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飛向月球
讓我在群星之間舞蹈
讓我看看木星和火星上
春天的景色
也就是說,握住我的手
也就是說,親愛的,吻我
讓我的心靈填滿歌聲
讓我永遠盡情歌唱
你是我永遠的渴望
是我景仰與愛慕的一切
也就是說,請真心對我
也就是說,我愛你
編號「0012036」,名為「邊境」的城市內,新生代歌姬羽婼·菲弗正在舉辦演唱會。作為以宣揚和平為目的的歌姬,羽婼的出現就像在廣島投下一顆原子彈,讓世界為之沸騰。她天籟般的歌聲甚至能讓最暴躁的戰士靜下心來吟聽,得天獨厚的聲線簡直是上帝的恩賜,給這戰亂的年代提供了心靈的港灣。
之所以會在這座城市舉辦演唱會,是因為邊境市實如其名,正處於人類與異蟲的邊境線上。異蟲是對感染了G病毒後通過吸噬生物的基因而產生了變異的蚊子的統稱。在這裡每一分鐘都有人死亡,但依然有人前仆後繼地衝上去,為的是奪取異蟲的蟲髓。蟲髓是能夠製造異力者的基因藥劑的主要材料,也是可以輔助異力者進階的材料。而成為二重異力者是裝備擬化武裝的最低要求,否則即使是時下最先進的制式武裝Ps—007型擺在你的眼前,你也沒有能力使用。所謂擬化武裝,全名「擬人化生物機械武裝」,英譯為「AnthropomorphicCreaturesMechanicalArm」,簡稱「Ancrma」,是一種從神經接駁到骨架構造都完全模擬人類製造的人形生物兵器。是人類戰勝異蟲已經馳騁星際的憑依。
之所以會選擇這首「FlyMeToTheMoon」——「帶我飛向月球」,是因為今天是五月一日,一個世紀之前的今天,正是月球完成「人工適格星球改造計劃」的時刻,無數人類在心中期盼著脫離這蠻荒的地球,遷往美麗的月球。
大到可以讓裝備了擬化武裝的戰士進行足球賽的競技場內,無數特地從遠方趕來的歌迷們靜靜地吟聽著台上少女的天音,沒有演唱會該有的喧囂,也沒有看出半點狂熱,因為他們的內心已經被音樂感染,沉浸在那種充滿希望、嚮往安寧的氛圍中。只有在每一首歌的間隙,才能看到歌迷們近乎癡迷的狂熱。對他們來說,羽婼的音樂拯救了他們的心靈,挽回了他們的希望,是支撐著他們活下去的支柱。
競技場實際成八角形,每一個側面都鑲嵌著對外直播的大屏幕。那些無緣參加演唱會的歌迷們,就那樣靜靜地站在競技場外,忘卻了疲勞,忘卻了殺戮。
其中就有一個少年,他有接近一米九的身高,整張臉的線條顯得有些呆板、木訥,看起來高高壯壯的,但他臉上的稚嫩證明了他還是一個少年的事實。
看著大屏幕上恬靜的藍發少女,他表現出了與眾人不同的茫然,彷彿完全不認識那個萬眾矚目的少女一般。在這個年代,怕是只有白癡會不認識她吧。
因此,少年的表現就像個白癡,再加上他身上的白色病服,就更白癡了……
天空下起了細雨,卻無法干擾到狂熱的歌迷們。
數分鐘後,狂風暴雨雷鳴交加,站在競技場外的歌迷們終於陸陸續續地退了場,轉眼間,只剩下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再然後,天黑了下來,雨越來越大,稀稀拉拉的那幾個人也不見了。
不,還有一個人。
那個木訥的少年依然站在原地,筆挺筆挺的,依然茫然的看著被雨水打濕的大屏幕,任憑風吹雨打也無動於衷。
不是因為他是受虐狂,也不是因為他對自己的力量自信到無視風雨,只是因為他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
不知道過了多久,競技場內的歌聲帶著滿腔的餘韻漸漸劃上休止符。
但他依然站在,站在這一側的門口,抬頭看著漸漸熄滅的大屏幕。
「真是的,每次都要趁著那些無用之人還在回味的時候退場,不只是卸妝,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這也沒辦法呢,誰叫我們的羽婼這麼受歡迎呢,如果現在不走的話,等那些狂熱的歌迷回過神來,可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歌迷歌迷,我為什麼要為那些庸民唱歌啊!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姑姑也不忍心看著你四處奔波,但這也是為了你爸爸的政治……」
「啊!那……那裡有鬼!」
少年所在的這一側門口走出了一群人,其中帶頭的正是剛剛還在屏幕上的新生代歌姬羽婼·菲弗,只是此時的她哪還有在台上的恬靜氣質,渾身上下寫著「不爽」兩個字。
突然羽婼指著雨中的少年驚叫了起來,她身後的一群人瞬間進入警戒狀態,甚至能聽到手槍上膛的聲音。
「只,只是一個歌迷而已,不、不要怕……」羽婼的姑姑兼經理人藍雨·菲弗緊張地抱著羽婼,雖然說著安慰的話,卻一點也不像是不怕的樣子。
「切,本小姐早看出來了。」羽婼鄙夷的看著自己的姑姑,她最討厭聽到什麼政治啊,軍事啊,這些關她什麼事?所謂的驚叫也只是為了嚇唬她而已。
「下士,去收拾一下那個裝神弄鬼的!」
「可是小姐,他不是您的歌迷嗎?」
「廢話那麼多幹嘛,叫你去你就去,區區一個歌迷而已,弄死了都沒關係。」
最後輕蔑的看了一眼那個依然茫然地抬頭看屏幕的木訥少年,羽婼將抱著自己的姑姑甩開,抬腳走進了武裝版的豪華浮空車。
下士帶著手下的士兵,走向了少年,雖然不是自願的,但小姐的命令還是不要反駁的好,確實區區一個歌迷也掀不起浪花來。
漆黑的雨夜,全副武裝的士兵們,以及一個手無寸鐵的少年,再加上少年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甚至連抱頭護胸之類的動作也沒有做,深夜的小巷裡,多了一個昏迷的傴僂身影。
競技場內的歌迷們終於從祥和的精神世界中脫離出來,才發現演唱會已經結束。一個個帶著滿足與失落交織的矛盾心情陸續退場。滿足的是不虛此行,失落的是終有結束之時。
「小姐,將最後的餘錢用來買演唱會的門票,真的值得嗎?提問完畢。」
「值得嗎?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們真的要把『家』賣掉嗎?」
「是的,據推算,只要將『家』賣掉,然後再找個地方隱姓埋名,不但可以解決生活費、檢修費、維修費等等關於錢的問題,還能迴避一些讓小姐為難的問題。回答完畢。」
「可是蒼瑣……」
「我的核心程序是一切以小姐的意志為行動準則,如果小姐真的覺得不該賣的話,我可以選擇去獵殺異蟲賺錢,但到時將沒有人能夠保護小姐,會將小姐置於危險地處境,這一點同樣違背了我的核心程序,所以矛盾,前言推翻,請小姐指示第三個選項。解釋完畢。」
「……好吧,蒼……等等,那裡好像有人。時而像火焰一般滾燙,時而像冰川一樣極寒,時而像黑洞一樣深邃,時而像白紙一樣空洞……但是可以感覺到,是值得信賴的那種人。」
在退場的人潮中,夾雜著兩個極為顯眼的人,或者說,一個少女和一個女僕型家用人偶。少女有著紮成雙馬尾後,依然長至腳踝的桃紅偏紫色秀髮,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她成為焦點,她身上天然散發的柔弱氣質,更是能激起每一個男人的保護欲。而那個人偶則有著泛用型女僕人偶常見的高挑身材和美麗臉龐,從髮色到女僕裝,都是以紫色為主調的普通女僕人偶。但即使是普通的半智能生物機械人偶,也有著極為昂貴的價格。
但若仔細看,會發現人潮中顯眼的俊男美女並不在少數,氣質卓越不群的大有人在,從此可以看出羽婼的魅力到底有多大。
在走過一個角落的時候,少女突然停住了腳步,一直緊閉的雙眼也張了開來,或許因為眼睛閉得太久,從而連眨眼睛的本能都失去了。她的眼睛是和旁邊的女僕人偶一樣的漂亮紫色,但卻茫然一片,沒有一絲波瀾。這種茫然不像之前那個少年的茫然,而是那種毫無焦距的感覺,是盲人特有的感覺。
這樣可愛的少女,卻是一個盲人。
但是身為盲人的她,卻精確地指著角落裡昏迷的少年說出了上面那一段話。
因為她並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異能者。雖然並沒有在政府的檔案裡註冊過,也享受不到異能者的特權,但並不是每個人都需要那些特權的。
「失憶,是個有故事的人,卻也是一個無陰謀的人;肌肉密度異常,可能是個異力者,等階無法測量;心理符合,處境危險,容易給予幫助,能夠信賴,可以救助。分析完畢。」
黑色的雨夜,失憶的哥哥被盲女妹妹撿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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