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0
林楓算是看出來了,費麻子根本就是一個法盲,他壓根不懂什麼叫做正當防衛,他只知道柳秀兒要是坐了牢,他就娶不成她了,他這是想讓自己替柳秀兒背下殺人的罪責;不過林楓根本不在乎這個,只要到了公安局,一切就會真相大白,自己和柳秀兒,誰都不會有事兒的。
「哎!這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啊!自己曾幾何時面對省委大員乃至中央高官都能夠談笑風生,今兒卻被費麻子帶著的一幫村治保會的人給五花大綁扔進了柴房裡,命運這東西還真是詭譎多變啊!
林楓望著眼前昏暗的柴房,無奈地露出了一抹苦笑,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安心的等警察來吧;想到這兒,林楓閉上了眼睛,睡覺。
中午趙根生帶著小虎子回到了家裡,他還不知道今天上午發生了什麼,可是一到院壩他就發現情況不對了,因為在院壩裡擺放著柳貴發的屍體,旁邊還站著幾個村治保會的人。
「這是咋回事兒?」趙根生跑到柳貴發的屍體邊看了看,臉上寫滿了震驚的表情,小虎子則嚇得乾脆用手摀住了眼睛。
一名治保會的人對趙根生道:「老趙,你家裡的那個病人殺人了。」
一聽說這是林楓干的,趙根生當即說道:「不可能,他現在路都走不了,怎麼可能殺人呢?」
治保會那人聞言道:「你跟我說沒用,費主任說是他殺的那就是他殺的,我們已經叫人去鎮子上通知警察去了,一切還是等警察來了之後再說吧。」
「哎!這是搞什麼呀!」趙根生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拉著小虎子愁眉苦臉的回到了屋裡,一進門就發現柳秀兒蹲在牆角正在抽泣著。
「秀兒,到底是咋回事兒?你快跟我說說。」趙根生蹲在了柳秀兒的面前,一臉的焦急;柳秀兒抬起頭來淚眼婆娑地望著他,接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道:「趙爺爺,人是我殺的,不關林楓的事兒呀!」
趙根生聞言心頭更是吃驚,他把柳秀兒扶到了板凳上,然後聽她講述了事情發生的全部經過,聽完之後,趙根生的眼眶也紅了起來,他不住地搖頭道:「作孽呀!真是作孽呀!」
小虎子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拉著柳秀兒的手不住地道:「秀兒姐姐,你會不會被槍斃?虎子不要你死,不要你死。」
柳秀兒把小虎子緊緊地摟在了懷裡,道:「虎子,姐姐就是死了,也不能讓你林楓哥哥背這個黑鍋,他是冤枉的呀!」
趙根生此時卻歎著氣道:「哎!秀兒啊!恐怕就算你想承認人是你殺的也沒有辦法,林楓這個黑鍋是背定了。」
此話一出,柳秀兒猛地抬起了頭來,道:「趙爺爺,為什麼?費麻子他們不聽我的,可警察總會信我的話吧。」
趙根生搖了搖頭,道:「傻丫頭,你還沒看出來嗎?費麻子今天之所以這麼做,就是為了讓林楓幫你頂罪,你想想看,費麻子千方百計的想娶你,我聽說他還付了三千塊錢給你二叔,現在你二叔死了,你要是再坐了牢,他不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嗎?你就一張嘴,費麻子那邊有多少張嘴,警察要是來了,信你的還是信費麻子的?」
三千塊錢對林楓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在這個窮得叮噹響的小山村裡,那絕對是一筆巨款,費麻子根本不會善罷甘休;柳秀兒一臉茫然地望著趙根生,此時此刻,她已經六神無主了;過了一會兒,她猛地抬起頭來,對趙根生道:「趙爺爺,我不能讓林楓去幫我背這個黑鍋,我要帶他逃走,鎮子上的警察不信我的話,那總有地方說理去吧。」
望著一臉堅毅表情的柳秀兒,趙根生重重地點了點頭,道:「丫頭,我幫你。」
這天夜裡,趙根生提著一壺酒和幾個小菜來到了院壩,對治保會的幾個人道:「來,喝點兒酒,幾個人傻站在這兒幹嘛呀!」
治保會的其中一人道:「算了吧,我們還得守著這個死人呢,再說了,那小子還關在柴房,萬一跑了咋辦?」
另一人則道:「我說老趙,你不會是想故意把我們幾個灌醉好讓那小子跑吧?」
趙根生聞言白了他一眼,冷笑道:「你他媽愛喝不喝,少跟我這兒說風涼話,你也不看看,屋裡那小子路都走不了,你就是放他跑他也跑不掉,再說了,我這兒就一壺酒,灌得醉你們幾個嗎?媽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不喝拉倒。」
眼看趙根生轉身要走,治保會的幾個人趕緊把他拉了回來,嬉皮笑臉地道:「老趙,是我們幾個不對,開個玩笑嘛,你看你還當真了。」當下一群人笑呵呵地從趙根生手裡接過了酒菜,然後圍坐在一起喝起了酒來;沒想到不到五分鐘,幾個人全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起來,原來趙根生在酒裡放了一些他自己調製的蒙汗藥。
「秀兒,快點兒。」趙根生朝遠處招了招手,躲在牆跟後面的柳秀兒帶著小虎子飛快地跑了過來;三個人來到柴房邊,見房門已經上了鎖,趙根生二話不說,掏出一把柴刀來幾下就把鎖給砸開了。
林楓此時早就醒了,正靠在柴堆邊發愣呢,猛然聽見砸門鎖的聲音,林楓心裡咯登一下,然後就看見一束亮光照了進來,晃得眼睛都睜不開。
「林楓。」柳秀兒喊了一聲,林楓這才看清楚進門的是趙根生三人,他應了一聲,三個人立刻圍了過來。
小虎子接過了趙根生的手電筒,趙根生則用柴刀把林楓身上的繩子割了下來,然後道:「小林,事情我都知道了,不過咱們這兒的派出所是不會信你的話的,你趕緊跟著秀兒跑,找個能說理的地方去。」
林楓聞言趕緊問道:「趙爺爺,您呢?」
趙根生搖著頭道:「我不能走,我得幫你們拖延時間,放心好了,費麻子不敢拿我怎麼樣的。」
如果事情真像趙根生所說,那麼在真相大白以前,他放跑自己就等於是放跑了涉嫌故意殺人的犯罪嫌疑人,從刑法上來說這可是典型的包庇罪;費麻子固然奈何不了他,可是等警察來了,鐵定會把趙根生給抓起來,一頓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
當下林楓把自己想到的跟趙根生說了一遍,然後正色道:「趙爺爺,您一定要跟我們走,我林楓這條命是您救回來的,我不能再讓您為了我去蹲冤獄。」
正說著話,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喧鬧聲,有人來了;當下趙根生焦急地道:「秀兒,你快背著小林走,把虎子帶上。」說完他提著柴刀就衝了出去。
「趙爺爺!」林楓喊了一聲,胳膊就被柳秀兒拉了過去,別看柳秀兒是個女孩子,力氣可真夠大的,她一把就將林楓背在了後背,還騰出了一隻手來牽著小虎子,然後跨步走出了柴房。
柴房外的院壩裡,趙根生正拿著一把柴刀在那兒亂舞,費麻子帶了兩個治保會的人正跟他對峙著,面對著飛舞的柴刀,費麻子三人根本不敢靠近;趙根生見柳秀兒背著林楓出來了,扯開嗓子吼了一聲:「快!你們快跑!」說完他又舞動著柴刀擋在了費麻子三人的面前;柳秀兒流著眼淚看了趙根生一眼,趙根生急了,一邊舞動著柴刀一邊用盡全力吼道:「快啊!」柳秀兒咬了咬牙,一隻手托著林楓的屁股,一隻手牽著小虎子,飛快地消失在了院壩後面的玉米地裡。
趙根生在和費麻子等人對峙了十多分鐘以後,被從後面悄悄圍過來的一名治保會的人一扁擔打翻在地,費麻子等人是一擁而上,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直到打得他奄奄一息這才停手。
費麻子叫人把趙根生捆了起來,然後指著他道:「姓趙的,你狗日的膽子夠大的呀!居然還敢私放殺人嫌犯,我告訴你,這次你就等著蹲大獄吧!」
「呸!」一口帶血的唾沫吐在了費麻子的臉上,費麻子二話不說,衝過去一腳就踢在了趙根生的肚子上,趙根生悶哼一聲,脖子垂了下去;費麻子命人把他押回到了之前關著林楓的那間柴房裡;一名治保會的人走過來問費麻子道:「費主任,柳秀兒帶著那小子往玉米地那邊去了,咱們怎麼辦?追嗎?」
費麻子歎了一口氣,望著遠處黑漆漆的一片玉米地道:「追個屁,玉米地後面就是山裡,別說是咱們治保會了,就是全村的人進山去找也頂個屁用,算了,還是等明天警察來了再說吧。」
正說著話,一名治保會的人急匆匆地從柴房裡跑了出來,對費麻子道:「費主任,不好了,趙根生好像快不行了。」
「你說什麼?」費麻子一聽就急了,帶著人飛快地衝進了柴房裡,只見趙根生躺在柴堆裡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整個人已經翻白眼了;費麻子急了,正在不知所措之際,卻猛然發現趙根生沒動靜了。
費麻子哆哆嗦嗦地把手挪到了趙根生的鼻子前,心裡咯登一下,完了,趙根生死了;這個突如其來的狀況讓費麻子完全慌了手腳,他雙手抱著腦袋,一臉痛苦地蹲了下去,這會兒,自己才是成了真正的殺人犯了。
治保會的人也慌神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一時之間全都沒了主意;「費主任,咱們怎麼辦啊?」
費麻子想了想,忽然起身道:「眼下這個事兒只有嫁禍給那個逃走的臭小子了,我們就說柳貴發和趙根生都是他殺的,反正這裡就咱們這幾張嘴,警察只能信咱們的。」
「費主任,這行嗎?」話音剛落,費麻子抬手就給了這名治保會的人一耳光,然後惡狠狠地道:「什麼行不行的,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剛才打趙根生的時候你們可都是動過手的,現在趙根生死了,不嫁禍給逃跑那小子咱們就得集體去蹲大獄,說不定還會挨槍子呢。」
此話一出,眾人再也沒有反對的聲音發出來了,幾個人關上門在屋子裡統一了一下口徑,然後解開趙根生身上的身子,把他抬到了院壩裡,和柳貴發的屍體放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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