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雜聲隨著楊靜話音剛落立刻沸騰了起來。
楊宗保雖然因為地下的聲音太過於嘈雜而有些煩躁。
「大家安靜,這是彭教授的決定。」楊靜嗓門不大,但是效果顯著。話音過後,台下的聲音果然小了許多:「你們好好上課,其它的不用多問。」
「可是他只是個保安。」
教室裡,所有的學生和老師為了使對方聽得見自己的聲音,都配備了麥克風。所以台下同學的疑問可以讓在場的所有的人聽得到。
很明顯保安的話說出來之後,有人跟著起哄:「保安,保安……」
「下去啵,下去啵……」
喝倒彩的聲音也彼此起伏。
楊宗保可沒精力和這群學生計較,而是圍著解剖台走了一圈。楊宗保心裡暗罵,彭雨那廝這是給他出難題。解剖台上的這具屍體竟然是前幾天發生命案的屍體。也不知道這個彭雨多大的本事,竟然把屍體弄到這裡做公開教學。怪不得要躲,這是塊燙手的山芋。
就在楊宗保思考的當會,台下已經有學生陸續罷課了,走出了教室。楊靜覺得自己也沒辦法震住場面了。
「這具屍體……」就在這個時候,楊宗保開始慢慢地開口了:「年紀大概在40歲左右。」
「廢話,這我也知道。」有人開著麥反對,顯然是為了讓楊宗保聽到從而給他難堪。
「角膜高度混濁不能透視瞳孔,你們知道確切的死亡時間嗎?」楊宗保算是徹底弄清楚了這節課的主題,那就是——驗屍。
楊宗保的問題,成功的讓很多屁股從座位上抬起的同學,重新坐了回去。
「……」
現場非常安靜。
「怎麼你們不知道?」這下子輪到楊宗保嘲笑了。
「你知道?你怎麼不說?」挑釁的人還是不罷休。
「就是,我們還沒學到那裡去。」
「這個人死亡時間一定在48小時之前。」楊宗保說著翻了翻屍體的眼皮:「你們仔細看屏幕。」
「真的誒……」
「知道這個屍體是誰的嗎?」楊宗保繼續發問。
「誰的?」
「你們沒看新聞?這個市裡前幾天發生了一起殘忍的謀殺案。而我們面前的這具屍體正式命案的其中一個主角……」
「啊……」
楊宗保知道自己會引起什麼轟動的效果,同學們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中。
彭雨其實也偷偷潛進了教室。聽到楊宗保這麼說,心裡苦笑。本來是想看看楊宗保的本事,但是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具屍體是大鬍子委託他驗屍的,只是被他挪用來做公開教學試探楊宗保的。現在這具屍體的來源被公佈了,彭雨也知道將要面對暴怒了。
可是台上的楊宗保可不管這些。因為他的話成功的拉住了大部分學生。這些學生第一次參與到發生在身邊的案件當中,當然有興趣了。
「真的是那具屍體?」有人發出了疑問。
「你們自己不會看嗎?」
沒有人再在意楊宗保的態度,都被台上的屍體吸引了。
楊靜也吃驚楊宗保會這麼容易公開這具屍體的來源。原本在場的知道的只有她自己。
「你們閉上嘴巴。作為一個法醫,第一要牢記的是什麼?」楊宗保沒有繼續驗屍而是似乎說起了無關的話。
「……」台下無人回答。
「我不知道你們是不知道還是不好意思說。作為法醫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保密。我希望你們走出這個教室之後,忘記在這個房間發生的一切。」
楊宗保一說完,楊靜恍然大悟,楊宗保這是給自己台階下,找後路呢,讓所有學生對這具屍體的事情保密。
「這具屍體除了時間以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值得注意的地方就是腹部。你們可以從屏幕上看到,這個死者的腹部被切開了,雖然盡量掩蓋了熟練的手法,故意把切口劃得歪歪扭扭,但是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腹腔內部,腸管被截取的一段,其它內臟均在……」楊宗保一邊解說,一邊用手展示。
學生們完全被楊宗保的講解所吸引,聚精會神。況且楊宗保並不拒絕學生們在途中提問。
彭雨這才真正的服氣,果然是楊宗保,雖然講課的時候沒有一絲玩笑,一字一句全部都是非常專業的。這要是平時,他的學生早就失去了興趣。可是楊宗保卻讓他的那群學生安安靜靜的聽課。這不得不說楊宗保獨特的人格魅力不俗。
一節課,充分展示了楊宗保的博學。隨時提問,隨時回答。感受特別深的自然是離楊宗保最近的楊靜。
楊靜此時已經完全被楊宗保折服了。楊宗保在楊靜心裡的地位直線上升直逼她的導師彭雨。
兩個小時之後,楊宗保宣佈:「下課。」
「楊老師,我還有問題……」台下的學生們還覺得意猶未盡,不希望楊宗保下課,爭取時間問問題。
「已經下課了,有問題可以等你們彭教授回來再問。」楊宗保脫掉了手套人給楊靜,自己走下了講台。
一下講台,楊宗保才發現教室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擁擠了。走廊裡都坐滿了人。
好不容易擠出去了教室。沿途學生們紛紛讓行,都被楊宗保給折服了。
「幹得好。」彭雨突然出現在楊宗保的身後。
「最後一次,下不為例。」楊宗保現在對彭雨的感覺就是厭惡。
「這次是我錯了,我請你吃飯。」彭雨也知道這次自己的玩笑開大了。沒有給楊宗保任何的準備,也沒有告訴他具體要上什麼課,就這麼讓他上,要是換成他自己肯定也會生氣的。在這件事情上,彭雨確實理虧。
「不勞大架。」楊宗保完全沒給彭雨面子。已經十點鐘了,剩下睡覺的時間不夠了。楊宗保迅速的回到自己的寢室,途中沒有理會任何一個人,直奔寢室睡覺。
剛閉上眼睛,楊宗保突然發現有些不對勁,立刻睜開了眼睛。卻發現那幾張紙片赫然被貼在自己的頭頂。一頭惡寒,能做這事的只有老和尚了。
「您想幹什麼?」楊宗保頭疼的問,眼皮子都在打架。
「多看看,看看出了什麼沒?」老和尚問。
「完全沒有。」楊宗保確實不能從這些寫得好的字中得到什麼信息。
「沒有啊……」老人有些失落。
「沒有。」楊宗保還要肯定一次。
「沒有算了,繼續睡覺。」老人失望的把紙片重新收了起來。
老人一失落楊宗保感覺不好意思了,只能扯開話題:「您今天去哪裡了?」
「隨便走走。」老人也不告訴楊宗保。
「……」楊宗保可沒有精力和老人耗,閉上眼睛重新睡覺。
老人則坐在了桌子前,面對著紙片考慮。
其實今天一天。老人都在二建的校園裡面瞎轉悠,可是一無所獲。別人都不知道的是,把楊宗保安排進二建的確確實實是老和尚自己的意思。老和尚這輩子喜歡算命,最好是算無遺漏。二建並不像表面上那麼風平浪靜,很多的秘密。二建歷史上出了幾個非常偉大的醫學家和哲學家。出醫學家本來是應該的,但是哲學家就讓人不理解了。可是從古至今成就巨大的醫學家往往就是哲學家。比如達芬奇,比如亞里斯多德……
楊宗保一覺睡醒發現全身酸痛。可是軍訓還得繼續,好不容易從床上掙扎的起來。卻發現老人又不見了。
搖搖頭,楊宗保洗漱完畢,去到了操場。
楊宗保發現今天的氣氛和前幾天比較起來很不一樣。
「教官,昨晚你在301上課嗎?」
「嗯。」楊宗保懷疑,什麼消息傳得這麼快,自己代課的事情就傳到了這些孩子的耳朵裡。
「真是太帥了。教官,那可是法醫學啊。您以前學過法醫學嗎?」大眼睛女孩子窮追不捨,眼裡全是慢慢的崇拜。
「沒學過,但是看了點書。紙上談兵可以,現實操作還差點。」楊宗保謙虛說。
「不啊,根據聽過的人說,十分的精彩。但是沒有視頻片段流傳出來,實在是太精彩了。」大眼睛女生一臉陶醉的看這楊宗保,、
「謬讚了。現在大家集合,軍訓。」
楊宗保方隊的女生越來越聽話了。
一天的軍訓,楊宗保損失了20瓶礦泉水。
晚上回到寢室的時候,老人先回來了。樂呵呵的在葡萄架下給趙喜等人算命呢。
「哥,回來了?」趙喜見到楊宗保打了個招呼。
「……」楊宗保走了過去,參與了一下。
「師父,你說說我婚姻如何啊?」著急的問著老和尚。
「還不錯了。你的鼻子挺高的,以後婚姻生活會很和睦。」老和尚忽悠起人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謝謝師傅哈。」趙喜千恩萬謝的走了。
趙喜一走,接下來一個戰士很快填補了空缺。
老和尚很樂意的看。
當看完了十多個戰士之後,趙喜端來了一碗雞蛋羹:「師父吃著,沒有什麼好吃的。」
「不用了。」老和尚拒絕:「我不能吃雞蛋的。」
「對不起,我完全不知道呢。」趙喜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老和尚搖了搖蒲扇,楊宗保記得那個蒲扇本來是沒有的。
當葡萄架下只剩下楊宗保和老和尚的時候,楊宗保抓住機會詢問:「這個二建到底是什麼單位?」
「怎麼啦?」老人一點都不奇怪楊宗保會問這個問題。
「沒什麼。」楊宗保本來想說上了屍體的事情,但是不想敗壞老人家的胃口,就沒有說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