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福曼點頭:「那倒是。這場戰爭比我們想像中要殘酷的多,到目前為止日本人傷亡了十八萬人,俄國人的死傷應該和這個數字不相上下,不過我相信後面的戰鬥將是一邊倒的局面,俄國人的防線已經崩潰了,他們的部隊已經沒有了作戰意識。」
「俄國人一向這樣,他們在歐洲被打的屁滾尿流,想跑到亞洲來撒野,這一次日本人給了他們一個教訓,看來他們只能欺負清朝。這對英國和德國都有好處,來,我們再喝一杯。」
二個人都很奸猾地笑了一下,黑木為楨這個時候面帶微笑走了過來:「二位,為什麼不下去跳舞?」
郝福曼先生不好意思說日本女人個頭實在沒辦法和他跳舞,很是客氣的回答道:「司令官大人請原諒,我今天有點累了。」
黑木為楨說道:「哦,是這樣啊,那二位一定要好好喝兩杯,酒精是可以緩解疲勞的。」
哈密爾頓忽然問道:「請問司令官,現在和俄國人的勝利已經近在眼前,下一步您打算怎麼做?」
黑木為楨說道:「作為一個軍人,我的職責是打完這場戰爭。至於以後的事情我不去考慮。」
這是標準的政客的答覆,哈密爾頓當然不滿意這個答案,他的眼睛忽然有點閃爍,還想再說什麼,郝福曼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得了吧夥計,司令官大人比你睿智的多。」
黑木為楨笑了:「過獎了,其實我們東西方的文化之間本來就有差異,我們日本人一向非常希望能夠融入西方的文明世界,但是有一些傳統,我們是不可能改變的。」
他說道這裡打了一個響指。身後的一個士兵馬上走了過來,把兩個信封放在黑木為楨的手中。
黑木為楨說道:「比如。我們東方人一向喜歡用這種方式來表達我們對朋友的感謝。」
他把信封交給了郝福曼和哈密爾頓,兩個人打開一看,裡面居然是一張法國銀行的支票,支票上面數字也非常吸引他們的眼球。
黑木為楨說道:「在戰爭之前其實我們想對幾位表示一點心意,只是那個時候出手,我怕影響你們的工作,畢竟我們需要的真正的,中立的觀察員,我不想給二位造成我在收買你們的錯覺。現在戰爭要結束了,我想再不表示一下我們大日本帝國對諸位的感謝的話。我會非常遺憾的。」
紳士們當然不會拒絕黑木為楨這個無法改掉的東方的習慣。哈密爾頓忙的把信封裝在口袋裡面:「哦,司令官大人實在太客氣了!」
郝福曼也把收下了這份心意,不過這個時候他還有一個疑問:「司令官大人,您認為戰爭還有多長時間能結束?十天?一個月?還是兩個月?」
黑木為楨十分肯定的回答道:「這個我無法回答!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最新的戰報,俄軍旅順方面的司令肯德拉切夫已經在昨天晚上的一場戰鬥中被我們日本炮兵擊斃!」
俄國又一個將軍陣亡了。郝福曼有點震驚,他知道這意味著俄國人已經無法再改變什麼,陸地上的優勢日本人已經完全確定,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俄**隊一潰千里,等待日本的海軍擊破俄國人最後一絲希望。
他舉起手中的酒杯:「祝賀您司令官大人,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到籐井參謀長?他說過要送我一把軍刀的。」
黑木為楨解釋道:「籐井前幾天去了轱轆山,他和那個禽獸要商談一些事情。你們知道,現在,我要穩住那個禽獸。」
郝福曼和哈密爾頓對視一眼,他們顯然都從這話裡面讀懂了什麼意思。其實這很正常,日本人贏得了戰爭的勝利之後肯定要接收俄國人在東北的利益,而像楊打鬼那樣的禽獸。和日本人很不友好的,肯定是要幹掉的,這一點沒有任何迴旋的餘地。
他們也不會對那個禽獸有絲毫的同情。
黑木為楨笑道:「你們知道麼,那個禽獸居然還舉行了一次閱兵儀式。籐井參謀長親自觀看這那些傢伙的閱兵,他說,那個傢伙可能是想向我們傳達他的強硬。」
黑木為楨的臉上笑的十分開心,一萬多人,強硬?能比大日本帝國的幾十萬軍隊更強硬麼?他覺得楊小林就像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在向一個大人展示自己剛剛發育起來的那點肌肉一樣的可笑。
郝福曼和哈密爾頓的臉上也是同樣的出現了譏諷的笑容,兩個人一起端起杯子舉向黑木為楨,三個酒杯在空中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脆響。
夜色中,望花地區的日軍司令部籠罩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下面。楊小林記得望花這個地區,在日後這裡雖然說不上繁華,卻也是現代化都市的一個組成部分。
楊小林是今天早上從遼平出發來這裡的,今天早上他還在和籐井茂太共進早餐。
籐井茂太這一次來找楊小林一方面是為了繼續從義勇軍的手裡得到日本人需要的物資,另一方面也是戰爭要結束了,他來和楊小林商議一下關於日本人打贏俄國人之後,日本方面和義勇軍如何平安相處的問題。
楊小林和籐井談了一天,雙方在一些問題上面有些明顯的差異,比如,日本人要求楊小林馬上取消對路過義勇軍腹地的日本物資的「過路費」;取消根據地正在和俄國人一起進行的某些可能會對大日本帝國在遼東的利益產生影響的合作;最好能驅逐現在在遼東的所有俄國人。
楊司令非常認真明確的告訴籐井茂太,有些條件對於義勇軍來說太苛刻了,他希望日本方面能在這一點上做出讓步。
直到今天早上他們還在商議這些事情,楊小林好像十分的委屈一樣,勉強答應可以考慮暫時停止和俄國人的一切合作。同時,日本提出的其他條件將由楊度負責和籐井茂太磋商。
現在楊度應該正在為了義勇軍和日本人和平相處的事情繼續與籐井磋商著。楊司令的四個團卻已經全部到達了攻擊位置。
從汽車上下來的時候蔡鍔幾步走到他的身邊:「司令,一切準備都已經就緒。日本人到現在沒有什麼異常的表現,我覺得可以開始攻擊了。」
楊小林一邊大步往前面走去,一邊問道:「偵查過望花地區的地形和日軍的防守沒有?」
「我們在外圍進行了簡單的偵查,由於擔心敵人的暗哨,沒敢過分的深入,從日軍外圍的兵力分佈來看,和我們提前掌握的情況完全一致,要不要摸摸裡面?」
楊小林一擺手:「日軍司令部的位置有沒有什麼變動?」
「沒有,他們的司令部裡面正在開一場酒會。」
「那就行了,其他的地方不要管他。我們就衝著他司令部來的!這一次我要活捉黑木為楨!彪子在什麼地方?」
蔡鍔說道:「就在前面。這一次打頭陣的就是三團一營。」
楊小林笑了一下:「二桿子?這小子是個玩命的主,可以!」
「是不是提前給俄國人一個信號?」
「你看著辦,來得及就和他們協調一下,來不及就算了,我們開打之後阿克伯利爾一定會出來的!」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三團的集結地區。彪子正在做著最後的動員和準備的工作。看到楊小林進來之後幾個營長忙的在桌子邊上站的筆直,彪子帶頭敬禮:「司令!」
楊小林也敬了一個軍禮:「好了,準備的怎麼樣了?」
彪子說道:「司令放心,在我們面前的是第二師團的第一旅團,旅團長西島助義,兵力一共有六千兩百人,分散在五公里的戰線上面,我計劃用一個營的兵力從中間突破,然後迅速往日軍的腹地突進。如果順利的話,二十分鐘之內可以衝到日本人的司令部跟前。」
楊小林看看他:「不能指望一切順利,你必須做好每一步都有危險的準備,二桿子,有信心在半個小時之內衝過去麼?」
二桿子一扛頭:「有!」
楊小林問他等於白問,這世界上好像沒有二桿子沒信心的事情。只要他的二桿子精神一爆發,你讓他一個小時把月亮給摘下來他都有信心。
不過這小子在戰場上面確實他自己的一套辦法,挺管用的。
楊小林拍拍他的肩膀:「好,我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對表,現在是三月九號,晚上八點零七分,八點三十分開始攻擊!」
義勇軍的攻擊還有一個和其他的部隊不同的地方,那就是他們在攻擊之前是沒有炮火準備的。義勇軍的炮火都是輕型火炮,所謂的炮火準備除了提醒敵人自己要攻擊了之外,對於敵人的防線無法產生破壞效果。
所以他們的作戰方式是悄悄的摸上去,直到敵人發覺了,步兵接上火了之後,再用火炮配合步兵作戰。
郝福曼已經有些微微的醉意了,酒精讓他身體產生了很大的熱量,外衣的扣子已經被他解開,馬上就可以回家了,這一次自己不光是完成了德國方面交給自己的任務,還有一筆可觀的額外收入,非常開心的事情。
其他的觀察員們也跟他一樣的開心,隨著酒越喝越多,酒會也慢慢的熱鬧了起來。
有一個日本大佐的老婆死乞白賴的老是在郝福曼的身體上摩擦著,郝福曼雖然對日本女人沒有什麼興趣,但是雄性的本能還是被摩擦了出來。
加上那個日本大佐在旁邊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樣,在酒精的作用下郝福曼先生也升起了帶小朋友來玩一場遊戲的想法。
就在準備實施這個有點罪惡的念頭的時候,忽然一個日本士兵從外面飛奔進來:「司令官閣下!我們遭到的突襲!」
這聲音在嘈雜的酒會中並沒有傳的太遠,不過一直站在門口的西寬二郎還是聽到了那個士兵的呼喊,他急忙上去一把抓住那士兵的領子:「怎麼回事?」
士兵的身體有些發抖:「有敵人在突襲我們,現在正在試圖突破我們的防禦陣地,他們往司令部衝過來了!」
西寬二郎心中大驚,喊了一聲:「八格牙路!」
接著他飛快的跑到那台老式的留聲機面前,一下拔掉了開關,揮手讓正在台上的那支樂隊也停止演奏。
音樂聲一停,酒會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因為他們耳邊非常清晰的聽到了從不遠的地方傳來的槍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