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醉驚碎島
安靜無比的氛圍中,只見柯雲殤雙掌撐地緩緩站起,不過看起來他似乎醉得厲害,彎著腰雙手垂地,身體晃悠不止似倒將倒,儼然一副街邊醉漢的模樣。
這一切讓坐於貴賓台最高層的戢武王看得皺眉不已,如今,柯雲殤已經上了生死台,將此戰延期之舉就不能宣佈了,戢武王倒想看看這柯雲殤到底有什麼本事,都醉成這樣了還敢來生死台,猶豫了下戢武王舉起一隻手示意比賽開始,立刻就有傳令官高聲道:「什島廣誅對柯二牛之生死決,現在開始!」
傳令官話音落下,觀戰的眾人都屏氣呼吸靜等這場對決的開始。
生死台上,什島廣誅並沒有第一時間向對手發起攻擊,而是一揚手中狼魂刀,頗具武者風範的道:「亮出你的兵器吧。」
出門時,孤鳴將柯雲殤的佩刀負在背上,他苦著臉艱難的向背後抬起手想抓住刀柄,但那刀柄似乎有意和孤鳴過不去,孤鳴抬手連續抓了幾次都沒將其抓住。
「噗嗤!」看著這滑稽場面也不知是誰先忍不住笑了一聲,頓時這笑聲傳染了周圍的人,不到半刻,此起彼伏的笑聲如炸雷一般響遍整個看台之上。
「哈哈哈哈~~那柯二牛……笑死人了。」
「這到底是生死決還是滑稽表演啊?啊哈哈哈~~」
「還好我買太丞贏,這次有得賺了,哈哈哈!
在這排山倒海的笑聲中,什島廣誅臉色鐵青,雖然他知道這些笑聲並不是針對自己的,但身為殺戮碎島權臣的伐命太丞何時被這麼多人圍觀發笑過,驀然!什島廣誅一聲怒喝,將看台上笑聲壓下後,身形一動快速衝向柯雲殤,手中狼魂刀直取對手,未免生變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取勝。
眼見對手來勢洶洶,孤鳴放棄拔刀,轉眼間,什島廣誅已經衝至前方不足十米之處,低喝聲中,手中狼魂刀一記重斬,若無法避開必然被一刀分為兩半,危急一刻,只見柯雲殤向一邊直直倒去,以一個非常怪異的姿勢堪堪躲過了這一刀。
狼魂刀斬入地,生死台上頓時四裂開來,什島廣誅乘勝追擊,提刀再斬,孤鳴無奈唯有將魂體內的死神護體真氣外放,只聽「噹」的一聲,什島廣誅只感手上一麻,狼魂刀險些脫手而出,而孤鳴則結勢而滾拉開距離,哪只這越滾越滾快滾了好幾十米才停了下來,此時,柯雲殤如大字一般仰面倒地,無知無覺依然是副醉倒夢中的模樣。
在一旁的什島廣誅臉色有些躊躇,適才那死神護體真氣讓他有些忌憚,怕這柯雲殤是在使詐所以沒敢在第一時間追擊,他觀察了一會,發覺柯雲殤確實是醉倒了,心中稍定也有所動作,不過這一次卻沒像第一擊匆匆而上,而是插刀入地雙掌運勢,準備以雷霆萬鈞之力結束此戰。
「沒辦法了……」孤鳴收魂入體,行至柯雲殤腦戶之中,看著沉睡中柯雲殤之魂體,他單手凝氣為劍一臉不忍之色。
「十方廣誅!!」
為取勝,什島廣誅運起自身絕式,只見他掌納十方之勁,在萬馬奔騰聲中,如颶風一般一掌轟向倒地不起的柯雲殤。
「但願,你不會變成傻子……」在這危急一刻,孤鳴終於有所決斷,只見他手中劍氣刺入柯雲殤魂體的眉心之處,頓時……
「疼痛痛痛~~!!!!啊~!!!」急促的慘叫聲響起!柯雲殤雙目一睜,自地面彈射而起。
突然的一幕不僅讓眾人驚詫,就連什島廣誅也沒反應過來,他那一掌雖然轟在柯雲殤的胸甲之上,卻沒能將他轟退,反而被他一記頭槌給撞在額頭上強大的反震力將什島廣誅擊退數十步,當退至倒插入地的狼魂刀旁時,他一把握住了刀柄才停了下來,頭眩暈的一會後什島廣誅以一臉不可置信神色看著柯雲殤。
「我這是在哪兒?」此時,柯雲殤扶著頭半跪在地,適才孤鳴以強烈的痛覺將他喚醒,剛剛那一撞反而讓他的疼痛減輕了一些,不過此時他並沒有完全清醒,他抬起頭看著什島廣誅,眼中卻浮現出的是另外一個人的身影,他喃喃的道:「刀無極?你怎麼會在這裡?」
「嗯?」什島廣誅卻不知柯雲殤口中的刀無極是誰,不過他看得出這柯雲殤雖然不知道用什麼方法從醉龍吟的酒力中醒轉過來,但此刻他也並沒有完全清醒,什島廣誅心中知曉絕對不能再容有失,狼魂刀入手,隨即,無數道犀利刀氣發出。
「來得好!!看我酒仙望月步!」柯雲殤大笑著,起身衝向前,雖然他身形還是有些踉蹌,但他腳底踏出迷蹤步伐,在無數迎面而來的刀氣輾轉挪移如閒庭興步一般輕鬆無比。
眼前發生的一切讓本以為會是一場一邊倒戰鬥的觀眾各自驚歎不已,高座之上的戢武王卻是眼前一亮,以他的修為自是看得出柯雲殤這步履之中玄妙之處,沒成想到這柯雲殤都醉成這般模樣,還能如此的灑脫的在刀鋒生死邊緣行走。
這時,柯雲殤顛顛倒倒間已經來到什島廣誅的面前,什島廣誅震驚之中動作卻不慢他手提狼魂刀劈頭砍下,卻被柯雲殤單手一把抓住,醉眼朦朧中柯雲殤向前一倒以一記凶狠的鐵山靠實實在在的將什島廣誅給擊飛至半空後又狠狠落下。
什島廣誅落在地面時痛呼一聲,不過很快他又站起身來,他嘴角帶血體內氣血翻騰不已看起來十分狼狽,一雙怒眼好似要將眼中的柯雲殤給吞噬掉。
此時,柯雲殤正拄著他的狼魂刀歪斜的站著,只聽他笑道:「刀無極,你怎麼這般不中用了,連刀都拿不穩了。」
什島廣誅怒氣騰騰的道:「你說什麼我聽不懂,把我的刀還我!」
咦,你想要你的刀啊?好我還給你,這把破刀有什麼好?看我的!!。」柯雲殤說著,便把狼魂刀丟還給什島廣誅的同時也拔出了背後的長刀,募然!一刀破空,一道血紅色半月形刀氣斬向什島廣誅。
那什島廣誅剛剛接住狼魂刀,見柯雲殤會突然來這麼一手,什島廣誅感覺這股刀氣其中蘊含無匹的威能,自己決然是擋不住的,想也不想什島廣誅忙躲開逃至一旁。
半月刀氣劃過從什島廣誅身邊劃過,在生死台上留下了一道巨大的裂痕,這時他才想起生死台外圍的看台上還有許多觀戰之人,忙轉身看去眼中情景讓他臉色劇變,那道刀氣好巧不巧衝向了貴賓台上的戢武王,什島廣誅怎麼也想不通這柯雲殤居然如此大膽敢當眾弒王,可誰知道,此時柯雲殤只是因為神智有些錯亂,把什島廣誅當做刀無極,將生死台當成荒野之地了,故才有這般狂妄的之舉。
「哼!!」戢武王冷哼一聲,舉起手單掌一收,將那道刀氣吸附至手中,隨即一捏,那刀氣爆破開來,將他護身真氣外圍的一切毀於一旦,旁人看了咂舌不已,很快數名護衛出現在戢武王身邊,戢武王臉色不善的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什島廣誅知道戢武王一定會徹查今日之事,如今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戰勝柯雲殤,保住自己的顏面,什島廣誅回過神忙轉過身一看不由得心頭一跳,只見,柯雲殤正對著他合上了眼睛,雙手握刀高高舉起好似隨時都會斬出剛才那般刀氣。
就在什島廣誅考慮該如何應對時,他背後的那些觀眾已經四散逃開,適才一幕讓他們心驚膽跳,他們可沒有戢武王那般能為,若剛剛那股刀氣再來可就是要陪上性命的,聽到背後吵雜聲什島廣誅微微皺眉,他見柯雲殤閉上了雙眼沒有別的反應,於是悄悄的向旁邊挪了數步想避開其刀鋒發動突襲,哪知柯雲殤好似長了第三隻眼一般也隨即轉身鎖定什島廣誅,與先前的一樣在什島廣誅背後的人立刻又爭先恐後的四散開來。
如此這般挪動了四五次之後,生死台外圍看台上已經亂作一團,不少人開始抱怨什島廣誅的逃避之舉,那些聲音入了什島廣誅的耳中讓他本是平靜的心變得雜亂不堪。
「斷天無鋒·阿難之火!!」
募然!只見什島廣誅氣一定,揚起狼魂長刀。橫空一劃,剎那間萬千流火,旋繞刀身,宛如百萬之師一往無前之勢,只見生死台上什島廣誅帶起萬丈火焰,撲向柯雲殤。
柯雲殤身形不動,刀身緩緩下移,行至面前時停將下來,一瞬,柯雲殤刀出如潛龍,身形如電閃,迎向萬丈阿難火淵,任爾千軍萬馬來,吾只一刀斷天涯!
一刀斬下,萬丈火浪分為兩端,火焰中什島廣誅悍對柯雲殤,瞬間,便見狂風驟起吹動萬丈火焰,漫天煙霧中,轟隆隆的幾聲巨響,整個生死台頓時坍塌。
就在眾人還處於震驚之中,這時,煙霧緩緩散去,只見一片廢墟中,什島廣誅披頭散髮跪倒在地,那象徵著他之最高榮耀的萬世冠袍已經被闢為兩半,而柯雲殤依然緊閉雙目在他面前單手握刀,刀鋒直指對手。
「我輸了……」什島廣誅輕輕吐出這三個字之後,便緩緩站起,然後轉身落寞的走了。
識海空間中的孤鳴也鬆了一口氣,因為適才那一刀之後,柯雲殤又一次陷入沉睡之中,如今不過是因為受刀氣的牽引而牢牢定住罷了……
這完全讓人出乎意料的一幕,讓所有人都不知該說什麼是好,就如對決前一般,整個生死台又一次陷入了安靜的氛圍之中。
「太宮。」戢武王站起身,對棘島玄覺道:「將這件事調查清楚。」
「是,請王放心,我自會調查清楚的。」棘島玄覺點頭道:
戢武王又看了一眼場中的柯雲殤之後,這才離開了。
在這之後,柯雲殤便被人抬回了自己住處,棘島玄覺也著手調查此事,沒多久便查出此事的前因後果,聽聞此事後,戢武王對於有人敢藐視自己之命令而極為震怒,不僅將令島赫赫發配至婆羅斬永不得回歸王島之外,也撤去了什島廣誅伐命太丞之位,令他在府中閉門思過。而那送酒的店小二也由衡島元別親自處決了,不過現在唯一麻煩的是喝了醉龍吟的柯雲殤一直醒轉的跡象,如今他做為殺戮碎島唯一的出戰者,不可能在這麼睡下去。
為此,棘島玄覺只得去尋符應女來幫忙了。
「大哥,你找我?」自那日心情低落的離開柯雲殤後,幾日來,符應女一直在自己藥院中研究藥草,故王島中所發生的一系列大事她並不知曉。
坐於屋中的棘島玄覺點點頭道:「小妹,我這次尋你來,是想讓你幫我一個忙的。」
「哦?大哥需要我幫什麼忙,但說無妨。」符應女奇道:
棘島玄覺思慮了一下,才道:「我想借你那株醒神草入藥一用。」
「大哥!!」符應女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她驚訝的道:「那株醒神草,可是我差點丟了性命才弄來的,整個殺戮碎島恐怕也只有這一株了,你怎麼會向我要這東西,不行!我不給!」
棘島玄覺何嘗不知那株醒神草是符應女的命根,他苦笑道:「我也知道醒神草對小妹來說視若珍寶,但此次事關我碎島未來生計,所以愚兄唯有請小妹割愛了。」
「大哥,你胡說,那醒神草做成藥丸的話,所治之症,乃是氣血凝結的假死之症,或者解除各種奇異的**之毒,怎麼會事關碎島未來生計了,莫非……」|符應女頓了一下,才小心的道:「是王他……?」
棘島玄覺搖搖頭道:「並非王出事,而是此次為我碎島出戰四魌武會之人。」
符應女奇道:「為我碎島出戰四魌武會之人?是什島廣誅麼?」
「不是他。」棘島玄覺又搖了搖頭後說道:「那人你也認識,就是來自苦境之人的柯雲殤。」
符應女一愣,喃喃的道:「是他?怎麼會?」
棘島玄覺緩緩解釋道:「為了確定這次出戰人選嗎,王安排他與什島廣誅決鬥,誰知那什島廣誅用一壇醉龍吟讓他昏醉了過去,連續幾日都沒有醒轉的跡象,這四魌武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大哥也是沒辦法了,小妹,你看……」
「大哥,你不必再多說了。」
符應女說著轉身離開了,獨留在屋中的棘島玄覺歎了一口氣。
回到自己的藥院中,符應女從一處精心建造的溫室中取出一個藥盆,那藥盆中正是自己一直悉心呵護的藥材醒神草,符應女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醒神草,終於,她幽幽一歎,取出剪刀將醒神草的草莖剪斷……
次日,在衡島元別的陪同下,符應女來到柯雲殤目前被安置一處別院之中,屋內,柯雲殤依然是一副昏迷的模樣,符應女手持一枚白色藥丸,走上前觀察了一會,秀眉微微一皺。
衡島元別見了疑惑的問道:「符應姐,怎麼了?」
符應女邊觀察邊道:「沒想到真是醉龍吟,這酒也屬傳說之物,真想好好研究一下,哼!我告誡過他養傷期間不得喝酒,他還是偷偷喝,居然還把這醉龍吟喝光了,一點也不給我留些,被弄成這樣純屬活該。」
「額……符應姐,你還是快把這藥給柯兄服下吧。」
符應女搖搖頭道:「不行,他現在的全身肌肉已經麻痺,已經沒有吞食機能,這藥可只有一顆,若不能完全服下,可就浪費了。」
衡島元別急道:「那可怎麼辦。」
符應女想了想,將手中藥丸舉起對衡島元別道:「你將這藥丸咬住,記住要輕一些,別咬碎了,然後用嘴送進去,再用舌頭頂進去,這藥入口即化,所以你只有一次機會,若成功送入他的咽喉中便大功告成了。」
「啊?!這…這……」聽了符應女的描述,衡島元別張了張嘴忙搖搖頭道:「這不行,使不得,使不得。」
「真是沒用……」符應女看著柯雲殤,猶豫了下,將那藥丸放入嘴中輕輕咬住,俯下身……
「符應……」衡島元別輕咳了聲,轉過身去。
識海空間中,孤鳴無語的看著眼前一幕,終於,他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念菠蘿菠蘿蜜心經。
少頃,那藥丸送入柯雲殤喉中之後,符應女起身,手輕搭著他的脈絡,見那血脈開始緩緩流動,知道已無大礙,心中也鬆了一口氣,轉過身看見那一臉尷尬之色的衡島元別,符應女臉色一沉冷冷的道:「若此事有第三人知曉,我便砍了你。」
「這…我當然不會說的。」衡島元別忙拍胸保證
符應女沒再說什麼離開了屋中,衡島元別看了依然昏睡中的柯雲殤,歎了一口氣,將門合上後也隨即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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