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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29夜路遇鬼 文 / 兔四哥

——    記住哦!

    沈雙林是於林公社的辦公室主任;待人謙讓,寫得一手好字,文筆也不錯——/——/雖然他坐鎮公社,「見瓶水之冰而知天下之寒,嘗一臠肉而知一鑊之味」;沈雙林平日從不到各大隊去,公社開大隊幹部會,他總靜靜坐在一邊。通過一句平常的普通話,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沈雙林就能挖掘出一套令人讚歎的工作經驗,把公社每個環節的成績和經驗,都淋漓盡致地體現在《於林公社工作報告》中。

    沈雙林的才華深得縣農委甘平主任的欣賞;每年縣農委遇上重要報告和年終總結,甘平都會「借」沈雙林去參予寫作。這一點,林木森深有感觸。沈雙林平時對「培訓班」的課程並不在意,一副漠不相關的態度,討論時他卻能博采眾議,出口成章,並能清晰地歸納成幾條,令人不得不佩服。

    「人之生也,與憂俱生。」沈雙林是於林鎮上小康後裔,父親是原於林鄉幹部;五歲便訂了「娃娃親」,娘子大他二歲,父輩雙方是金蘭摯友。九歲那年阿爸病逝,親家不忍沈雙林的姆媽孤苦,便讓女兒「戴孝做親」(鄉俗,男女訂婚後,男方父母如亡故,男家可提出即日成親,新郎新娘戴孝拜堂)。青梅竹馬,耳鬢廝磨。娘子性情柔順,待他體貼入微,悉心倍至。寡母含辛茹苦供沈雙林讀書,正待準備去縣一中讀高中,沈雙林「奉旨(子)成親」;青年男女,同睡一床,沈雙林情竇方興,娘子年長已知風月,他十七歲作了父親。於林公社領導多為其父同事,自然格外關照。

    沈雙林參加工作後,才「從井裡跳出來,原來天不是井口哪點大」。他感歎地同林木森說,「不幸的婚姻就像無形的枷鎖!絞盡腦汁寫報告回到家,除了柴米油鹽,沒有半句體貼話。說是『高小生』,只知道扁擔是個『一』,鴨子是個2。讓她學習吧,舀本《看圖識字》都會睡覺。」林木森深有同感,在「同學」中間,林木森隻字不提李金鳳;並對沈雙林眾多的「桃色傳聞」表示理解。

    沈雙林能說會道,很討女人喜歡。林木森挺佩服沈雙林的講故事才能,葷腥的事從他嘴裡出來往往變得戲謬生趣。比如,沈雙林說「扒灰」:

    「話說有一天,蘇東坡的俏媳婦帶了小兒子在屋裡玩,兒子困了,就睡在蘇東坡的床上。俏媳婦要照看兒子,依在床頭,天氣悶熱,把衣衫鬆開,竟然也一起的睡著了。蘇東坡回到房裡,望著兒媳婦衣衫不整,海棠春睡的誘人澗態不由的有了非份之想。忍不住在窗台多灰塵的地方用手指寫下了詩句:『紅羅帳內一琵琶,欲要彈它理又差。』俏媳婦醒了,發現自己是睡在公公的床上,不禁大窘。她發現窗台上的詩句,知道公公已經來過,她輕咬紅唇,把心一橫,也在窗台作了和句:『願借公公彈一曲,便宜不落別人家。』蘇東坡寫了那兩句詩後,覺得有點過份。待兒媳婦走後,連忙進房。當他看到他的俏媳婦和的句子時,不禁啞然失笑。剛好這時他的好友陳季常經過,蘇東坡就連忙用手將灰掃走,陳季常問他在做什麼,蘇東坡一時想不出,只好說是在『扒灰』。其實陳季常早已看了窗台上那些詩句,於是,這件事就傳了開去了,『扒灰』也就成了公公和媳婦之間有染的代名詞了。」

    林木森對沈雙林的懷疑,是肖楊提及的「培訓班」有些學員買些緊俏商品送給養蠶女。林木森想起了,沈雙林所說買給女兒的東西是一件件減少的。只是男人不窺「風流情」,林木森對此**也沒認真過。

    林木森想探探沈雙林的口風。他顧及徐武的脾氣,要是徐武給「培訓班」點上一把「火」,大家面子都難看。

    晚飯前後,同學大都回來了;沈雙林.陳仁傑都遲遲未歸。百般無聊,林木森去了蠶種場;他怕甘雪肖像畫被人看見引起誤會。

    到渡口風雨亭,渡船正返回;原來是「大背頭」周鑫去了蠶種場。周鑫是湖濱公社的「知青」,父親是「省外貿」的副主任。雖然他倆「同知青命運」,家庭背景的懸殊;周鑫的舉止言談比較誇張,林木森總感覺與他相處有情感差距。周鑫的「大背頭」綽號明是說他愛留長髮,暗是說他襠裡的「傢伙」;據說**特別大,平日就像顆「獨瓣蒜」。大家招呼時都難免摻有嫉妒。林木森把他列入「頭號嫌疑」,認為他和丁慧麗秉性相投;風騷的女人就得讓她們「知足」,就像古時懲處「淫婦騎木驢」。

    周鑫沿河邊拐進一條桑林間機耕道;林木森跟著前去,進入桑林,他立刻察覺有人跟蹤。顧及後面,周鑫不見了。茫茫桑林,夜色暗朦,林木森後悔了。庸人自擾!被人打一「悶棍」,都不知何方神聖,豈不自討苦吃!

    借抽煙,停下四下一看;黑沉沉的青山在右邊,山腰處點點燈火格外醒目。哪裡是「地委黨校」,突然間,林木森腦海中掠過「山外青山樓外樓」,這個「山外青山」會不會暗示這裡?林木森啞然失笑,「地委黨校」是何處?且不說相距十萬八千里,差距一個湖興城的來回足有。

    林木森定下心來,細辨,這一路上坡,應是往蠶種場的庫房方向。這裡偏僻,應轉向左,才是蠶種場的幹部宿舍。有了方向,心裡踏實一半。林木森細辨身後,跟蹤的應是二個人。絕對不是金德江,他走路喜歡拖;錢紅英說他,「像個老頭,年紀輕輕抬腳不起。」也不是徐武,他走路挺胸仰首,氣宇軒昂,即使再偷偷地也改不了腳跟落地很重的習慣。林木森倒有了見識一下跟蹤人的好奇心。見前面是個十字路口,他向左一拐,快步向前跑幾步,手晃桑枝搖擺不止;一蹲下,竄進桑林,返回十字路口。

    跟蹤的是一個高個,一個光頭;二人正在路口商量追蹤方向。

    光頭說:「這邊桑枝還在動,肯定是去場部了。」

    高個說:「不可能,他們敢去場部幽會?」

    光頭說:「大軍,這一批人後台硬,賊膽大得很!『大背頭』白天都和『大洋馬』在桑林裡干,叫喚得三里地都聽得見。這傢伙是縣革委馬主任的『紅人』,帶丁慧麗去一食堂吃飯,連甘科長都不敢作聲;他跟姓徐的又是朋友,當然會毫無顧忌,色膽包天!」

    大軍說:「姓徐的這只烏龜王八旦,跟老子爭得頭破血流;見了當官的,屁都不敢放!」

    聽到高個是大軍,林木森己明瞭原由,原來也是為了丁慧麗。林木森感到冤枉.氣惱;走到桑林邊,說:「朋友,你們是找我嗎?不用怕,我只想把事情弄弄清楚。」

    「怕,誰怕誰?」大軍說,「把事情弄清楚,姓林的,你裝什麼糊塗?」

    「你是大軍。」林木森掏出煙,拋了兩支過去;光頭遲疑一下,撿起香煙。待他倆點燃,林木森自己點燃香煙,說,「首先,你當作寶貝的丁慧麗現在是我朋友徐武的女人;他們相處得怎樣,與我無關,與你就更無關。第二,丁慧麗作了些什麼事,我不知道。第三,你們為丁慧麗抱不平,完全可以公開去同她說;丁慧麗願意跟你,徐武不肯是他的錯。丁慧麗不肯跟你,你傷了徐武,我會和你過不去!」

    「你狂什麼?」大軍吼了聲,隨既壓低嗓門說,「姓林的,難道你和丁慧麗『沒一腿』?」

    林木森說,「你又憑什麼說我和丁慧麗『有一腿』?」

    大軍說:「丁慧麗經常去農科所,難道她不是去找……找你的嗎?」

    林木森笑了,說:「常走夜路總會遇上鬼的。我也想找到丁慧麗去農科所見的人。你們找到了,別忘了告訴我一聲。」

    望著林木森揚長而去,大軍和光頭半天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甘雪的屋裡亮著燈。林木森敲了七八下,才聽她問:「是誰?」

    「請問,甘科長在家嗎?」林木森調侃道。

    「有什麼事?」甘雪反問。

    林木森笑了,說:「是我。雪姐姐。」

    甘雪說:「知道是你。木森,有事明天到辦公室談。」

    林木森愣了。一想,自己真冒失;可能甘雪屋裡有人……忙說:

    「對不起!雪姐姐,有件東西放門口了。」

    甘雪在渡口追上林木森,氣喘吁吁地說:「木森,對不起!」

    「跑來幹什麼?」林木森笑道,「甘科長,不約好明天到辦公室談嗎?」

    甘雪說:「是誤會……是我不對,再次道歉,對不起!行了吧?畫得真好,謝謝你!」

    林木森笑了,說:「是我考慮得太不周到,只想到被別人看見這幅畫會引起誤會;可沒想到冒冒失失衝撞了你……」

    甘雪愣了一下,也笑了,說:「你這鬼傢伙,說什麼呀!屋裡就我一個人,不信,跟我去看。我是怕你蘀那個女工說情;每年夏蠶後,場裡會辭退大批養蠶工,說情的、喊冤的、表功的,圍著你,煩死人!」

    「去看,就免了。」林木森看看四周寂靜悠暗,說,「雪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倆人回轉,甘雪感慨道:「畫得真好,可我沒這麼漂亮。」

    林木森說:「你比我畫的還漂亮。真的,雪姐姐……」

    「別姐姐長姐姐短地,我也是隻兔子;五月的。叫都被你叫老了……」甘雪歎了一口氣,說,「真想跟你學繪畫……」

    林木森說:「是嗎?我十一月的,那更應叫姐姐了。」

    甘雪突然抿嘴一笑,說:「木森,小蘭可傷心了。你鄉下真的有女朋友了?真可惜,其實她挺合式你的!」

    林木森笑笑,說:「現在她不有朋友了。」

    甘雪說:「是德興的陳仁傑嗎?人還可以,可惜矮了點……」

    林木森說:「陳仁傑人很精明,人還勤快,比我強!小蘭與他作朋友,不會差的。」

    甘雪說:「哪你呢?沈姨說,你找的還是鄉下舅舅的女兒,你怎麼想的?是報恩還是因為她表哥是公社革委會主任?」

    林木森知道大家都認定,自己找李金鳳是因為王宏銘。他只有一笑,說:

    「雪姐姐,有話說,姻緣天定……」

    甘雪說:「這話我只信一半。人的命運是可以奮鬥改變的,尤其是愛情!」

    林木森有些驚詫,望著甘雪,他沒料到這個堅強的女幹部,頭腦中還有如此非無產階段思想。

    甘雪似乎猜到了林木森的想法,淡淡一笑,說:

    「木森,人都是有抱負的,是不是?如果我們對愛情、對生活都沒有追求,沒有抱負,不思真摯和進步,我們的工作上的抱負從何談起?」

    林木森說:「雪姐姐,道理是這樣,可還得看每個人的具體情況。」

    甘雪說:「木森,換個環境吧!調蠶種場來工作,農科所怎樣?只要你一句話,我讓阿爸去辦。」

    林木森說:「現在不可能,我可是『農干』。謝謝!」

    林木森有些失意,倘若這個「山外青山」暗示的是青山蠶種場,他寧願留在龍溪公社——

    記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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