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濛濛的發亮,楊榮扭頭朝身旁躺著的閻真和柳素娘看了看。
兩個女人可能都很累了,這會睡的真熟。
楊榮也是感到兩腿一陣發飄,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算是明白了過來,女人多了,並不是什麼好事。
仨個媳婦,耶律休菱還沒有隨軍出征,僅僅眼前這兩個妞兒,一整夜就把他給折騰了個腰酸背疼。
一整夜,柳素娘和閻真不知是發了什麼瘋,從來都很矜持的兩個女人,這一夜竟是不斷的向他索取。
強撐著酸軟的身子爬了起來,楊榮輕手輕腳的下了床,披上鎧甲,扭頭朝躺在床上的兩個女人看了一眼,轉身走出房門。
他剛一出房門,柳素娘就翻身坐了起來,輕輕搖了搖身旁睡的正香的閻真。
「他走了?」被柳素娘輕輕晃醒,閻真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向柳素娘問了一聲。
「嗯!」柳素娘點了點頭,望著房門口歎了一聲,對閻真說道:「不知為何,我總感覺到有些不安。」
閻真沒有說話,只是像柳素娘一樣望著房門。
離開房間,在一隊親兵的護衛下,楊榮徑直向著城門方向去了。
在城門附近,數萬身披重甲的西塞軍重騎兵已經整裝待發。楊榮來到城門口,所有重騎兵都把視線轉到了他的身上,每個人的目光中都透著濃濃的戰意,期待著楊榮早些下達出征的命令。
朝著騎馬站在隊伍前的花青等人一擺手,楊榮輕輕說了句:「出發!」
下達了出發的命令,花青一手提著長槍,高聲對官兵們喊道:「將士們!出發!」
城門緩緩的打開,浩浩蕩蕩的隊伍離開易州城,跟在楊榮身後,朝著涿州方向行進。
領著軍隊踏上前往涿州的道路,楊榮一路上眉頭都是緊緊的皺著。
南京距離涿州,要比易州離涿州更近,蕭撻凜已經在頭一天出發,此刻應該早在涿州城外與李繼隆對峙。
截殺蕭撻凜已是不太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從背後衝散蕭撻凜的陣列。
可這麼一來,西塞軍必然會提前投入到涿州的攻城戰中,李繼隆的軍隊一旦攻城受阻,也定然會要求西塞軍接替攻城,到時如何拒絕李繼隆成了楊榮眼下要考慮的首要問題。
大軍快馬加鞭,以最快的速度向著涿州挺進,當天晚上就到了范陽一帶。
在范陽城外駐紮下來,遠遠的能看到涿州方向亮起的通天火光。
李繼隆的軍隊還在攻打涿州城!
看到那片在范陽都能清晰辨清的火光,楊榮的心猛的提了起來。
李繼隆的軍隊還在攻城,只能說明遼軍並沒有在他們背後出現,按照路程來算,蕭撻凜的隊伍應該已經到了涿州。
可他們顯然是沒在涿州出現,那他們去哪裡了?
這個疑問剛在心頭閃過,楊榮突然叫了聲不好,連忙對身旁的親兵喊道:「命令全軍不得耽擱,即刻上馬趕往涿州!」
他的命令剛一出口,遠處突然亮起了一片漫野的火光,無數匹戰馬的黑影出現在西塞軍的前方。
前方亮起了一片火把,楊榮連忙扭頭朝身後看去,果然如同他想像的一般模樣,在西塞軍的身後,也出現一片接天連地的火光。
他們被包圍了!蕭撻凜的意圖並不是援救涿州,而是要來個聲東擊西,在半道上截殺西塞軍!
「發現敵情,準備迎戰!」身前身後都出現了敵人,楊榮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劍,高聲下達了迎戰的命令。
隨著楊榮的一聲令下,西塞軍自然形成環形陣法,防範著前後兩面出現的遼軍。
天色黑暗,看不清到底眼前有多少遼軍,只覺得鋪天蓋地到處都是。
楊榮舔了舔嘴唇,深深的吸了口氣。
自從西塞軍出征,他還是第一次被遼軍包圍。在今晚之前,他完全沒有想到,遼軍竟然會放棄涿州,而把力量投放在對付西塞軍上。
遼軍緩緩的朝著西塞軍逼近過來,當遼軍前隊走到距離西塞軍只有三四百步的地方時,後隊竟然還是一眼望不到頭。
兩側出現的遼軍加起來,至少也在十萬人以上,這一次西塞軍必然是要陷入一場死戰了。
「楊榮!」就在楊榮盯著迎面走過來的遼軍時,一員遼將策馬走出隊列,提起手中長劍指著他喊道:「徐水之戰,你半道截我糧車,沒想到今日也會掉入我的彀中吧?」
「呵呵!」楊榮笑了笑,迎著那遼將上前一些,高聲喊道:「蕭撻凜,你以為憑著你帶來的這些爛蕃薯、臭鳥蛋,就能拿我們西塞軍怎麼樣嗎?別說就這麼點人,就算你把整個南京城的遼國大軍都給搬來了,今日在此處,西塞軍也定會讓你們嘗嘗大宋鐵騎的滋味!」
被楊榮搶白了一番,蕭撻凜臉色是青一陣紅一陣,眼睛微微瞇了瞇,咬著牙發狠道:「好!好你個楊榮!今日被我大軍包圍,猶自巧舌如簧!定要讓你嘗嘗我大遼鐵騎的滋味!」
說著話,他策馬朝後奔去,在奔到遼軍主陣之後,他高聲喊道:「弓箭手準備!」
他的話音才剛落,楊榮就抬起佩劍,朝身後的西塞軍喊道:「將士們!衝!」
給西塞軍下達了衝鋒的命令,楊榮率先策馬向遼軍衝了過去。
西塞軍官兵見他發起衝鋒,緊隨其後揮舞著兵器朝著遼軍撲了過去。
遼軍弓箭手剛剛接到放箭的命令,西塞軍就發起了衝鋒,讓所有的遼軍都感到一陣措手不及。
雙方相距並不是很遠,許多遼軍匆忙間趕緊把箭矢扣在弓弦上,朝著衝鋒的西塞軍射了過來。
完全沒有組織起來的箭網,對西塞軍根本形成不了什麼有效的傷害,冒著遼軍的箭矢,西塞軍怒吼著衝進了遼軍的陣營。
雙方戰馬相撞,戰場上傳來了一陣陣鐵甲相碰時發出的巨響。
在西塞軍後面列陣的遼軍見西塞軍突然向正面遼軍發起了衝鋒,連忙吹響號角,緊跟著向西塞軍後陣湧了過來。
腹背兩面受敵,可西塞軍官兵卻絲毫不現懼色,手中朴刀翻飛,凡是擋在他們面前的遼軍,無不肚破腸流慘嚎著從馬背上跌落下去。
率軍衝進遼軍陣營,楊榮揮舞著手中佩劍,一路朝著遼軍縱深殺去。
田威和陳芮見楊榮單槍匹馬向遼軍縱深殺去,心內不由大急,連忙殺退近處的遼軍,緊跟著追了上去。
田威手中大刀舞的如同風車一般,刀光過處衝向他的遼軍無不應聲落馬。滿臉滿身噴濺的都是鮮血,就連身上那銀亮的鎧甲也被敵人的鮮血浸的通紅。敵人紛紛中刀落在馬下,田威卻是殺的越發威猛。
與田威相比,陳芮的武藝又要精湛一些,手中長槍翻舞猶如一條出柙的銀龍,擋在面前的遼軍在著了他的長槍後,無不應聲從馬背上掉落下去,淹沒在滾滾的人潮之中。
衝在最前面的楊榮,手中佩劍左劈右削,雖說半天也沒劈著一個人,卻也是唬的遼軍不敢近前。
一員遼將見楊榮衝到縱深處,掄著手中長槍朝他衝了上來。
快到楊榮近前的時候,那遼將單手持槍,將長槍朝前一遞,槍尖徑直朝著楊榮的心窩紮了過來。
楊榮身子一側,正想避開朝心窩扎過來的長槍,斜刺裡卻突然多出一支長槍,硬生生的把遼將刺向他心窩的長槍給挑到了一旁。
見到一旁有柄長槍刺了過來,楊榮扭頭朝刺長槍的人看了一眼,只見陳芮正冷著臉,在撥開那遼將刺向楊榮的長槍之後,手腕一翻,長槍先是向後縮了一下,隨後猛的刺向那遼將的咽喉。
眼見長槍已經快要刺到楊榮,完全沒想到一旁還會有人出來阻礙的遼將在長槍被撥開的那一瞬愣了愣。
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陳芮手中長槍已經挺到了他的眼前,鋒利的槍尖「噗」的一聲,扎穿了他的咽喉,從頸子上透了過去。
遼將只看到眼前寒光一閃,接著感覺咽喉一疼,隨後便喘不過氣來,翻身從馬背上栽了下去。
「大人,沖的太深了!」殺了遼將,陳芮又連殺兩名朝楊榮撲上來的遼軍,對楊榮喊道:「還是往後退一退吧!」
「遼軍太多,不能後退!」楊榮擰著眉頭,對陳芮和田威喊道:「命令全軍,朝著蕭撻凜的中軍衝鋒,片刻也不要耽擱,先從遼軍的包圍中衝出去再說!」
田威應了一聲,掉轉馬頭,一邊在遼軍中廝殺,一邊向正與遼軍廝殺的西塞軍傳達楊榮的命令去了。
陳芮則跟在楊榮身旁,手中長槍翻飛,保護著楊榮的周全。
得了楊榮命令的西塞軍齊齊發了聲吶喊,全都朝著蕭撻凜的中軍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蕭撻凜完全沒有想到,西塞軍在被包圍的情況下還能爆發出如此強勁的衝擊力,在所有西塞軍官兵全都湧向他的中軍時,他雖是極力組織遼軍進行反撲,想要阻擋住西塞軍的攻勢,最終防線卻還是被撕出了一條口子。
遼軍防線出現空隙,楊榮心內大喜,連忙朝西塞軍官兵們喊道:「將士們,遼軍已經露出了空當,隨我一同殺出去!」
聽聞遼軍防線被撕開了口子,西塞軍官兵心內憋著的那一股氣頓時爆發了出來,每個人都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朴刀,兜頭蓋簾的朝著敢於阻擋他們的遼軍劈過去。(未完待續。請搜索,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