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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不死龍城 第76章 國仇家恨 文 / 蕭玄武

    更新時間:2012-06-10

    女真軍士們都提心吊膽的觀戰。

    兩騎即將相會之時,一直未有動彈的夜叉騎士突然雙手握槍,怒夾馬腹迎著耶律余睹就衝了上來!

    電光火石之間,驚聞「砰當」一聲重響,耶律余睹慘叫落馬!

    眾軍士大驚失色——「怎麼可能!!」

    「耶律將軍征戰沙場這麼多年罕逢敵手,怎麼會有人能在一合之間,將他挑翻下馬?!」

    耶律余睹自己也是錯愕萬分,落馬之後翻身正準備跳起,卻被一枚冷冰冰的槍頭抵住了喉嚨。太寧筆槍長長的細碎紅纓罩在他臉上,就如同是鬼魅的舌頭,在舔試他血肉的味道。

    「你這是什麼槍法?……你究竟是誰?!」耶律余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會被人在馬上一招擊倒,驚聲問道。

    夜叉騎士用面具上那對空洞的眼窟對著耶律余睹,一言不發。卻是從大槐樹後面,走出了一隊人馬來。

    耶律余睹扭頭去看,方才看清領頭的兩騎時,他不禁驚詫的叫出聲來——「連日奴、耶律黽達!」

    「你這狗賊,竟還認得我們!」連日奴怒氣衝天的拍馬過來,沉吼道,「今日我便要替天行道、擰下你的狗頭,以祭奠我死難的族人!」

    耶律余睹卻不再顧管迎面衝來的連日奴,扭過臉來瞪大眼睛看著那個夜叉面具,臉上居然露出喜色來,叫道,「飛狐?難道你是飛狐郡主麼?!」

    夜叉騎士慢慢抬起一手握住面具,將它取了下來,正是蕭玲瓏。

    「你還有臉提起飛狐二字?」蕭玲瓏冷面寒霜的看著他,眼中全是殺意與怒火,一字一頓道,「耶律余睹,你這賣國奸賊!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啊,是個女的?!」女真軍士都大吃了一驚。

    還有人驚歎道:「真是絕色傾城、妖艷無雙啊!」

    蕭玲瓏斜眼瞟了一下那邊的女真人,臉上現出無比厭惡的神情,當下眉宇一沉,「殺了他們!!」

    連日奴二話不說,帶著身後眾騎就朝那群女真軍士衝殺過去。只有耶律黽達留在了蕭玲瓏身後照應,以防耶律余睹使詐逃跑。

    頓時,山谷中喊殺聲大起。

    蕭玲瓏依舊握著槍抵著耶律余睹的喉嚨,都不正眼去看他,聲音冰涼的道:「耶律余睹,你想過你會有今天麼?」

    「飛狐兒……」

    「閉嘴!飛狐兒是你叫的麼?」蕭玲瓏惱怒的將太寧筆槍往下一頂,耶律余睹的喉間頓時破皮流血。

    「好吧……你的武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記得當初,我都還教過你武藝!」耶律余睹疼得直咧牙,他瞪著眼珠看著頭頂的蕭玲瓏,也不知是喜是憂,苦笑道,「你這是跟誰學的槍法?如果凌厲乖張!」

    「這不用你管。我苦心學武的一個最要的目的,就是想要有一天能夠親自打敗你!」蕭玲瓏弧線絕美的嘴唇微微向上翹起,露出一抹自豪又帶嘲諷的微笑,「耶律余睹,你一向自負,自詡神武蓋世,今日卻敗在我一介女流的槍下。你還有何顏面苟活於世?」

    「呵——」耶律余睹放肆的冷笑,「沒錯,我承認你那槍法的確是厲害!但我受傷在先又廝殺奔亡了一夜極是疲累,再加上心中懷疑與忌憚分了心神,才一時恍惚被你擊下馬來。若是平等對決,卻未曾會輸給你!」

    「看來你厚顏無恥的功夫,已是世間少有敵手!」蕭玲瓏鄙夷的搖頭,「耶律余睹,你這樣的人渣,我都不想親手殺你,那樣會污了我的兵器,也辱沒這套槍法!」

    「這究竟是什麼槍法?就算是死,你也須得讓我死個明白!」耶律余睹很不死心的道。

    「真想知道?」蕭玲瓏詭譎且神秘的冷咧一笑,「聽好了——它叫,楚家槍!」

    「楚家槍?楚!……」耶律余睹的表情頓時凝滯,「你跟楚天涯是什麼關係?!」

    「你是我什麼人,這用得著你管嗎?」蕭玲瓏突然大笑起來。

    「我明白了……好吧,我什麼也不想多說了。若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算心滿意足。」耶律余睹心中飛快的盤算脫身之計,便做出一副滿心絕望、渾身都洩了力的樣子,索性躺在了地上,望著黑茫茫一片的蒼穹,說道,「事到如今我總算明白,騙我的不是童貫,而是楚天涯。童貫罵得沒錯,世上再沒有比我更加蠢笨之人了。」

    「的確如此。」蕭玲瓏轉過頭去看著前方眾人廝殺,平靜的說道,「若非蠢笨到了極點,你又怎會帶兵投敵、弒主求榮?」

    「你以為我願意麼?當時我有得選擇麼?」耶律余睹轉著眼珠子,辯解道,「我若不走,便要被別人所殺。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

    「那你大可以自行逃亡遠遁而去,用得著帶上兵馬倒反女真,還幫著女真人攻城略地、屠殺我大遼子民麼?」蕭玲瓏頓時怒了,槍尖朝下一抵,喝道,「耶律余睹,你這卑鄙無恥到了極點的小人!若非是楚天涯留你狗命還有用處,今日我便要將你碎屍萬段!!!」

    「你果然是和楚天涯一夥的!」耶律余睹的臉上頓時現出一些絕望的表情,說道,「還有那個武功高到離譜、被童貫稱作老師的老怪物,也定然是與你們一夥的。你們全都合起來算計我,誘使我殺了童貫,然後再將我擒拿回去治我的罪!——好一出毒辣無比的借刀殺人之計啊!楚天涯,你真狠、真狠、真狠!!」

    耶律余睹一連說了三個「真狠」,也仍是無法宣洩滿心的絕望與憤恨。

    「哼……耶律余睹,你的確是蠢笨到了極點,居然現在才醒悟,未免也太晚了一點。」蕭玲瓏不屑的冷笑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這樣的人渣敗類,死都太便宜你了!楚天涯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我會把你交給他處置。然後靜靜的欣賞,看他如何讓你身敗名裂、生不如死!——你這樣的奸人,就該有這樣的下場!」

    「難道眼高於頂、孤傲不可一世的飛狐郡主,已經對那個南國的奸滑小子情有獨衷?」耶律余睹訕訕的問道。

    蕭玲瓏聽出了他話中居然帶有酸意,不由得一陣噁心,咬牙恨道:「是又怎麼樣?休說是楚天涯處處勝你百倍,哪怕我喜歡上一個乞丐、嫁給了一個殘廢,也永遠不輪不到你來關注!」

    耶律余睹愕然的怔了一怔,心說這女人怎麼這麼絕情?看來今日想要脫身,卻是希望渺茫了!

    他無奈且慘淡的笑了一笑,不死心的繼續道,「飛狐兒,我知道我耶律余睹不是個好東西,這輩子沒少干喪盡天良的事情,的確是死不足惜。但唯有一件事情,我對得起我的良心——那就是,當年我的確是真心的喜歡你!」

    「你閉嘴!!!」蕭玲瓏頓時感覺像是吃進了整條的蟲子,噁心無比羞憤難當,一槍橫掃就硬挺挺的打在了耶律余睹的臉上。

    太寧筆槍的槍頭較長有如筆狀,而且槍刃下數寸裝有一個鋒刃鐵盤再結有紅纓。這一槍橫掃下來,鐵刃直接劃破了耶律余睹的臉頰,從左側顴骨處切破了鼻樑,直接將右眼都給切碎了!

    「啊——」耶律余睹捂臉慘叫,鮮血迸流!

    「耶律余睹你聽著!」蕭玲瓏仍是不能解氣,用槍尖頂住他的喉嚨喝道,「我從對你沒有一絲的好感!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今後也永遠不會有!你在我眼裡,就是一個人人得而誅之的禽獸、敗類,人渣!」

    『想不到這臭娘們竟然如此恨我!』耶律余睹痛苦的捂著臉,心中極是憤恨且絕望,但求生的**仍未消退,不死心的又道:「事到如今,我在你眼裡是如何景樣,這不重要,我也不在乎了。不管你怎麼認為,我仍要說……耶律余睹這輩子唯一真正愛過的人,就是飛狐兒!這是事實,你就是殺了我,也無法改變!」

    「噗——」

    蕭玲瓏一槍下去,那槍尖宛如疾光在耶律余睹的嘴裡一閃,頓時捅碎了他一片的牙齒,滿口鮮血直流。

    「耶律余睹,你居然卑鄙無恥到用情愛之事誘我放你?你恐怕是忘了,你我之間從來就只有國仇家恨!」蕭玲瓏怒道,「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你若硬氣到底,我可能還會手下留情!」

    「你殺了我吧!」

    「你以為我不敢?!!」

    「郡主不可傷他性命!」她身後的阿達急忙出聲制止。

    蕭玲瓏氣得渾身直抖,怒道:「將他的舌頭割了,讓他永遠也說不出話來!我親自上前幫忙盡快解決這幾個女真人,然後將他帶走交給楚天涯去!——我再也不想與這禽獸,在一起多呆片刻!」

    此時,太行山麓的勝捷軍士,總算是辟出一條小路上了山腰,四下搜尋童貫的下落。卻在一處密林之中發現了二十多具屍體,和童貫的無頭屍身!

    這一下,整支數萬人的軍隊都炸開了鍋,馬上對太行山麓進行了大搜捕,卻唯獨不見耶律余睹。而且,童貫的屍體上插著幾枚耶律余睹專用的雕翎勁矢,眾軍士立馬就下意識的認定,便是耶律余睹殺了童貫、然後攜首級北逃了!

    眾軍士立刻向北追擊,只在大槐坡附近發現了廝殺的場景,還有幾具女真人的屍首,仍是不見耶律余睹。再往北去,就沒了任何痕跡!

    此時,太原城中。

    經歷了昨夜一場喧囂混亂,城中一片風聲鶴唳。王府被燒了,囚犯被劫了,童貫不在城中,王稟被幽囚軟禁,王府主事的副都指揮使劉延慶又不知所蹤。加之昨夜太行火起,城外的大軍也有騷動。雖然仡今不知城外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但與城內的動亂一聯繫起來,足以讓所有的太原軍民惴惴不安。

    太原知府張孝純半夜裡就帶人來了王府,幫忙救火。

    快到天亮時大火好不容易撲滅。但王府裡駐紮的兩千餘勝捷軍士無人統領,又走失了囚犯,此時亂作一團。張孝純一個文官哪裡鎮得住這些驕兵悍將,束手無策之下,只好派人去請大將王稟出來主持大局。

    就在張孝純準備離開王府去王稟的都統府時,城外軍士送來密報——太師被殺、人頭走失;金國使者不知去向,疑是兇手!

    張孝純頓時如遭五雷擊頂,差點當場就暈厥過去。他捂著額頭搖搖欲墜,大叫一聲,「快請王都統!!」

    王府的這一切動靜,全都落入了白詡所派的盯梢探子的耳目之中。少時過後,楚天涯等人便得聞了這些消息。

    「楚兄,看來不用你去請令師了。張孝純等人,必然會為你代勞。」白詡搖著扇子,胸有成竹的道,「一切水道渠成,現在我們要做的,是不是就是捉來耶律余睹,將其交予王稟處置?」

    楚天涯深吸了一口氣悠然歎出,輕輕的點了點頭,「交俘的事情,由七星山出面比較好,我不好插足。否則,我那老師必能查知是我佈局陷害了童貫。以他的性格,饒我不得。」

    「那耶律余睹若是洩露此事呢?」白詡問道。

    楚天涯笑了一笑,「我以為,蕭郡主那麼聰慧的人,是不會讓耶律余睹還有機會去洩露什麼消息的。再者,就算耶律余睹說出了什麼,也是無妨。童貫的確是被他所殺,這就是事實。就算他再想拉人下水,手裡也無半點真憑實據,有誰會相信一個無信無義之人的一面之辭呢?此外,耶律余睹是兇手,這件事情於情於理於公於私,大家都能接受。因此,就算是我師父王稟那樣的大明白人,對其中的曲折情由心知肚明,也不會去刨根問底。說白了,耶律余睹是兇手,能讓大宋在對金外交與民意輿論上佔據有利的地位,是政治博弈的需要!」

    「呵呵,這便是此局最為精妙的地方了!」白詡說道,「相信用不了多久,勝捷軍就會對女真人恨之入骨,誓為童貫報仇;金國使者殺我邊帥這件事情,也必然激起太原軍民、乃至大宋子民的共憤!——這對我大宋抗擊金國入侵,極為有利啊!」

    楚天涯點了點頭,說道:「如果事情進展順利,王稟接掌軍隊、太原軍民同仇敵愾。再加上西山與太行九山十八寨的義軍相助!——只要女真人還敢南下,就必須讓他們在太原這裡,折戟沉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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