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眾人皆醒唯我醉
王城議事大殿上,柯雲殤立大殿之中,戢武王坐於王座居高臨下,在他座下左右一坐一站的是殺戮碎島兩大權臣棘島玄覺和什島廣誅,那棘島玄覺柯雲殤倒是第一次見到不由的留心了些,他意外的發現棘島玄覺身後所立一人正是衡島元別,衡島元別向柯雲殤微微點頭示意了下便把頭低下靜默不語。
王殿中的其餘大臣分立兩邊,他們都看著柯雲殤,目光各異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一時間這王殿之中到有些熱鬧的氣氛。
孤鳴聽著周圍大臣議論之事後,笑道:「看來他們都已經知道你是異界之人了,把你當個稀罕物看了。」
柯雲殤冷笑一聲,傳音道:「切!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傢伙。」
就在這時,戢武王微微抬起一隻手,頓時殿內群臣都不在言語,整個大殿都變得寂靜無聲,戢武王看著柯雲殤朗聲道:「昔日,吾曾有言在先,若誰能從修羅獄中生還,並持有最多英雄令者可代吾碎島參與四魌武會,如今此人兩項條件皆備,吾自當履行當日諾言,就由他代吾碎島出戰四魌武會諸位可有異議?」
群臣聽了各自交頭接耳的交流意見,雖然他們都已經知道這次修羅獄之役乃是一場局,但他們都沒傻到去揭開這個已經不算秘密的秘密,而是正經八百的討論柯雲殤是否能參與四魌武會的可行性,一時間大殿內又再次熱鬧起來。
在大殿中央的柯雲殤心中不滿的嘀咕道:折騰了這半天還是要去參加那什麼四魌武會。
孤鳴調侃道:「那戢武王無法將你收服,自然得廢物利用一下了。」
柯雲殤聞言一怒,正要跟孤鳴理論幾句時,一個高昂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我不同意讓此人出戰四魌武會。」什島廣誅指著柯雲殤道:「此人,乃是異界卑賤之人,憑什麼代表我碎島出戰,這四魌武會自然該由我碎島之人參與!」
大殿中央的柯雲殤聞言,臉上立刻露出一絲不屑之色,什島廣誅見了心中怒火更盛,他轉身向戢武王進言道:「王,當日你也曾說過,若誰能取得四魌武會頭名,就要封誰為王統殺戮碎島一域之地,若此人僥倖得勝,難道王還要將這至高無上的榮耀給他不成?」
「這嘛……」其實那日言語只是戢武王一個策略而已,為的就是激起當日參與修羅獄試煉之人心中的殺意,如今這番諾言還真不好就這麼抹掉,不過這事在戢武王心中卻有另外的想法,柯雲殤畢竟是苦境之人,早晚都要回去的,與戢武王並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若柯雲殤真能取得四魌武會頭名的話封他個王也沒什麼的。
什島廣誅見戢武王猶豫半天,心中有些急躁,正想繼續進言好說服戢武王時,卻聽一旁棘島玄覺問道:「既然四魌武會不能由外人參與,那不知太丞心中可有合適的人選?」
「自然由我代替碎島出戰。」什島廣誅傲然道:
棘島玄覺聲色平靜的繼續問道:「哦?太丞還是想親自出戰麼?那不知太丞可有必勝的把握。」
什島廣誅面露難色道:「這………」
「看來太丞也無必勝之把握。」棘島玄覺轉而向戢武王道:「王,此事事關我碎島未來生計,不能由太丞一人之意氣而決定人選,不過太丞所說也不無道理,思來想去唯有一策才能兩全其美。」
「哦?是何計策?」戢武王詢問道:
棘島玄覺緩緩答道:「那便是瞞天過海之計,今日大殿中諸位都必須將這位柯壯士的來歷隱瞞,只對外人說道柯壯士乃是我碎島新起之秀便可。」
「不行!」什島廣誅不服的道:「就算如此他也沒資格代表我碎島。」
這時,棘島玄覺音色中帶著幾分怒色道:「若要確定柯壯士是否有資格,我倒是還有一個法子,就怕太丞不敢答應。」
什島廣誅凜然不懼的道:「太宮有何辦法儘管說來,我什島廣誅又有何懼之有?」
棘島玄覺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而是他背後的衡島元別走上前道:「王,請再開王島生死台,由柯壯士與太丞進行生死一戰,勝者自然擁有為碎島出戰的資格。」
話一出,群臣皆驚,殺戮碎島尚武之風及盛,人與人之間往往會有些衝突,有時發生衝突的兩人背後甚至代表了各自的強大的勢力,為了避免大規模流血事件發生,殺戮碎島便在王島上建立了一座擂台,這便是這王島生死台,王島內是不准私自械鬥雙方若有仇恨無法化解,便會上生死台上一決生死。
此時,柯雲殤才看出,原來這一老一小兩狐狸是想借自己之手來打壓什島廣誅,他心中雖有些不滿,但能教訓下這可惡得明顯有跨界種族歧視的什島廣誅心裡頭還是很樂意的。
而這時的什島廣誅臉色卻是異常的難看,修羅獄試煉那天他也是在場的,當日,柯雲殤那一怒斬王船的能為他也見過,心中自認是比不過柯雲殤的,不過他身為碎島軍權代表是不可能拒絕這場對決的,一旦拒絕恐怕自己名譽掃地很難在統帥軍隊,若答應的話與柯雲殤生死一決自己怕不能全身而退,一時間什島廣誅陷入了進退兩難之境。
棘島玄覺又緩緩說道:「此次與別的對決不同只是為我碎島未來而進行的預選之爭,太丞又是我碎島重臣不能隨意身隕怠職,所以只需定個勝負便可,無需分出生死。」
一席話即明確說出什島廣誅並非柯雲殤的對手,也交待了此次對決並非生死之決,什島廣誅自是聽得出其中的意思,他心中雖是充滿怒火,但表面上還是咬牙切齒的道:我接受這次挑戰。」
王座上,戢武王默默環視眾人將他們的神色都收入眼中之後,朗聲道:「即是如此,那麼就定於三日後,王島生死台上,勝者代表吾碎島參與四魌武會!」
王令既下,其餘大臣也隨之符合,唯一不爽的是柯雲殤,心中誹謗戢武王居然也不徵詢下他的意見,也不知道這次召見到底是來做什麼的,連一句話也沒給他機會說,就在他氣悶時,那衡島元別向他招招手做了個飲酒的姿勢後,他雙眼一亮立刻將心中所有不快之事都拋在一邊,隨衡島元別喝酒去了。
回到太丞府中,什島廣誅因此事而弄得心神不寧,在堂屋之中來回踱步思慮該如何才能應對柯雲殤,他並非自負之輩,知道自己與柯雲殤之間差距甚大,要贏基本上是沒可能的,可他就是有些不甘心,若就這麼輸了他可實在太沒面子了。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紫衣的一襲書生打敗的人來到他屋中,他對什島廣誅鞠了一躬道:「令島赫赫,拜見太丞。」
「是你?」什島廣誅看了眼令島赫赫後,轉身坐在堂中椅子上,問道:「文部尚論來找我有何要事?」
「我聽什島夷參說太丞心中有事,便特地趕來為太丞排憂解難的,不知太丞是否為三日後的對決而煩憂。」令島赫赫問道: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什島廣誅臉色不好的說道:
令島赫赫微微笑道:「若是,那我便有辦法讓太丞贏得此戰勝利。」
「嗯?你想怎麼做?」什島廣誅不動聲色的問道:
「我已打聽清楚,那柯二牛現居於王城別院之中,每日,衡島元別的一名手下都會送一罈酒到柯二牛那裡,我們只需收買那個手下在這其中做些手腳即可。」令島赫赫陰冷的道:
什島廣誅聽了,思慮了一會搖搖頭道:「不行!王的個性我很清楚,若我在那酒中做些手腳被王知道了,別說你了就連我的人頭也不保,此計絕對不行。」
令島赫赫卻笑道:「我並不是說在那酒中放毒,而是獻上一罈好酒,讓那柯二牛醉個五六天的,錯過了對決不就行了麼?」
什島廣誅不解的問道:「有什麼酒能讓人醉上五六天的?」
「別的地方或許沒有,但太丞這裡卻恰恰有這麼一種酒,難道太丞忘了,當初先王為表彰你戰功而賜予你的那罈酒了麼?」
什島廣誅好似想起了什麼,他驚道:「你是說,醉龍吟!!」
…………
次日,王城別院內,正擦拭著長刀的柯雲殤,聽了門外的敲門聲。心中一樂,忙將門打開,眼前之人果然是元別酒樓的一名小二,這名小二最近幾日一直都為他送酒。
「小二哥,你又來了,這次倒是來得早了些,來,進來坐坐。」柯雲殤將那小二的酒罈接過抱在懷中道:
那小二卻有些慌張的道:「不…不……不了,我先回去了,柯壯士你請慢…慢用……」
柯雲殤笑著打開了酒罈,壇中酒香撲來,他卻眉頭一皺一把拉住了那個正準備離開的小二,就在小二以為事情敗露全身發抖時,卻聽得柯雲殤有些激動的問道:「小二哥,這酒…這酒可真是極品啊!你從哪弄的?為什麼前幾日沒給我帶來?還…還有沒有?」
小二一聽,原來是這一回事,鬆了一口氣道:「這酒是我們酒樓特質的,就這麼一壇,沒……沒了。」
柯雲殤滿面失望之極,那小二也連忙告退離開了。
就在小二離開後,孤鳴說道:「剛剛那個小二有些莫名的慌張,這酒可能有些問題。」
「哪能啊。」柯雲殤將酒罈抱回屋內,笑道:「也許是他偷偷把這罈酒給偷來送我的,所以才剛剛那副慌張的模樣,哎……光聞聞就這般香……嘖嘖,這酒可真是好酒啊!可惜了,若是就這麼喝了以後喝不到了可怎麼辦呀?」
孤鳴用神識探查那酒中並無毒素之後,道:「明日就要和什島廣誅對決了,這酒就別喝了。」
「我才不幹,有酒不喝非我柯某人之個性,喝!!」柯雲殤說罷,便將那罈酒單手提起,暢懷而飲,一口飲完,柯雲殤已經有了幾分醉意,身形晃悠不止,腳步也略顯凌亂,他竟是醉了……
孤鳴忙出聲問道:「雲殤?你怎麼了?」
柯雲殤好似沒聽見一般,口中直道好酒,好酒,終於擋不住那濃濃的醉意,兩眼一閉倒了下去沉沉睡去。
孤鳴又連喊了數十聲,柯雲殤也沒個反應,無奈他唯有以自身魂體控制身體,當他掌握身體控制權時,發現自己竟然連舉起一隻手的力氣也沒了,在觀察了下柯雲殤的身體後他意外發現柯雲殤喝了這酒之後,不僅人醉,神醉,就連身體也醉了……
…………
翌日,殺戮碎島王島之上又一次熱鬧了起來,王島生死台上,一場對決即將開始。
這三日來,碎島新起之秀、元別酒樓力舉萬斤巨鼎者、修羅獄中唯一的生還者柯二牛將與殺戮碎島伐命太丞什島廣誅將在生死台上一決勝負的消息在傳遍了整個王島。
人們都對這一場對決充滿了期望,這一戰也被一些賭場給炒得沸沸揚揚。
那什島廣誅以前只是一名陣前小兵,靠著戰功一步一步的才走到今天的位置,殺戮碎島歷來都認為他是戢武王手中的首席戰將,其能為應是穩居殺戮碎島第二人,而這柯二牛本就是一個無名之輩,只是半個月前以驚人之力舉起了元別酒樓外鎮守了數十年萬斤巨鼎而突然成名,這之後更是成為修羅獄那場試煉中唯一的生還者,要知道死在修羅獄的人大多都是一些殺戮碎島成名的人物。
雖然柯二牛這幾日的經歷有些讓人驚歎,但更多的人還是願意相信勝出者乃是什島廣誅無誤,故很多人都買什島廣誅贏,而柯二牛的賠率也一直高高再上少有人問津,只是在最後一日時,突然有些人用了一大筆錢財買柯二牛勝,才引起了幾家賭場高管的注意,他們一查這筆錢竟大都是來自一些碎島大臣手中,震驚之餘他們也默默將柯二牛的賠率調低了許多。
無論如何這一戰都吸引了許多人來到生死台周圍的看台上觀戰,而讓他們意外的是,這一戰生死台貴賓席上不僅來了許多碎島大臣,就連殺戮碎島之主戢武王也親臨現場觀戰,能一睹王顏讓到場的人都感到不虛此行。
就在無數歡呼聲中什島廣誅手持狼魂刀,一襲戰甲著身,威風凜凜的站在王島生死台上,整個生死台呈正方形有數百丈寬,檯面呈現暗紅色,乃是多年來血灑此地的失敗者所留。
然而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柯雲殤的身影還是沒有出現,早知事情的緣由的什島廣誅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卻仍顯示出大將風範持刀默立於生死台上,在戢武王沒有宣佈他獲勝之前,這場比試就還沒有結束。
就在觀戰眾人議論這柯二牛是否怯戰不敢來時,貴賓席這邊衡島元別忍不住對身前人道:「太宮,這……」
「噓……」棘島玄覺止住衡島元別的話語道:「靜心。」
而在最上層的戢武王知道柯雲殤是不會怯戰的,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才會如此,就在這時一名護衛走至他身旁耳語了一番後,戢武王雙眉微皺不明所以的道:「你是說,他醉了?」
護衛點頭不語,就在戢武王打算宣佈此戰延期時,場外那些觀眾開始發出驚呼聲,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生死台通道中出現了一個人的身影,正是萬眾期待的柯雲殤。
此時,孤鳴感覺自己正操作著一個隨時會散架的機器人一樣,東倒西歪的走向生死台上,也不知道柯雲殤喝的是什麼酒,整個身體都處於一種麻醉狀態,就算自己用死神之力也無法驅除,沒辦法他唯有控制爛醉如泥的柯雲殤,在街上醉行了許久終於來到了此地,當孤鳴艱難的走上生死台時,終於腳下一個不穩向前倒下,「碰」的一聲,柯雲殤的臉和生死台來了個最為親密的接觸。
頓時,整個生死台周圍,陷入一個詭異的寂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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