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喬治對講台上的尖嘴猴腮的小老頭不是很感冒。天生的對矮小者沒什麼好感。要知道在西方國家大家普遍比較壯碩,矮小者是弱者的象徵。加上講台上就算是對東方人來說也過於矮小了。
「就是他們很努力。」楊宗保簡明扼要的翻譯。
「真無趣。」因為同傳的耳機還沒送到,喬治覺得講台上的人正在製造噪音。
突然不知道講台上的人吃錯了什麼藥,換成米國語言介紹起來。
「我的天……」喬治抱頭。
威廉不忍直視。
楊宗保皺著眉頭,也覺得台上人聲音太刺耳了。音調十分的奇怪。就像在聽方言某個小地方的方言,晦澀難懂。
終於,尖嘴猴腮的小老頭下去了。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嚴肅的男人和他交換了下位置,繼續喋喋不休,但是發音倒是好了不少。但是依舊是口水四濺,唾沫橫飛,情緒激昂……
「我後悔了來了,早就知道他們喜歡做表面功夫,我還來幹什麼?」喬治不耐煩。
楊宗保感覺到了喬治的急躁。發現他這幾年迅速的衰老,紅色的頭髮裡摻雜了一些白色的髮絲,額頭上的皺紋也多了起來,看樣子平時沒有少鄒眉頭:「怎麼?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
「還是瞞不過你。我本來不想說的。這幾年我一直努力發展西雅圖聖母瑪利亞醫院,可以說是掙了不少錢,但是為什麼總感覺那裡的競爭已經趨於惡性了。越來越難以管理……加上上層的壓制,其實醫院的生存越來越難了。明明是掙錢的,但是卻要被迫被吞併……楊……我拚命的想要維持,可是現在卻維持不下去了……我該怎麼辦?這也許是對我盜竊你的財產的懲罰……」
楊宗保歎了口氣,兩人的交談聲音很輕,沒有讓旁人聽去。加上一左一右分別是冰女和威廉,旁人想要聽到楊宗保和喬治說什麼,也是不可能的事。
「首先醫院是我送給你的,不是你竊取的。其次,這些年你做的很好。管理方式只是你自己的風格,沒有對錯。再說你以為我看不到我賬戶裡那個天文數字嗎?你的獲得和你的付出比較起來一點也不等價。醫院目前的情況,我也有所瞭解,但是你是誰?你是喬治啊。你忘記了我們是從哪裡爬出來的?雖然不知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那個鬼地方。可是你想想,那個時候我們還是孩子都生存下來了。現在這點事情算什麼?我們的字典裡沒有放棄,如果當時放棄了,我們現在會在哪裡?」楊宗保說話總是能讓人激起信心。喬治的情緒穩定了許多。
「我在米國有了些發現。自從我接受醫院之後,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調查當初的那所精神病醫院。可是毫無資料。不管米國也好,天朝也好,r國也好,都沒有那所醫院的資料。每當我感覺即將觸碰到的時候,線索就斷了。曾經讓人去找過那家醫院的地址,可是那家醫院搬了,不知道搬到哪裡去了……」
「哦?」楊宗保也沒有放棄調查那家精神病醫院,遭遇和喬治差不多。當年他,喬治,薔薇三人走出醫院的時候分別做出過承諾,一定要把那家醫院找出來,並且廢棄。可是現在楊宗保和喬治這裡沒有絲毫的進展,薔薇……因為自己,楊宗保不知道她是否也在動作。
「什麼!?」喬治突然叫出了聲。
「怎麼?」楊宗保也把視線投向了講台。
講台的牆上正在放錄像。
錄像上是一具裸、露的人體,周圍圍了幾個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員。從人體的顏色上來看,那具人體不可能是活著的。
「我國進行了一項驚天的研究……」講台上嚴肅的男人壓抑著激動慢慢的講著。楊宗保這才仔細的觀察了下他。臉很瘦,雙頰凹陷,額頭突出,顴骨很高,但是他身上可不瘦。這種人的脂肪含量很少,全身上下就稍稍比乾屍好一點。不管如何,但是楊宗保見過很多這樣體型的人,無一不是有著堅強意志的人。況且那個嚴肅的男人的白大褂裡面還穿著軍裝。不是因為露出了什麼,而是楊宗保看到從白大褂的領口露出的裡面衣服的紐扣上得知的。楊宗保也當過兵。當兵的總要學習各**服是什麼樣子的。加上r**服一點都不含蓄,所以很容易認出來。雖然那個嚴肅的男人可能還做了些準備,比如沒戴軍銜,比如外面穿了個白大褂,但是卻沒想到一顆紐扣出賣了他。
屏幕上的屍體被從各方面檢查,手臂,腿,軀幹,口腔,私處,眼睛……
眼皮子被戴著手套的雙手翻了起來,露出了灰色的眼珠子。
心電監護儀被接在了屍體之上,非常的齊全,甚至連鼻溫都有。只是結果很明顯,考慮到被檢查的是屍體,那麼所有的各項指標當然只能是一條直線了。
檢查很慢,甚至把腹部切開,把內臟都一一展示,只為了告訴台下的各位醫生學者們,這具屍體是死了不能再死了。
其實具體的情況是怎樣,台下的醫生們都是專家。不知道解剖了多少具真實的屍體,而r國的那些學者總是那樣自以為是,當台下的眾人是剛剛學習醫學的菜鳥。
因為覺得介紹很繁瑣,無趣,楊宗保把注意力投注到其它地方了。比如屍體的每個部位,比例……結果悲哀的發現,這具屍體上半身和下半身長度是一樣的。
「我們通過某些刺激讓它復活了……」
楊宗保沒有漏掉這一句。早在屍體出現的時候,他就隱隱感覺到會是這個結果。沒想到竟然是真的。他注意到在台上的人介紹的時候,會議室的門口悄悄的出現了幾個人。
會議室裡面幾個人,外面可能就是幾十個人。
「我們稱這項技術為上帝之手。因為我們在這件事情之上充當了上帝的角色。」嚴肅的男人十分的激動。
屏幕為了配合男人,出現了給屍體注射某些東西的畫面。
屍體在被注射之後,所有的工作人員都退了出去。
眾人的目光被屏幕上的幾乎靜止的畫面給吸引。
心電監護儀上毫無反應,可是就算是沒有反應,也讓台下的眾人精神高度的集中。誰都知道,既然r國把這個片子放出來,那麼這個所謂的上帝之手的研究就一定成功了。誰都不想錯過那見證奇跡的一剎那……包括楊宗保。
嚴肅的男人很滿意自己造成的效果。台下的這些人,代表了當今世界最先進的醫療技術,他們代表著全人類對待疾病的態度。人類的一生是不可能不生病的,所以台下的眾人別看只是些文弱的醫生,但是足以掀起酣然大波。
屏幕還在精緻,很久都沒有變化一下。要不是屏幕下方的計時器才跳動著簡直就像是一副靜止的畫面。
但是台下的眾人大多數經歷過枯燥的試驗,機關或許多年不觸碰了,但是他們的身體還記得那種枯燥,所以在前面兩個小時也還坐的安穩,但是兩個小時候開始陸續有人站起來活動一下……
台上嚴肅的男人冷笑。
三個小時……
四個小時……
五個小時……
屏幕出了時間跳動,畫面沒有絲毫的變化。
「動了……」
就在大家都不耐煩的時候,有人突然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指著屏幕的手指微微發抖。
「真的動了……」
瞬間有一半人站了起來,其中有激進者,甚至衝到了台上以便距離觀察。
疲憊被瞬間掃空了,大家都激動起來。
楊宗保眼睛也一瞬間的收縮擴張,握在扶手上的手緊緊的抓緊鬆弛,反覆幾次。
喬治也站了起來,但是見楊宗保沒有反應,也跟著坐下了。
兩人呼吸都有些急促。
「這是褻瀆……」
一位醫生憤怒的指責。
不知道為什麼楊宗保聽到這個反而如釋重負。看了那些醫生學著如癡如狂的狀態,他還真怕他們喪失了人性。死人復活這種技術絕對不能存在,那是對生命的褻瀆,是對上帝的褻瀆……
「這是褻瀆上帝……」
楊宗保點點頭,有人說出了他的心裡話。
「這是讓人類擺脫死亡而已,難道你不想長生不死?」嚴肅的男人一臉的鄙視。
「我……我順從自然,死後回到上帝的懷抱……」反駁的是個滿頭白髮的老教授,他說這話的時候張開了雙手,似乎在擁抱什麼。
「既然您順從自然,為什麼生病還要去救治?順應天意不好?」
「你……」可憐的老教授被問得啞口無言,最後只能憤憤的說:「我走。」說完就拽著隨行的人一起往外走。
講台上的嚴肅男人並不驚慌。
喬治反應夠快,叫了一聲不好,但是晚了。
老教授出了門口,就僅僅來得及發出一聲慘叫。
「啊……」會議室很快就亂了。
喬治想要動,但是被楊宗保按住,也安靜下來:「他們找我們來不是為了殺的,而是解決問題的。繼續把錄像看完會得到我們想要的答案的。」
因為會議室發生了慌亂。很快就從外面跑進來兩隊黑衣人分別駐守在會議室的兩邊。
「你們r國想要幹嘛?綁架?」
聽到這麼愚蠢的問題,楊宗保有些煩躁,因為當著他看錄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