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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五十六章 暈倒 文 / 芬果子

    「你和以前不同了。」葉建濤沉默了一下說。

    「那是當然,如果不變的話,我怎麼活下去?」江松調皮的眨眨眼睛,表面上看還是個青澀少年。

    「為什麼選擇幫我?」葉建濤就奇怪了,幾人當中,算他最沒有勢力,明擺著是沒有機會的。

    「因為楊宗保說你有機會,你就有機會。」

    江松的回答讓葉建濤覺得可笑。

    瞧見葉建濤好像不以為然一樣,江松也不惱火:「他在我身上製造了一個奇跡,我相信他會創造另外一個奇跡。」

    ……

    從山上下來,陳雷問:「如何?」

    「怎麼,你也希望我成功?」葉建濤出乎意料,陳雷對這件事情也越來越上心了。

    「絕對不能讓沈愛國成功。」陳雷非常的堅定:「老總,你一定要把他繩之以法,要不然不能夠祭奠那麼多無辜死去的亡靈。」

    「這個……我知道……」葉建濤自然也是知道那慘烈的一幕。其實證據拿到手,等於沒用一樣。也不能像社會公開,否則會引起嚴重的社會問題。所以那些證據就像是雞肋,擺不上檯面。可是沈愛國那種人……葉建濤是軍人出身,本身的軍人氣派就看不慣那些藏污納垢的東西,所以也想把沈愛國繩之以法……

    ……

    楊宗保把朝陽送回白佛寺之後並沒有回去,想了想打個彎又繞到了前面。

    白佛寺香火鼎盛,可是夜間人並不多,甚至有些人跡罕至的意味,和白天的喧鬧並不相符合。

    隨意的把車停在了山腳下,自己一步步蹬了上去。

    空氣中還有若有似無的檀香味,那是白天的信徒留下來的氣息。

    白佛寺所在的白佛山海拔也有1900多米。所以越往上走,夜寒越重,走至半山腰楊宗保的身上已經蒙上了一層水汽。

    路上只有遠遠的廟宇傳來的光明,讓楊宗保排解了一絲寒冷。

    看著遠遠的橘黃色的燈火,楊宗保感歎信仰的力量確實很大,就連他平時不參禪禮佛的人,見到那橘黃色的燈光也讓他感覺到了溫暖。

    一步步沿階而上,似乎也是一次次心靈的洗禮。

    不知道了走了多久,楊宗保終於走到了廟宇面前。

    有小沙彌迎了上來:「施主請……」

    「你是知道我來,還是看到我來?」楊宗保進店之前,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是師父遣我來的,已經恭候多時了。」小沙彌在前方引路。

    進了大殿。

    一座十丈金身佛像坐落在大殿之上,周圍一群和尚在唸經。

    眾口唸經富有節奏,使人不禁有了虔誠之心。

    「施主要上香嗎?」瞧見楊宗保的猶豫,小沙彌貼心的遞上了三根香。

    楊宗保接了過去,進香之後,立刻有主事和尚遞過蒲團。

    本來楊宗保還沒有想好磕頭與否,但是既然有人讓他把禮數做全,那就不妨賣對方一個人情好了。

    跪在蒲團之上,楊宗保抬頭望著金佛:慈眉善目,法相莊嚴,悲憫世人……

    時間禁止了……

    一邊的小沙彌見楊宗保半天沒動,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催也不好,不催也不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楊宗保和佛像對視笑著。

    一個發出了聲音,一個沉默的笑著。

    小沙彌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要是其他人在大殿如此喧嘩,早就被轟出去了。可是這個楊宗保是方丈要見的人,所以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只好對旁邊的小沙彌眨眨眼睛。

    旁邊的小沙彌會意,立刻朝外跑了出去。

    ……

    「他在佛前大笑?」一位身披袈裟的大和尚聽完小沙彌的報告之後,莞爾。

    「是啊,笑得好大聲呢,師兄弟們晚課都被打斷了。」小沙彌嘟嘟嘴。

    「好了,你們也有不對的地方。」大和尚帶著小沙彌從禪房走了出去。

    大和尚還沒接近大殿,就聽到了笑聲。笑聲中夾帶著沙啞,顯然是傷了喉嚨。

    大和尚走進了大殿。

    小沙彌想要去阻止還在狂笑的楊宗保,但是被大和尚一個手勢阻止了。

    蒲團之上的楊宗保早就沒有了跪相,而是乾脆坐在了上面,右腳弓著,右手拍著右腳背,衣冠不整,口水和眼淚飛灑,癲狂大笑……

    「方丈……這個……」主事和尚看不下去了,來請示大和尚。

    「下去吧,等他笑玩。」方丈說完,繼續靜待。

    主事和尚見方丈發話了也不好再強求,只能忍氣吞聲找到一邊。

    楊宗保這一笑,笑出了苦,笑出了樂,笑出了悲,笑出了所有的失落和不快……

    接近天明的時候,外面的第一縷陽光灑進了大殿,照亮了金佛悲憫眾生的臉……

    光線經過多次反射,突然之間整個大殿的燈光全部成了配角,在頭頂上一面面印有佛像的金色的鏡子讓大殿金碧輝煌起來。

    終於楊宗保的小聲漸漸的弱了下去,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施主可層頓悟?」方丈見時機成熟來到楊宗保的面前,可卻嚇了一跳。

    古有伍子胥一夜白頭,今天的楊宗保也在一夜之間髮根全白了,眼淚中帶著血色。

    楊宗保抬起頭面對著方丈說:「……」然後突然倒了下去。

    「施主……」管事和尚上前攙扶,用手把了把脈,然後彈了彈鼻息,回頭對方丈說:「很微弱……」

    「搬到後院禪房吧。」方丈道了個佛號。

    ……

    「如何了?」以為臉如骷髏的和尚問方丈。

    「心脈受損。」方丈搖搖頭:「好不容易頓悟了,可沒想到傷及了自身。」

    「這孩子認死理,從小到大就沒過過好日子。我算是對不起他了。」骷髏和尚眼眶深凹,臉上如同枯臘,讓人很難相信驚人活著。

    「不知道他能熬過此劫數不!」方丈倒了個佛號。

    骷髏和尚把楊宗保從床上拉了起來,讓他盤腿坐好。自己則坐到他的對面,一手抵住他的額頭,一手捂著他的丹田……

    「哎……」方丈見此情景,退了出去,並且帶上了房門。

    「方丈……」主事和尚一直在門外恭候。

    「派人守好這裡,別讓人打擾裡面了。」方丈吩咐說。

    「是。」

    「還有,今日不開山門吧。」方丈說。

    「可是,著不是讓很多信徒……」

    「別說了。」方丈打斷了主事和尚的話。

    「是。」

    ……

    楊宗保失蹤了。

    楊宅裡再次聚集了大量的人。

    老太太首座,雙手撐在枴杖上。楊家眾人都到場了。

    「老太太人沒找到。但是在白佛寺的山腳下發現了少爺的車。」保國匯報著自己的打聽到的事情:「白佛寺已經關閉山門三天了。」

    「白佛寺」對於楊家人來說是禁地,所以聽到這三個字都不約而同的閉上了嘴巴。

    「媽,楊宗保那麼大人了,還會丟?他又不是第一天出門。」楊天明這段時間身子好多了,總算從輪椅上下來了。

    「你還會關心你兒子?你一天到晚死在外面野,管過一點家裡嗎?」楊天明一開口,立刻招致了老太太狂轟濫炸。

    眾人更加不敢發表意見。

    楊天明有苦說不出只能忍著。

    「是在找我嗎?」

    眾人把目光瞄向了樓梯口。

    楊宗保漸漸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宗保,你去哪裡了?你的頭髮?」老太太本來要責備楊宗保幾句,可是在看到楊宗保剃成光頭的腦袋突然變責備為關心起來。

    「沒事,剪了個頭。」楊宗保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說。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楊宗保儘管提了光頭,可是白色的髮根還是看得見的,但是在外人面前不好發作。

    「以後別亂跑,免得家裡人為你著急。」楊天明說完第一個離開了。

    其他人都在看老太太的臉色,他們可不敢像楊天明一樣說走就走。

    「走吧。」老太太終於開恩了。

    「那老太太我們走了。」

    「老太太多保重……」

    眾人紛紛告辭陸續走了。

    終於只剩下楊鳳凰、梅叔、還有老太太了。

    「你的頭髮怎麼啦?」楊鳳凰首先問了出來,梅溫馨和竇雯雯並沒有出現。

    「頭髮啊!」楊宗保笑了笑:「我自己染了下,好看吧?」

    「太老氣了,下次別染了。」老太太接受了楊宗保的說法。

    楊宗保心裡想這哪是他能說了算的。昏迷三天突然醒來,頭髮全白了,還有比這更驚悚的事情嗎。差點以為自己一下子昏睡了幾十年,從黑髮青年變成了白髮老翁呢。

    「你嗓子怎麼啦?」老太太注意到楊宗保的聲音沙啞。

    「我在白佛寺拜了三天的佛,有點感冒了。」楊宗保胡亂的扯著。

    「那好吧,你先去休息,我等下讓梅叔給你煲點湯。」

    「嗯。」

    楊宗保順從的從老太太那裡出來了。

    楊鳳凰覺得生氣,認為楊宗保沒有理她,所以也跟著出來了。

    可是楊宗保在前面走的比較快,楊鳳凰趕了一段路都沒趕上,最後在接近楊宗保自己樓的時候出聲喊了句:「楊宗保。」

    在前面的楊宗保突然站住,這讓楊鳳凰有些不適應,沒想到她一喊的威力這麼大。可是不管怎樣楊宗保是站住了。

    「我說,你剛才……」楊鳳凰在楊宗保的背後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沒想到,楊宗保的身體往後一仰,倒在了楊鳳凰的懷裡。

    楊鳳凰被楊宗保的重量壓迫的倒退幾步才站住:「你怎麼啦?」

    「別告訴任何人,找周逸過來。」楊宗保撐著最後的力氣說。

    「楊宗保……醒醒……」不管楊鳳凰怎麼搖,楊宗保就是不醒。

    ……

    「沒什麼事,師父太累了。」周逸把聽診器掛在脖子上說。

    「怎麼會這麼累?」楊鳳凰還不放心。

    「不知道。」周逸面對楊鳳凰的鳳眼,趕緊表示了自己的清白:「師父這幾天可沒去醫院哦,不是我幹的。」

    「我知道。」

    「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周逸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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