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不能保證不會有事!」楊宗保放鬆身體,感受帶有病毒的血液進入身體的感覺。那很微妙,實際上確實什麼都感受不到,因為人類的血管裡面沒有感受器。可是楊宗保卻在意識裡擬造了一條毒血的傳播途徑,並且細細描繪,這也是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這樣可以使他對人體血管的走形愈加的熟悉。
日鬼在一邊守著,緊張的盯著楊宗保的變化。楊宗保沒讓他等多久,幾分鐘之後就清醒了。
「爺,沒事吧?」日鬼問。
「頭暈!」楊宗保扯著嘴皮彎了一下。
「休息一下吧!」日鬼勸道。
「不用了!但是日鬼從現在開始記錄我的一切表現!」楊宗保說完,繼續分析收集各種數據。人們常說醫學試驗很枯燥,其實指的就是後面記錄觀察這一階段。
日鬼跟了楊宗保許久,雖然表面上還是那麼混蛋,可是實際上卻是學了不少,所以記錄楊宗保的情況他還是會做的。
「如果我離開了,起碼也是第一手資料不是嗎?」楊宗保說完就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日鬼沒有打擾他知道楊宗保太累了。
夏洛克又來了幾次,見到楊宗保在睡覺,雖然不高興,但是被日鬼凶悍的攔著,也只能把話全部憋會嘴巴裡。
此間薔薇取代了楊宗保的工作,幫他處理各種數據。
「他怎麼還能睡覺?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夏洛克在第四次來的時候發現楊宗保還沒醒,不禁暴跳如雷:「我們都快忙瘋了,他卻在睡覺……」
日鬼冷笑,覺得夏洛克像是小丑一樣。
夏洛克也察覺到日鬼的嘲笑,問:「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爺給自己注射了病毒了!」日鬼冷哼一聲就不做聲了。
倒是一邊的薔薇渾身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什麼?」夏洛克不信。
「給你!」日鬼把自己的記錄扔給了夏洛克。
夏洛克接過去一看,發現每隔五分鐘日鬼就會記錄下楊宗保的基本生命體征……
「我日鬼雖然是個粗人,但是還知道什麼是大義,你有用自己做試驗的勇氣嗎?你標榜的道德就那麼低嗎?」日鬼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善於言辭了,似乎只要涉及到楊宗保的時候,他就會超常發揮。
「對不起,我不知道!」夏洛克結結巴巴的辯解。
「好了,別吵了!」楊宗保醒了:「把記錄給我看!」
夏洛克趕緊的遞了上去。
車廂內一片安靜,只有楊宗保翻閱記錄時紙張帶起的聲音。大家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終於楊宗保翻完了記錄:「十個小時!我現在的體溫是38.6度!而我並沒有出現壞死的地方!拿顯微鏡來!」
像是要彌補自己的過錯一樣,夏洛克手腳異常的麻利。
楊宗保毫不猶豫的提取了自己大腿注射周圍的一些細胞組織,放在顯微鏡下觀察。
「如何?」夏洛克迫不及待的問。
「怎麼說呢?」楊宗保吐出了一口濁氣,讓自己過熱的腦袋冷靜了一下之後說:「處於一種平衡的狀態。似乎馬上就要壞死,但是卻又沒有壞死。你看線粒體已經開始膨大了,細胞水腫,所有的一切表明我正在發病……可是為什麼身體達到了一個特殊的平衡呢?」
「或許是因為你現在正在發熱的原因!」薔薇下意識的回答。
「是的。去查查我發熱的原因!」楊宗保覺得自己抓住了某種契機。
「好的!」夏洛克從楊宗保身體上取下了一管血液就往賓館裡跑。
「感染者最初發現組織壞死是什麼時候?」楊宗保問薔薇。
「大概4個小時!」薔薇回答說。
「我現在是十個小時了。那證明因為我的發熱把病程拖後了六個小時。」
薔薇聽楊宗保這話不對,立刻反應過來:「你開始出現體征了?」
「嗯,看樣子是呢!」楊宗保無奈的看著大腿上開始出現的壞死,說:「從開始出現體征我大概概還有3-4天可以自由活動的時間,超出了就只能因為失去行動能力而躺在床上等死了!」
「……」薔薇沉默。
「結果出來了,是病毒性感冒!」夏洛克動作也是迅速的,拿到結果就來報告。
「病毒性感冒……病毒性感冒……」
楊宗保不停重複著這個詞。似乎這個詞包含著更深層意思一樣。
「這裡有癌症患者嗎?」
「嗯?」夏洛克被楊宗保突然的問題給問住了,愣了一會之後才反應過來:「在島的最南面有個療養基地,那裡有許多不治之症的患者來此度假!」
「那裡也有醫生?」楊宗保問。
「是,只不過現在被封閉了!早在這個島被封鎖之後,療養院就被保護起來。因為它屬於私人,也有自己的保安。我們沒辦法進去!」夏洛克點頭。
「帶上病毒,我們過去!」楊宗保對薔薇說:「給威廉去個話,說我需要他派一隊人保護我們衝進去!」
「衝進去不行,傷亡無法顧忌!」薔薇突然開口:「況且威廉派人沒那麼快。這裡必須留下足夠的守軍,要不然就亂了!」
「怎麼?」楊宗保問:「你怎麼知道會有傷亡?」
「那是我堂哥贊恩.威利斯的產業!裡面不僅僅是療養院,還是……」
後話薔薇沒說,但是意思楊宗保卻明白了。
「有絕症患者嗎?」楊宗保問。
「有!」這一點薔薇很肯定。
「以你的面子都進不去嗎?」楊宗保問。
「只有我能進去!裡面都是一些等待和別人交換生命的人。」
「那我就可以不顧及了?」楊宗保問。
「是的!都是一些早就該死的人!」薔薇這一次很反常,眼神毒辣,語氣之中充滿了絕然。
「那我們開始準備吧!」楊宗保深吸一口氣,活動了一下僵硬的四肢,站了起來。
「來了!」日鬼似乎早就等待這一刻一樣,從車座底下拉出了一個旅行袋,裡面裝滿了槍支:「我就說這玩意有用吧!」
「你們這是!」夏洛克一直都是守法公民,很不能接受面前的情況,即便是實際上情況已經不一樣了:「我們可以等待,等到援兵到了,再進去!」
「沒時間了!我們沒時間了!讓威廉盡快派人,我們自己進去!」楊宗保已經決定了:「帶上董亮,那傢伙我覺得不簡單!」
「好的!我們計劃一樣!」薔薇的臉色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挑了一把手槍,熟練的檢查了一遍:「跟著我,不要說話!」
「聽你的!」楊宗保和薔薇之間有種旁人無法匹敵的默契。
……
島不大,車子沿環島公路行駛了半個小時就到了傳說中的療養院。
從外面看,療養院古典風情,綠樹成蔭,典型的西方古堡樣建築竟然被雨水洗刷出了陰鬱的風情。
「好重的腥味!」楊宗保在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的雨勢稍稍減緩了些。
日鬼的鼻子使勁的吸了幾次,發現沒有什麼味道。
薔薇點點頭,雷恩走向鐵門按下了門鈴。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了。
「我要見贊恩!」薔薇倨傲的說。
來開門的人看了看薔薇和她身後的人:「人太多了吧!」
啪!
日鬼直接上去就是一巴掌:「媽、的,怎麼說話呢?」
「你……」開門的人還想說什麼,但是日鬼卻直接用槍指上了他的腦殼:「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崩掉你的腦袋!」
「我親愛的堂妹,你這是幹什麼?」
薔薇聽到這句戲謔,眼神頓了頓,對日鬼點點頭。日鬼會意放下手槍回到了薔薇的身邊。
「我說堂妹啊,你還是那麼喜歡黃猴子啊!」贊恩見到薔薇的身邊竟然有三個黃種人,故意挖苦道。
「我帶來了解決問題的專家!」薔薇對贊恩的挑釁視而不見。
「什麼問題?」贊恩故意問。
「走吧!」薔薇強勢的向前邁出了步子。
楊宗保和日鬼幾人跟上。
贊恩帶來的人紛紛拔出了槍。
可是薔薇卻視而不見。夏洛克感覺自己的腿肚子都在抽筋了。
就在大家以為情況無法解決的時候,贊恩突然呵呵一笑,和薔薇並行一起往裡走。
「這麼快就有解決方法了?我這裡也是發現了幾感染者,但是都被隔離了。如果你需要的話……」贊恩給薔薇介紹情況。
兩股人合在了一起。
那個被日鬼揍了的人,正好和日鬼並排,憤怒的用表情威脅了下他。日鬼對這種弱智的挑釁不置可否。
「我要的不是感染者!」薔薇打斷贊恩。
「正常的人?」贊恩愣了一下,然後自以為理解了什麼,點頭贊同:「怪不得要來我這裡。正常人在外面確實不好弄!」
薔薇翻了個白眼,沒有解釋。只有贊恩這樣認為,他們才會安全!
「我要幾個正常人,幾個感染者,還有幾個絕症患者!」薔薇迅速的報出了自己要的東西:「一件試驗室!」
「好的!」雖然薔薇的要求很古怪,但是贊恩認為在自己的地盤上,即便是有古怪也沒什麼,所以一口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