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的每一個動作都十分的小心,他不想驚醒每一個身邊的人,如果她們其中任何一個人醒來,想來都是會弄出不小的動靜。([])
他隨著傑克走過的路線,最終停在了距離傑克現在位置最近的一個轉角處。
直到格林來到船艙最底部的時候,傑克手中的鎖雖然打開了,但是他並沒有辦法進去。格林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傑克握著鑰匙的手,在微微地顫抖。
格林對於傑克接下來會做出什麼舉動十分的感興趣,同時,他的身體也是處在一個絕對警覺的狀態。
低頭看著自己手中鑰匙,傑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正是傑克的一聲歎息,讓格林原本的戒備,放鬆了一些,格林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在傑克的歎息聲中,格林聽到的,只有傷感的情愫。
傑克收起鑰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走進了這間並不是特別大的小屋中。在這間屋子中,有一個方桌,兩把椅子,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他走進屋子中,在椅子上坐下,傑克將臉垂得很低,他就這樣坐在那兩具骸骨旁。似乎是格林的錯覺,他在這個時候似乎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時間也在這個時候停止,在格林的視線中,自由靜靜坐在骸骨旁的傑克。
許久,他將臉埋進自己的雙手中。是的,傑克在哭泣。這個被格林認定為精神分裂的傢伙,在這個夜裡,這或許才是真正的他。只不過讓格林疑惑的是,這兩具骸骨,和傑克究竟是什麼關係。在接下來的時間中,格林原本是想要通過傑克的行動來獲取一些有價值的東西。只不過遺憾的是,在接下來幾乎一個小時的時間裡,傑克就這樣靜靜地坐著,他沒有說一句話。當然,在這裡,沒有人和他交流。他的沉默雖然有些詭異,但是實際上,卻是十分正常的。而不正常的現象就是,他在這裡靜坐的時間是在是太長了。經過了格林的估算,從傑克來到這裡,一直到現在,大約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而在這一個半小時中。傑克就像是和時間融合在了一起,然後共同凝固。
當然,對於這一個原本就是狙擊手出生的格林,這一個半小時的等待,實在是算不上什麼大問題。在格林的印象中,自己在還沒有覺醒k進化系統的時候,為了等待一直變異獸的出現,他在變異獸的洞穴外足足等待了三天三夜。要知道。這三天三夜。是滴水未進,粒食未進的。
「這個傢伙究竟在搞什麼鬼?」格林看著依然沒有動彈意思的傑克,心中暗暗想道。而在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中,格林也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在沒有搞清楚傑克的秘密之前,他們是絕對不能和傑克一起出海的。
相對於大陸。海洋這個詞彙,對於他們這些從廢土世界中而來的人。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詞彙。他們對於海沒有什麼概念,如果非要得出一個描述的話。那麼海對於他們來說,就是一個十分大的池塘。但是最關鍵的是,廢土世界中的人,對於池塘也是沒有概念的。
與海和池塘不同,他們對於水卻有著別樣的感情,尤其是在新時代中,人們對於水的敬仰,或者說是依賴,是在廢土世界中任何一個時代的人都不能及的,因為在他們的思維中,水和生命是可以劃傷等號的,在很多必要的情況下,水甚至要大於生命。當然,這裡大於的生命,僅僅是有一部分的人。
因此在這個他們完全陌生的環境下,格林怎麼可能會讓一個本來就讓自己搞不明白的人,帶領著大家一起出海,雖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果是可疑的人,在途中就可以殺掉,但是現在他們面臨的問題,是除了老傑克外,已經沒有人會操控船隻了。
格林大致算了一下時間,大約再過一到兩個小時之後,天色應該就會亮了,如果在這段時間自己沒有弄清楚關於傑克身上的諸多疑問,那麼原定於白天的恐怕就要推遲。只不過現在的時間並不是特別允許格林這麼做,因為如果按照之前被格林殺死的那個暗部殺手的說話,那麼這個時候的昆西已經出海兩天有餘,他們的行程原本就已經耽擱,現在看起來,時間於他們而言,至關重要。
無論是做什麼事情,耐心或者說堅持的力量,永遠都是可以達到目所必備的條件。而這個條件在這個時候格林的身上,顯得尤為的明顯。
兩個小時之後,原本靜坐在小屋中的傑克終於開口說話了,只不過,他沒有動。
「天亮了我們就可以出海了,我原本以為答應過你的事情不會實現了,你知道嗎?我之前已經放棄了,我想過去找你,還有孩子。」傑克的聲音沙啞,這是低沉的聲音所導致的。
啪……
那是淚水滴落在船板上的聲音,那是傑克的眼淚。格林不知道他為什麼哭,但是他可以看的出,同時也可以聽得出,他的心中其實是身份痛苦的。
停頓了幾秒鐘的時間,傑克又繼續說道:「如果你們都還活著的話,或許我們的孩子都已經到了可以成家的年齡了,下一代會孕育下一代。生命會在時間總延續。」
傑克用自己原本就分粗糙的手揉了揉臉,他留了很多淚,不過僅僅是流淚而已。他的聲音雖然低沉,但是沒有受到眼淚的絲毫影響。「但是這些都只不過是假設而已,生命結束了,就沒了。延續?哪裡還能延續?一切都不存在了,還怎麼延續?」
地上的兩具骸骨就是傑克的傾訴對象。而這兩具骸骨的身份,這個時候在格林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答案。那是傑克的妻兒。如果格林沒有猜錯的話。
傑克在一陣胡言亂語之後,沉默了數秒。他任由眼淚在臉上肆意流淌,他淚眼模糊地看著地上的骸骨。拳頭緊緊攥著,但是最後還是鬆開了。
傑克在這間小房間中,已經待了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期間也只不過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自言自語。而格林,也是同樣等地了三個小時。
大約是察覺到了時間已經快要到天亮的時分,傑克站起身來,他的視線由始至終都是沒有離開過那兩具骸骨的。但是他現在要離開這間房間。在原地站了數十分鐘。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可以保持很長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中,格林就會有一種失去時間觀念的感覺。
大約過了幾十分鐘,傑克才從這間小木屋中走了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將門重新鎖上,只不過在他回頭的時候,站在他身後的,就是格林。
傑克看見格林之後,並沒有出現那種格林現象中的表情。他很淡然,是的,就像是看到了一個本來就應該看到的人一樣。關於傑克的這種淡定,也是讓格林第一次對這個老傢伙有了另外的一個客觀的評價。
「你為什麼不驚訝?」格林驚訝地問道。而站在他面前的傑克,卻是一種十分瞭然的表情。
「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就暴露了,你們比我想像中要厲害很多。」傑克這樣說道,語氣中總有有了一絲自己主觀情緒的波動。像是在責怪自己隱藏的不夠周密,以至於這麼短的時間就被發現了。
格林原本是打算從傑克在房間中的所作所為中尋找到一些線索,只不過在幾個小時的等待之後,他發現自己並沒有獲得自己想要的結果。按照格林之前的想法,那麼如果今天沒有弄清楚關於傑克的秘密,那麼他們的行程就勢必會受到影響。從傑克在之前所說的僅有的幾句話中,格林也得到了一點點的信息,那就是這兩具骸骨的主人,是傑克十分親近的親人,並非是他的仇人或者是敵人。正是因為這一點,以至於格林在最後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解決問題,尤其是解決疑問的最好方法,就是直接發問,而當事人,就是發問的最佳對象,因此格林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傑克的面前,如果他不這麼做的話,也是完全可以在傑克做出離開動作的時候,比他提前離開這裡,依靠格林現在的實力,完全不可能被傑克發現的。只不過現在擺在格林面前的,就是這個必須要解決的問題。
「好吧,竟然已經這樣了,你有什麼想說的?」傑克聳了聳肩,他的情緒依舊低迷,畢竟他才剛剛從小屋中出來,格林可以看的出來,他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糟糕,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這種情愫,無論怎麼掩蓋,都是沒有辦法偽裝的。
格林靠在身後的木板上,然後慢慢蹲了下來,他指了指自己對面的位置,傑克也是心領神會第蹲到了格林的對面。他們坐在地上,格林這個時候開始開門見山地問道:「那裡面的,是你的親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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