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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五章 大散關 文 / 一碗青砂

    大散關是雍州西北方向的最後一道屏障,扼守山川咽喉之地,兩岸山勢險峻,層巒疊嶂。

    關隘修於峽谷之間,東西兩道城牆高達九丈,都是從朔方運來的青罡石砌成,又以兩側千仞絕壁為依托,若從天上看去便像一個建於深淵中的城池,有一種鬼神都無法摧毀的堅固之感。若非這一道險關阻礙,曾經幾次蠻騎破關而入,朔方城肯定免不了一場刀兵之禍。只是格局太小,整個關隘最寬敞處不過一里,西面城牆也不過四五十丈長,戰時展不開手段。

    因此大散關雖然險要,卻也難成為對抗蠻人的正面戰場,整個城中也就駐紮著一個營的兵馬,人數五千。

    晌午的驕陽愈發的毒辣,一路西去,官道也與陰山愈靠愈攏,有路邊的林蔭垂下,到不顯得炎熱。

    山如絕壁,如刀斧削成,最矮處也有十丈之高,除了些許猿猴飛過並無任何蛇蟲猛獸,一路尚算平安。

    楊玄五人自離開燕林山後,便未曾停過馬,一夜急行,如今算得上是人困馬乏。

    那綠袍劍師一手百步飛劍使得鬼神難擋,楊玄武道精神有預知旦夕禍福的能力,加之如今多生了一絲警惕,卻也不怕那人故技重施。可楊鋒幾人卻沒他那本事,在那飛劍刺殺之下很難保全,在這荒無人煙的官道上也不敢停留。

    眾人俯身馬背之上,盡量節省著體力,突然遠處官道上出現一片巨大的陰影。阻隔斷去路。

    卻是一座萬仞高山,巍峨無際。

    高山從中截斷。似一個巨大的裂縫,天光從中穿過,僅剩一線,又被絕壁上的籐蔓古樹侵蝕,似乎隨時會被湮沒。

    縫隙之下是一堵城牆,青黑的色澤,堅固無比。似不可摧,自然也算雄偉,可與兩岸崖壁相比,就顯得有些渺小。

    城頭之上有手執長戈的軍士來回遊走,近百人之多,長戈林立。只有單調盔甲摩擦聲。似有一股冰冷的氣息隨著城頭士卒腳步在來回游動,遠遠看著只覺得心頭莫名的沉重,不由自主就會產生一種望而卻步的感覺。

    「這便是戰爭之氣嗎?果然讓人心裡生出壓抑的感覺,神魂出竅似乎都困難了許多。」楊玄默默看著遠處的城頭,戰爭之氣雖然無形物質,比天地靈氣更難捉摸,卻又是真實存在的。就好像人多的地方有所謂的人氣。菜市場和深山古剎便有本質上的差別,同樣軍營與戲園子也絕對不一樣,遠遠看著就能感受到那種冰冷嚴肅,讓人不敢亂說話。

    這種感覺便是所謂的「氣」眼前這一處城頭僅僅是百十名巡弋的士兵,戰爭之氣並不算濃厚。

    但是多到一定程度便能對天地間本來的秩序造成影響,靈山秀水也能變成修羅沙場,天地靈氣不復存焉。

    楊玄心中略微一想。便適應了過來,他也是殺戮深重之輩。手上所沾之鮮血比這些士卒恐怕還要多上無數,這種氣氛自然很難影響到他的心境。楊鋒三人也是一樣。曾經在黑甲重騎軍裡服役,征戰無數,如今三人即便隨隨便便往那一站,不著甲衣、不配刀劍,甚至是面帶笑容,也會給人一種冷冰冰的感覺,但閻江相比起來則差勁了許多。

    他雖然也殺過些人,但都只是江湖仇殺,小打小鬧。如今見著城頭那些林立的長戈,冰冷堅硬的腳步聲,只覺得渾身不自在,聳肩縮腦,眼神四處亂瞟,活像賊一般。這和大多數正常人的反應都差不多,軍隊和世俗的差別立馬顯現。

    五人走至城下,那厚重的城門並未打開,只在旁邊開一個小門,從中跑出十多個身穿黑色鱗甲,手持七尺鉤鐮槍,一看就是極善於纏鬥的騎兵,身下都是體格魁梧的雍州馬,將五人堵在了城門之前,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你們是何人?此處以是邊界,私自出關可是重罪,速度說明來歷。」

    說話之間,十幾名騎兵不動聲色的走動,便將楊玄一行人死死圍了起來,手中鉤鐮槍斜指地面,四面八方湧動著一股冰冷的殺意,眼前這些士兵雖說一個個都是易髓初境,為首的騎將恐怕也只有易髓巔峰的樣子,可相互配合絞殺,楊鋒三人也不敢小覷,雖未做出動作,可抓著韁繩的手已經微微鬆開,而閻江則是嚇得雙手高舉,根本不敢摸身上的腰刀。

    楊玄如今尚未述職,沒穿軍服,而又帶著一身的殺器,大刀、強弓、勁弩一一俱全,自然讓人心生忌憚。

    「楊鋒,把刺史大人的文給他們。」楊玄被人用凶器指著,也並未生氣,知道這是對方職責所在,坐在馬背上仔細看起打量起這一批人馬來,這些士兵雖說已有不錯的紀律,戰術實施也有默契,但還算不上真正的恐怖。

    圍住自己幾人的時候,目光仍然有些游離,而且咄咄逼人顯得有些狂傲,不夠穩重。並不如楊鋒三人,氣息合一,做什麼都好像一個整體似的,而且你完全感覺不到他們的喜怒哀樂,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兵器。

    但是這種軍隊是可遇不可求的,須有良將,必經大仗,再以時間打磨,才可成型。

    眼下這十幾騎放眼當下來說,已經相當不錯了,應該是這大散關中最為精銳的人馬。

    「原來是校尉大人,末將失禮了。」那騎將一看文,臉色微微一變,神色一時間有些古怪,似乎看不懂這份文到底是個什麼鳥意思,但卻立馬恭敬了一些,不管是哪個部門的監軍,可畢竟是校尉軍銜,比他這個什長大了整整三級。

    「嗯,無妨。」楊玄擺擺手,神色冷漠。

    「開門。」那騎將只覺得楊玄身上威勢甚重,不敢接話,便回頭與城頭上的人喊了一聲。

    不過片刻,那角門便又開了。

    「大人,請隨我入關。」那騎將鉤鐮槍在馬鞍上一磕,身上的鎖子甲發出嘩嘩的聲音,調轉馬頭朝城裡奔去。

    隨行幾個騎兵似乎不太懂得規矩,一拽韁繩,也想跟著進去。

    楊玄一聲冷斥,墨染撒開四蹄便搶在了前面,將那幾人擠到路邊,楊鋒三人緊跟而上,閻江這才回過神來,只覺得尷尬無比,高舉的雙手灰溜溜的放下來,身下的已經疲憊不堪的棗紅馬慢吞吞的跟了上去,最後才由那幾人跟著。

    大散關被兩岸絕壁高山夾在中間,陽光晦暗,也甚是陰涼。

    進城之後,那騎將將楊玄五人護送到軍部的驛站之後,又與那軍官說了幾聲,安排好了客房,便與與上級匯報去了。

    這軍部的驛站修的十分簡單,高牆大院,明脊通廊,毫無繁蕪之處,屋中陳設也十分的簡單,除了桌椅床鋪便別無他物,卻很乾淨,而且也十分清靜,整個院落就他這一行人入住。楊玄尚算滿意,讓楊鋒三人將墨染身上的東西卸下來之後,送到屋裡便閉門休息起來,快要兩天未曾合眼,而且一路打殺過來,早已經是心力交瘁,倒頭便開始入定。

    傍晚之時,卻是被一陣敲門聲所驚心,卻是閻江將那先天十二大纏絲的外篇默寫好了送來了。

    楊玄心中瞧他一臉疲憊的模樣,便隨手賞了兩粒養血丹給他,後者早被各種賞賜弄得麻木了,道過謝便離去了。

    通篇經文足有七八千字,厚厚幾頁紙,另外還配有一些圖畫,是一套揉煉筋骨的武學,筆法十分細膩,顯然這閻江想博取他的賞識,花了不少的功夫,這一套功夫描述的十分形象,讓人一看基本就能明白,楊玄看了片刻就已經全部領會。

    而後站起身來,照著這套功夫練了起來。

    腳背弓起,掌心死死往回收,幾乎覺得自己雙腿快要抽筋了這才止住,而後雙手手心外翻旋轉,倒不能更進一步為止。

    楊玄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快要被扭成了麻花,難受至極,短短片刻就覺得身上沁出了冷汗。

    調整//最快文字更新——無廣告//好呼吸之後,膝蓋手肘再次基礎上彎曲。

    頓時楊玄只覺得渾身每一根筋都像是被死死繃住,渾身血管都絞成了一團,難受至極,疼痛難忍。

    這種感覺十分正常,若沒這些反映他反倒覺得奇怪。他開始在腦中慢慢想像,想像自己的血肉筋骨乃至於更為細小的經脈都化成了一條條柔韌不可摧毀的金絲。而後體內澎湃的氣血開始慢慢分流,最終變成了一縷縷綿柔的絲線,如穿針引線似的在骨骼筋肉的縫隙中遊走,一點點滋補著身體細微處那些外力難以觸及的地方,身體變得逾漸堅韌。

    煉體境界對身體的錘煉,就像是把一塊礦石煉成了生鐵。而楊玄修煉的是外家硬功,相當於比旁人更用心了一些,把生鐵錘煉成了熟鐵,而後又煉太陰式則把生鐵錘煉成了精鋼。此時再練這十二先天大纏絲,則好像用特殊的技藝,用碳氣填補鋼鐵之間那些肉眼看不見的縫隙,把精鋼揉煉成更為堅韌的雲紋鋼。

    做完這順纏一套動作,楊玄緊緊絞纏的筋骨肌肉陡然鬆開,全身氣血迅速回流,他頓時覺得體內的先天精氣似比先前精純了一絲,他略一思忖便明白過來,方才氣血被壓迫在身體縫隙裡,就好像搾油一般,這先天精氣自然被壓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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