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雙在一旁聽著兩人對話,心中焦急不已,心中暗暗為盧煥龍感到擔心,他初來乍到,不瞭解這左護法冰情的性格,這樣下去的話,未免會引起衝突。果然,才說了兩三句,冰情便要離去。這下,小雙更是緊張不已,在她心裡,認為大護法是因為要給自己出頭,才會如此刺激冰情的,現在,左護法生氣離去,自己自然難脫干係。可是,緊張之下,小雙卻有話說不出,秀美緊鎖,焦急地看著盧煥龍。
冰情身為左護法,按理說在這逍遙派之中,地位要低於剛剛升任大護法的盧煥龍,應當對他恭敬之至才是。但是,整個逍遙派都知道,冰情歷來都只是聽命於掌門一人,就連聖女花熏然,她也是愛理不理的。趙欣妍雖然覺得不妥,為此專程找她聊過,可是她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對於冰情,趙欣妍歷來都是十分的欣賞,很多重大的任務都是由她一手操辦,鮮有失手。所以,趙欣妍對她自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久而久之,冰情的習性便被真正地固定了下來。對於盧煥龍這個大護法,她一開始便持著反對的態度,如今,怎麼給他好臉色看。
盧煥龍說道:「慢!你要走也可以,我絕不敢阻攔。但是,我盧煥龍在這放下話來,今天你要是這樣便離開了,我拿自己的人頭立誓,往後便是掌門人親自引導,我也不再學什麼派規了!」
其實,在盧煥龍的腦海之中,歷來就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和一個女人慪氣,那還算什麼男人。但是,不知道怎麼的,或許是剛剛穿越,心中一直存在著陰影,恐懼,不安,衍生出來的強烈自我保護心理所致;或許是因為剛才看到了小雙剛才恐懼不安的表情,以及為自己擔心的模樣,心生不忿;抑或是他純粹是看不爽冰情的自命清高的樣子等等,總之,盧煥龍也無法解釋自己方纔的言語。
小雙聽著盧煥龍越來越高的聲調,心中是越來越緊張,急忙眼神示意盧煥龍萬萬不可如此。盧煥龍自然明白小雙的意思,大手一擺,示意沒事,自己應付得過來。小雙只得半信半疑地看向冰情,焦急地等待著她的反應。
冰情正在離去的腳步一頓,「哼」的一聲,繼續邁開步伐離去。
小雙急得快要哭了,說道:「大護法。」
盧煥龍本還以為自己這麼一說,冰情肯定會忌憚於掌門人的威嚴,而放下面子留下來,完全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麼的頑固,可以說是冥頑不化,心中暗道:「草泥馬的!這下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真夠傻逼!」
忽然,正在離去的冰情停下腳步,猶豫了一陣,便轉身走了回來,冷冷地說道:「你到底要不要學?」
冰情何嘗不想一走了之,換是以往,自己只怕連眼前之人都給打趴下了!在自己的印象之中,就沒有誰敢這樣跟自己說話,這樣地威脅自己,這簡直是對自己的藐視。那一瞬間,冰情真是想一走了之,不再理會,他愛怎樣怎樣,管自己什麼事。可是舉步離去之時,心中湧出一個念頭,掌門人突然地力排眾議,破格讓一個男子擔任本派的大護法,而且,在今早的大會之上,更是極力推崇他,自己從來就沒有見過掌門人有這樣的表現,毋庸置疑,掌門人一定有什麼重大的想法。自打自己被掌門人收養之後,掌門人就一直對自己關懷備至,自己斷然不可為了一時的氣氛而破壞了她的計劃。有此念頭之後,冰情無奈地放下臉,走了回來。
盧煥龍一開始見她又走了回來,還以為自己看錯了,還擔心她是不是回來揍自己一頓,解解氣,待聽到她的話之後,才慢慢放下心來。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盧煥龍好想大吼一聲,但是還是強制自己忍住了,畢竟,面對這樣的情況,自己只能算是堪堪險勝,再欺人太甚的話,只怕會遭到對手的絕地反擊,到時候,便只有後悔的份了!
盧煥龍正正經經地說道:「學,我當然學,勞煩冰情小姐了!」
冰情雖然退了步,但是,心中一直對他口中的「美女」「小姐」之類的詞,甚是反感,喝道:「你若再如此稱呼本護法,小心我切了你的舌頭!」
盧煥龍本來還想狡辯,忽的發覺小雙這在緊張地拉著自己的衣角,示意自己不要再爭辯了。盧煥龍歷來對美女免疫,何況是小雙這樣楚楚可憐的小蘿莉。
盧煥龍道:「好,好,我錯了,左護法,請進!」說著,走上前去,打開房門,恭恭敬敬地等著冰情。
待冰情進去之後,小雙辭別道:「大護法,小雙告辭了。往後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小雙一定照辦。」
盧煥龍聽著小雙這般言語,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便說道:「謝謝你,小雙。」
關上房門,盧煥龍才剛剛轉身進房,便聽到一聲呵斥:「關上房門幹什麼!」
盧煥龍著實被嚇了一跳,暗道:「我靠!這回你丫的真是想多了!沒聽說過『隨手關門』是公民的美德麼!」想是這樣想,但還是急忙打開房門,說道:「哦,不好意思,習慣了。」
冰情「哼」的一聲,又不再言語,冷冷地站在那裡。
盧煥龍剛剛被嚇了一跳,一時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房間內,一片安靜,只隱隱約約地傳來兩人的淺淺呼吸聲。
不多時,待盧煥龍回過神來,覺得現在的氣氛有點兒不對勁,心知自己不先說話的話,只怕等下又要被罵了。不過,要是先說話的話,只怕也會被她隨便來個「莫須有」的罪名給罵了。現在真是兩頭為難,選擇哪個方面都是一場賭博,都是設有高昂的賭注。盧煥龍只覺自己被眼前這個冷若冰霜的女子的氣場給完完全全地鎮住了,只有任她牽著鼻子走的命。
終於忍受不住自己心中的焦急感,盧煥龍率先打破沉悶,用力地用喉嚨發音,「嗯」的一聲,像是領導發言的起始語一般。盧煥龍算是想好了,自己既然說不說話,都難免被說,何不發聲提醒一下她,這下她應該沒有什麼好說的吧。
錯了,徹底的錯了!
冰情被嚇了一跳,喝道:「要死啊你!」此話脫口,冰情頓時暗道糟糕,急忙用手遮住朱唇,忽的覺得不適,又急忙放開,表情難堪不已,恨不得找一個地洞給鑽機去。
其實,方才兩人沉默,房間一片寂靜之時,冰情何嘗不是思緒紛飛,暗潮湧動。冰情六七歲之時,便被父母拋棄荒野,幸得趙欣妍的收養。從此,便在逍遙派之中,苦練武功,學習搜集情報之能力,對男女情感之事自然不曾接觸。但是,俗話說得好「少女思春」,冰情自然而然幻想過那會是什麼樣的情景,只是每回剛有念頭,便極力打壓下去。如今,與盧煥龍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對她來說,尚是第一遭,如何叫她心裡不緊張?而房間之中的落發可聞,更是讓她的心中覺得尷尬至極。
冰情一直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所以,即便她心裡有其他的念頭,盧煥龍也自然也理解為她又在發莫名的火氣了,沒有察覺出她的異樣。
看到冰情的慌亂模樣,盧煥龍心中一震,完全想不到這冰塊一樣的女人竟然有這樣的一面,一句「要死啊你」,真是**裸的撒嬌,傳了出去,只怕回事整個逍遙派的頭版頭條新聞了!而更讓盧煥龍震精的,卻是看到冰情冰冷雪白的俏臉上,暗暗升起一抹紅暈,別有一番韻味,只覺是冰山上的一縷陽光,溫暖愜意,令人心醉。頓時,盧煥龍不禁呆滯原地,兩眼死死地盯著冰情的俏臉。
冰情急忙調整了慌亂的情緒,恢復了冰冷的模樣,卻看到盧煥龍此時正在死死地盯著他看,毫不隱藏,心中更是羞憤,叱道:「淫賊!看什麼呢!」
盧煥龍正在陶醉之中,就像是行走在無邊沙漠之中面臨死亡威脅的人,忽然看到前方的海市蜃樓一番,旋即便忘記了自己仍然身處危境之中,迅速回道:「在看你啊。」
話一出口,盧煥龍也跟著回過神來,心知等待自己的,將是狂風暴雨一般的攻擊。他急忙解釋道:「哦,不,不是看你。」旋即覺得自己這麼一說只會欲蓋彌彰,跟著又急忙解釋道:「不,是在看你。」說完,又後悔了。
冰情看著盧煥龍,又是害羞又是憤怒,大喝道:「淫賊,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