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4
至從與官府達成「合作」之後,太行山一帶就漸漸變得太平了。一來山寨不需要大力防備官府的圍剿解除了大部份的禁嚴與封鎖;二來,由於有了官府的錢糧供給也不需要打家劫舍了。相反的,由於七星寨已經不是以前的響馬而且在抗金戰役中有了豎立起了正面的形象,使得河東一帶的許多百姓也對其改變了印象,甚至樂意與山寨親近親近了。現在,太行山腳下就有一些流民建起了大小的村落,也有了各種零散的集市,主要的生意對象就是七星寨。
從第一個小村落的出現開始,楚天涯就意識到這是一個不錯的兆頭,於是下達嚴令不許山寨眾人騷擾那些流民,並提供必要的保護與支持。至從上次完顏宗翰南侵之後,河東一帶的許多州縣村莊都被毀於一旦,人們流離失所。現在他們在七星寨的幫助與保護之下重新建立了家園,於是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與歸屬感,對七星寨的好感度也是空前增加。這種好感,甚至遠遠超過了他們對官府的期待與信任。畢竟,在戰爭的前後尤其是針對王稟的事情上,官府做了許多失去民心的事情。
到現在,七星寨已經和太行山腳下的百姓們相處得十分融洽了,大有一點「魚水情深」的味道。山寨時常給百姓們資助一些錢糧並提供安全護衛,百姓們則三不五十的自發給山寨送些土產蔬菜或是寒衣被褥,彼此之間互通有無禮尚往來,很是和諧。
漸漸的,太行山腳下的流民百姓越聚越多,很快就建起了七八個大小的村落,大的有一兩百戶人家,小的也有三四十戶,而且越來越多的人還在繼續前來安家落戶,比官府組織重建的鎮甸與村落還要更加興旺。
人心,的確是這世上最奇妙的東西。從一開始,楚天涯就給自己這幫人有了明確的定位,那就是走「平民路線」,依靠民眾的力量站穩腳跟、發展壯大並有所作為。目前看來,這一路線算是取得了初步成效。
七星寨,也就專門設立了與百姓們溝通交流的「部門」,號稱「民誼堂」,堂址就設在山寨的大門——天塹關內,每日都有人在此值守。民誼堂的職責,就是專門處理與山下百姓的商貿與交流,遇到山下有了糾紛就會派人前去調停;如果他們遭受攻擊或是爆出內鬥,也會派人前去救護或是彈劾。
現在,民誼堂簡直就成了管理山下這些村落百姓們的「衙門」。他們當中若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找七星寨民誼堂的人主持公道,而不是跑去找官府。因為相比於規矩多多辦事推諉的大宋官府,民誼堂很好打交道也很有效率。更重要的是,前者很貴,後者基本免費。
這日辰時方過,楚天涯就回到了七星寨。出於對民誼堂的關注,他便下了車前去看看。剛下車便看到,民誼堂的大門口圍了好多的人,有山下的百姓也有寨裡的寨眾們,好像是在看什麼熱鬧,還時時發出一陣哄笑。
楚天涯就納悶了,不動聲色的走近一看,頓時也樂了。
原來,今天有兩個山下的百姓因為一點爭執廝打了起來,眾人勸解無效,便帶他們上了山來,請七星寨民誼堂的「大王」調解主持公道。現在堂口裡面就正在處理這件事情,可那情形,卻有點讓人啼笑皆非。
雖然民誼堂的作用有點類似於官府衙門,可它畢竟不是真正的衙門。以往在處理民事糾紛時,也就是堂口的人簡簡單單兩邊幫勸,調解了事。可是今天,這堂口裡面卻是擺出了一副衙門審案的架式——原告被告一起跪在堂中;左右各有八個金剛執水火大棍伺候;正中一張大案,上面端坐著一個奇形怪狀的「老爺」,正在用力的拍打著驚堂木,喝斥眾人不得喧嘩!
「這是整的哪出啊,演戲麼?」看清了堂上的那個老爺後,楚天涯也感覺十分好笑。
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身材火辣到爆的妖冶胡女!
「喂,不許吵!」看到堂內外的一群人都發出了哄笑,胡女有點惱火了。她本來還大搖大擺的坐在高背太師椅上,情急之下跳了起來,一腳踏著椅子一腳踩到了桌几上,將腰間藏著的鞭子抽了出來凌空甩得叭叭作響——「還敢吵鬧,姑奶奶可就要抽人嘍!」
「哇——」
圍觀眾人發出了一片驚嘩之聲,因為她的裙子實在太短了,大腿也實在太白了。
緊接著,就是一片眼睛泛起綠光,伴之以吸口水的「哧哧」聲。
就連跪著的原告和被告也仰起了頭瞪直了眼睛,只顧著張嘴呵呵的傻笑流口水了。
旁邊的水火金剛們嘿嘿笑了一陣後,忍不住有人小聲道:「頭兒、頭兒,你快坐回去,這都春光乍洩了……」
「要你管!」胡女彷彿也意識到了自己走光,對著那個多嘴的金剛就甩了一鞭子,那人堪堪的避過,倒也沒生氣,只顧埋著頭嘿嘿的笑。
這下眾人更樂了,原告被告還有圍觀的全都笑作了一團。
「不許笑,這裡是公堂,嚴肅一點!」胡女終於坐了回來,拿起驚堂木狠狠的摔了幾下,「喂!你們兩個笑得這麼開心,一點也不像是來伸冤報仇的!你們是想調戲姑奶奶嗎?」
堂中跪著的兩個告狀的人急忙答道——
「啊——不敢、不敢!小人萬萬不敢調戲大王!」
「只是……哈哈哈!」
「還笑?」胡女怒了,一起身又要跳到桌上來,腿抬了一半卻停住了。
因為下面,一群的男人全都整齊的伸長了脖子,瞪著她了。
「沒羞!淫賊!」胡女大搖大擺的又坐了回去,拿起驚堂木使勁一摔,「還想看姑奶奶的大腿嗎?我呸,姑奶奶才不上你們的當了!!」
「哈哈!」眾人又笑作了一團,跪著的兩個人都快要笑得抽筋了。
看到這情形,胡女迷茫又納悶的直撓頭,撇了兩下嘴,她似乎計上心頭,嘿嘿的壞笑一聲,她一步一搖的走著誇張的貓步來到了那兩個告狀的人面前,小聲道:「喂,要不這樣吧!我看你們兩個現在也挺開心的沒有怨氣了,彼此也只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起了一點爭執,沒什麼大不了的。姑奶奶就做個好人給你們調解一下,從此相安無事好不好?」
「這……」告狀的兩個人彼此互看了一眼,似乎都有點不甘心,又不敢出聲反對,因此僵住了。
「大不了姑奶奶讓你們看個便宜——」說罷,胡女飛快的撩了一下裙子又放回來,兩個大男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好一片白呀!
「呶,已經看過了,不許再爭執吵鬧了,不然姑奶奶可饒不了你們!」胡女瞪起眼睛正色喝道。
「啊?」兩人都傻了。
旁邊的人笑得東倒西歪前俯後仰,七嘴八舌的說,你們知足吧,佔了這天大的便宜還告什麼鳥狀!
「還不滾蛋!等著姑奶奶的皮鞭子送你們走嗎?」胡女作勢揚起手裡的皮鞭,「聽著,姑奶奶的大腿不是白看的,你們兩個這輩子也不許再起爭執鬥毆,否則姑奶奶就挖了你們的眼睛!」
「啊……是是是!」
兩個告狀的大男人慌忙連滾帶爬的跑了出來,眾人一片哄笑。
「還有告狀的嗎?」胡女這下可神氣了,雙手一叉抱在胸前踢著腳尖晾出短裙下的半截令人噴血的大腿,鼻子裡哼道,「你們可是全都看到過姑奶奶的大腿了,彼此不許有任何的爭執打鬧;否則,一樣都得挖眼睛!聽到沒有?!」
「哈哈——聽到了、聽到了!」
眾人樂不可吱,卻又有點意猶未盡的不想離去。
「那還不滾,以為姑奶奶的鞭子真是吃素的嗎?」胡女輪起鞭子凌空抽出一記脆響。
眾人發出一片哄笑,如鳥獸般散去。
卻有兩個人留了下來,胡女定睛一看,頓時滿臉春風雙眼放光的歡喜大叫起來:「哈哈,夫君!你回來了!」
楚天涯頓時一愣,他旁邊的小飛卻樂了,嘿嘿的笑道:「主公,你好艷福!」
胡女已經一蹦三跳的衝了上來,笑嘻嘻的道:「夫君,你看我這案子審得怎麼樣?很公道吧!」
「公道不敢說,創意絕對有。」楚天涯哭笑不得的道,「還真是頭一次看到有人用大腿審案的——說,誰讓你接的這個差事?」
「嘿嘿,軍師嘍!」胡女用手指繞著帽子邊沿的白狐尾,自豪又調皮的道,「軍師說我這樣的人才派去洗衣服做飯或者是餵馬養騾子實在是太浪費了,於是把我派到民誼堂來當管事。瞧瞧,最近幾天前來告狀的山下百姓,沒有一個不是滿心歡喜的回去的。全是我的功勞!夫君,你準備怎麼獎賞我呢?」
小飛使勁憋笑,但實在是憋不住了,嘿嘿的怪笑道:「主公,你就賞他個洞房花燭夜吧!」
「好啊!」胡女頓時精神百倍,伸手一拉楚天涯,「那咱們現在拜堂!」
「胡鬧!」楚天涯這下真是哭笑不得了,努力的忍住笑把臉一板,「小飛多嘴,該打!」
「是,小人多嘴,該打!」小飛也不敢笑了,急忙伸手抽了自己兩個嘴巴子。
「怎麼,你還不樂意啊?」胡女的臉就像六月的天氣一樣,說變就變,這會兒又鬱悶且氣惱起來,皺眉嘟嘴的道,「我千里迢迢的從漠北跑到河東來,就是要跟你成親的,你怎麼能這樣啊!」
「我怎麼樣了?」楚天涯既詫異又好笑的道,「我連你叫什麼名字都還不知道,憑什麼要娶你?再說了,我有答應過你嗎?」
「你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胡女輪了輪眼睛,突然又展顏一笑拉住楚天涯的手,「沒關係,那你就先做我的情郎,再做我的夫君——聽著,我的父族是奚族木昆部的首領之一,我的奚族名就叫木昆珠爾沁;為了嫁給你,我還給自己取了漢名叫朱小珠,你可以叫我珠兒!」
「呵呵呵,好多豬啊!」小飛咧著嘴一陣傻笑。
楚天涯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見都沒見過我,為什麼會要嫁給我?」
「很簡單,因為你殺掉了耶律余睹那個大混蛋,為我的家族報了血海深仇;你又打敗了完顏宗翰那個更大的混蛋,讓他丟盔棄甲狼狽不堪!你是勇士中的勇士、英雄中的英雄!」珠兒繞著白狐帽尾,嘴巴一翹十分認真的說道,「只有你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我!——所以,我必須嫁給你,你也必須娶我!」
楚天涯一臉迷茫的眨著眼睛,心道:這也算理由?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麼邏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