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人常常用很多話語來講述一件簡單的事情
要吟唱詩歌需要思想、時間、和韻律
伴隨我所歌唱的旋律與詞句
給你寫了一首歌
為了要你瞭解我的所思所想
帶我飛向月球
讓我在群星之間舞蹈
讓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
春天的景色
也就是說,握住我的手
也就是說,親愛的,吻我
讓我的心靈填滿歌聲
讓我永遠盡情歌唱
你是我永遠的渴望
是我景仰與愛慕的一切
也就是說,請真心對我
也就是說,我愛你
「這……這是哪裡?」少年呢喃著,從昏迷中驚醒,順著熟悉的歌聲望去,看到了讓他銘記終生的一幕。
沐浴在晨光中的雙馬尾少女,雙手捧心,跪坐在窗前,任由微風吹拂著盤到地板的嫣紫色長髮,以及緊閉的雙眼上,微微抖動的長長睫毛。她輕啟朱唇,輕聲吟唱著熟悉的歌。
聖潔得像是天使。
「是昨天聽過的那首歌,為什麼……連聲音也和昨天聽到的那麼像?」微微的措愣後,少年疑惑的想著,「等等,為什麼是昨天?昨……天……我……我又是誰?昨天之前呢?為什麼想不起來?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呢?為什麼一點也想不起來?我……我到底是誰?為什麼在這裡?這裡又是哪裡?」
少年在內心不斷地糾結著這些問題,但本能地沒有出聲去打擾正沉浸在歌唱中的少女。但是很快,少年似乎找回了什麼固有的思考方式,將雜亂的思緒排出體外,進入了類似空明的狀態。
到少年終於將思緒理清的時候,他睜開了眼睛。看到的是一雙近在咫尺的、茫然的、沒有焦距的眼眸。
「撞過去!」少年本能地想以額頭的撞擊脫離現下危險地狀況,但是下一刻他就硬生生地阻止了自己的衝動。
因為他從那雙眼睛中,看到了自己。
「堅強的,但很溫軟;冷酷的,但不冰冷;燃燒的,但不燙手;封閉的,但很安全……祈約很喜歡你。」如天籟般的,昨天應該在那個競技場外聽過的聲音,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
「祈約……應該是她的名字了吧,那麼後面的……是告白嗎?」少年突然聽到了意料之外的話,神經頓時繃緊了,這應該是自己第一次被告白吧?雖然在這之前,自己似乎只剩下一天的記憶,但如果有的話,那種心動的感覺應該會被身體記憶住吧?(才怪!)
剛剛的話只是少年自己內心的獨白罷了,但奇怪的是,眼前的少女突然暈紅了臉蛋,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
「才……才不是的,只是妹妹喜歡哥哥那種……」莫名其妙的,少女吐出了似是而非的話。
但少年似乎明白了什麼,他向少女伸出了右手。這隻手細膩但不柔嫩,手指修長且靈動,完全沒有老繭之類的東西。如果你認為絕對不是戰士的手,而更像是鋼琴家的手,那你就錯了,而且是大錯特錯。無論是對各種精密儀器的操縱,還是為了讓擬化武裝的神經觸更好地與皮膚產生接觸,傷疤與老繭,都是不應該存在的。有老繭的戰士,只能是那種粗陋的、用蠻力戰鬥的低級戰士。
先毋論少年到底是鋼琴家還是精英戰士,他向少女伸出了右手。
少女睜大沒有焦距的眼眸,看向少年左胸口的位置,突然面帶喜色,伸出自己的右手,準確地握住了少年的右手。
「我的名字是祈約·哥倫布,請多多指教,哥哥。」
「我的名字是……就叫祈誓·哥倫布吧,可以嗎,妹妹?」
「嗯!」
「我的名字是蒼瑣,也請多多指教。介紹完畢。」女僕人偶端著茶點,突然出現在門口。
「蒼瑣,將核心程序修訂一下,將哥哥加入服從對像序列。」
「可以,是少爺嗎?確認完畢。」
「是的。」
「嗯,修訂完畢。」
就這樣,正式確定為「祈誓·哥倫布」的少年成了這個家的少爺,祈約的哥哥。命運的火花從此刻開始激撞。
祈誓從浴室中走出來,摸了摸左手腕,那裡繫著一根不知道材質的紅線,在紅線的接口編織著小而精緻的中國結。他已經不記得為什麼會有紅線繫在手腕上,但是既然它存在著,必然有著它存在的意義,再加上這紅線防水又對手腕的活動造不成阻礙,他也就沒有多在意了。
留著板寸頭的祈誓穿著祈約爸爸的白色睡衣,再加上有些木訥的臉,若是沒有那一米九的身高,怕是會成為丟在人群中也找不回來的貨色吧。
祈約的爸爸,不,如今也是他的爸爸了。根據蒼瑣的介紹,祈約的爸爸——少將星涯·哥倫布在探索第十三顆適格星球「化古星」的時候犧牲了。距今已經有了四個年頭。至於其他的,身為半智能生物機械人偶的蒼瑣居然表現出了避諱的態度,祈誓也就沒有多問,但這件事,卻在他的心底留下了懸念。一位少將的逝世怎麼可能如此簡單地用「犧牲」兩個字來概括,祈誓認為,既然成了這個家的少爺,上一代遺留的問題自然也是自己的問題。
「帶我飛向月球,讓我在群星之間舞蹈,讓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
「又是這首歌?」祈誓循著聲音走到了客廳。這次的歌並不是祈約唱的,而是來自電視上的轉播。
螢幕上,淺藍色長髮的少女雙手捧心,像是在向天空的月亮許願。雖然當時已經是雨夜。
「不會錯的,就是這個聲音,和祈約一模一樣的聲音。」祈誓給了自己肯定的回答,昨天的自己正處於剛失憶的懵懂狀態中,居然任由他人毆打而沒有想過要還手,那種貨色,自己應該能輕易扳倒幾十個吧,不,是幾百個?還是……
已經搞不清楚了,對自己本身擁有的力量完全拿捏不出來。
但是不管如何,昨天的記憶並沒有失去,甚至清楚地記得一點一滴,包括那個女孩驕縱的語氣,以及對所謂的下士下的命令。這種記憶力,應該只是完成某件事的基礎吧。雖然已經想不起某件事指的是哪件事。
祈約將自己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跟著螢幕的節奏輕聲哼唱著,臉上寫著大大的「羨慕」兩個字,對於那個與自己有著同樣聲線的女孩,祈約雖然從來沒有嫉妒過,卻也想向她一樣,為世界的和平盡上一分力。身為少將的星涯卻時時刻刻地給女兒灌輸著和平的重要,從來沒有想過讓她來繼承自己的路,也不讓任何的污穢接近她,只有這樣的教育,才能造就如今的祈約。天真純樸卻不無知。
「這樣的天使才應該成為人人愛戴的歌姬,而不應該是那個表裡不一的驕縱少女。」沒來由的,祈誓這樣想到,但是很快的,他就將多餘的想法收斂,記憶雖然消失,但是有些行動習慣、思維方式卻已經深深地刻在身體靈魂之上,不是那麼容易消失的。
「哥哥!」祈約歡快地叫了一聲,對她來說,這個哥哥雖然是自己撿來的,但既然成了哥哥,就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了。對於蒼瑣,她更像是對老師的尊敬。
祈約此時換上了寬鬆的睡袍,是和她的頭髮同一個顏色的。可能是在家裡,她將掛在脖子上的白金項鏈拉到了睡袍外面,這條白金項鏈上有著一個小巧的心形墜飾,因為比例的合適,一點也沒有庸俗的感覺。
雖然沒有問,但是祈誓有一種直覺,祈約的異能應該與這條白金項鏈有關。
努力地讓自己木訥的臉呈現出柔和的表情,祈誓坐到沙發上和祈約聊了起來。
祈約今年十五歲,祈誓今年十七歲(這是蒼瑣對他的骨骼經過測試後得出的結論),兩人總共相差不到兩歲,但卻有著明顯的代溝,這不只是記憶的缺失造成的結果,而是一種思維方式上的差距。但是祈約顯得很快樂。
Ps:祈約仰頭望月,輕聲唱道:「詩人常常用很多話語來講述一件簡單的事情。要吟唱詩歌需要收藏、推薦票、和會員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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