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的事情黎元洪就準備按照楊小林之前的部署繼續走下去,還有日本那裡也是一樣,楊打鬼這個傢伙最少在這兩個問題上挺高明的,泥菩薩不打算改變什麼,同時他也知道日本和俄國的事情已經發展到這個階段了,他也沒有時間再去重新搞一個他自己的計劃來。
不過現在正式開始履行大總統的職權,他總有一種去做一些自己的事情出來的**。本來留給他的時間就不多了,如果在這有限的時間內他完成都是替楊小林以前的工作做一個掃尾的話,黎元洪會有一種很不甘心的感覺。
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的腳步站定了下來,稍微沉思了幾秒鐘然後說道:「替我聯繫一下土耳其公使,就說我想和他就中土之間的關係,進行一次會晤。」
現在中國周邊的形勢基本上都是楊小林之前已經佈局成熟的了,包括東南亞那裡,我們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只等著能收穫果實的機會。而黎元洪想做一些楊小林沒有做到的事情,所以他決定從中國和土耳其之間的關係入手。
中國和土耳其一直沒什麼交往,而且現在土耳其明顯靠近德國,我們賣了一批武器給法國人之後,中國和同盟國之間關係陷入了冰點。黎元洪覺得自己如果能化解中國和同盟國之間的寒冰,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在國際形勢的立場上面黎元洪和唐紹儀是有分歧的。中國現在還沒有介入歐洲衝突的打算,也沒有這個能力,但這並不代表我們沒有想法。
像黎元洪這些人其實心裡都是有他們的看法的。以前楊小林大權獨攬,黎元洪和唐紹儀都不會去說什麼,可是現在形勢不一樣了,誰不想表達自己的觀念?在能說話的位置上是沒有人願意做一個啞巴的。
這是一場盛宴,中國不能置身事外放過這個機會,這一點大家都認同。但是我們站在哪一邊,是仁者見仁的事情。
唐紹儀認為中國應該加入英法這一邊,因為我們在經濟和英法之間的聯繫非常密切,這一點是德國人無法給我們的,就算最後德國擊敗了英法,他們也沒有辦法像現在英國人和法國人一樣給我們這麼大的市場,相反,德國如果勝利,市場將重新劃分,對於剛剛發展起來的中國。可能十分不利。
還有就是這場大戰怎麼看都是英法的機會多一些,我們甚至不需要出力,幫個人場在亞洲給他們拍拍巴掌,最後就能坐在勝利者的位置上,這是很划算的買賣。
黎元洪的想法卻恰恰相反,他認為現在英國雖然在經濟上面和我們合作的非常愉快,但是在政治上卻總是打壓我們,英國不願意讓中國崛起的意圖很明確,當大英帝國在歐洲勝利之後。矛頭必然對準中國。
與其等到那個時候靠我們在亞洲的這點實力來和英國人鬥,不如我們站在德國一邊,藉著德國的盾,先和英國碰撞一下。
這兩種觀念都有支持者。雖然最終中國採取什麼樣的行動主要是要看三軍司令楊小林是什麼意見,但是現在他們為自己的意圖創造一些客觀條件還是可以的。
比如唐紹儀加大了和英法之間的商業合作,就是想著如果中國的經濟和英法真的相生相息了,中國想站在同盟國一邊很難的。同樣的道理。假如自己化解了和同盟國之間的冰點,讓中德如幾年前一樣親如夥伴,楊打鬼想對同盟國宣戰。可能不會有多少人支持他。
這些事情楊小林現在也不去干涉他們,他們做他們的,自己干自己的。楊司令現在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軍事上面,海軍陸戰隊的建設已經起步,亞洲聯合部隊除了日本之外也都搞定了,最起碼在名義上已經成型。
小日本那邊的事情在他和直上松原的配合下也慢慢的出現了轉機。
當中國和日本的海軍封鎖了日本海域,禁止所有商船的通行之後,日本國內的局勢立竿見影的受到了嚴重的影響。首先撐不住的是山縣有朋。
東京城內的那幫叛軍本來就沒有什麼補給,他們的物資通道也全部都被山縣給掐斷了,只允許一些民用生活物資進出。所以封鎖給他們帶來的影響還不是很大。
相比之下山縣有朋卻是立馬感覺到了直上松原那濃濃的殺意。
他在組織部隊平叛的時候可是做出過承諾的,對於那些跟隨他的軍官都許下了承諾,而對於支持他的那些日本財閥更是開出了空頭支票的。那些人之所以支持他,是因為相信他能夠兌現支票。
結果現在東京的事情還沒有一個明確的方案,那邊直上松原把海上通道給掐斷了。
日本可不是中國,他那四個島嶼上的物資根本沒有辦法自給自足,那些財閥們首先就受不了了,原先沒有站隊的人趕緊找到了直上松原,什麼也不說了,我們現在支持你,你把給我們送貨的船和我們會社的商船放行可以吧?
松原君來信說現在日本國內來聯繫他的人越來越多,站在他身後的隊伍也在急劇的擴大。以前他幾次求見山縣有朋,山縣都不願意見他,說直上松原不夠資格,但是現在山縣有朋卻主動提出了見面的要求。
直上松原的意思是應該和山縣見上一面,他問楊小林這麼做是不是合適。
看來松原君這一次是真把自己當成兄弟了,楊小林看完信件之後臉上露出了笑容,把信扔給了坐在他對面的陳天華:「星台,看看吧,這就是日本人!以前老是喊著要讓征服我們的松原君,知道他現在在我眼裡是什麼?」
陳天華掃了一眼那封信:「是什麼?」
楊小林十分得意的把腿翹了起來:「狗!我現在把他放出去了,他走幾步都要回頭看看我在哪裡,看看我的臉色,是不是就跟我們中國村子裡面養的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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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陳天華笑了:「嗯,你這麼說是有點像。」
楊小林絲毫沒有察覺到陳天華眼神裡忽然有一種狡詐,就算察覺到他也不會去想什麼。如果對面是楊度的話,他一定說每一句話都十分的小心,但是陳天華不一樣。這是個老實人。
「馬上我就給直上松原回話,和山縣有朋見面會談是必須的,但是一定要開出山縣不能接受的條件!咱要幫松原君登上日本首相的位置才可以,就像咱村子裡面,誰都想讓自己的狗只要一叫喚,全村的狗都把腦袋縮回去。」
陳天華笑容更盛,沖楊小林伸出一隻手來:「司令,從這信上來看,人家松原君可是真拿你當兄弟了?我想採訪您一下,和松原君稱兄道弟的時候。您認為站在您面前的是您兄弟,還是狗?」
楊小林臉上的神情頓時僵硬了一下,接著一巴掌打在陳天華的手掌上面:「我打你狗爪子!」
陳天華呵呵一笑把手縮了回去:「開句玩笑。現在問你個正事,日本的事情你有沒有一個解決的期限?」
楊小林手指一擺:「半年!我告訴你星台,日本的事兒其實很簡單,你看到我怎麼對付朝鮮的了麼?就日本人那個戰鬥力和好鬥的個性,咱如果讓英國人支持山縣,我們支持直上松原,然後再給東京那幫人一點幫助。三個月就能讓他們死一半人!」
陳天華是在日本留過學的,對於日本人的好鬥他也十分的清楚,聽了之後一陣苦笑:「我現在跟你說一句掏心的話,當初我上轱轆山的時候。根本沒想到能和你走到今天。知道我當時心裡怎麼打算的麼?」
楊小林還真不知道:「你說說。」
「我聽說那有土匪在反清,而且戰鬥力非常強悍,打了好多漂亮的戰鬥,所以我就想啊。這股力量如果真的能參加革命的話就好了。我對你的第一印象就是俄國人的照片,那上面一地的俄國人屍體,看的我觸目驚心!你給我留下了一個殺人魔王的印象。真的。」
楊司令聽的絲毫不以為恥,臉上反而笑的十分開心:「見了面是不是非常意外?我當時就把權利放給你了,這個土匪有沒有給你什麼震撼的感覺?」
陳天華瞪了他一眼:「震撼個屁!我當時的想法是你這樣的土匪根本活不長,所以我一定要努力,等你死了之後我能掌握這支部隊,」
「操!」
楊小林一腳把桌子上的煙灰缸踢了過去,陳天華一閃身堪堪躲開:「你就是這樣的人!禽獸!動不動就喜歡動手。」
罵了一句之後他接著說道:「讓我真正想幫你的,是你打秋山好古的那一次,為了二十多個兄弟去和日本大軍拚命,你出兵的時候那個樣子讓我明白了,你楊打鬼就是這支隊伍,沒了你,隊伍就散了,誰也帶不了。」
陳天華說道這裡一聲長歎:「轉眼這麼多年過來,我們有了今天,現在又站在一個新的起點上面,」
楊小林的腳在桌子上砰了一下:「到正題了吧?我知道你該提意見了。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不痛快,一句話的事兒非要再前面加上一段。說,我又什麼地方做錯了?」
陳天華一笑:「不是,這次真不是給你提意見。現在你除了軍隊都放手了,軍隊我也提不了什麼,只是想跟你說一句,少殺點人。」
少殺點人,就這四個字是什麼意思楊小林很清楚了。中國人的善良在這四個字上體現的非常明白,儘管以前俄國人和日本人都欺負過我們,但是當我們站起來之後,傷口逐漸的癒合之後,有些痛已經開始被淡忘了。
再加上現在日本人和俄國人的遭遇觸動了像陳天華這種人心中的惻隱,於是,他們的同情心又開始氾濫了。
可能不是同情心氾濫,而是自己太過於執著吧。陳天華說這句話的出發點顯然是非常清楚楊小林最終要對日本做什麼了,他們在一起合作已經快十年了。
他是為了自己好,這一點楊小林很清楚,只是他永遠也不會明白自己為什麼對日本如此的仇恨,非要置這個國家於死地而後快。
「我知道了,謝謝。」
楊小林沒有再說什麼,有些問題不用去解釋,更不用向自己的兄弟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