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早飯時,果不其然,薛鎮長被引到了主位上面,這飯菜的檔次又上了一個台階,大清早的居然殺了隻雞給紅燒了。
等飯後,眾人謝過老曹一家準備上路時,沒想曹母又給準備了一大包的乾糧,說是乾糧,但是這個乾糧可了不得啊,居然有玉米粑兒,因為山上氣候低一些,沒想到現在還有遲玉米。煮好的雞蛋也準備了二十多個,還有蒸好的野兔肉,以及老曹家自己種植的芭蕉,野生板栗,麵湯餅子等等等等,整整一小背簍,由小明背著跟著眾人一起上路!
大伙都不好意思了,這叫啥,什麼禮物都沒帶來,結果白吃白住,走的時候還白拿。當然現在如果給錢卻是不合適,不過等出發後,給小明發一個紅包,就能都照顧到了,方文如此想到。
方文又見老曹給找了兩個精緻的竹籠子,把三隻野雞和三隻小八哥兩隻小黑旗子給裝了起來,這算是昨兒眾人的戰利品,也有一些邊角料,如棕葉扇子,釣魚稈子等等,都拿著準備上路了。
看著小鳥雀,方文忽然想了起一件事情,連忙出聲問道:「曹哥,這山上的崖鷹還多不多?」
話一落,小明跟著道:「耶耶,方叔叔想養一隻崖鷹呢。」
方文笑著點了點頭,崖鷹在村裡也是奢侈品啊,他有記憶以來,就從來沒聽誰養過這種老鷹,至於品種他也不太清楚,但是戰鬥力那是沒得說。山林中的空中霸主,沒有之一。
老曹這時樂呵呵的說道:「方支書,你來得也是巧了,我最近在這山上見到了一隻純白色的崖鷹。這是鷹中之王,屬於變種來的,我跟著觀察了有一個多月了,這幾天正準備套上,抓活的到鎮上去換點錢,這樣吧,我這兩天在準備一下,爭取後天就給套上。等賀老三一回來就給方支書你送過去。」
方文一聽頓時大喜,崖鷹,顧名思義就是生活在懸崖上面的老鷹,幾乎都是純黑色。他活了二十八個年頭,只是兒時聽村民們說起過一次白色的老鷹王,但也沒人任何人抓住過,沒想現在就有機會擁有一隻,大發了啊。
拒絕的話當然說不出口。只好感謝道:「那就麻煩曹哥了。」
老曹其實也有小心思,雖說方文已經承諾說以後會安排小明的工作,但這個交情實在太淡了,誰知道幾年後是個什麼光景。他把寶藏的秘密說出來,現在又準備把自己也鍾愛非常的老鷹王送出去。也是為了加深兩家之間的交情。如果不是小明已經十四歲了,他都有些讓小明給方文當乾兒子。這才是鐵關係啊,現在也只好退而求次了。
隨後又寒暄了片刻,眾人也就不在耽擱,火速出發,目標山顛處,看完神仙的腳印就下山去。
一邊走著,方文也無心欣賞沿途的風景,腦海中已經幻想著到時動物大軍出動的情形,前面七星龍爪狗王開道,天上白鷹王偵察,旁邊樹上有小猴兒在晃蕩採摘野果,腳邊有小野貓在撒嬌,右邊肩頭有八哥鳥兒報時,左邊肩頭是黑旗子護駕,一抬眼飛來一隻大灰鴿,卻是飛鴿傳書到了,解下紙條一看,糟糕,卻是老娘通知回家吃飯了,汗……
「方叔叔,前面就有煤炭呢。」小明忽然出聲道。
方文頓時回過神來,往前面一看,可不是嗎,有一處小懸崖,不是往下而是往上,也可以說是大土坎,坎上覆蓋著植被,但少見的沒有長著什麼大樹木,以雜草居多,一角有人工挖過的痕跡,遠遠的也看不真切。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方文出聲道。
「好啊,我還沒見過煤炭長在什麼地方呢。」謝桃興奮的說道。
頓時眾女就嚷嚷著往前面走去,方文不由看了楊站長一看,心想,楊站長跟著來還真是來對了,間接為了營造了閃躲的條件,不然現在直面薛鎮長和謝桃兩女,還有肯定知情的大胃英,這路途可能就不太平了。搖了搖不在多想,和楊站長一起也跟上了去!
走進一看場面,還真的只能感歎大自然的神奇,煤炭是在遠古時期樹木植物被埋在地下形成的,這就很容易形成煤炭層,現在身前土坎上實在是太直觀了。
只見此處已經被挖出了一個九十度的直面,最上面是泥土層,只有二十厘米左右厚,土上長著一些開始枯黃的雜草,土層下面就是沙層,到也不是真的沙層,屬於煤炭演化的失敗品,淡黑帶黃,比較脆,一敲就能碎成沙,在下面還有一層煤沙,顏色要深一些了,但也不是太黑,這是煤炭裡面最多的沙塊子,敲下來後仔細一看,就能分辨出帶著一絲灰白色,這種沙塊子是沒有用的,不能燃燒。
而最下面一層就是真正的煤炭了,黑得發亮,以方文不太專業的眼光來看,這裡煤炭的品質相當不錯。煤炭層約莫有四五十厘米厚,下面又是沙塊層……
這種露天煤層有很大的不確定性,說虛幻點和賭石差不多了,說不準這外面看著煤層很多,但往裡面一挖,結果全是沙塊子,一般的露天煤礦都不能作為大型礦場來開採,但是如果請專業人士勘察一下,到也有很大的可能,打洞進山脈內地後能發現豐厚的煤礦。
不能燃燒的沙塊在無良的商人眼中可是寶貝啊,因為這是免費的東西,一般外面出售的煤炭,裡面都參雜了這種免費無用的沙塊子,參雜的多少,就要看煤炭商人的良心了。
而煤礦工人必須要把沙塊子選出來,過秤算工的時候只能用煤炭算工,所以很可能,某倒霉的煤炭工人。一天干下來,打了四推車,結果其中三車都是無用的沙塊子,因為要往洞裡裡面挖。這沙塊子又必須得運輸出來,這就是無用的勞動力了。
所以村裡的小型煤礦一般開採不了多久,洞子打得越深,無用付出的勞動力就越多,煤礦工人自然不願意幹,因為敲打運輸沙塊子都是不算錢的。
方文的父親年輕時也挖過煤炭,所以他對村裡煤炭的一些情況他也比較清楚。一邊想著,又大概和幾女解釋了一遍。
謝桃接話道:「沒想到煤炭是這樣的啊。那方文哥你看這裡的煤炭能值多少錢?」
方文笑道:「說不上來,因為不知道裡面還有多少煤層,不過從這裡能看見的就至少價值上萬塊錢了。」一噸煤炭的價格堪比一克黃金,如果煤炭在加上沙塊子揉雜。這原始的煤炭料比一克黃金的價值還高,黃金論克,煤炭論噸,但是煤炭好開採啊,用楠竹做的拉車。僅一車就能裝半噸以上,一個熟練的煤炭工人,純手工一天就能挖出好幾車來,甚至有猛男。挖出七八車,十車都有可能。
一個煤炭工人。一天下來,大約能給老闆創造兩千塊錢的經濟價值。就是太倒霉或是體力不行,一千塊錢跑不了的,這種鄉村的煤炭工人是沒有社保這些福利的,但是工資也拿得很高,川內有些地方的煤炭工人一個月能拿到八千左右,如果是幹活麻利,如啞巴這種猛男,一個月掙一萬以上的工資也正常。
這種高昂的工資往往也意味著高昂的代價,不出事還好,一出事情不死都是重傷,如果死於事故,村裡的通價是賠償四十萬左右,這就是買命錢了,想挖煤掙高工資,幾乎等於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幹活。
並且一個煤礦容易被挖光,或是因為各種原因停廠,比如最近黨的xx大召開了,川內所有的小型煤礦,甚至是大型煤礦全部停廠,沒有半年的時間怕是開不了工的。
隔壁的鋼鐵小鎮對煤炭的需要相當之大,和龍洞鎮的方向相反,另外一邊就是一個煤炭開採大鎮,幾乎全鎮都在挖煤炭,挖出來就直接賣給鋼鐵廠,每年都會出事故,具體掛了多少人已經無從統計。
說來也有些搞笑,就在前年那個煤炭小鎮出了次大事故,被埋掉了三十幾個煤炭工人,頓時,全縣的單身男人全都激動了,媒婆大軍更是去了上百位,為何?因為男人掛了,可是有四十萬左右的賠償金,這寡婦手握四十萬巨額,就算帶著兒女,就算是二婚,就算年齡大了點,但是對於全縣所有的單身男人來說都是一種大誘惑,取上這樣一個老婆,這財色可謂兼收,還能外帶直接多個兒子女兒啥的,人生追求不過如此啊,呵呵!
當時僅龍洞鎮就出去了上百輛摩托車,大軍出動,可結果卻是失望的,被埋掉的三十多個煤炭工人居然全都被救出來了,頓時所有的單身男人大軍和媒婆們都失望而歸,紛紛歎息不止……這事還上了央視新聞,當然這種欲取多金寡婦的花邊新聞是不可能報道出來的。
這種事情也不是說村裡的人品不行,只能說集體的素質還有待提高啊,又回道那句:「現在在偏僻的窮困鄉村,物質追求才是第一位啊!」
「上萬塊錢啊,方文,要不我們乾脆動手給挖了吧,上山一趟也不容易,不掙點外快也說不過去啊。」大胃英這時雙眼放光的說道,一邊說著,這小手直接摸上了露出來的煤炭。
方文見此,忍不住大笑道:「這個恐怕不行了,先不說挖出來也運輸不下去,單就現在鳳凰山已經是屬於飲料廠承包的山頭了呢,合同上可是寫明了,只要飲料廠不倒閉,這鳳凰山脈可就一直屬於飲料廠的呢。所以說,這些煤炭即便是政府現在也無權開採了,哈哈。」
不過方文馬上就知道什麼叫樂極生悲了,因為薛鎮長忽然說道:「那要是我想開採呢,你也不願意嗎?」
「咳咳!」方文笑聲連忙止住,看著女人似嗔似怨的眼神,一想到昨晚上的荒唐事,頓時就軟了,連忙說道:「您要是想要煤炭,回頭一下山我就聯繫給拉幾大卡車來。」
說道這裡,又連忙轉移話題道:「對了,小明你知道這山上什麼地方的土松木比較多嗎?」
話一落,大胃英就接話道:「是呢,我和小麗姐還要土松木做傢俱呢。」
小明一聽,老實的回道:「知道啊,往前面走就有一大片呢!」
「一大片!」楊站長頓時有些驚動又有些心疼的問道。
結果小明以為到了掙表現的時候了,連忙如數家珍的把林子裡土松木分佈說了出來,小明一家在這上山也不知道住了幾百年,對這鳳凰山上的一切可謂無比熟悉,當得上專業人士啊。
楊站長拿出筆記本,對著地圖記載,心也更加疼了。
相比之下,幾女就是雙眼放光,嚷嚷著讓小明趕緊帶路,要去選材了!
方文苦笑了一下,這土松木肯定要被砍伐一些了,好在也只是幾女用來置辦傢俱,想來不會砍伐太多,說來也有些意外,小鎮雖然窮,但是對造林這件事卻是安排得相當完善,每年鎮政都會安排專門的工人植樹,以松木為主,多年下山,這山脈中的環境相當不錯,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
小明背著小背簍跑得飛快,間接也帶動了眾人的步伐,比之昨日快上了幾分,抬眼已經能看見遠方的山顛,想來中午前就能趕到了。
半個小時後,眾人此時已經到了小明口中所說的土松林,相比起現代的美國松木林,這種土松林顯得不夠秘密,松針枝條更是有些蕭索,就連松果兒都小了幾分。
但或許是因為此處隱蔽,常年不見人際,環境卻又好上了幾分,地上鋪滿了有些黃紅的松針,隨處可見掉落下來的松果兒,這幾日都未下魚,腳踩在上面如踩在草地上面,軟軟的,有種和大自然親近的氣息。
謝桃忽然出聲問道:「小明,這山上有松鼠嗎?這麼多松果呢。」
小明點頭道:「有呢,不過很少見了,不容易抓到,等你一爬樹松鼠早就跑了。」小明可是爬樹的高手,連光滑如蠟的旗稈子都能爬上去,只是爬松木的速度顯然比不上松鼠逃跑的速度,在說松鼠抓來也無用,到也一直沒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