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可以對我直說,不用吞吞吐吐的。」老人歎了口氣,楊宗保和他之間還是有隔閡的,這個隔閡不能很快被修補:「二建給你的感覺如何?」
「浮躁,奢侈,學術性不強……」楊宗保毫不猶豫的細數二建的缺點。
「你真的這樣認為?」老人打斷楊宗保的話問。
「不,這是表面。今天我去給這個學校的法醫學教授彭雨帶了一節課。他竟然把剛剛發生命案的屍體搬到了講台上,這足以證明二建的權利已經大到一定程度了。」楊宗保回憶著說。
「嗯,耐心呆著。有的時候等待也是一種美德。」老人說的高深莫測,楊宗保聽得雲裡霧裡。
不置可否過後,楊宗保迅速的去井邊洗澡。老人也跟著一塊去了。
剛把上衣脫下來,突然爆發出了一陣歡呼。楊宗保眼尖的發現院子矮牆上面剛剛有幾個腦袋縮了下去。一頭惡寒,楊宗保只能走了過去。
矮牆外,一群女生正蹲著裝鴕鳥。
「你們……」楊宗保剛想為自己的身體說上兩句話,幾個女學生突然尖叫起來:「啊……」
「停……閉嘴……」楊宗保不得已捂著耳朵,女人真是難搞,特別是介乎女孩和成熟女人之間的半生不熟的女人。
「教……教官……你沒穿衣服……」
聽到這話楊宗保覺得哭笑不得,說他沒穿衣服,她們的眼裡為什麼透著指縫捨不得眨眼。
「你們回去吧。」想了一會兒,覺得好男不和女鬥,楊宗保退敗了。
「呵呵……呵呵呵呵……」老人很樂意看到楊宗保吃癟,忍不住笑了出來。
楊宗保懶得理老人的惡作劇,悶悶的回到院子打上一桶水,提到廁所去洗了。就算楊宗保不在意,但是還是沒有在人前展示體魄的愛好。
「老爺爺,你為什麼在這裡啊?」
楊宗保走後,女學生們對老人產生了興趣。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這裡。」老和尚裝傻。
「你頭上有戒疤,你是和尚嗎?」女孩子也注意到老和尚的頭頂。
「是啊。」老和尚和藹的微笑。
……
老和尚回院子,正巧楊宗保提著桶從廁所出來:「呵呵……」
明知道老和尚是在擠兌自己,但是楊宗保還是極力控制著自己,有尊嚴的,不緊不慢的走回寢室。回到寢室之後,臉上已經通紅一片。
老和尚在外面的笑聲更加肆無忌憚了。
歐陽亮回到院子的時候就見到一個老和尚在哈哈大笑,皺起了眉頭。他這幾天早出晚歸,沒有和老和尚碰見過:「師父,你是打哪裡來的啊?」
一被人問起,老和尚立刻收斂的笑容,眼中亙古不變,如同一潭死水,看的歐陽亮嚇了一跳。這老和尚和先前有說有笑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功利性心太強。臉上煞氣太重,不好不好……」老和尚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就進了楊宗保的寢室。
老和尚一進門,楊宗保就感覺到了氣氛不對,老和尚似乎又回到了原先的那種雲淡風輕,高深莫測的樣子。
「那個人,你要注意一點。」老和尚突然說了句。
「誰?」楊宗保一直在屋裡不知道老和尚在說誰。
「大個,身材魁梧,有些胖……」
「歐陽亮?」楊宗保知道能被這麼形容的也就歐陽亮了:「為什麼。」
「面相不好。」
「胖乎乎的,怎麼面相不好了?」楊宗保覺得奇怪。
「吊三角眼,得勢時如狼似虎,失勢之時……」
老和尚後面的話沒說出來,但是楊宗保明白。明白歸明白但是楊宗保並不以為然。
「你啊,就是太過於相信現實了。」老和尚歎氣:「事分陰陽……」
「所有事物都是粒子組成的。」楊宗保打斷老和尚的話。
「好吧,那我問你石頭有思想嗎?」老和尚問。
「沒有。」楊宗保回答的很肯定。
「動物有嗎?」老和尚繼續問。
「有的有,有的沒有。」楊宗保想了想這才回答。
「他們的構成是一樣的嗎?」老和尚問。
「不一樣,一個是無機物,一個是細胞。」楊宗保思考著自己所學。
「那細胞再往下分是有生命的還是無生命的?」
「……」楊宗保無法回答,因為細胞再往下就是無機物了。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由同樣的物質組成,有的就是有生命的,有的就是沒生命的。」老和尚繼續誘導。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我不太接受。」再讓老和尚說下去,楊宗保的世界觀就要被顛覆了。
「好。其實你接受的,和我接受的沒有本質的不同。誰能知道對方是不是真的。也許你的認知是對的,也許我是對的。我們所反映的只是對這個世界的最根本的認識而已。所以對同一種東西有著不同的看法。」
「說這個有什麼用?」楊宗保問。
「如果你不接受這個,那麼我很難和你解釋的清二建的秘密。」
老和尚的話讓楊宗保深思了起來,片刻之後楊宗保咬了咬嘴唇說:「說說看。」
「二建,就像先前和你說的是一所醫院。但是歷史不是百年前,而是在更遠的年代。據說二建的風水特別好,這在以前是一個長壽的村子。你知道的中醫上說,長壽之處,必定陰陽調和的好,所以自然而然就有許多尋求健康的人移居到這裡。許多醫生紛紛來到這裡尋求秘密。結果自然而然的就建成了一所醫院。」老和尚說到這裡,押了口茶水。
「不止這麼簡單吧。」楊宗保很敏銳的發現了老和尚話裡的漏洞。
「不錯。有醫生的地方,特別是中醫的地方,奇珍異寶就多。因為在他們眼裡萬物皆可入藥,所以收集的東西也是千差萬別。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都在二建……」楊宗保歎了口氣。
「嗯,在二建地底下,被zf嚴格控制著。」老和尚終於解開了楊宗保的疑惑。
「這也是為什麼百年前西方的醫術踴躍而來的原因?」楊宗保問。
「正式如此。」老和尚把從玉殼取出來的紙重新擺在了楊宗保的面前:「我這幾天仔細的圍著校園轉了幾圈,終於知道這幾張幾片上的意思。」
「什麼意思?」楊宗保把紙片握在了手裡,開始只是覺得字漂亮,可是並不清楚是什麼字。經過老和尚提醒,楊宗保也沒覺得是地圖,百思不得其解。
「這不是地圖。而是一種標誌。我在校園裡晃了幾圈發現有幾處是吻合的,但是大多數卻面目全非了。」老和尚可惜道。
「要我做什麼?」楊宗保敏銳的感覺到了自己被調到二建不簡單。
「要你去確定你自己的路。」老和尚似乎說的是八竿子打不著。
「嗯?」楊宗保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你是要做個名醫還是其它的,在這以後你自然會更加明確。你自己不也是不確定才參軍試試的嗎?」老和尚胸有成竹。
「難道zf就讓我們這麼為所欲為?」楊宗保被說動了。
「所以我在找另外的途徑。」老和尚很滿意楊宗保的態度:「早點睡吧。」
老和尚一來就佔據了楊宗保的行軍床,楊宗保只好睡上鋪。爬上床之後,楊宗保把紙片舉在頭頂仔細的閱讀。可是根本看不出什麼東西,漸漸的合上了眼睛,睡著了……
……
惱人的軍訓在一個月之後的閱兵式完成後結束了。楊宗保的學員們對他戀戀不捨。甚至還有幾個給情書的。
當楊宗保帶著一疊情書回到監控室的時候,惹起了其他同行的羨慕嫉妒恨。可是楊宗保對情書沒興趣,所以把情書一股腦的全部掃進了抽屜就再也沒看過。
「哥,你真浪費啊。」趙喜一臉羨慕的說,因為他一封信都沒接到過。因為趙喜雖然大眼睛可愛,但是卻有個對於男人來說致命的缺點——矮。女人是一白遮三丑,男人是一高遮三丑。
「給你?」楊宗保問。
「不用了。」趙喜有些受傷的走開了。
「楊宗保進來。」
如熊巨吼般的聲音,讓監控室裡的眾人忍不住抱住耳朵。
不情不願的走到了大鬍子的辦公室:「頭。」
「又有兇殺案發生了。」大鬍子故意壓低聲音說。這是這毫無效果。外面的人依舊聽得見。
「發生在哪裡?」楊宗保問。
「這裡。」大鬍子在楊宗保上次畫出的兩次出事地點連線的上方點了個小點——一個三角形構成了。
「那一片是哪裡?」楊宗保有種預感,兇手就在校園內。
「就在我們學校。」果然大鬍子證實了楊宗保的猜測。
「……」
「你說現在怎麼辦?」大鬍子問。
「這個不是我專業,我不知道啊。」楊宗保也無解,因為真的不是他的專業,他也沒辦法,跨行如跨山,隔一點就是十萬八千里。
「誰都不是一開始就能幹這個的。這個兇手必須快點抓到,否則……」
就連楊宗保都感覺到了大鬍子身後的巨大壓力。
「我盡力吧,但是需要資料。」楊宗保也想進一步接觸二建,所以攬下這活。
「好的,需要什麼我們盡力配合。」大鬍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希望寄托在楊宗保的身上。只是潛意識裡覺得楊宗保會給他帶來驚喜。
「我需要使用圖書館。」這是楊宗保老早就想要的東西了。
「好的。」大鬍子想都沒想答應了。
「所有大四能夠接觸手術室或者上過縫皮切皮訓練的學生資料。」
「好的。你有想法了?知道兇手動機嗎?」大鬍子有些希望的問。
「每次截取一段腸管,長度和部位基本一致。不是要吃就是為了做實驗。」楊宗保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吃?吃人?」大鬍子也有些駭人。
「嗯。當然只是一種猜測。」楊宗保聳了聳肩膀:「應該是為了實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