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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16章 貴客臨門喜 文 / 東門的阿慶

    更新時間:2012-08-25

    丁大力所做的還不僅僅是這些,革命導師曾說過類似的話,做任何事情都不能脫離群眾,所以,借此機會,他還拉了小叔到生產隊的社員家找活兒干,當然,也不可能是重體力活,也就是挑水、挑菜、洗碗什麼的,做之前的開場白照例是「我爸爸(阿哥)丁三坡知道你們家勞力去開河了,寫信回來說一定要幫助你們。」臨別之際的話則換成了「我爸爸(阿哥)丁三坡會到時候來問的,你們一定要說實話啊,我和小叔(力力)真的幫你們幹活了啊。」

    好社員兼好幹部(大學生是國家幹部)丁三坡獲得了交口稱讚,而這所費只是幾張郵票錢以及一些廉價勞動力,這種惠而不費的事丁大力幹得樂此不疲。

    元旦將近的時候,丁大力收到了丁三坡的來信,從寫信的時間來分析,丁三坡可能已經填寫好了入團申請書,就等上級團委批准了。丁大力也替父親高興,走到這一步,父親差不多已經不可能再去加入勞什子民主黨派了。

    話雖如此,丁大力卻仍然對老爸的人品持懷疑態度,總是擔心丁三坡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要是和那個宋春芳滾到了一張床上去,母親劉美麗受到的傷害暫且不提,光是費伯伯與李阿姨對丁三坡的態度,恐怕也會變得非常厭惡。

    得想個辦法把老爹和宋春芳完全割裂開來。丁大力暗暗想著,不一會兒就想到了一個陰損的歪招。

    1979年1月1日,星期一。

    這一天,後世的世界第一大經濟體和第二大經濟體,正式建立了外交關係。這一天,丁大力的小舅舅家的小表弟出生了。也就在這一天,丁大力兜裡揣了五元錢,和家裡說了一聲,獨自一人出門。

    這一次的目的地是省城,從家裡到縣城這一段路,丁大力搭的是大隊牧場裡送牛奶的手扶拖拉機,一路被顛得夠嗆,實際上公共汽車也顛,就是沒拖拉機顛得厲害。一路輾轉之後,丁大力來到了省城。

    丁大力的套路還是寄信,不過,這次可是匿名寄信了,寄信的對象也不是丁三坡了,而是宋春芳。在信中,丁大力有鼻子有眼地告訴宋春芳,丁三坡他們家是透支戶,也就是通常在開大會的時候,公社幹部、大隊幹部嘴裡的後進戶。最後,丁大力在信中寫道:試問,這樣一個一貫落後的後進分子怎麼有資格加入光榮的團組織呢?

    這封信極有可能會被宋春芳交給組織,這大概幾乎就是一定的。宋春芳的底細丁大力瞭解得可是很清楚,他父親是特殊時期中被打成了「現行反革命」,大概八十年代平反,但絕對不是現在。一個反革命親屬,低調慣了的,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要恨不能披肝瀝膽向黨組織表明清白,收到了這麼一封信,她又怎麼敢包庇這麼一個業已暴露的壞分子呢?更何況,宋春芳已經和丁三坡吵過了一回,當時還鬧得很不愉快,在這種情況下,宋春芳有必要包庇麼?

    丁大力是哼著小曲離開省城的,經此一事,丁三坡就算是和宋春芳勢不兩立了,這麼一來,丁三坡和老媽劉美麗都是安全的了。至於說,宋春芳向組織上揭發了丁三坡這名壞分子以後會不會影響到丁三坡的入團,丁大力卻是一點都不擔心,丁三坡的入團可不是團支部自下而上的推薦,而是自上而下的指定,上級指定的,誰敢反對?

    回到家的丁大力又開始了平凡而有意義的生活,偶爾花上八分錢,自得其樂。又偶爾做一回小雷鋒,博取幾句廉價的誇獎。

    丁大力本以為這樣平淡的日子會一直持續到過年,然而,他絕對沒有想到,在1月6日的早上,整個生產隊的平靜會被一個意外出現的人給打破。

    這天早上當丁大力還賴在被窩裡不願意起床的時候,家裡的門卻被生產隊的徐隊長給敲響了。

    「劉美麗,劉美麗在不在家?」徐隊長在外面一遍又一遍叫著劉美麗的名字。

    老媽早出門去外婆家幫忙帶孩子去了,家裡只有丁大力一個人。丁大力很無奈地從被窩裡鑽出來,光著腳丫子把外門開開,然後又哧溜一下縮回到被窩裡,然後對著進來的徐隊長說道:「劉美麗去娘家了。」

    「力力,是你嗎?」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到丁大力的耳朵裡。

    與徐隊長一起站在門口的正是費要強。因為事情緊急,一大早趕上了頭班車,到了縣裡,通過他父親當年老部下的安排,坐三輪摩托趕過來。農村裡別的都缺,就是不缺泥土,所以,費要強的鏡片上也榮幸地蒙了一層薄薄的泥灰。

    「費伯伯!」丁大力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蹭地又跳起來抱住費要強。「費伯伯,我不是在做夢吧?」

    「肯定是在做夢,我認識的力力從來都是非常乾淨整潔的。」費要強笑著打趣道。

    丁大力憨笑著跳下來,連聲說著「請坐」,然後穿衣服,疊被子,接著開始生煤爐燒水。

    費要強笑瞇瞇看著丁大力像小大人一樣地做這做那,然後笑容開始漸漸地隱去。

    丁大力家的房子是二十平米左右的平房,這麼點面積還隔成兩間房間,裡外兩間是用自編竹簾隔著的。外間是丁大力的臥室兼飯廳兼灶間。屋子的地面是用碎磚破石草草鋪成的,很不平坦,牆壁抹了一層石灰,可能曾經白過,但再潔白的牆壁,經不起爐火與煙氣的熏陶啊。

    費要強只覺得一陣陣發堵,他想起了曾經插隊落戶的年代,那時候也是這麼的艱苦,或許還要稍微好一點,畢竟那時候沒有養家的責任。就是沒有想到,特殊時期已經過去兩年多了,農民的生活還是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同時,費要強又感到欣慰,這個家雖然破敗,陳設地很有條理,農具擺放也很有層次,正中間一張紅彤彤的年畫昭示著這家的主人飽含著對於生活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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