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記住哦!
躍龍碾米站的人把林木森送進龍溪公社衛生院,立刻去治安大隊和派出所報了案,治安大隊值班人員一聽是林木森,立刻通報陸寶林和公社辦公室——/
**說:「人民公社這個名字好,包括工、農、商、學、兵,管理生產,管理生活,管理政權。」農村人民公社一直實行「政社合一」的制度。事無鉅細,無所不管,即是政權機構(鄉人民委員會)又是集體經濟組織的領導機構(社管理委員會)。為防突然事件,從成立起,公社領導和部門機關領導就執行住宿值日制。
龍溪公社有些特殊,沈心田家在城裡,肖楊怕他累,自己來回跑。除了出去開會,沈心田基本紮在公社大院。張漢春的家在漁業大隊張家滸,兒子在農機站,孫子五歲;按理正是念飴弄孫、享樂天倫時候,張漢春借口人老意倦,扎根在龍溪,把個老娘子龍溪、張家滸、農機站,三地連軸轉。公社大院有兩個長年戶,王宏銘、劉水根、陸寶林家在龍溪,樂得回家去睡安穩覺了。時間還早,公社領導正在辦公室喝茶聊天、抽煙下棋。得到消息,個個震驚,這年頭敢打公社幹部的事還真少有,準是階級敵人搞「反革命階級報復」!四下一折騰,很快,整個龍溪鎮都震動了。
林木森傷了骨頭。衛生院的x光機是寶貝,值班醫生首先讓人去叫肖院長,片子一拍,衛生院的醫生全到了。經診斷,左臂骨三處骨裂。夾板固定,繃帶紮緊,三角巾一挎。肖院長還在診治,沈心田、王宏銘、劉水根、陸寶林、張漢春、派出所李所長,連許巧珠、張國慶都來到衛生院。
王宏銘問:「木森,能談談情況嗎?」
林木森把經過說了一遍;他有意不提薛天健,只說:
「掉進河的叫阿良,我聽見有人喊,『阿良不會水,快救人。』他們這才顧不上我。三個人是朝錢南村方向跑的。對了,其中有一人從橋頭絆進了桑林,臉上應該有傷。」
「怎麼樣?寶林、老李,線索己很明顯了。」沈心田嚴肅地說,「現在九點半;天亮以前,必須抓捕兇手歸案!我在辦公室等消息。」
王宏銘說:「寶林、老李,沈書記的指示都聽清楚了?怎樣行動,李所長有什麼意見?」
李所長說:「兇手的目標大體已鎖定。我和陸主任趕去錢南。為防兇手外竄,請立刻通知錢北、錢南、紅豐三個大隊的黨支部、革委會和『治保會』,集合武裝民兵,配合行動。還要先讓龍溪大隊的武裝民兵,封鎖進城外出的路線。」
王宏銘說:「好。封鎖外出路線由張副主任負責,我去錢北大隊;如果有情況,就先調『錢北片』的基幹民兵封住太湖沿線。寶林,你們出發吧!」
「他姆媽的!三個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動小老大。老子把錢南翻個底朝天,他就是鑽進他姆媽的*眼裡,老子也要掏出他們來!」陸寶林罵罵咧咧奔出門,朝集合在衛生院大門前的治安大隊隊員一揮手,說,「全體都有,目標,錢南大隊。跑步前進!」
近來,治安大隊很少夜裡出動,龍溪鎮上議論紛紛。公社大院更是燈火通明,聞訊而來的幹部七嘴八舌地猜測著。
劉水根說:「階級敵人,一定是階級敵人搞階級報復!」
張國慶頭腦中有本帳,立刻排查錢北、錢南、紅豐三個大隊的「鐵帽子」人員,提出十幾個可疑對象。倒是許巧珠心細,讓食堂準備宵夜。
徐桂香聞訊,哭哭啼啼地趕過河來。見王蓮花讓小青端來一碗水汆蛋,說是蓮花姐讓她來照顧木森哥哥,這才放心,臨走把林木森的髒衣服抱走了。林木森的心裡真是好激動。
薛天健作夢都沒料到事情會鬧得這麼大。
薛天健有薛志勇、薛阿良兩個「光屁股耍伴」,都是薛氏家族兄弟;薛志勇還是他的「同門師弟」,現在德興縣「省五建」的一個建築工地上作木匠,過了「元宵節」就要走。
第二天,薛志勇、薛阿良拎了些「年貨」來探病。薛天健弄些酒菜,三個朋友邊吃喝,薛天健邊把這幾天與徐荷香的風流逸事吹噓了一番,津津樂道地把荷香身上的特徵、床上的風流顛狂添油加醋地一頓速訴;
「她那**又大又白,軟柔柔地,還她媽地挺起,奶頭象蓮籽,圓圓的,硬硬的。滿胯的毛,從肚臍眼起,兩條大腿根都是。密扎扎地、軟茸茸地,又黑又濃還捲起,老子也玩過毛多的,可從沒見過這麼多的。都說『毛濃騷』,一天七八次也不止癢,真她媽的不虧是『荷花仙子』……」
把兩個耍伴的味口吊得老高,薛阿良更是羨慕不已。
薛天健說:「三十似狼四十似虎;荷香簡直是頭獅子。我已同荷香談到你們,她還說幾時會會你們!」
薛志勇卻冷冷一笑,心想,再吹下去,恐怕會說,荷香會晚上來與你幽會了。嘲弄地說:「天健,我可不想把『老二』敞給大家看。」
薛天健的臉脹得通紅,借酒遮羞,他說:
「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老子這回是被林木森算計了。他姆媽的!你們要是兄弟,就幫我出了這口惡氣!」
薛天健把對林木森懷疑說了。三個人一分析,越琢磨越感到林木森可疑。錢南、錢北歷年就不合,不就一個「知青」嗎?強龍不壓地頭蛇。錢北捧你,錢南不尿你!他們決定教訓林木森一頓。公開叫板,行不通;只有半路襲擊,打他個措手不及。襲擊地點要僻靜,左挑右選定在躍龍橋;這是林木森平回龍溪必經之路,把他堵截在橋上,他插翅難飛。怎樣教訓?
薛志勇有些猶豫,說:「不能打。打了人,事情會鬧大;再說,三打一,傳出去招人恥笑。」
「逼他跳到河裡去。」薛阿良說,(不會水的薛阿良,認為此招最狠)「天寒地凍地,讓他在躍龍河裡長些記性。」
錢北盛傳,都說林木森會「功夫」;他們決定帶上木棍,一是防身,二來也可威逼他。為了不被他認出,就化裝;像過去「湖匪」一樣,用頂折疊「羅宋帽」遮住臉。三個人越合計越開心,特地跑到躍龍橋去看了一番。想想突然出現,林木森魂不守舍的熊樣;想想林木森跪地求饒,狼狽落水的情景;三個人在橋頭上好一陣笑。
可怎樣讓他在晚上經過躍龍橋呢?
薛天健說:「小事一樁。待晚上七點多鐘,到大隊部去打個電話;說兆豐,或者太湖大隊有『農規』工程,請他明天一早去。早上冷,誰願意起早床;他肯定會連夜回錢北的。」
薛志勇說:「天健,你打電話不就告訴他,我們是錢南的了。」
薛天健說:「你真傻!大隊的電話是由公社總機轉的,只有總機知道是錢南打的;等轉到林木森哪裡,我們說是太湖、兆豐,他又不是千里眼,怎麼會想到我們是錢南的。」——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