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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血火河山 第285章 危險的刺客 文 / 蕭玄武

    更新時間:2013-04-04

    楚天涯坐在廳堂上位的大椅上,手裡把玩的一枚尖頭烏青的錐形暗器,表情很玩味。

    蕭玲瓏與何伯左右坐在他身邊;堂中,站著十二個做宮婦打扮的女子。

    她們或婀娜嫵媚妖嬈魅惑,或溫情脈脈弱柳扶風,卻是一樣的年輕貌美音輕體柔。其中的每一個放在任何場合,都可算是鶴立雞群的絕色佳麗。

    只有為數不多的人知道,這些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其實個個都是手段非凡殺人不眨眼的武林高手。而且,她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技之長,或精於藥毒或擅長暗器,或擅長易容或精於狐媚。總之,這裡的每一個女人,都可算是這天底下最頂尖的刺客。

    當然,也可算是最頂尖的護衛。

    「少爺,今後她們就交給你了。」何伯低沉緩慢的說道,「我老了,恐怕真的活不了幾天了。這是老頭子能幫你辦的,最後一件事情。這十二名女子,以後可專司保護少爺的家宅親眷。當然,她們也可以成為少爺的寵妃,或是殺人的利器。」

    楚天涯輕吁了一口氣,「我沒那麼多人可殺。但是,我的確希望將來,我的家人能夠平安無恙。多謝你,老爺子。」

    何伯笑瞇瞇的點了點頭,「她們每人都精通一樣以上的樂器,還有人懂得琴棋書畫。閒來無事,她們也可以是家伎優伶。少爺要做的,就是善待她們!」

    楚天涯站起了身來,「從今天起,你們就是我的家人。我有什麼,你們就有什麼。想要什麼,你們就儘管跟我說。只要我能給得起的,絕不吝惜!」

    「謝王爺!」十二名女子拜倒在地,聲音動作全部整齊劃一。

    蕭玲瓏苦笑一聲,「突然一下就多了這麼多親戚。」

    楚天涯與何伯也笑了。楚天涯更是乾咳了兩聲,「爾等先退下,稍後去伺候郡主。」

    「是。」眾女子一一退下。

    楚天涯細眼觀察,這些女人從外表上看,還真是看不出什麼破綻。若非知情之人,絕對很難猜到她們個個身懷武藝身份特殊。想當初,青衛的訓練與組建可算是費了何伯一大番功夫;但是這十二名女護衛,老頭子花費的心血則是更多。

    她們有多出色,由此可見一斑。

    「少慪氣,放寬心。你有孕在身,就多休息。」楚天涯拉過蕭玲瓏的手,溫言道,「你以前可不是那麼小器的女人。」

    「我一直都很小器的。」蕭玲瓏難得的蹶了一下嘴唇作小女兒之態,「只是你沒發覺罷了!」

    「那今天真是有了驚人的發現。」楚天涯大笑不已,然後認真的道,「男人三妻四妾,世俗陳規便是如此,我也不能免俗。但是,不管我的身邊會有多少女人。你,無可取代。」

    「好哪,就別花言巧言的哄我了。」蕭玲瓏無奈的笑了一笑,「從認識你的第一天開始,我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了——老爺子,我且下去歇息了。你可別又瞞著我,往天涯的身邊塞女人。不然,我遲早拔光你的鬍子,哼!」

    「嘿嘿,郡主請歇息去。現在你的肚子裡可是懷著老楚家的寶貝,老頭子誰都敢惹,偏卻不敢招惹了你。你就放心吧!」何伯笑瞇瞇的道。

    「哼!一老一少,狼狽為奸,不理你們了!」

    蕭玲瓏走了。十二名女子分作兩撥,一半像使女一樣跟著蕭玲瓏走了;另一半則像是普通的丫環一樣在四下忙碌沏茶灑掃。

    「老爺子,經你這麼一折騰,我這王府裡可就真是臥虎藏龍,高手如雲了。」楚天涯笑道,「但是,怎麼還有刺客殺進來。」

    何伯的臉色變得少有的嚴峻,「昨天那名刺客,絕對是絕頂的高手。我估計他的身手,至少不在玄武勾陳之下。而且,他的手段相當狠辣。事洩之時果斷自刎,不留任何的蛛絲馬跡。任由我百般查證,仍是查不透對方的來歷身份。」

    「這麼厲害的角色,說死就死了……」楚天涯眉頭輕擰的自言自語,「誰會冒這麼大的風險、下這麼大的本錢來行刺我?」

    「當然是最想少爺死的那個人。」何伯說道。

    「完顏宗翰?」楚天涯滿腹疑雲,「難道是他派出的狼牙?」

    「不是。」何伯搖頭,「如果是狼牙,朱雀與玄武不可能認不出來。實際上,刺客隱瞞得深、身份越是詭奇,來歷就越好猜。」

    「為什麼?」楚天涯一時不解。

    何伯嘿嘿的笑了兩聲,「以老夫和朱雀這些人的閱歷居然都辨認不出的刺客,當然不會是來自於中原與北國。也就是說,不會是大宋或金國派出的刺客。」

    「西夏人?」楚天涯的心頭豁然一亮。

    「當然也就有可能是……西遼。」何伯一對渾濁的老眼裡,精光畢閃。

    「西夏、西遼……」楚天涯深吸了一口氣,「他們誰更希望我死?」

    「這個,老夫就不得而知,也不敢妄言了。」何伯瞇著眼睛,輕聲的道,「只是老夫左右覺得,那個叫蕭塔不煙的女人,絕不簡單。她看似柔弱單純並無半點心機城府,實際上……卻是深藏不露。少爺你想想,她這些年來跟著耶律大石轉戰萬里,歷經無數風浪,直到在西域開邦立國。這樣的女子,還有可能會單純無知麼?——耶律大石那樣的膽色梟雄,又有可能派她來大宋,擔任使者麼?」

    楚天涯靜靜的聽,面無表情。

    何伯繼續道:「當然,老頭子沒有半點證據,只是猜測罷了。其實昨天的那一場行刺,準備並不完善;刺客,也絲毫沒有把握,但是抱定了必死之心。這樣的行刺,只能是臨時匆促安排的。」

    「老爺子的意思是說,他們是故意要打草驚蛇?」楚天涯平靜的道,「但是,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王府的內部構造,並摸清我的居所所在的?除非,王府裡有他們的眼線。」

    「正是如此。」何伯說道,「他們深知少爺身邊有虎賁及青衛,極難下手。因此只是試探的一擊;一擊不成,馬上撒走。而且他們沒有低估青衛;派出來行刺的刺客剛剛被玄武與天空堵住,馬上就自刎了。可見,他們極其害怕留下證據,讓我們查到他們的幕後之人。」

    「臨時安排、倉促一擊……」楚天涯慢慢的低吟,眼睛微微一瞇,「老爺子,我是不是想告訴我,刺客此行並非是來行刺的,而是……」

    「栽贓嫁禍!」

    「呵!」楚天涯笑了。何伯也笑了。

    一狼一狽,又想到了一起去。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楚天涯拿起茶盞,喝茶。

    何伯笑瞇瞇的點了點頭,一言不發的拄著拐仗走了。

    牡丹,前朝大唐之國花;洛陽在女帝時代是為神都,武則天命人在全城上下遍種牡丹。洛陽從此有了牡丹花都之稱。

    下午,楚天涯以邀賞之名,單獨將蕭塔不煙請到了昔日女帝武則天的洛陽宮御花圃之中,賞花品茗。

    蕭塔不煙彷彿並沒有將昨夜的尷尬之事放在心上,雲淡風清雍榮得體的與楚天涯淺飲慢談,神情自若。

    楚天涯叫湯盎與虎賁衛士們都退開百步宿衛,身邊只留下了太陰太常這一對雙胞胎姐妹,用作奉茶侍女。

    姐妹倆在青衛當中算是一對明珠,平常少言寡語罕與他人交流。極少拋頭露面的她們,從來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絕不落單。很多時候,包括楚天涯在內的許多人都會忽視了她們的存在。

    但是此刻,蕭塔不煙分明感覺到,眼前的這兩個看似乖巧柔弱無骨的小女子,十分的危險。她們的蔥蔥十指和人畜無害的笑容,應該會比彪形大漢手中的兵器更能致人於死地。

    「王爺身邊美女如雲,藏龍臥虎。妾,羨慕佩服。」蕭塔不煙由衷的說道。

    楚天涯淡然的笑了一笑,「今日請得皇后到此,別無他事。就是想與皇后——切磋一下棋藝。」

    「棋?」蕭塔不煙略微一怔,隨即自嘲的微笑,「妾不擅此道。」

    「不必謙虛了,請吧!」楚天涯將手一揮,太陰已將果盤茶盞撤走,圍棋的棋盤擺上。出手行雲流水,不留絲毫痕跡。

    蕭塔不煙深吸了一口氣,「妾,只好奉陪。」

    「皇后,請!」

    二人對弈,就此開局。

    楚天涯的棋藝並不精深,以往不管是與何伯、白詡哪怕是蕭玲瓏對弈,也是負多勝少。

    但是今日,卻是將蕭塔不煙殺得丟盔棄甲,苦不堪言。

    下到第四盤,楚天涯手握一枚棋子。

    「這一盤皇后若是再輸,我就脫光你的衣服,將你扔到洛陽的大街上。」

    蕭塔不煙神色劇變,「王、王爺為何突然如此?莫非賤妾做錯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突發其想,想要這麼做。」楚天涯面帶微笑的看著她,「開局。」

    蕭塔不煙急劇的深呼吸,芊芊之指捏著棋子在輕微的發抖。落子的速度,比早先三盤慢了許多倍。

    一盤棋下來,楚天涯的臉上一直掛著詭笑,蕭塔不煙渾身都要濕透了。

    蕭塔不煙贏了。她如釋重負。

    楚天涯大笑的站起身來。

    「王爺何故發笑?」蕭塔不煙忐忑不安問道。

    「果然是求勝易,求敗難。」楚天涯饒有深意的看著蕭塔不煙,「你的棋藝,至少不在白詡之下。想要勝我,易如反掌。」

    「妾……已是竭盡所能,外加運氣使然。王爺更是處處相讓……」蕭塔不煙小心翼翼的道。

    「呵!」楚天涯笑了,「皇后,楚某雖然年輕,但幾經生死歷經風浪,也算閱人無數。你的確是偽裝得很好,我差點就以為你是真的是柔弱無骨,弱不禁風。誰能想到,你會比我身邊的這兩名青衛,太陰和太常還要更加危險?」

    「妾……不知王爺言下何意?」蕭塔不煙緊張的站了起來,惶恐不安的看著楚天涯,「妾若是做錯了什麼,還請王爺明示!」

    「你錯就錯在,不該利用飛狐兒對你的感情,與信任。」楚天涯的表情與眼神突然變得很冷,說道,「你假扮可憐,哀哀求饒,並不惜犧牲色相來製造想要謀求兵馬錢糧資助的假相。但是實際上,你是想要置我於死地;或是挑起大宋與西夏的爭端。從而,讓西遼在亂中謀利。」

    「王爺是想說,昨夜的刺客,是我派出的?」蕭塔不煙的表情變得很嚴肅。

    「難道不是麼?」楚天涯微然一笑,「或許,你並沒有過多的把握能殺死我,只是權且一試。能殺死我,固然最好;如若不能,則可嫁禍西夏。」

    「我為什麼要殺你?」蕭塔不煙雙眉緊擰正色道,「你雖是羞辱了我,但畢竟是我心甘情願在你面前寬衣解帶;你拒絕了,恰是證明了你對飛狐兒的愛護與專情。凡此種種,我都沒理由殺你!」

    「如果你只是飛狐兒的姐姐,的確是沒理由殺我。」楚天涯淡然道,「但是,你還是耶律大石的女人,是西遼的國母,更是西遼太子的親生母親——那你就太有理由殺我,或是挑起大宋與西夏的戰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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