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長大人,作為議會的一員,我有義務提醒你。你的作為,正將議會拖入地獄之中!」修搖頭道:「我並不想承認,可到了這個時候,我發現零說得沒錯。這場戰爭必須結束,人類之間的內耗已經太嚴重了。」
奧格洛克冰冷的直視著她,良久之後,他走到書桌前敲響了銀鈴。門開,老管家走了進來。看著奧格洛克,看著修,管家低頭輕歎了一聲。
「把修少將帶去1號監獄,沒有我的批准,誰也不准把她放出來!」奧格洛克沉聲道:「你給我在那裡面好好反省下!」
沒有施加任何限制,甚至連手銬也沒給修帶上。然而命令是奧格洛克下的,沒有人敢違抗,包括修自己。於是她沉默地跟在管家的身後離開,在書房外的廊道上,議長的新歡一臉嘲諷地看著修道:「看啊,這不是剛才還威風凜凜的修少將嗎?怎麼一轉身就變成喪家犬的樣子了?到監獄裡好好呆著吧,或者,讓我送幾個猛男好好伺候下少將?」
修連回敬她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沉默地跟著管家離開。在他們離開之後,女人得意的笑聲在廊道裡響了起來。書房中響起奧格洛克溫柔的聲音:「休斯頓,能進來下嗎?」
女人急忙鑽進書房,奧格洛克面帶微笑,伸手輕輕在她的臉龐上滑過:「你是如此的美麗,休斯頓……」
「我的美麗只為你綻放……」女人嫵媚道。
「可惜,你同樣如此愚蠢。」奧格洛克突然按住她的臉頰用力往後一扳,就把女人的臉轉到了背後!
驚恐和疑惑同時定格在休斯頓的臉上,把她的屍體推倒在地後,奧格洛克才拿起旁邊的手絹擦了擦手:「我的女兒,豈是你這種床上工具有資格教訓的?連自己的定位在哪裡都搞不清楚的蠢貨,要你何用。」
最後,把手絹往屍體上一丟。奧格洛克大步走出了書房。
又是一個早晨。
摩根將軍在窗外投進來的晨光中醒來,洗梳及吃過早餐之後,換上一身得體的衣服準備出門。就在不久之前,鳳凰城受到一次絕大的威脅,由英靈殿的首領道格拉斯親自率領的軍隊一度與鳳凰城遙遙相望,最終那次對峙不了了之。但有了上次的經歷之後,黑暗議會不敢掉以輕心。
鳳凰城如今已經成為議會軍隊前線的重要補給點,從議會運來的物資積囤在鳳凰城中,再按需供給前線。如果鳳凰城給端掉,會讓前線作戰的軍隊損失慘重。因此前線指揮官哈特親自受命,重新任用摩根將軍這個對鳳凰城一草一木皆無比熟悉的前主人。
連帶的,鳳凰城一些軍隊的老人也重新得到任用。他們參與到城市的防禦工作中來,這讓閒置了一年多的摩根將軍神清氣爽。何況與其合作的萊因完全稱得上是一名優秀且溫和的年輕人,儘管鳳凰城的防禦工作以他為主,但在很多場合都十分照顧到摩根將軍的面子,這讓將軍心情愉悅,也就不去計較奧古都斯家族之前那喧賓奪主的強硬手段了。
走出府邸,一輛汽車早已等候多時,摩根將軍上了車,司機將車開往了鳳凰城的軍隊指揮所。
鳳凰城建設在舊時代的一座水壩之中,當然現在水壩早已積水,而高聳的堤壩便是天然的城牆。原先的鳳凰城在城牆上本來就佈置了足夠多的火力點,在經歷了上次的事件之後,議會軍隊又運來了重炮和對地導彈發射系統,硬生生將鳳凰城的防禦力量提升了好幾個等級。
唯一不足之外在於士兵的數量,受到前線戰事的牽制,議會無法在鳳凰城這邊投入過多的士兵。萊因的麾下,也只有一支血騎中隊,以及兩個步兵營,合共一千多人左右。在摩根將軍授命上任的這段時間,又啟用了原先鳳凰城的部位軍官和士兵,再加上最近招募並組建的民兵團,如今鳳凰城的總兵力在三千之數。
這個數目放在以往,別說一個鳳凰城,就是保護附屬的荒野基地也足夠了。何況軍隊中還有一支奧古都斯家族的私軍「墮天使」駐紮,這二十來名能力者最次的也有六階的實力,首領則是八階的高手。如果鳳凰城以前有這種實力的話,早把鄰近的城市都兼併進來。
至於現在,這點數量的軍隊和能力者還是顯得單薄。所幸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就再沒發生過類似的事情,可總不能將希望寄托在敵軍身上,因此在前線與鳳凰城之間,哈特另外做了安排。
有兩個步兵營的人馬駐紮在鳳凰城的必經之路上,如果遇到小股部隊則一舉殲滅,若遇上大軍,也有發出警報的時間,好讓哈特和鳳凰城方面做好準備。
可即便如此,現在無論白天晚上,鳳凰城城牆上的士兵明顯要比平時多得多。
出於兵力不足上的考慮,議會軍隊和鳳凰城本身的士兵採用了混編的編制,這樣有利於指揮官調度安排。然而這樣的編排,矛盾也避不可免。那源於兩個不同系統之間的摩擦,議會的軍隊看不起這些比荒野流民強不了多少的野軍,而鳳凰城的士兵更不會喜歡這些強勢的外來者。
儘管在大體上還服從上級的命令安排,可在私底下,兩方面的士兵卻有著一條條無形的界限,使得許多環節上無法合作無間。就像現在,同樣負責白天的輪值,然而議會和鳳凰城兩方的士兵卻各佔一邊,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幾名鳳凰城的士兵躲在隱蔽的角落裡抽著煙,其中一個大鬍子往議會士兵的方向看了眼說:「那些裝模作樣的混蛋什麼時候才會離開!」
「別想了馬基,只要戰爭不結束,他們就會在這呆著。不,或者戰爭結束了他們也不會走。總之,那是大人物才該煩惱的事。」一個身材矮小的士兵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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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爾說得沒錯,我們只要有錢賺就行,至於其它的事情,也輪不到我們傷腦筋。」
大鬍子馬基搖了搖頭,無意朝城外的天空看去:「咦,那是什麼?」
兩個同僚順著馬基的眼光看去,在遠處的荒野一片黑乎乎的東西正朝著這邊推進。
「是雲吧?」那叫納爾的士兵說道。
馬基搖頭道:「不可能,雲層不能移動那麼快。望遠鏡,你們誰有望遠鏡?」
「我有。」納爾迅速拿出戰術望遠鏡看去,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怪物,是怪物!」
「什麼怪物?」
「會飛的怪物。」納爾將望遠鏡遞給了馬基。
大鬍子看去,同樣嚇了一跳。在望遠鏡中他看到了一些長著蝠翼的類人生命,它們那蒼白的身體上,胸口處嵌著一顆稜形晶石。這些怪物手裡像是提著什麼,正飛快靠近。突然,視線變得黑暗,接著有一道昏黃的光線閃過。馬基突然感到渾身無力,耳邊隱約聽到了身後同僚的大叫。
可他們在叫什麼,馬基卻無論如何也聽不清楚。
他當然聽不清楚,任誰的腦袋突然給斬飛了大半都無法保持聽覺。在納爾兩名士兵的眼前,一隻恐怖的生物從天空降臨。它有著類人的身體,長著蝙蝠般的腦袋,渾身上長覆蓋著黑色的細密鱗片,如同霧氣般的黑焰從那些鱗片下散逸而出。怪物雙手提著一把由昏黃火焰所凝聚的短刀,就是剛才其中一把將馬基的腦袋像奶酪般切了開來。
接著刀光再閃,納爾和另外一名士兵還保持著僵立的站姿,腦袋卻高高飛了起來。以昏黃之刃輕鬆斬殺三人後,這只莫比雷克升上高空,昏黃之刃還原成漆黑焰氣,隨著莫比雷克雙手合攏,黑色火焰在掌心中形成一顆火球。將這顆火球往城牆一丟,火球炸開,化成籠罩三十米內的黑色火幕。
火幕之中,無論是人,混凝土牆還是機槍重炮,無一不悄然消融!
當聽到爆炸聲和警報聲,從指揮所裡衝出來的萊因和摩根抬頭看去,就看到遠處堤牆之上,不斷有火球炸裂,然後融金化石的高溫火幕便鋪呈開來,將一切事物都納入了融化燃燒的名單中。
合共六隻莫比雷克以迅雷之姿衝上鳳凰城的堤牆,它們自高空突襲,在這個缺乏空中單元的時代。牆上的士兵顯然沒有把太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天空,因此給莫比雷克一舉得手,它們攻擊的目標基本上都是城牆上的火力點。隨著一個個火力點被敲掉,大片的德雷克到了。這些灰白蝠人掠過已經陷入火海的城牆,直接飛進了鳳凰城裡,然後朝著鳳凰城中的兵營彈藥庫一類的區域扔下一些東西。
那是重炮的炮彈!
只不過這些威力巨大的炮彈沒有用炮台來發射,而改由德雷克進行運輸及投擲,這群德雷克就像轟炸機般,飛到哪裡,爆炸就在哪裡出現。連綿的爆炸掀起一片火海,鳳凰城的兵營和彈藥庫陷進了火海當中,看得萊因一張臉扭曲無比,摩根將軍則目瞪口呆。
德雷克在鳳凰城中幾個來回之後,至少三分之一的區域已經變成了火海及廢墟。零星的反擊在城市中進行著,這群飛行生物的襲擊來得如此突然,使得鳳凰城的軍隊根本沒有及時反應的時間。等到他們開始反擊,德雷克已經開始撤退,而高階的莫比雷克則投擲著昏黃融炎攔截追兵,並進一步擴大破壞。
當萊因駕著車瘋狂駛到城牆附近時,突然響起了連綿的震擊聲。只見城門左側的堤牆出現一片片裂痕,隨著裂痕加劇,牆灰和灰白色的泥沙開始從裂隙裡傾瀉而下。到得最後,一聲轟隆巨響中,堤牆生生給敲出一個三米長寬的缺口來!
尖灰飛舞,濛濛的塵煙裡,一具高大的身影突然擠了進來。當它出現在萊因眼中時,便連第九騎士也不由瞳孔擴張。那是一名巨人,快有四米來高的身體只能從缺口低頭擠了進來,它全身披掛著赤紅色的厚重盔甲,那些從盔甲上延伸出來的鋒利稜刺看得人隱隱生痛。
身上的金色紋路一一點亮,而身體上嵌著的能量晶石更是光芒流逸。拖著猙獰的雙月巨斧,巨人身上透出的氣勢告訴萊因,這傢伙擁有著十階的實力!當另一名巨人拖著同樣巨大的戰錘鑽進來時,萊因後背開始發冷。等到整整五名巨人出現在城牆下方時,萊因眼中已經寫滿絕望。
奇怪的是,這些實力強橫的巨人並沒有急著進攻,哪怕萊因的背後已經站滿了士兵和墮天使的能力者,巨人也沒有任何動作。似乎在它們看來,包括萊因在內這些人都不值一提。
突然巨人往兩側散開,在它們露出來的城牆缺口外頭,一道身影走了進來。當這人走進鳳凰城的時候,五名巨人分兩邊單膝跪地,低垂著腦袋,向來者展現最徹底的敬意。
「是你……」當看清來人的模樣時,萊因失聲叫道。
「是我。」零平靜說道,他大步向萊因走去。身後的巨人同時站了起來,向零合攏並一字排開。而在缺口外頭,有體型和力量稍次數籌的深藍巨人鑽了進來,可它們的數量,卻讓萊因如墮冰窖。
數十名深藍巨人如同機械潰爛般無聲地彙集在零的身後,形成一股恐怖的氣勢,壓得萊因和身後的士兵膽戰心寒。萊因的目光最終落在零上面,道:「我還以為你站在中立的立場上。」
「本來是,但我改變主意了,因為你們的議長給了我一個不得不這樣做的答案。」零沉聲道:「那麼你們選擇投降,還是決定死戰?」
「我有得選擇嗎?」萊因苦笑:「你可以殺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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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能否放過我的人。你可以把他們的裝備卸下,再將他們趕出城去。」
「我不會殺你,但同樣,也不會讓這些士兵離開。」零說道。
萊因一征,道:「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首先,你和那些能力者必須被囚禁起來。我會讓這些大傢伙看管你們,如果你們夠聰明,就別打著逃跑的主意。至於這些士兵,我不想徒然給你的哥哥送去更多的兵力,所以他們必須留下來。看,我有的是工作安排給他們。」
萊因搖頭說:「就算你奪下鳳凰城,哈特很快會打過來的。」
「他是會打過來,那麼他首先得殺掉的,就是這些士兵。到時我會給他們發放必要的武器,那樣哈特或許會在下達命令前猶豫那麼一下子。」零冰冷地說道。
「我真不敢相信,這樣的命令出自你的嘴中。在對你的風評中,我看到的多數是與溫和有關的字眼。原來,你也有無情的一面。」
零坦然道:「萊因閣下,這是戰爭,不是遊戲。我想每一位主帥,包括你的兄弟哈特在內都會明白。只有要條件,都要最大程度地保護已方軍隊的生命,哪怕要背上一些道德上面的污點。何況戰爭從來沒有正義之說,當我決定參戰的時候,就已經做好背負罪惡和鮮血的準備。」
「顯然,這點你還沒準備好。」
零退後一步,道:「那麼,請下命令吧。」
萊因點頭,深吸了口氣,轉過身對著身後這些人道:「各位,這是場不對等的戰鬥。為了避免無謂的傷亡,我謹以鳳凰城最高指揮官的名義,命令你們就地卸除裝備……我們投降!」
開始的時候,鳳凰城和議會的士兵還有些掙扎,畢竟降兵這個身份可不讓人好受。但當曙光城的軍隊從荒野的另一頭壓來的時候,他們又為自己投降的舉動感到明智。在兩支高階異種的突襲之下,零以迅雷之姿打下了鳳凰城,之後曙光城的軍隊接手城防。
原先鳳凰城方面的士兵全部解除裝備,並暫時給集中看管起來。零見到了摩根將軍,再次看到當年還是一介傭兵,如今卻為一方霸主的零時,摩根深深感到自己已經老了。兩人在城主府中密談了一個上午,零離開之後,摩根便負責安撫鳳凰城居民的工作。
摩根還是感到慶幸的,因為零已經明確表示,他不會把鳳凰城的居民給拖下來。只要他們安分守己,鳳凰城基本上不會遭受太大的損失。
離開城主府後,零又去了監獄。鳳凰城的監獄並不大,所以現在擠進萊因等二三十名能力者便顯得有些擁擠。監獄附近已經成為德雷克和奧格瑪巨人的駐地,哪怕萊因他們打算逃跑,也絕無可能辦到。因此他們沒有受到任何能力方面的限制,萊因也看清零的實力,所以根本沒有越獄的念頭。
萊因獨自分到一個囚室,零來到的時候,他正躺在床上發呆。零打開沒有上鎖的牢房走了進去,萊因說:「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現在感覺挺好的。成為階下囚,反而什麼也不用去想,還真是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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