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信徒們認為他們現在的生存,只是為了下一個生命空間做準備。他們更堅信,現在生活的宇宙必將被毀滅,在宇宙毀滅的那一刻,真主將會審判每一個已死的人。
而這個日子,又是永垂不朽生命的開端,真主會根據每一個人的信仰與行為來進行獎賞。[]
為了信仰而死,死後就能上天堂,就能得到真主的獎賞,獲得永垂不朽的生命。
這本來是可蘭經當中引人向善的勸誡,就和佛法中講述六道輪迴,一個人行善死後上天堂,行惡死後下地獄如出一轍,可是經過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刻意扭曲和宣傳,經書上導人向善的勸誡,卻變成了少數人催動戰爭的「武器」。
就是在刻意扭曲的宣傳下,一批批善良的信徒抱著在審判日後進入天堂,擁有永垂不朽生命的美好願望抓起了武器,一批批走向了征服異教徒的戰場。在他們的眼裡看來,為了保衛自己的信仰而死是偉大的,在身上綁著炸藥去進行自殺式襲擊是光榮的,哪怕是雙手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為了他們的神,他們的主,他們的理想,也是理所當然的!
就是因為堅信自己有第二條生命,死在戰場上反而會活得更好,這些人才會如此瘋狂,才會如此的肆無忌憚!不要說這些恐怖份子,那些學了幾天圈圈功,腦袋一發熱就敢身上背著汽油,跑到**廣場**的**二百五們,之所以不愛惜自己的生命,不也是堅信在自己的小腹部,有一個在不斷高速旋轉,能夠保護他們讓他們象鳳凰一樣浴火重生,擁有永垂不朽生命的小圈圈?
凝視著沙伊達臉上平靜的笑容,感受著對方的挑釁甚至是挑戰,師少鷹的嘴角輕輕向上一挑,他竟然也笑了。他彎下腰,在沙伊達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個英文單詞:「key!」
key,這個單詞翻譯成中文,就是鑰匙的意思。是師少鷹在部隊時,曾經擁有過的代號。能擁有這種代號的人,必然是那種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運用自己的知識與智慧,為身邊的戰友,破解戰場死局的超凡人才!
而戰場死局,這其中當然也包括了審訊意志過於堅定的俘虜!
疼痛,是一種肢體語言,它會提醒主人身體受傷了。從本質上來說,疼痛是無害的,但是它會不間斷的刺激人類神經,讓人類感到不舒服,當這種不舒服強烈到一定程度,出於生物自我保護的本能,人類就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擺脫疼痛。這就是刑訊逼供這種最野蠻手段,往往能取得成功,所內含的科學道理!
而做為受審者,想要克服疼痛,無外乎四個步驟。
第一,要瞭解疼痛的起因和性質。
第二,要把疼痛當成可以忍受的東西,絕不能向它屈服。
第三,集中自己的注意力。
第四,為自己能夠忍受疼痛而自豪。
沙伊達用背誦經文,集中注意力,並把承受痛苦當成了試煉,他在這個時候承受的痛苦越多,審判日後真主給他的獎勵必然也越多。就是憑這種信仰,沙伊達完成了意志克服痛苦必須經歷的四個步驟,把自己變成了任何一個審訊高手,都要為之頭痛的堅定信仰者。
師少鷹從一名俘虜的身上扯下外衣,把它罩到沙伊達的頭上,再把兩隻衣袖圍著沙伊達的脖子繞了一圈後,在不影響沙伊達正常呼吸的前提下用力紮緊。這樣除非沙伊達能夠伸手解開衣袖,否則的話他就算是睜大雙眼,眼前也只是一片漆黑。
從口袋裡珍而重之的取出一根早已經準備好的竹管,用軍刀將竹管的一端削尖,在眾目睽睽之下,師少鷹猛然揮手,將這根帶著鋒利邊緣的竹管,直接針進了沙伊達的大腿大約一寸深。師少鷹刻意避開了沙伊達的腿部大動脈,所以鮮血流得並不快。
把衣服罩到對方的頭上,讓對方什麼也看不到,這樣,沙伊達就無法知道疼痛的起因和性質。
因為看不清在自己身體上發生了什麼,所以心裡產生了對「未知」的恐懼。就算是意志力再堅定的人,面對身體突然遭受意外傷害,也會產生片刻的慌亂,這是生物自我保護的一種本能。
把竹管釘入沙伊達的大腿後,師少鷹竟然挨著斷牆坐下來,先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然後伸手握住插入地面的刺刀刀柄,閉上了自己的雙眼。四名身體某個重要器官被鋼絲綁住的年輕恐怖份子,只是稍稍嘗試了一下挪動身體,就疼得再也不敢稍稍輕舉妄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師少鷹在那裡閉目養神。
一時間他們幾個人之間,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還有鮮血從管子裡不停流淌出來,一顆顆滴落到他們腳下的碎石堆上,發出的那一連串噗噗輕響。
背後的牆壁被太陽曬得發燙,就像是一塊特大號的狗皮膏藥,緩緩舒解著師少鷹因為高空墜入海面,又經過一段高強度急行軍,身體內部傳來的灼熱刺痛。
他畢竟是一個人,而不是變形金剛,高強度軍事訓練是讓他擁有了遠超正常人的生存能力,但是在同時,也大大影響了他的健康,估計到了四十歲以後,像他這樣的人,就會飽嘗關節炎之病的疾病困擾。到了五十歲,估計就可能要和枴杖為伍,到了六十歲,就得坐在輪椅上度日。
當然,前提是,他能活到那個時候!
在這個時候,夕陽已經斜斜欲墜,在邊方的天邊,浮現出幾朵艷麗的火燒雲,在它們的照耀與映射下,整個天與地之間,似乎都鍍上了一層玫瑰般的色彩,甚至就連空氣中濃重得幾乎無法化開的血腥也變得溫和起來。
在四個年輕恐怖份子的注視下,背靠著牆壁一直閉目養神的師少鷹,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就是這樣一個笑容裡,竟然同時包含了三分的無奈,三的溫柔,三分的痛楚,還有一分淡淡的自嘲。
師少鷹緩緩睜開了眼睛,沒有人知道,他剛才竟然面對著幾名恐怖份子睡著了。
雖然僅僅睡著了一分鐘,就因為一個年輕恐怖份子突然變粗重的呼吸而自然驚醒,可就是在這短短的一分鐘裡,他卻做了一個夢。在夢中,他拉著自己的前妻的手,兩個人一起坐在夕陽下,任由微風拂起了他們的衣角,就是在日起日落中,他們兩個人就是這樣沉默而溫馨的坐在一起,在他們中間再也沒有了責任,沒有了義務,沒有軍營的號角錚鳴,就這樣彼此偎依著一起……慢慢的變老。
夢已經醒了,在他的鼻端,卻似乎依然迴繞著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在肩膀上,還保留著她輕輕枕過的觸覺。
但是師少鷹卻清楚的明白,在他跳下飛往肯尼亞的飛機,在索馬裡重新拿起了槍的這一刻開始,他們之間已經再也沒有任何復合的可能。就算他能活著回到中國,他要面對的,必將是最嚴格的政治審查,然後,就是一段最少三年的監控期。
在那段時間裡,他每隔兩周,就必須到當地國安部門報到,一五一十的匯報自己兩周內的所有行為,就算是通過網絡泡到一個美女,兩個人發生了一夜情,也絕不能試圖隱瞞。一旦遇到什麼大事件,比如外國首相來訪,召開世博會之類的活動,當地國家安全部門,更會用客客氣氣的態度把他們這些問題人物請到一家酒店裡,好吃好住好煙好酒的公款招待,可以看電視,可以玩電腦,直到活動結束,再笑呵呵的請他們離開。
在這種情況下,隨非她願意放棄自己的工作,否則的話,為了避嫌,兩個人甚至連電話,都不能在打。
他們之間最後一絲情,最後一點可能,也隨著師少鷹的選擇而被切斷了。
當然,前提是,師少鷹能活著回國。
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手錶上的分針,在表盤上跳了三十五格,時間已經過去三十五分鐘了。
站起來走到沙伊達面前,看著沙伊達大腿上的那根竹管,就是因為有這樣一根竹管的存在,血液中可以有效修補身體創傷的血小板失去了作用,只能任由人體最必需的鮮血不斷流失。據師少鷹預計,在三十五分鐘時間裡,沙伊達已經流失了超過四百毫升鮮血。
四百毫升鮮血遠遠達不到人類死亡的程度,但是不間斷的失血,卻在不停消磨著沙伊達的意志。
一個人精神高度緊張,或者高度亢奮,再加上對某種事物的極限渴望,就有可能激發出身體潛能,做出一些類似於超人的事情。但是一旦超出人類承受極限後,就會對身體和大腦造成損傷,所以經過上千萬年的生物進化,人類身體中自然而然擁有了一個保護裝置……一個人精神高度緊張或者亢奮狀態,最多不會超過三十分鐘!
換句話來說,精神高度緊張和亢奮了三十五分鐘,從身體裡又流失了超過四百毫升鮮血,無論如何,沙伊達都已經累了。
師少鷹伸手解開綁在沙伊達頭上的外衣,就在沙伊達睜開雙眼,還在努力適應外界光線的時候,師少鷹突然抬起腳,狠狠踏到沙伊達腿部的竹管上。剛才只能憑耳覺和身體觸覺捕捉外界信息,所以無論是聽覺、嗅覺還是皮膚觸感都變得分外敏感起來的沙伊達,面對這種意外攻擊,雖然勉強沒有讓自己當場發出痛哼,但是卻仍然忍不住下意識的張開了嘴。
就在他張開嘴的同時,一件棉布製成,很柔軟,還帶著一股奇異味道的東西突然被人塞進了嘴裡,身體遭受重創,必須要忍耐痛苦的沙伊達下意識的直接咬緊了嘴裡那塊布。等到痛苦漸漸降低,沙伊達睜大了眼睛,終於看清楚了師少鷹塞到他嘴裡的東西。
那是一件內褲,卻切的說,是一件上面還帶著血跡的女人的內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