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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5集體經濟 文 / 兔四哥

——    記住哦!

    今天李阿三家吃豌豆糯米飯,雖然沒浸烏飯樹汁,鹹肉特別多——/——/糯糯地油油地,透著豌豆清香,散著誘人鹹肉味,真的好吃。沒有煮蛋,豌豆糯米飯不需下飯菜,徐貞女還是燒了炒蠶豆、紅莧菜,還有一碗鹹肉炒筍丁。飯桌上的氣氛挺怪異,四個人都有話要說又都不想先開口。李阿三細嚼慢咽,林木森斯文慢理,兩個女人穿梭似地察看他倆的臉色,又相互對望,欲言又止。

    「姆媽,阿爸。」金娥來了;她見到林木森略恃,笑嘻嘻地說,「難怪金鳳臉上開了一團花,原來是我們家的公社幹部回來了。」

    林木森笑笑。李金鳳忙招呼:

    「阿姐,吃飯沒有?再吃點。」

    金娥說:「我吃過了。姆媽,阿爸,濱裡下午來家翻新豬羊棚?」

    徐貞女偷偷看了林木森一眼,說:「說是這樣說,我們還沒答應。怕別人說閒話,影響不好。」

    「這有什麼影響好不好,又不是我們要他們來的!姆媽,阿爸,翻新豬羊棚至少十幾擔糯谷草,現在柴草連灶都供不起,多好的機會!」

    「就是。」徐貞女很是高興,說,「豬羊棚都六年沒翻新了,一下雨就發愁,颳風、下雪就怕。說『翻新』說了二三年,可一根稻草也攢不下來……」

    李阿三望望林木森,見他面無表情,皺攏眉頭,說:「翻就翻吧。」

    大局已定。林木森頭痛了,怎麼每次回錢北,總遇上些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他不想介入三隊來翻新豬羊棚;推說有事,吃了中飯,騎上自行車去了太湖大隊。

    太湖大隊的葦蕩多,桑樹少;蠶桑對他們關係不大。黨支書王建民正琢磨改造葦蕩,對林木森說:

    「上午大隊開會,我們還說起你的『港路並進』;我琢磨你的方案是把太湖大隊的區域分成二大片。拉通小龍溪,切斷了蘆葦南進的路;挖了兩條排渠,瀝干了『主幹道』圍起的地,又使葦蕩有了規模。下一步怎麼辦!怎樣『北進』,向葦蕩『要糧』!」

    同兆豐大隊一樣,又是一個「圍蕩造田」的工程方案

    林木森不知所答。在人口眾多的中國,「吃飯」一直是困擾領導層的大事;擴大種植面積,是農業經濟的當重之重!向荒灘要糧,是「農業學大寨」的具體表現。在龍溪公社,太湖大隊算得是「地大物博」;說是有六個生產隊,加起來才三百多戶,還抵不上錢北大隊的一半;可田、地均攤人平-畝九分六,超過錢北的人均將近有一倍。這次「東環線主幹道」工程北遷,又圈進了七十三畝八分多地。由於地多人少,勞動力相對薄弱情況下,在沒有機械化,又沒有畜牧(耕牛)的生產條件下,精耕細作是很困難的。說是地多,可地勢低,年年遭泛。乾脆象兆豐,是水窪地,種菱角、湖藕倒也省心。每年,太湖大隊的「蠶繭」收入沒有錢北大隊的五分之一,水稻平均畝產低於錢北大隊二百四五十斤;加上蘆葦南進,有三分之一的地幾乎是蘆、薯並作。在「錢北片」,太湖大隊一直是倒數第一。

    可誰又敢對「圍蕩造田」的工程方案干預指責呢?單從從1969年初到1970年,遵照「備戰備荒為人民」,「深挖洞、廣積糧」等一系列關於備戰的指示,原有的「黑龍江生產建設兵團」大規模擴大建制,同時新成立了內蒙古、蘭州、廣州、江蘇、安徽、福建、雲南、浙江、山東、湖北共10個「生產建設兵團」以及西藏、江西、廣西的3個農墾師,加上50年代組建的「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全國共有12個「生產建設兵團」及3個農墾師。大批「知青」參加屯墾。

    當初兆豐大隊王主任興致勃勃地要「以『東線主幹道』向北推進五百米,圈上三五百畝。」公社便以將進入春耕拖延了下來,沈心田為此還交代林木森「葦灘改造的話,只能你我之間討論」。既然如此,又何必去爭去辯?口沫耗盡,反被人誤解。

    望著王建民充滿期望的臉,林木森不知怎樣講;他很吃力地說:

    「王支書,葦蕩改成耕地,從清基瀝水、截除蘆根至少要三、五年的時間。太湖年年會漲水,你們還要防澇,如果田地遭澇,豈不連種籽都搭進去了。『港路並進』,挖港築路;修這條港也是建了道閘,拉通小龍溪,切斷了蘆葦南進的路;截斷『蘆葦南進』,首先還得肅清路南的蘆葦;這條路也是道堤,防預太湖水患,夠不夠高,沒有具體水文資料,我們還沒把握。留三米的輔助基就是要種樹,沿小龍溪植柳,以樹固堤,還得加固路基。王支書,光是這些就夠你們忙乎一二年了。」

    王建民聽得也吃力。王建民明白林木森是在迴避一些犯忌話。咀嚼了-陣,他明白了林木森為什麼一再地強調新路加固;林木森對怎樣「北進」,向葦蕩要糧的意見,顯然認為是貪多嚼不爛之舉。的確,前兩年,向葦蕩要糧,糧是要到了,可三五十畝地比種一百畝田還累,蘆葦就像黃茅草,根鑽到哪裡就發在哪裡,本來肥料就不足,養蘆葦可養不起。通過「東環線主幹道」工程,王建民很欣賞林木森,這人頭腦聰明;總有一些與眾不同,卻又切合實際的想法。王建民乾脆把話挑明:

    「林主任,建華兩口子誇你聰明能幹,正直仁義;在『東環線主幹道』的設計上,你比我們都看得遠,想得周到;我們服了,也信了。現在我們要開展生產,我的要求並不高,讓社員們能吃飽;社員們辛苦了一年,我們多多少少要讓他們作身新衣裳吧?」

    林木森說:「你們可是躺在鈔票上;王支書,『太湖百合』是龍溪的『招牌』。」

    王建民說:「別提『太湖百合』,我正犯愁。公社三令五申,今年要增加糧食麵積,對土特產都要『限產種植』,我總不可能讓社員把地裡的百合挖起來吧!」

    林木森說:「『限產種植』……物以稀為貴;價高喲!增加糧食麵積,對別人難,對太湖大隊很簡單……王支書,『東環線主幹道』圍出了多少地,好收歹收也是地,你說是不是?別盯著別人的蠶繭,太湖可守著-片『黃金地』。王支書,兩條排渠可是兩條『水路』;你們不利用,別人會眼熱喲!多好的一片蘆蕩,建華需要蘆蓆喲!」

    王建民說:「林主任,蘆蓆這事建華和我說過;我們大隊也研究過,議了幾次,想作不敢『放』!太湖缺少勞力,稍微鬆鬆口,社員們就躲在家裡編蘆蓆不出工。說實話,當初大隊收回蘆蕩也是無奈之策。」

    林木森說:「大隊收回蘆蕩是對的!王支書,收回了當然不能放,不能助長『資本主義』!王支書,黨的分配政策是交足國家的,留足集體的。國家的好說,公糧餘糧,蠶繭黃麻都有指標。集體的單靠公積金和公益金,要辦件事,得三五年,大家還有許多意見。錢北大隊收回了蘆蕩漾,辦了養雞場,收入不太高,但大隊裡有了錢,把錢用於公益事業,解決了一些過去議而不決的事,社員都拍手叫好。太湖有這麼好的自然資源,就辦個大隊蘆蓆場,壯大集體經濟。編蘆蓆的技術並不難,手腳快的人-天加點晚班,可編七八張;一張蘆蓆的利潤一角多,一天的利潤抵得二三天的工,誰願意出工?王支書,不都說『知青』光舀工分做不得活嗎?讓他們干;調動了『知青』積極性,還解決了他們的生活困難。王支書,你這樣也為龍溪的『知青工作』創了一條新路!還有,城裡的街道『刺繡廠』,接到『大單』忙不贏時,就讓『繡娘』們回去加班,按件付加班費。大隊蘆蓆場忙不贏,也可讓社員『加班』一部分。王支書,你說是不是?」

    王建民笑了,說:「好主意。我兄弟還真交了一個好兄弟!」

    林木森說:「王大哥,兄弟的兄弟不就是你的兄弟。」

    王建民說:「就是。行,兄弟,家去。讓你嫂子給你作條『蘆筍魚』吃。」

    林木森說:「無功不受祿。王大哥,我還要去兆豐大隊。下次一定登門拜訪!」

    林木森前腳走,王建民馬上就召開了大隊幹部會;經他一啟發,大隊委們思想頓時「活絡」了。決定壯大集體經濟,辦大隊蘆蓆場。

    辦個蘆蓆場的投入不大,三四副碾子,十幾把破蘆刀而己。太湖大隊十六個「知青」,加上每個生產隊一個「師傅」,一人供料二人編。「知青」手腳慢些,一天算七張,除了供料還有八人,五十六張一天,師傅九張,-天就是-百一十。三百天,三萬三千張;一張蘆蓆算的利潤按一角五計算,四千九百五十元。和錢北收購站訂五萬張蘆席,蘆蓆場幹不完的分到各生產隊「加班」。

    完成公社的糧食種植面積也簡單,公社要的是計劃;太湖大隊不是「圈」進七十三畝八分多地嗎?二條引水渠一開,由大隊組織,露出的高地種上三五十畝紅薯。收穫怎樣?放在一邊,頂多費些薯種,但換回了豬飼料;低窪處種芋頭、種茨菇、紅薯地裡點黃豆,這些肯定是有收穫的。關鍵是各生產隊有了可「協調」的土地……——記住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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