,背插雙翅,回來時卻是心頭沉沉,腿如灌鉛。
花非花來到了朱九戒的家裡,按響了門鈴。
常月開門出來,見了花非花吃驚地大叫:「表姐,你……你不是去省城了嗎,你的臉色好難看。」
花非花突然抱住常月,哭道:「月月,表姐差點回不來了。」
「怎麼啦這是,快進來說。」
花非花坐在沙發上,前前後後講自己的遭遇說了一遍,常月吐了口氣:「還好,表姐,這也是你,要是換了別人,怕是毀了。」
花非花苦笑道:「看來我還得感謝燕姿,要不是和她打了一架,變成了這副德行,我就沒臉見人了。」
常月說:「你怎麼和燕姿打了起來。」
「唉,那女子,簡直不可理喻,她把我的那幅《曖昧》給撕成了兩半。」說著,花非花從行李中取出那幅畫。
常月說:「怎麼會這樣,太過分了吧。」
「對了,表姐夫呢,他不是改成上白班了嗎?」
「下班時他給我打電話,說有一個病人掛了他的號,要晚回來一會兒。」
正說著,突然常月的電話響了。
常月把手機放在耳朵上,接聽,臉色突然大變。掛了電話,常月呆呆地出神。
「月月,出了什麼事?」
「林護士說,姐夫……姐夫被茅山道長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