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功煉化精氣竟然有這等奇效,如今我有玄丹供應,白璃玉精拔除藥毒,完全不怕氣血虧損,這麼練下去,只怕一段時間內,我就能達到剛勁的巔峰。」楊玄心中大喜過望,而且此時先他體內的天精氣多了一分柔韌之感,這對以後領悟剛柔兼濟恐怕大有幫助。
方才賞賜閻江之後,那瓶養血丹仍舊放在桌子,楊玄隨手倒出兩粒吞下,精純的藥力兇猛散開,只是他如今體質早已經非夕比,曾經兩粒養血幾乎能撐的他爆體而亡,當下對他而言卻已經無關緊要,狂躁的氣血被緊緊束縛在脈絡之中,沖刷身軀發出一陣陣流水之聲,趁著藥力如火如荼發作之時,楊玄提起一口氣,繼續做那套動作。
整套動作分為順纏逆纏兩個部分,就是方向相反罷了,只是相互結合起來困難陡增幾倍。
「難怪閻江空守寶山也沒任何成就,原來是如此緣故,我若沒有煉那太陰式,這順逆結合都會將身體撕裂,可單獨練習一種,效果久而久之就不明顯了。」楊玄感受著身體中愈來愈烈的疼痛,額頭間冷汗直流,就好像一根鐵條,你往一個方向扭最多會使其變形,但你若來回去折,就肯定會斷裂了,「這偷聖閻慶當年恐怕也是個武癡啊。」
楊玄心中苦笑著,但動作卻一點沒停頓,整個人都快扭成畸形了。
他曾經為了錘煉筋骨,練拳打的一律都是鐵砂袋,一拳掉層皮。什麼苦沒吃過。
「楊鋒三人學了那門奇怪的功夫,雖然無法煉精化氣。可身體卻是極為強橫,我將這太陰式與十二先天大纏絲一併傳授給他們,想來他們習成之後,實力也不會遜色一般化氣境武者。」楊玄心中暗自琢磨著。
一套順纏逆纏皆以完成,楊玄慢慢放鬆身體,只覺得渾身有種極為柔軟卻又堅韌的感覺。臉上筋肉一扭,氣血首尾相連以精氣貫穿。便如同金絲一樣,從裡一纏,從銅鏡中看去,臉上顴骨頓時陷了下去,容貌立刻就發生了變化。
原先尚算英武的相貌,頓時變成了尖耳猴腮。如同一個唯利是圖的奸商。
這等效果便是將楊玄自己也嚇了一跳。動了動嘴只覺得還是有些僵硬,不過再將這門功夫練下去,必然會融會貫通。
正在此時,一陣敲門聲響起,沉穩有力,而且腳步聲密集,來的似乎不止一人。
楊玄將臉上氣血散去。用手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肌肉,容貌便恢復了過來,整了整身上有些擰巴的衣服,正聲說道:「請進。」
話音剛落,門便被輕輕推開了,兩個身穿黑色銀紋皮甲的親兵分立大門兩側,從走廊裡進來一個男子,身形微胖。容貌雖不英俊,卻自然有種氣宇軒昂的感覺。雙手交疊放於身前,緩步走了進來。
皂色馬靴。一身青色的長衫,並未著軍服卻依舊能感到他身上那股濃重的官威。
「楊大人,這位是我們大散關防禦營的都尉大人。」那人身後隨著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男子,便是白天領著楊玄入城又安排驛站的騎將,心思比較細膩,今天見著楊玄那公文是刺史楊胤親自批復的,便特意給上邊匯報了一聲。
「楊玄見過都尉大人。」這都尉會來拜訪他,自然也在楊玄意料之中,拱手行了一禮,態度卻是比較隨意,他如今雖然得了委任,但並未述職,不以下級自居也勉強說得過去。雖然他也明白官場之上必然少不了奴顏屈膝、拍馬屁那一套,但他卻不屑於這般去做,真正的人脈關係僅僅靠這一套是建立不起來的,還得靠實力說話,利益開道。
大散關常年據關死守,雖有些戰事,但也無需主帥披掛上陣,因此這都尉身上也沒有太多彪炳的氣息,更偏於陰柔。
見著楊玄禮數不周,這都尉也並未放在心上,對楊玄的看法反而隱隱有了些改變,之前聽那下屬匯報,此人是被調到鷹眼衛去當監軍的,還以為是楊家哪個不成器的子弟被變相流放了,隱隱有些不屑,此時見楊玄一言一行都頗有氣度,便否認了自己之前的猜測,隨意的擺了擺手,臉上露出一些笑容:「賢弟不必多禮,本官姓任名德輝,以姓相稱便可。」
他這倒不是自降身份,他雖然已近不惑之年,資歷自然比楊玄強遠了,可論官職也就比楊玄大了一階而已,誰讓人家出身世家呢?但他心裡尚算平衡,楊玄雖說官居二十歲身居校尉軍銜,可卻是空職,不掌兵權的,等他混到自己這個層次,至少也要六七年磨礪才成,把軍隊交給一個戰場都沒上過的人手裡,出了事情誰也擔當不起的。
驛站內置樸素,任德輝自然也是清楚,隨意走到桌前坐下,並未拿什麼架子,與楊玄攀談了幾句,問了路上情況。
楊玄搖了搖頭,隨意笑道:「一路上到還算順利,就是過燕林山時遇見了些山賊。」
「這些山賊確實膽大包天了。」任德輝拳頭輕輕敲了敲桌子,話雖說的義憤填膺,卻沒什麼實質性的打算。
「這山賊為何不剿?我看他們人馬也不是太多。」楊玄微微笑道任德輝沒想到楊玄直接這麼質問他,神色微微有些變化,卻為說話,揮手讓那親兵出去了,並把門關上。
「不是剿不掉,只是沒什麼意思啊。」任德輝搖了搖頭,並未忌諱什麼。
「此話怎講?」楊玄在他對面坐下,神色不變,只是眼皮微微抬了一下,雖是請教的語氣,可眼神卻是有些扎人。
「此子官威好重,真不虧是侯府出來的。」任德輝微微心驚,他分明感受到了那短短四個字中的威懾之意,監軍行監察職權,雖不掌兵,卻可以節制軍事主官的行為,若有不合理之處可上彈劾。方纔他說這一番話已經有『軍政不作為』的嫌疑,他雖然是大散關防禦營都尉,可沿途剿匪自然也在他的職責範圍之內,楊玄完全可以此為由彈劾他。
不過他到不認為楊玄會無緣無故攻擊他,畢竟看他言談穩重,也不像不知輕重的愣頭青,他略微思忖,而後解釋到。
「這燕林山寨從距離上來講,應該屬於朔方城三大營的管轄範圍,我這就算給他剿了也是幫他們做事,而且那些山賊狡猾的很,軍隊一去就往深山裡縮,以前也不是沒剿過,可都剿不乾淨,世道亂,一兩年又拉扯起人馬來,何況我這還擔負著大散關的防衛任務,亂調兵力,出了差池怕是吃不了兜著走,與那一些微不足道的軍功比起來,我何苦呢?」
任德輝如是說道,搖了頭搖頭,有些無奈。
「如果燕林山寨裡有二十萬兩白銀,你剿還是不剿?」楊玄並未管他那些理由,只問了一句話。
「那一個群窮山賊,哪有那麼大的家產。」任德輝卻是搖了搖頭,隨即覺得楊玄不像再與他開玩笑,便認真起來。
楊玄等他態度慢慢轉變過來,他才繼續說道:「燕林山寨近些個月內鬥傷了元氣,人數已經不到兩百,而且大寨主昨天也被我殺了,如果我料想不錯,此時他們內部已經亂成了一鍋粥了,那二十萬兩白銀也我也沒有騙你。」
「嗯?」任德輝聽的這話,漸漸提起了興趣。
以前覺得燕林山寨是個爛骨頭,硌牙不想去啃,如今聽楊玄一說竟然是塊肥肉,而且就在嘴邊。
「你去帶兵剿了,我就當沒見過那二十萬兩白銀。」楊玄平靜說道,眼神掃到別處,容他慢慢考慮。
任德輝雙眼驟然一縮,而後慢慢平靜:「你有什麼要求,如果我能幫上盡量會幫。」
「一些小事情,剿匪的軍功對都尉大人來說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可對在下來講,一個初入行伍的後生,這份軍功還是大有用處,希望能將這件事情劃在我頭上。」楊玄面色不變,一點不覺得慚愧,似乎說著一件與他毫無關係的事情。
「這個好說,賢弟既然斬了燕林山寨的大寨主,那這份功勞自然屬於你的,誰也搶不走」任德輝哈哈一笑,自然是明白了楊玄的意思,隨即低聲讚道:「賢弟真是有心之人,以後軍中必然前途無量,除此之外,可還有其他事情?」
「大人可能見我隨從了,寥寥幾人,若無一批親兵許多事情做起來都不甚方便,希望能在都尉大人這裡要些人馬,門口那位就還不錯,不要多了,一什人馬便夠。」楊玄繼續說道,他這一去鷹眼衛中,說實話這監軍一職挺招人厭煩的,他又沒有楊家作為後援,再沒自己的勢力,恐怕會被打壓的抬不起頭來。而監軍是無權染指軍隊的,所以只能培養自己的私兵。
私蓄軍隊對於朝臣和封疆大吏來講是大忌諱,可在邊關戰場上的武將~~——網-更新首發~~來說,尤其是戰時,卻再尋常不過了,甚至有些軍功彪炳的大將軍還將自己私人軍隊冠上姓氏,只要不造反,朝廷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反正你養這些軍隊,也是給國家出力,而且自己掏腰包,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