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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1 嚴格要求 文 / 兔四哥

    方常委說:「王石頭的工作認真,取得了全面的進展,送來了大量的取證材料。從取證材料上看,首先林木森政治上清白,與徐光亭沒有任何關係。所說徐光亭二次救林木森也是一種誤傳,涉及到林木森的二次電話都是省知青辦打的。扯上徐光亭,也是涉及到他當時的職責範圍。第二,林木森作風上也沒問題;龍溪派出所已調查清楚,李阿三是想林木森作『上門女婿』,可姑娘年紀小,根本還沒『圓房』。說是,今年除夕,李阿三連『祭祖』都沒讓林木森參加。林木森與李阿三的女兒一沒扯『結婚證』,二沒『圓房』,哪來什麼『始亂終棄』?說到底,林木森與哪個錢北姑娘只是一種戀愛關係,其實也說不上是什麼戀愛。怎麼說呢?這種現象全省、可能全國都有,由於城鄉差別的存在,農村的社員想攀個城裡的親戚,農村姑娘也喜歡『知青』,自然會在生活上多些關心,『知青』受感動,日久生情。這類情況,我們是不支持也不反對。支持,農村『早婚』現象多,周總理一再強調要『知青』帶頭『晚婚』。但,這對『知青扎根』有益。還是**教導得對,凡事都得一分為二。現在哪個錢北姑娘表明了態度,說和林木森中斷戀愛關係。」

    馬天民說:「這個姑娘還挺識大體,方常委,這個姑娘的事情我還知道一二。姑娘我見過,叫李金鳳,是龍溪革委會主任王宏鉻的表妹。林木森從湖南『投親靠友』來龍溪錢北『插隊』,一直住在舅舅李阿三家。李阿三是林木森外公的乾兒子,夫妻倆身體不好,還是林木森來了後,家裡才不『透支』。姑娘還不錯,人樸實,對木森挺關心。問題是哪個家庭不行!落後、愚昧。」

    馬天民把上次去錢北檢查工作的情況說了一遍,接著說:「當時我就擔心木森會『無故落馬,糊塗跌跤』。我讓公社給木森安排住宿,好讓他搬出去住。瞧瞧,這個老頑固上次逼木森干擾『社教』不成功,把木森趕出門。這回還乾脆赤膊上陣,污告黑狀!」

    方常委有氣了,瞟一眼若無其事地品苕喫茶點的陳紹泉,說:「天民,這些情況開始怎麼不說?」

    馬天民更有氣,說:「當時不是有人調查了嗎?還說木森是只大老虎!說實話,我也弄不清木森的錢從哪來的,一個普通幹部,說他的一身行頭扺得社員一年收入,心裡就冒火……」

    周副主任笑了,說:「老馬呀老馬,你是有軍裝穿,別人穿什麼?林木森置辦一身行頭多大點事?」

    陳紹泉挺嚴肅地說:「我認為天民懷疑得對,幹部的收支在群眾眼中就是睛雨表。夏天你披件大皮襖,別人誰不會懷疑?現在,經濟來源說清了,這也更說明林木森還是有問題。」

    屋裡的人聞聲,面色大變。

    陳紹泉說:「這並不是一身行頭問題,它暴露了林木森的思想問題。林木森有些美術才能,是好事。有才能應該更好地為革命工作,得到的報酬也應該用於革命工作。一個農村幹部,如此穿著,還能下地幹活嗎?還能與貧下中農坐在一條板凳上嗎?社員會怎麼想?我們工作宗旨就是為人民服務!一個年青幹部首先要作到艱苦樸素,保持生活上的簡樸,才能站穩革命立場,才能一心撲在工作上,全心全意地為人民服務。」

    馬天民馬上說:「對,對。陳書記說得對!我找他談,批評他!」

    周副主任一陣哈哈,說:「是應該批評,這事交給馬主任。來,我們喝茶。」

    「批評?」陳紹泉嚴肅地說,「馬主任,光批評恐怕不夠吧?」

    方常委有氣了,我作得還不夠嗎?連沒抬樓梯的都來扶樓梯,你怎麼硬攔住不讓下。想想老領導的孤女遺孀,方常委忍口氣,說:

    「紹泉,中央一直有精神,對『知青』犯錯誤要以『教育為主』。林木森的這些問題,還不能說是問題,只能說是生活上的事情應以教育為主吧?」

    陳紹泉說:「領導呀,我也想這樣。林木森的問題是,他已不僅僅是個『知青』,他是個黨員幹部!可事情弄得連沈所長都出面了,我也為難。」

    陳紹泉面露難色,見馬天民等要開口,又說:「還有,事情鬧得這樣大。一個哈哈了事,傳出去,好像我們的工作也太不嚴肅了,影響也不好!」

    馬天民知道陳紹泉的話有所指,來勁了,馬上說:

    「省、地、縣、社都參與了。這倒真是個問題!」

    方常委火了,冷冷地說:「陳書記,你說應該怎麼辦?」

    「對青年幹部我們一定要嚴格要求!」陳紹泉嚴肅地說,「為了杜漸防萌,行政上不好提,我認為應該給林木森『黨內警告』處分。使他能夠在思想上引起高度的注意,也給其他的同志敲個警鐘!」

    屋裡人面面相窺,都不知陳紹泉為什麼要這樣。

    陳紹泉見大家都不作聲,繼續說:

    「新宇,事情查清了,處分的事你就抓緊辦。」

    「是。陳書記,我明天就通知龍溪公社……」

    王新宇有些緊張,聲音都有些發顫。林木森這點事背上個「黨內警告」處分,在龍溪公社黨委肯定通不過。王石頭把光輝形象擺在了龍溪,誰都知道王石頭是陳紹泉的「鐵杅」,誰也不會相信這是陳紹泉決定的。事情是「縣工作組」的調查起的,誰都會懷疑林木森這個「黨內警告」處分是王新宇搗攪上的。

    「事起事了全在上面,不要讓下面的同志作難人。「陳紹泉笑了笑,說,」天民,這件事情是縣革委負責的,這個處分就由縣裡作吧?」

    馬天民略一愣,馬上說:「我同意。王部長,這件事一直是你在抓,就負責到底吧!」

    王新宇嘴上應喏,心裡想,林木森的「組織關係」在龍溪,又只是個「黨內警告」處分,縣裡怎樣作處理?總不可能以縣組織部的名義向全縣發一個處分決定,處分理由怎麼說?政治上沒問題,經濟上沒問題,作風也沒問題,林木森衣著華麗,現在人們衣裝正在悄然變化,連中央都在要求改變社會服飾太單調,這個處分決定會引起多少風波呀!

    周副主任也發現了這個問題,笑了笑,說:「陳書記,我看還是暫時不處理吧?林木森正在『黨校』學習,黨內一處分……」

    方常委被提醒了,這小小「黨內警告」處分的連鎖反應挺大。瞟一眼陳紹泉,心想,這個難題我來解,挺認真地說:

    「紹泉,**一再說,對青年幹部要愛護,有問題多教育。我看,是不是改作口頭警告?」

    馬天民也悟到「黨內警告」處分的嚴重性,馬上說:「我同意。改作口頭警告,改作口頭警告。」

    陳紹泉似乎也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挺為難,抽了兩口煙,堅定地說:

    「不行!一是一,二是二,林木森參加『黨校』學習,今後有機會,思想問題決不能放鬆。一切按組織原則辦!」

    馬天民不高興了,說:「陳書記,總不能讓木森背個處分回龍溪吧?」

    周副主任見陳紹泉沉呤不語,笑著說:「這樣,讓林木森去絲綢研究所。林木森有繪畫才能,正好協助沈所長抓『外貿產品』。」

    方常委倒挺支持,此時調林木森去絲綢研究所,湖興縣委拖拉一下,「組織關係」一轉移,「黨內警告」處分也就無人執行了。馬天民悟到了這層意義,捨不得又無奈。

    大家心想,沈愛英出面庇護林木森,直接點明了林木森和王琳關係不一般。陳紹泉繞了個大彎子,只不過是干打雷,不下雨。這下應該滿意了。

    周副主任見陳紹泉還是不吭聲,笑著說:「這樣,如果立刻調絲綢研究所不妥,先把林木森借給我,這兩年外貿市場很活躍,我們的朋友遍天下。我正籌辦一個產品推薦會,想集中批優秀繡品上明年的『廣交會。正需要林木森這樣有美術功底的人才。各位領導,絲綢是南太湖的當家產業,支援『外貿』也是發展湖興的絲綢工業!」

    馬天民有些不高興了,周副主任真厲害!原來是擺鴻門宴,林木森去絲綢研究所還在湖興,被你「挖」到杭州,還回得來?

    馬天民說:「陳書記,你說!我還是想讓木森去絲綢研究所。」

    「都不行!」陳紹泉一口拒絕,說,「都不行!青年幹部怎能迴避錯誤?哪裡跌跤就應該在哪裡爬起來。林木森必須在農業戰線上繼續鍛煉,就他暴露的這種小資產階級的享樂思想苗頭,還應該到艱苦的地方去鍛煉。」

    方常委知道陳紹泉是盯住他了,擺出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說:

    「好。紹泉說得對,哪裡跌跤在哪裡爬起來,這樣才能在鍛煉中培養青年幹部。這樣,紹泉,讓林木森參加『地區工作組』,到德興搞『社教』去。」

    「還是領導看得遠!」陳紹泉笑了笑,說,「方常委,到德興『山裡』去,還真對林木森是個鍛煉,不過,領導,讓林木森參加『地區工作組』不合適,畢竟他剛受處分。這樣,領導,讓林木森到德興去,選個條件艱苦一些的公社去『蹲點』,一是鍛煉,二來試試他的工作能力。」

    話到如此,有理有節,方常委當即拍板,誰也無異議。

    大家開始喝茶,桌上一片客氣聲。只是商量細節時,馬天民堅持林木森是去德興鍛煉,屬「借用」;人事、勞資、組織關係仍保留在湖興。這方面還是方常委有經驗,他算明白了陳紹泉的想法,轉上一個大圈,是要給林木森一些實實在在的安慰,解決他的「幹部編製」。「文革」使所有工作程序混亂了,幹部的提拔、使用更是一句話而已。陳紹泉的思緒的確有過人之處,別看許多人進入了各級革委會,高高在上,自鳴得意,待社會秩序穩定了,發現自己還是個「以工代干」、「以農代干」,到時才知道一個「幹部編製」會使他們大跌眼鏡。這個結還得我來解,畢竟是我讓他背了「處分」。

    「我看這樣。」方常委說,「培養革命接班人是我黨重要工作。林木森到德興的公社去『蹲點』,要開展工作,打開當地的局面。總不能說他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公社幹部吧?天民舍不得放他,好!林木森的人事、組織關係、包括戶口全都留在湖興。人『借』到地區行署,工作單位,紹泉,暫時安排到辦公室。辦公室的機動性強,多一人少一人對整體工作沒影響。現在,身份解決了,還有一個級別,林木森現在是什麼級別?」

    馬天民說:「副股。當時正趕上了『調資定級』。」

    方常委想了一下,說:「低了,副股低了。到外地去『蹲點』,就應例席公社黨委會議。又不宜打亂原有單位的人事,調正股。正好,今天湖興的政府、組織、公安領導都在,週一抓緊點,讓林木森週二到德興報到。紹泉,你這是個好點子,今後我們就應把這些新幹部放到艱苦的地方歷煉,讓他們在工作中成長。這事想細點,還有補充嗎?

    「還是領導看得遠!」陳紹泉笑了笑,說,「我談現實的。天民,人是你的,我同意。他掛我哪,在德興工作,工資誰出?」

    馬天民說:「人是我的,工資當然我開。你借去了,補貼應由你出。」

    陳紹泉、馬天民很是認真地討價還價,大家都笑了起來。

    「好!」陳紹泉笑了笑,說,「天民,人是你的,找他談話是你去還是我去?」

    馬天民說:「我去。整件事我有一半責任,當然我去。」

    「行了,總算是有個好結局!」周副主任笑著說,「來,喝茶。對了,各位領導都在,犬子周鑫近來進步很大,這是多虧各位領導的教育。我長期不在家,希望各位領導嚴加管束,湖濱是祖籍,公社和當地人未免會放縱,對我來個報喜不報憂,有機會也把他放個地方歷煉一下。」

    方常委對周副主任心存感謝,加上要藉機扳回些顏面,馬上表態,說:

    「好!我們就應該以革命名義來教育子女,嚴格要求才能使他們防修、反修、不變色。紹泉,你說呢?」

    「還是領導看得遠!」陳紹泉還是笑笑,說,「等『青干班』學習結束,我們選三五個人,先作個試點。」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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