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2-13
一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走了過來,在距離靜坐的柳軒還有兩米遠時停下了腳步,恭恭敬敬地鞠躬輕聲道:「爸,小風的傷勢已經控制住了,不過,因為新型體能增持藥物在體內還未完全融合,又突然間遭遇打擊身受重創,所以免疫力低下,需要靜養至少一個半月。」
說話的中年男子,是柳軒的大兒子,也是柳如風的父親柳弛南,榮華製藥集團公司總經理。
「早讓你叮囑過他,天外有天人外人……」柳軒輕輕地拍了下籐椅的扶手,語氣中頗有些不滿和憤怒,道:「既然是學生,就應當以學為主,以經營團隊擴充人脈關係為主,整日裡在學校惹是生非,到頭來這靈關大學第一團隊,惹得遍地仇人,那經營一個團隊還有什麼意義?」
柳弛南急忙點頭稱是:「您教訓的是,想來這次他該長些記性了。」
「哼。」柳軒發過脾氣後,忽有些疑惑地說道:「小風的戰鬥力段位已經在八段中期,整個靈關基地市年青一代中,誰有這等戰鬥力?」
「爸,那個年輕人叫,余文生。」
「余文生?」柳軒愣了下,道:「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
「去年打傷了小風的,就是他。」柳弛南提醒道。
柳軒眉頭皺得越發緊了許多,雙眸中一抹寒芒閃過,思忖一番後,道:「我記得你調查出,這個叫余文生的似乎做過什麼英雄事跡所以點兒名氣,並且和安全局有一些秘密關係,所以去年的時候,靈關大學校方包庇了這小子,是嗎?」
「是的。」
「這次學校怎麼說?」柳軒冷冷地問道。
「校園內持械傷人,是犯罪。靈關大學校方就算是想保,也不敢保他了。」柳弛南咬牙切齒地說道:「和平大道警察分局去了幾名警察,帶隊者是出勤中隊副隊長黃匡海,已經把余文生從靈關大學抓走了。」
柳軒輕輕拿起一對羊脂玉球膽在手中輕輕轉動著,思忖著——去年長孫柳如風被余文生在校園內當眾打成了重傷,那可不僅僅是打了柳如風,更是在眾多學生面前,尤其是在颶風團隊的隊員們面前,生生打了整個柳氏家族的臉!誰不知道颶風團隊多年來一直都是由柳氏家族的榮華集團資助並控制著,歷屆團長都是柳氏家族成員亦或是柳氏家族安排的心腹人員。
而颶風團隊的隊員們大學畢業踏足社會後,無論是進入哪個行業,但凡優秀的核心成員,無不受到榮華集團的關照及各方面的資助,從而在社會上無論哪一行業中,都可以如魚得水,迅速做出一番成績來。
這對於榮華集團,對於柳氏家族來說,都是資源,人脈網絡!
而當時憤怒不已的柳軒,正是因為忌憚余文生與安全局那不為人知的關係,才會強忍著怒火嚥下了那口氣,也讓柳氏家族和榮華集團的名譽受到了一定的損失。
現在……
和安全局似乎已經撕破臉皮了吧?
他們能把我怎麼樣呢?
柳軒手中旋轉著的凝脂般球膽停了下來,他淡淡地吩咐道:「把消息散播出去,給警察局和安全局都施加些壓力,另外通知和我們關係交好的議員們……民主法治國家,任何特權部門和人,都不能公然藐視法律。」
「好,我這就去辦。」柳弛南點點頭,轉身急匆匆走了出去。
柳軒坐在籐椅上輕輕轉動著手裡那由極為貴重的羊脂玉製作而成的球膽,微微闔上的雙眸透過寬大的落地窗望著外面一望無盡高樓林立的基地城市,就像是一片鋼鐵水泥澆築而成的叢林。
既然撕破了臉,那就來吧!
所有人都在看著榮華製藥集團,看著柳氏家族,看著這位榮華集團和柳氏家族的掌舵人……
無論是敵人,亦或是朋友,還有中立者。
勝者為王,敗者寇!
……
……
和平大道警察分局辦公樓四層的一間審訊室內。
余文生帶著手銬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坐在凳子上,看著牆壁上虛擬屏幕中顯示的監控錄像畫面——他和柳如風以及颶風團隊的隊員們之間從碰面,到發生衝突,再到柳如風被一箭射下的整個過程,都被清晰無比地拍了下來。
看完錄像,黃匡海冷冷地說道:「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那,這位警察叔叔,您也看清楚了,是柳如風他們把我堵在了校園裡,蓄意挑釁,然後逼著我答應和他進行公平決鬥的。」余文生指著虛擬屏幕,大言不慚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們看你們看,他是多麼無恥的人啊,本來說好單打獨鬥,後來他竟然讓三名手下聯手圍攻我!簡直太欺負人了!」
黃匡海彭的一拍桌子打斷了余文生的話,怒道:「且不說你和柳如風有約繼續公平決鬥是否屬實,不經過校方管理人員同意證明是否合理,可是你在佔據絕對優勢,柳如風落荒而逃之際,竟然不依不饒,悍然使用殺傷力極強的冷兵器長弓和箭矢,蓄意謀殺柳如風,將其重傷,這就是犯罪!」
「唉,之前我的解釋,看來你們是不相信了。」余文生苦惱委屈地搖頭歎息著:「得,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看著他一副無賴模樣,黃匡海氣不打一處來,道:「那把蒼龍弓和箭矢呢?」
「嗯?」余文生腦筋一轉,瞬間想到了一個關鍵點,不禁咧嘴道:「我哪兒知道?你們找柳如風去,那是他的弓和箭。」
「柳如風的?」
「對啊,我不是都說了嘛,是他不服氣,非得讓我用箭射他,說他能躲得過去……」余文生被拷上的雙手抬起來指著虛擬屏幕,道:「那,不信你們看,當時弓箭是他的手下們給我的,後來我走的時候又把弓箭給他扔下了!」
黃匡海和幾名警察面面相覷。
有關弓箭的疑點,正是警方和靈關大學安保部門所有人感到困惑不解的地方——那把弓箭,就像是憑空出現般,而余文生彎弓搭箭之前,恰恰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裡,監控攝像被一棵繁茂的松樹所遮擋,所以那把弓箭的出現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而從余文生的穿戴,及現場的情況來看,根本沒有地方藏一把六品的蒼龍弓;而當余文生一箭將柳如風射下來,隨即瞬移到柳如風身旁的時候,他手裡還攥著那把六品蒼龍弓,但是當他和柳如風談話完畢,轉身離去的時候,蒼龍弓已然很是詭異地不見了。
警方對這段視頻連續看了好幾次,甚至放慢放大許多倍,都沒有發現那把蒼龍弓到底是怎麼出現,又如何消失的。
難道,真得如余文生所說那般嗎?
可是弓箭出現時有樹木遮擋還勉強能解釋過去,後來無緣無故詭異地憑空消失,這就說不過去了吧?
沒有物證,就算是有監控視頻為證,從法理上來講,想要定余文生的罪,難度就要大上許多。
黃匡海冷冷地說道:「余文生,你最好放老實些,說,那把弓和箭矢,藏到哪裡去了?」
「他們既然設計陷害我,恐怕那把弓箭,再也找不到了。」余文生唉聲歎氣道——現在,他心裡越來越踏實,他媽的,道爺我身負無敵乾坤袋,簡直就是作案毀屍滅跡必不可少之隨身寶器,就算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他們又能將道爺我如何呢?更何況,過不了多久安全局就該派人來接貧道了。
哎呀呀,這有特權的人,實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想到去年那次暴打柳如風,事後不但不用承擔責任,反而還受到了校方特別關注,余文生就忍不住笑得眼睛瞇縫,嘴角裂開流口水。
事情的結果似乎已經可以預見了。
他這幅尊榮落在黃匡海等幾位警察眼裡,簡直是賤到家欠揍到極點的猥瑣噁心模樣,所有警察都想上去狠狠踹他兩腳,再呼扇他幾個大嘴巴子。但刑訊逼供這種事情,沒有上面發話,他們一般不會去做。
「你說,還是不說?」黃匡海並不介意恐嚇一下。
但如他所想的那般,余文生這廝明顯軟硬不吃無賴到極點的傢伙,雖然撇著嘴睜大眼睛一副驚恐萬狀的模樣,但嘴巴卻是哆嗦著委屈不已好似隨時都會大哭出聲地辯解著:「我真是被陷害的!」
黃匡海笑了笑,走過去坐到余文生面前的小桌上,道:「戰鬥力段位高?」
「還行。」余文生憨憨地有些不好意思和謙虛地點點頭。
「可是你被銬住了,而且我們說你蓄意襲警並且涉嫌逃跑,完全可以在把你打成重傷,並無需承擔任何法律責任。」
余文生嚇了一跳,道:「你,你們想做什麼?」
「沒什麼,老實交代,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黃匡海笑著說道——這種事情他經歷的太多了,外面說的多麼風光無限好,其實真正進了警察局,是黑是白,還不是全由警察說了算嗎?
說白了,警察想犯罪,比犯罪分子要專業得多。
余文生立刻明白了自己目前的處境,後背冷汗頃刻間冒了出來,但他隨即又想到了安全局的人說不得下一秒鐘就會出現,自己委實沒什麼好害怕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余文生覺得自己既然有特權,有背景,有戰鬥力,當然要牛-逼-哄哄地對不開眼的傢伙們囂張跋扈一番。
說白了,就是仗勢欺人,怎麼地吧?
道爺就喜歡幹這種事兒,就覺得享受,風光!
一想到這裡,余文生立馬臉色一變,那股子驚恐畏懼的神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地則是陰冷輕蔑傲慢的神色,道:「雖然我被雙手現在被銬住了,但戰鬥力段位高,終究是挺能打的。另外,這位警官,別說我沒提醒你們,現在給南平區平羅大道東段警察分局打個電話問問那位局長王魁,還記不記得今年年初我被抓緊他們分局的那天,是為什麼在分局裡戴著手銬把他打了一頓。」
黃匡海當即愣住。
其他幾名警察也都嚇了一跳,面面相覷。
看余文生的表情,聽他的話語和語氣,似乎不像是在吹牛。再者說了,誰他媽吃飽撐了敢在警察局裡面吹這樣的牛?
「我這人膽子小,又敏感……所以,千萬別嚇唬我,更不要真得在我面前玩兒什麼刑訊逼供栽贓嫁禍的手段。」余文生被拷在一起的雙手十指靈活地活動著,低著頭看也不看幾位警察,神態間怎麼看都像是個有恃無恐跋扈無比之人,語氣森寒地說道:「一旦把我驚著了,我會發瘋的,發了瘋做些什麼事,似乎也會因為精神方面的緣由,無需承擔法律責任,是吧?」
絲!
幾位警察全都倒吸涼氣。
他們見過狠辣嘴硬骨頭硬的犯罪嫌疑人和罪犯多了去了,但就從來沒見過如此明目張膽,敢於用這種近乎輕蔑的態度威脅警察的,而且,這可是在警察局裡,他雙手還戴著手銬啊!
察覺到警察們神情異常和那些無法掩飾的驚懼之色,余文生心頭更加得意,淡淡地,特裝-逼地說道:「聽我一句話,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你們惹不起的,有些事,更不是你們能管得了的。」
他掃視著幾位警察。
幾位警察神色各異,有驚恐,有畏懼,有疑惑,有憤怒,有迷茫……
余文生隨即又加了一句話,將警察們心頭因為正義感而爆發的那些怒火澆熄掉,他說:「況且,我還佔了個理字,沒有犯罪!」
媽的,什麼都是他的了。
別人還怎麼活?
黃匡海和幾名警察全都在心裡暗罵余文生——有權有勢,有戰鬥力有背景身份,還有理,就是沒有犯罪?
現在黃匡海最是被動,也最是尷尬。剛才那番威脅的話是他說出來的,他又是負責此事的副隊長,幾位手下兄弟可都是眼睜睜看著他呢。問題是,他現在心裡也有些沒譜了,余文生如此囂張跋扈,到底是什麼來頭?要知道,他既然敢於在靈關大學當眾暴揍柳如風這樣一位大家族的公子哥,並悍然肆無忌憚地使用了殺傷力極強的冷兵器弓箭,難道就沒想過這是犯罪嗎?
不,他知道。
他這麼做只是因為他根本就是有恃無恐。
而剛才余文生那般囂張跋扈的態度,又是無比明顯地在告誡著黃匡海以及一眾警察們——他什麼都有!你們這些小警察,惹不起!
雖心有所忌,但黃匡海一時間也拉不下臉來,只得冷冷地強打起勇氣裝腔作勢地嚴肅說道:「余文生,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什麼背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們警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那就好。」余文生點點頭,神色輕鬆地說道:「有雪茄嗎?給我來一支。」
幾位警察一愣。
「哦,隨便來支煙,湊合吧。」余文生聳聳肩,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
黃匡海示意手下一人掏出煙和打火機扔給余文生,然後說道:「余文生,端正下你的態度,我給你十分鐘考慮時間,你好好想想吧。」
說罷,黃匡海領著幾名手下離開了審訊室。
卡噠。
堅固的金屬門鎖上了。
余文生點上一支煙裝模作樣地抽著,想著剛才那幾位警察,尤其是嚇唬人的黃匡海那副摸樣,余文生心裡就樂得要開花,他發現,原來裝-逼果然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尤其是嚇唬人。
他不知道,自己這次裝-逼,會給自己惹下一個大麻煩。
因為黃匡海在離開審訊室後,立刻就去找了頂頭上司,分局局長葛新峰,將此案連帶著剛才余文生那番囂的態度言行,都一併做了匯報。
而和平大道警察分局的局長葛新峰,之前恰恰接到了榮華集團總經理柳弛南的電話,從而得知了有關余文生的一些大致情況,還有柳弛南的一些暗示及承諾。所以,當葛新峰聽完黃匡海的匯報後,當即大發雷霆——翻了他啦?
不就是仗著在安全局裡有些關係,去年獸潮爆發時走狗屎運大難不死還立下點兒功勞嗎?
不就是人類英雄余哲的兒子嗎?
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小的大學團隊的團長嗎?
憑什麼那麼囂張跋扈?嚇唬誰呢?就算你是安全局局長李允公的親兒子!這次犯了法,也照樣把你給辦掉。
但憤怒歸憤怒,葛新峰到不至於失去理智,他想了想之後,道:「余文生不是很無賴,仗著有些身份和權勢背景,就是不肯認罪嗎?好,我們警察自然是不能刑訊逼供的,但掌握的證據基本也夠充分吧?那,他不是很囂張嗎?今天晚上先把他關進拘留室,讓他吃些苦頭……」
黃匡海眼睛一亮,當即點點頭答應下來,轉身走了出去。
這就等於是有了上司的吩咐,而且從剛才葛局長的話裡面,黃匡海也知道了其實余文生吹得厲害,也就那麼回事,全然沒有想像中那般大到沒邊的家庭權勢背景。只是年少氣盛不懂事自覺無敵罷了。
兩個字,幼稚!
余文生這次算是撞槍口上了。
傍晚,因為疲累和無聊都睡了一覺的余文生,還是沒等到安全局來接他的人,就在他頗為失望準備再打個電話催促下時,黃匡海和另外兩名警察走了進來,摘下了他的通訊手錶,客客氣氣地告訴他:「你,被暫時拘留了!」
然後,余文生一頭霧水地被帶進了地下二層的一間拘留室內。
這是一間像是監獄牢房般的拘留室,裡面關押著七八名在押犯罪嫌疑人——當今時代,由於要節省併合理地利用土地面積,警察局內拘留的犯罪嫌疑人和在押等待審判的,可以關押到一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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