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心而論,這個工作強度要遠遠低於之前蠻人的壓搾,荒人自然毫無意見,鷹眼衛更無話說,呆在這地方整天挖挖石頭,總比在草原上提心吊膽的游躥好上許多,日子一久,楊玄也是眾望所歸,而且經過鷹眼衛諸軍對楊玄有意無意的吹捧,那些荒人也是漸漸瞭解到了楊玄為人處事的風格以及現有的身份。
不少人因此而生出了徹底投靠的打算,畢竟以荒人如今的處境來看,回歸故土的夢想太過飄渺。
因此投靠楊玄應該算是最好的出路,也是目前唯一的出路,隨著他們一去進入中土,哪怕是當作俘虜的身份,被編入鷹眼衛的軍籍,以楊玄對手下士卒的愛護程度,眾人的今後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過艱難。
經過這般循循善誘,荒人的投誠應該只是世間問題了。
楊玄將山谷中的所有事物都交給了麾下眾人,自己則一心磨練武道,二十餘天下來,藉著礦脈中零零星星出產的一些靈石,又將三條經脈打通,分別是手厥陰心包經、足厥陰肝經,以及手陽明大腸經,前兩條經脈是從楊旭的記憶中得到了貫通之法,而第三條則是源自於劉全,也一併與楊玄的武道經驗熔於一爐。
如此一來,楊玄十二正經便已經打通了五條,在御氣境中也算一席之地了。
尋常武者一般只要打通了有兩條經脈,足以將來運行周天。就可以開闢氣海,將靈氣存於其中,而後與自身先天精氣形成天人間交合,轉化為真氣,就算進入了真罡之境,當然這般貪功冒進也是貽害無窮,真罡境的真氣衍生全部依賴於周天運轉之間。兩條暢通的經脈是必不可少,當然也勉強夠用。
只是相比於根基深厚,打通經脈較多的武者。這真氣衍生速度以及精純的程度,自然也是天差地別。
也許人家一個周天下來能夠生成一道拇指粗細的真氣,而你卻只有髮絲般粗細。
除了那種自知前程無望的武者。會在打通兩條經脈之後,立即打通奇經開闢氣海,以求延壽的人,大多數武者都不會如此浮躁,楊玄如今剛到及冠之年,自然不會作出那好高騖遠卻自毀前景之事。
因此在未將十二條經脈全部貫穿之前,他是絕不會考慮開闢氣海的。
何況他如今也不知道那八條連接氣海的奇經在身體何處,因此餘下來日子便顯得有些無聊,只能將精力放在別處。神魂方面,他那幾道念頭都凝練到了拇指般粗細。驅使之間如若一條條靈蛇似的,力量瀰漫開來足以將已經進入御氣境的沈懷靜都壓的難以動彈,然而他依舊未能與天地靈氣產生靈犀。
神魂深處,那一道模糊的念頭仍然不能凝聚,隱隱約約極難把握。撩撥的楊玄有些傷神。
萬般無奈之下,楊玄又只能將精力放在陣法研究之上,如今他已經和王存業產生了一些潛在的關聯,並且是敵非友,因此陣法造詣顯得尤為重要,他也不敢有所鬆懈。一個月下來頗有成效,五大基礎陣型已經到了能夠靈活變通的地步,而那地煞黃泉陣也被他進行了相關的完善,威力又增加了兩三成不止。
並且提前準備了幾個變化之數,萬一被人破解也有應對之法。
查乾巴拉那間木屋已經重新修繕了一遍,如今便成為了楊玄的住處,此時屋內的一張原木方桌上,堆著四十餘枚的靈石,以單竅的居多,雙竅靈石只有只剩下七八塊,除開自己耗掉的份額,這一個月內,礦上零零散散產出的靈石已經有上百塊之多,而礦脈的開採進度根本卻沒達到預先的劃定的位置。
也就是說如今那條勘探出來的靈石礦脈根本還未破土,眼前這些只是一些伴生的小礦。
楊玄對那條靈石礦脈逾漸的抱有信心,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條靈石礦脈的存儲量恐怕極為可觀,他正坐在桌前,以靈石為陣基,推衍著陣形。其實這種蘊藏靈氣的石頭本身就是一種極為不錯的陣基,在靈氣未被耗盡之前,本身極為的堅固,而且靈氣的輻射也可以使得陣法形成的空間更加的穩定、牢固。
這般忙碌著,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楊玄應了一聲,推門而入之人卻是閻江。
他頭戴陽氈大帽,脖子上繫著一條遮塵擦臉用的綢緞,腳上還打著青白相間的綁腿,一臉的熱汗,這身打扮分明是遠行而歸,他走至桌前先抱拳行了一禮,而後依了楊玄的吩咐在桌旁坐下,從懷裡掏出一疊書信來,都用火漆打了封口,而後便說道:「末將這些天回了關,見了裴都尉,然後又去見成紀見了董義,最後依大人囑咐,回了朔方,將您吩咐的事情,都與楊海良老爺交代了,信也捎給了迎仙樓。」
閻江說起迎仙樓時臉上有些放光,他以前在河運幫當頭領的時候,雖然風光,可迎仙樓那種地方卻也是未曾去過的,這回藉著出公差機會也算是見識了一番,現在想起來都仍是回味無窮,而後見楊玄臉色有點古怪,匆忙收攝了笑容,說起了其他事情:「我見楊海良老爺的時候,還別說,將他可嚇的不輕。」
楊玄一愣,隨即想起這楊海良可是見過閻江的,而且也知道他已經死了。一個死人突然出現在面前,自然能把一個正常人給嚇的不正常,不過帶著自己的親筆書信,想來也無什麼大礙,這點之前倒是考慮得有些疏漏,可他也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了,自己麾下眾人,大多出身行伍,徐海那些半輩子都呆在大散關,鷹眼衛倒是有不少朔方人氏,可是因為身份關係,不可能脫離刺配地,而楊鋒三人又太過明顯。
「你這次會朔方,沒漏了什麼馬腳吧。」楊玄問了問。
閻江搖了搖頭,極有把握的說道:「哪會有人注意到我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更何況進城我還易了容。」
「嗯,你先下去歇息吧,一個月倒是跑了不少地方。」楊玄放心的點了點頭,而後下了逐客令,等他出去將門關上之後,這才拿起桌上那一堆密信看了起來,都是董義、楊海良這些人的。
楊玄先拆了董義的信,卻沒什麼要緊之事,只是將紅魚商會最近的情況匯報了一番,楊玄之前信中詢問了他一下丹藥、礦石銷售方面的信息,如今一看他答覆心中也漸漸有了個底細,這批赤炎石,自己的紅魚商會最多只能吃下兩成,再多就要打亂市場秩序,要麼被人群起而攻之,要麼就會被人吞併,目前紅魚商會根基淺薄,即便有那一匹赤炎石充門面,可依舊改變不了產業單一的局面,很難承受這種壓力。
「看來這匹赤炎石還有些棘手,不過藏著掖著也不是辦法,幽雲礦產豐富,我倒是可以採購一些礦石回去,既然紅魚商會產業單一,那我就給他豐富起來,再把這匹赤炎石投進去,看最後誰來擠兌誰!」
楊玄絕不是畏首畏尾之輩,這般決定之後便再無更改之意。
至於那批丹藥,楊玄本意是發回紅魚商會代為銷售,雖然價格比銷往幽雲低了幾倍,但是卻安性卻高了許多,這麼一大批丹藥,自己隨便在人生地不熟而的地方拋售,很難找到買家不說,而且容易引來覬覦,要知道種德堂敢於走這一步,可是花費了不少功夫打通線路,如今黑龍城中還有一個種德堂的長老。
「也不知道這麼些日子沒等到商隊前去,那納蘭勤還在黑龍城中不。」楊玄暗自嘀咕了一聲,他吸收了楊旭等人的記憶,自然知道種德堂的安排,在這一匹商隊出發之前,納蘭勤便已經在黑龍城中預先尋到了下家,這匹丹藥只管運送過去,便會脫手,如果納蘭勤還未離開,他這丹藥自然不敢運到黑龍城去。
然而如今看了這董義的信,運回成紀的打算也被他打消了,這一輛個月內,種德堂大幅度縮減丹藥的銷售份額,只要自己這一大批丹藥砸進市場之中,雖然立馬會遭人哄搶,但是也會引起種德堂的注意。
順籐摸瓜不難發現事情的真相,到時候自己便與種德堂之間連點緩衝的餘地都沒有了。
楊玄以前倒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可是紅魚商會很可能會遭來滅頂之災,得不償失。
他如今最想知道的就是納蘭勤到底還在不在黑龍城之中,如果不在,自己沿著種德堂留下的路線很容易將這批丹藥脫手,這自然是萬全之策,不過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因為納蘭勤肯定已經知曉商隊已經出事,否則種德堂的人也不會派人去驃騎營詢問,當然他從裴鉶口中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首先種德堂這事裴鉶壓根就不知道,問上門去他也就兩眼一抹黑。而鷹眼衛出關之後也是泥牛入海,和關內是沒有絲毫聯繫的,因此種德堂目前也不知道究竟了發生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