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說話像是讀過書的?」楊宗保收起了檢查的東西。
「我以前是大學的美術老師。」南征見楊宗保他們沒有責怪,說話也就輕鬆起來。
「怪不得。」楊宗保想了想:「以前的醫生沒說什麼嗎?」
「沒有,有人懷疑是寄生蟲,但是並沒有檢查出寄生蟲的影子。您有什麼看法?」南征問楊宗保。
「我也初步認為是寄生蟲。」楊宗保的回答有些玩味。
「什麼時候我們去解救你妹妹?」陳雷問。
「明天晚上吧,我們先休息。」南征說完,就地坐下,閉目養神。
滿身繃帶的花和尚接近楊宗保,細聲說:「那個南征很奇怪。」
「嗯,我注意到了。」楊宗保早就把一切看在了眼裡。
日鬼關上了手電。
所有人都陷入了黑暗。
滴嗒……滴嗒……
地鐵站頂上有些漏水。那些漏水落在地上積水裡的聲音,刺激著每個人的神經。
楊宗保閉目養神,可是心裡去和明鏡一樣,時刻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聞著花和尚身上淡淡的血腥味,楊宗保心裡對南征的結局早就有了個結論。楊宗保知道人類最疼痛的感覺神經全部集中在皮膚上面。現在花和尚為了自己,強行從柵欄外擠了進來導致身上的皮膚多處脫落,這種疼痛不適常人能夠忍耐的。
……
當地鐵裡開始有光線的時候,楊宗保第一個睜開了眼睛。南征的手就離楊宗保之後一寸的距離。
「你在幹什麼?」楊宗保冷漠的問。
「哦,沒什麼。」南徵收回手,在自己身上擦了擦:「走吧。」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跟著南征上樓梯。
外面陽光充足,但是卻和沒有溫度一樣,一點都不能讓人感覺到溫暖。
南征帶著楊宗保拐進小道。
大概走了半個小時,有個用沙袋堵起來的警戒線出現了。
「到了。」
楊宗保發現南征的腳步快上了不少。
「開槍。」
在南征疑惑的表情中,日鬼和花和尚的手下雙雙開始端著機槍掃射起來……
「啊……」
「啊……」
從警戒線的後面不停的傳出慘叫聲……
「你們幹什麼?」南征就想就近衝到楊宗保的身邊,可是被花和尚阻止了。
花和尚的武士刀,吹毛即斷,更何況南征纖細的脖子:「我勸你離我們楊哥哥遠一點。」
「你們這是幹什麼?那些是無辜的人。」陳雷想要阻止開槍的日鬼,因為日鬼只有一隻手臂,以為好對付一點。沒想到日鬼提起一腳,一腳踹了過去,陳雷就被踹開了。
「黑枝?」楊宗保突然叫了一聲。
「宗保少爺。」黑枝全身帶傷從街角走出來。
「你們不是留在了店裡?」楊宗保想起昨晚楊碩死活不肯去冒險,所以就把他們留在了那裡。今天就看到黑枝一人,楊宗保心裡有數了。
「昨天你們剛離開,就有人來抓我們。可是少爺卻被抓走了……」黑枝身上狼狽不堪,血跡斑斑,看起來、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被抓到哪裡去了?」楊宗保問。
「我一路跟到了這裡,早上看到宗保少爺過來,我就躲到一邊,以防發生意外……」
「你不是怕我發生意外,你是想讓我打頭陣吸引火力,你趁機溜進去而已……」
「……」被楊宗保說中,黑枝不否認了。
「清場嗎?」花和尚問。
「去吧。帶上日鬼和你的手下。」楊宗保點點頭。
「可是,爺,你怎麼辦?」日鬼不放心。
「我難道是那麼弱的人?」楊宗保笑笑。
「給,這個拿著。」日鬼從懷裡掏出了手槍,遞給楊宗保。
「嗯,好用。」楊宗保一手一隻槍,試了試手感,還不錯:「去吧。」
「你,快帶路。」花和尚用刀指著南征把他逼迫進去帶路。
楊宗保、陳雷、黑枝留在了外面。
「不派他們進去幹什麼?」陳雷問。
「殺人。」楊宗保毫不猶豫的說。
「為什麼?」陳雷被楊宗保打擊得十分的徹底:「你們為什麼濫殺無辜,裡面的人不都是壞人吧。即便是壞人也是生命啊……」
「閉嘴。」黑枝受不了陳雷嘮嘮叨叨。可是說完之後,黑枝就後悔了,偷偷看了一楊宗保,見他沒反應,才放下心。同時也在後悔剛才為什麼聽到陳雷質疑楊宗保會那麼衝動。
楊宗保確實沒反應,因為他在注意裡面的情況,沒有心情關注黑枝的小小心思。
裡面傳來了槍聲以及炸藥爆炸的聲音……
「你們到底帶了多少武器過來?」陳雷有些震驚於楊宗保一夥人的武力值,那絕對是恐怖級別的。
「不知道,他們各自帶的。」楊宗保說話的當會,警戒線裡面的一棟樓窗子上的玻璃被爆炸給震碎了。
「這……」陳雷不敢相信,這要死多少人啊。
終於火力聲小了下去。
花和尚壓著南征出來了,白色的繃帶上面都是血花。楊宗保知道那不是他自己的。
「這小子耍滑頭。」花和尚一生氣,寒光一閃南征一邊的耳朵被削了下來。
「啊……」南征只覺得耳朵上一陣刺痛,緊接著一片耳朵掉在了地上。受不了眼前看到的一切,南征抱著自己的耳朵跪在地上狂叫……血液不停的從指縫間溢出來,落到地上,很快就在地上匯成了一灘。
「別嚎了,要不然就把你的嘴唇割掉。」
楊宗保的威脅很快就起了效果,南征閉上了嘴巴。
「說實話。」楊宗保逼問。
「什麼實話?我不知道。」南征臉色蒼白的否認。
「裡面情況如何?」楊宗保問。
「是個陷阱。」日鬼吐了口痰。
「還有什麼要說的?」楊宗保再次問向南征。
「什麼陷阱,我不知道。」南征矢口否認。
「你其實想讓我們救你出去,但是卻不敢……」楊宗保蹲在南征的面前慢慢的說:「因為你不是真的病人。」
「不是真的?那我眼睛為什麼流血?」南征不服氣。
「因為你使用了瞬間的血管擴張劑,才導致你的眼瞼毛細血管擴張,從而使血液外滲……我說的沒錯吧?」楊宗保見南征眼神有了閃爍,所以知道自己猜對了,於是接著說:「你們手裡或許確實有眼睛流血的病人,或許沒有……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有的話你就能活下去,沒有……」
「你保證我能活著?」事到如今,南征也只能認清楚現實,自己那裡面20多人,都被幹掉了。
「保證,當然你必須要幫我們找到病人。」楊宗保這才讓花和尚收回了刀。
「出發之前,首先讓你們明白現實。」南征鮮血流了半邊臉。
「說。」
「我確實不是病人,而是生活在城市的最外沿,時刻監視著外面的一舉一動,以換取生存下去的機會。」南征頓了頓接著說:「都是可憐人,你們下手太狠了,一個活口都沒有……」
「你們手上都是乾淨的?」日鬼諷刺的問了聲。
「……」南征無言以對,立刻轉移了話題:「我們的責任是給裡面通風報信。真正的患者都被裡面的人集中在了一起。」
「危險性,你誇大沒有?」楊宗保問。
「沒有,但是他們本身不具有危險。」南征說。
「那外面為什麼不派醫療隊?」楊宗保奇怪的問。
「這倒不是外面不派,只是每一次派進來的醫療隊都會被……」
南征後面的話沒說完,但是楊宗保已經大概明白了,能讓外面停止派遣醫療隊,那原因只可能有一個,那就是醫療隊全軍覆沒。
「帶我們去。」楊宗保說。
「可以,你們要裝成我的人。」南征堅持。
「好。」想都沒想楊宗保就答應了。
日鬼動手去剝死人身上的衣服。
陳雷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這到底是怎麼啦?」
「小兄弟,你學著點吧。」花和尚拍拍陳雷的肩膀,跟著日鬼挑選衣服。
「醫療隊是不是沒有機會都進城?」楊宗保問。
「嗯……」南征有些歉意的說:「我們會通知裡面的人出來,然後就在外沿解決……」
「目的呢?把人治好了豈不是更好?」楊宗保問。
「這就是奇怪的一點,裡面有人似乎並不希望那些人被治好。」南征也反應過來。
「如果不願意被治好,那麼就只有一個原因。這場疾病是人為的。」花和尚用手挑起幾件衣服回來了:「楊哥哥,人家都是挑稍稍乾淨一點的呢。」
楊宗保接過衣服,當場換了起來。
「你看什麼呢?」日鬼見花和尚色瞇瞇的看著自家爺換衣服,老大不高興。
「嘿嘿……世人都會被美的東西所吸引。」花和尚說著,還舔了舔嘴唇。
啪……
楊宗保一巴掌拍在了花和尚的腦袋上:「別和變態一樣。」
花和尚吐吐舌頭,心想自己就是個變態啊。
「再吐舌頭我就把你舌頭剪掉。」日鬼威脅說。
「哼。」面對日鬼的威脅花和尚並不當回事,但是卻不能忽視楊宗保的白眼。楊宗保一翻白眼,花和尚馬上把嘴巴閉上,一絲口水都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