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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57 追捕兇手 文 / 兔四哥

    事情剛開始,當地派出所的聽到是「城市民兵」的人打架,不好出面;後來知道動了刀,忙報告了西門公安分局長王石頭。

    王石頭聽到甘雪兩個字,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且不說甘平,甘雪可是地委的「重點培養對像」。

    王石頭立刻向市局匯報後,趕到了現場。

    王大明有「治保」工作經驗,已讓人拉開了「警戒線」,阻攔越聚越多的人破壞現場。王石頭讓公安分局的人收集目證證據,可當時圍觀的人一看公安局來人,大都溜了,留下的也都說是剛到,沒看見現場。

    王小亮一口咬定兇手是「城市民兵」的。

    消息傳得真快,市委常委、市革委會副主任,「城市民兵」總指揮、原「六號門」的孫司令領著「城市民兵」城西支隊幾個「頭頭」趕來了。這下,幾乎所有的人都避得遠遠地了。

    孫司令問王小亮:「你憑什麼肯定兇手是『城市民兵』?」

    王小亮說:「他倆戴著和你們一樣的籐帽,還有袖筒。」

    王石頭問:「注意長相了嗎?」

    王小亮說:「高個與你的個差不多,瘦,嘴巴大。矮個比我矮半個頭,胖胖的,圓臉,大眼睛,穿『坦克兵棉農』……」

    孫司令的臉陰沉沉地,城西支隊長打斷王小亮的話,對王石頭說:

    「王局長,我們『城市民兵』隊員身高都在一米六八以上。按他所說,矮個頂多一米五。就憑這條,兇手肯定不是『城市民兵』的。」

    孫司令說:「有道理,有道理!」

    王石頭蹙著眉結等他倆完,冷冷地說:

    「孫司令,這樣問題更大。兇手是戴著『城市民兵』的籐帽和袖筒作的案。怎麼?萬一不單單是被人冒充了,事情豈不更複雜?」

    孫司令說:「查!認真查!兇手怎麼會弄到『城市民兵』的籐帽和袖筒的?」

    孫司令說完,說要召集人開調查會,走了。

    城西支隊長剛穩定的情緒又激動了。

    六月,湖興飛龍塔公園出了事。有「城市民兵」在晚上巡夜,把談戀愛的一對青年抓到公園偏僻處,強行搜身,搶走錢財,還把女青年污辱了。作案時,正巧有幾個人上夜班路過,一聲喊,作案慌忙逃跑。現場留有「城市民兵」的籐帽。一時,民怨道。後來一查,說是兩個流竄犯盜竊了「城市民兵」的籐帽和袖筒作的案,流竄犯已在杭州落網。出事後,孫司令採取了防止措施,「城市民兵」各支隊按區域,分隊按街道編排排序,籐帽和袖筒是嚴格控制發放的,一個蘿蔔一個坑,損壞以舊換新,丟失紀律處分。罪犯是怎麼會有「城市民兵」的籐帽和袖筒?不是家賊,就是裡應外合!

    被害人的身份特殊,很快,地區、市縣公安局的人都趕來了。十幾個人圍著現場轉了又轉,把王小亮的話嚼了又嚼,找附近店舖人家的人問了又問。「仁者見之謂之仁,智者見之謂之智。」眾說紛紜,涉及到這起行兇案的動機,大家都如同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很快,追蹤的人員返回報告,追到小西港邊連狼犬也失去了追蹤目標,只是對著小西港吠叫。追蹤人員到周圍一帶都進行了仔細檢查,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看來兇手的「反偵察能力」很強,一路沒遺失任何物件,潛水過河,把空中的遺跡也讓小西港水帶進了龍溪河。

    這樣,問題複雜了。兇手的「反偵察能力」說明了一個問題——這是一場蓄意的兇殺案。

    城西支隊長表示積極配合,城西可是他的「治安區」,如果不查出來,這「黑鍋」是背定了!他要調集「城市民兵」挨家挨戶,把城西範圍全搜查個遍。王石頭沒有理會,留下兩個民警,轉身和市公安局長直奔一醫院。

    甘雪正在搶救。軍用匕首從她背後右脅下刺入,殘暴的兇手拔刀出來時,竟然還攪動了一下。以至胰臟、肝臟、右腎均受刀傷。加上由於沒有及時送治,腹腔大出血。生命垂危!

    陳紹泉、馬天民等人得到消息,先後都來到一醫院,軍分區,地、市、縣的公安局及「城市民兵」的領導都聚集而來。按陳紹泉佈置,「臨時會議」在一醫院小會議室召開。「臨時會議」很快決定,首先通知駐軍、人武、公安及「城市民兵」和近郊公社武裝民兵封鎖交通;再由各公安分局帶隊,「城市民兵」配合全城盤查、搜捕;會議決定由城西公安分局成立「12.23專案小組」,由王石頭負責偵破,限期破案。

    王石頭轉身找了陳英豪。陳英豪仍驚恐未定,甘雪還生命垂危更使他神昏意亂,根本提供不了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農貿市場」是個熱鬧場所,清掃血跡的水還沒幹,賣菜的人就紛紛前來,飲食店的燈也隨繼亮了。勘察現場毫無結果。

    王石頭正愁眉不展時,市公安局長打來電話,通知王石頭說:「省公安廳很重視『12.23專案』,已組織了人員,天一亮就出發來湖興。」

    「他姆媽的!」

    王石頭忿忿地罵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所罵的是誰,是兇手的狡猾,是案件的辣手,還有省廳插手太快……

    一起眾目睽睽的兇殺案,驚動了「省廳」,一是因為被害人的身份特殊,同時也說明了上面對自己的偵破能力並不信任。這也難怪,「文革」起,公安部下達《公安六條》,等於是把社會治安交給了紅衛兵和「造反派」。幾經更改,公安部門開始接手社會治安管理。可現在作事處處受肋,「城市民兵」事事攪上一棍,局裡工作經驗豐富的同志不是去了「五.七干校」就「下基層」,連個能畫「模擬像」的都沒有……

    王石頭看看手錶,三點了。頂多四個小時,「省廳」的人就到了。省廳說是來「協同辦案」,會有幾個真正來辦案。破了案,自己只有苦勞,破不了案,就是自己抓「治安工作」不力。

    質美者以通為貴,才良者以顯為為能。機遇往往在一搏之間!王石頭很不甘心,四個小時……四個小時能否創奇跡?

    王石頭叫來四個副局長和幾個隊長、「技術骨幹」,先一頓激勵,大家都感覺到「省廳」的協助近似乎不信任。一番鼓勵,王石頭掏空了肚子裡的文彩,什麼「養兵千日,用在一時。」什麼「見義不為,無勇也。」連「知恥近乎勇」都搬了出來。大家冷靜下來,決定從新開始。正準備去「東方廠」找目擊證人再談談,有幹警進來說:

    「王局長,有個人要見你。他說叫林木森,是『東方廠』的……」

    林木森?林木森!王石頭立刻叫了起來:

    「我怎麼把他忘了?請,快請!」

    管刑偵副局長問:「林木森,林木森是誰?」

    刑偵隊長答:「是個『知青』,龍溪的……」

    管刑偵副局長不高興了,說:「龍溪的『知青』,牌子好響!」

    治安隊長說:「他是『東方廠』建工隊的領導,上次處理『藏寶牆』的……」

    管治安副局長唔了一聲,說:「是馬主任的紅人……」

    行政副局長說:「『藏寶牆』的案子的確給我們增了臉……」

    管治安副局長說:「這倒也是……」

    由於湖興地區的地、市、縣的領導機構同處一城,湖興城區只是縣級機構。為協調需要,地委書記陳紹泉兼任市、縣委書記,市、縣的革委會主任任副書記,並相互兼任對方的黨委副書記。馬天民是湖興市副書記,分管市、縣的公安系統等工作。林木森背後有馬天民,城西公安分局各個副局長自然得給面子。

    王石頭迎進林木森。林木森的臉上堆滿悲憤,向屋裡的人點點頭。他剛一坐下,便問:

    「王局長,案件有進展嗎?」

    王石頭說:「正在偵破。木森,我們正要去『東方廠』找目擊證人再談談。」

    林木森說:「不用去了。王局長,我己帶他們來了。」

    「太好了。」王石頭對幾個隊長、「技術骨幹」說,「你們先去問問。」

    刑偵副局長對林木森的口吻很不高興了,起身說:「我去。」

    林木森說:「請等一下,王局長,正好幾位領導都在,我想說說我的看法。」

    王石頭說:「你說。」

    林木森說:「我想,這個兇手會不會是個女的?」

    「女的?開什麼玩笑……」刑偵副局長已走到門口,不由咕了一聲,猛地轉回身來,說,「等等。林木森,你說兇手是個女的,女的?王局長,有道理!」

    女的?一語驚醒夢中人。幹警們交換著眼色。大家一琢磨,矮個,胖胖的,圓臉,大眼睛。穿緊身的「坦克兵棉農」。還有拔刀出來時,還攪動了一下。有目擊者說,高個子被甘雪抱住掙扎不脫時,矮個子在後面捶打甘雪。捶打!如果是個男人,會凶狠地拳打腳踢,把她拖開。

    「有可能,有可能。」王石頭頗有興趣地說,「思路大開,幾位,怎樣?」

    刑偵副局長頗感興趣望著林木森,拋過去一支煙,似乎在答他的下文。

    果然,林木森說:

    「根據目擊證人王小亮、徐武林的回憶,我畫了張嫌疑人的模擬像。」

    林木森說著展開一張畫——一個胖胖的,圓臉,大眼睛,頭髮剪得比男人還短,若不是眉目間透著俊俏,粗看就是個小伙。

    刑偵副局長很是高興,說:「謝謝,林木森,謝謝你!」

    王石頭和幹警們不由舒了一口氣,有了嫌疑人的模擬像,案件的偵破向前邁進了一大步。幹警們覺得這個姑娘怎麼有些眼熟?

    林木森說:「王局長,她的名字、叫湯、瓊。」

    湯瓊!原來如此,六七年三月十四日,「造反派」因派性爭辯,發生騷亂,有人失手,一顆手榴彈在人群中爆炸,死三人,傷十幾人,其中一人是「六號門」孫司令的弟弟。湯瓊被人指責為「3.24慘案」的操縱者被拘捕審查過。當時正處「『清查』非常時期」,為排除「派性干擾」,公安部門交差辦案。湯瓊家在東門,所以轉到城西公安分局。

    「木森,謝謝!」王石頭激情地拍打林木森的肩膀,高聲地說,「幾位,馬上帶人拘捕湯瓊。爭取天亮破案,我在『同春樓』請你們喝茶!」

    刑偵副局長高聲應道:「好!我喝『大紅袍』。」

    治安副局長高聲和應:「鐵觀音、鐵觀音!」

    行政副局長報告:「和城東分局聯繫好了。城東分局已派人封鎖嫌犯家周圍路段,等我們一到就配合行動!」

    城西公安分局頓時活躍了起來,一番喧雜,分局的車輛、摩托車全出動了。

    林木森倒在靠椅上,滿腹的惆悵辨不出酸甜苦辣。他真不願意眼前的事情是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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