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的下午雪花才逐漸變小,天空也微微變藍。當藍天白雲重新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大家終於鬆了一口氣,這樣的雪如果繼續下下去,那麼一些偏遠地區就要遭殃了。饒是如此,張鵬飛已經接到了不少地方的災情報告。好在這次的雪還不算太大,地方上到也能應付,但各地都有死傷,不少房屋直接被大雪壓垮。
突然而降的雪災和客機的迫降,令所有人都有些膽寒,看著漫天的白雪心中莫名地有一種前途未卜之感,在這蒼茫大地之間,人類面對大自然的怒吼無力反抗。然而,就在大家神情低落的時候,營房外的雪地裡卻出現了一對身影,兩人手牽著手在雪地中漫步,抬頭迎著寒風,迎著朝霞,彩色的霞光照射在他們身上出現了一道虛幻的影子。
在這種天氣還有如此閒情逸致自然是張大書記和陳少將。張鵬飛緊緊捏著小雅那冰涼的小手,指著西方說:「你就是從那邊走來的?」
「嗯……」小雅點點頭,感覺到手上一緊。
「你真傻!」張鵬飛氣呼呼地說道:「以後不許這麼傻,我會擔心你的!」
張鵬飛停下腳步,怔怔地盯著這個如出塵仙子般的臉龐,突然有一種褻瀆了仙人的罪惡感。雖然她有這樣或者那樣的毛病,可是她從對男人的厭惡再到對自己產生濃濃的愛意,在她的心裡永遠只有一個男人的影子。而自己呢?想到這裡,張鵬飛歉意更深。
「我知道這個時候你需要我……」小雅彷彿在說一件不經意的事情,淡淡地說道,推開張鵬飛的手,腰彎團了一個雪球。
「小雅,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張鵬飛每當看到這白茫茫無邊無際的遠方,就不禁想到她在這樣的地方走了一天半夜的「傻事」,她傻嗎?其實她一點也不傻,可她就是做了這樣的傻事,只因為她覺得自己需要她!
「我們是一家人,你是我的男人,你不能這麼說。」小雅起身把雪球拋向遠處,回頭對張鵬飛擠了下眼睛,很上頑皮……
「小雅,」張鵬飛再次拉住她的小手,小雅越是如此不當回事,他越心痛。張鵬飛心情壓抑地說:「還記得當年在延春,你第一次看到我,那時候……你很討厭我……」
「過去的事,不提了……」陳雅的臉上漫上一層紅潤,似乎提起往事還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躲閃著張鵬飛。
「小雅!」張鵬飛把她拉向自己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說:「你真好。」
陳雅聽到這聲簡單的愛語,嘴角彎成一道美麗的弧線,什麼話也沒話。對於她來說,愛不是用嘴說出來的,而是用心的感受。不管張鵬飛如何在外面花天酒地,她都知道自己在他心中佔有足夠的地位。
張鵬飛低頭看著她,動情地在她雪白的額頭上面輕輕地一吻。小雅昂著頭,身體猛烈地一顫,卻並沒有反抗。夕陽西下,雪地上留下了一抹漂亮的剪影。一陣冷風吹來,雪被吹到了兩人的臉上,小雅猛地一縮脖子,張鵬飛溫柔地笑起來,替她拉了拉衣領。他再次看向遠方,喃喃道:「腳還疼嗎?」
「沒事,好多了呢。」陳雅搖搖頭,不忍讓他擔心,其實她全身都有一種酸痛的感覺,幸虧是她,換作任何一個女人,先不說能否從這大雪中活著走出來,即使走出來,估計也要躺上一個星期。
「哎……」張鵬飛明白她的用意,伸手摸了下她的俏臉,心頭酸酸楚楚,這份情或許幾輩子也不夠還她的,自己欠她的太多了。想到這裡,他說:「小雅,我欠你太多了……」
「不許這麼說……」小雅伸手封住他的嘴吧,「你對我也很好啊!」
「我哪裡對你好了?」張鵬飛捏著她的鼻子苦笑道。
「這裡……對我好了!」小雅指了指他的心臟。
張鵬飛嘴角露出一抹笑容,惆悵道:「你對我的要求太低了,會把我慣壞的……」
「只要你開心我就開心,無論你做什麼,我都不反對。」小雅閃著明亮的眼睛,指著遠方說:「我知道你想我,所以我就來了。不管我在哪裡,只要你想我,我就會出現……」
多麼平淡的語言,可是聽到張鵬飛耳裡卻是引發了他的滿腔熱血,他也看向遠方無邊的世界,哽咽著說道:「一百公里不間歇的雪地急行軍,還要伴隨著風雪,如果換成是我也許都……」
「我想你,你也會出現,對嗎?」陳雅看著張鵬飛笑。
張鵬飛點點頭,突然抱起她的腰摔在雪地上,大笑道:「可是我沒你那麼快啊!」
「啊……」被張鵬飛壓在雪地上,陳雅幸福地叫了一聲。
「老婆,在床上我打不過你,在這雪裡可不一定哦!」張鵬飛困住她的雙手笑道。
「哼!」陳雅滿臉的不屑,腰腹和雙腿很有技巧性地用力,隨後向側後一翻,便輕鬆地把張鵬飛壓在了下面。
「我不服……」張鵬飛大笑著摟著她一起翻滾,兩人抱在一起在雪地中打起滾來。
不遠處,營房門前的警衛驚訝地看著這一幕,眼中流露出深深地羨慕。
營房裡,林回音站在窗前遠遠望著那一對渺小的身影,看著她們在雪地裡翻騰,嘴角微笑替他們感到幸福。也許……這才是愛情吧!
林回音深情地感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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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的京城車水馬龍,在這燈紅酒綠的世界裡飄蕩著政治中心的權利氣息。窮人在富人面前抬不起頭,同樣,富人在當權者面前更是阿諛奉承之輩。一輛掛著非常顯眼車牌的奧迪驕車穩穩在一家豪華酒店門前停下。
侍者上前拉開車門,首先一位成熟豐潤的女人走出來,那波濤洶湧的身材和纖纖一握的小腰,看得侍者下腹處湧現出一股急火,這女人看起來年紀應該不小了,可卻是這般誘人!這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剋星,那高高在上的無法攀登的氣勢,還有冷漠的容顏,都會給男人造成一種只可遠觀不可褻瀆的神聖之感。如此性感逼人的成**人,正是黨校的副校長郝楠楠!
女子身後是一位高個子男人,從面向看帶著些少數民族的特徵,看起來像安族人。此人也不是別人,正是來到京城拉攏關係的西北省委副書記阿布愛德江。阿布愛德江在西北十分囂張,可是跟在郝楠楠身邊連大氣都不敢喘。這個漂亮性感的女人雖然能給男人帶來強力的衝動,可是每當迎上她那冷漠而高傲的眼神,阿布家德江就有些自慚形穢。這女人似乎有一種妖媚的氣質,另人喜歡的同時還有些忌憚。
「郝校長,您說周部長能來嗎?」阿布愛德江顯得有些緊張。
郝楠楠微微不悅,停下腳步,冷笑著看向阿布愛德江說:「怎麼……阿布書記不相信我的能力嗎?」
「不不……不是這個意思,郝部長,您別誤會,我就是……」阿布愛德江顯得有些慌亂,如果是西北幹部看到他如此,肯定滿臉驚訝。
「那就走吧。」郝楠楠不耐煩地擺擺手,走進了酒店。
盯著她渾圓的臀部和筆直的長腿,阿布愛德江苦笑著搖搖頭,這女人真是越老越迷人啊!
兩人坐電梯直接來到頂樓的高級包廂,這是早就訂好的。阿布愛德江四處掃了一眼,這環境在西北可是找不到啊!郝楠楠抬眼看了下手錶,說:「應該快到了。」
「郝部長,那個……用不用出去迎一迎?」阿布愛德江詢問道。
「不用了,我和周部長也是老朋友,而且這位周部長很看重張書記,既然是張書記介紹你來的,我想他會給個面子的。」
「太感謝郝部長了,今後您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在下一定報答!」阿布愛德江誠懇地說道。
郝楠楠淡淡一笑,優雅地側身,說:「還是算了吧,我這也是受人之托。要不是張書記……呵呵……」
阿布愛德江訕訕地笑,他明白郝楠楠的意思,要不是中間有張鵬飛,郝楠楠是不會把他放在眼裡,更不會幫這個忙的。
郝楠楠說完也不理阿布愛德江,自顧自地玩著手機,瞧著她那翹起的小白手指,阿布愛德江就吐了吐口水,這女人可真是極品,不知道比熱西庫利亞強了多少倍。聽說還是單身?哼哼……鬼才信呢,保養得這麼好,那一對小山峰也沒有下垂,身上更沒有一絲贅肉,要不是有性生活的滋潤,那張粉臉怎麼會這樣有光澤?不知道便宜哪個小白臉了啊!阿布愛德江暗暗感歎著,這樣迷人的成熟婦人,就是被她包養也值得!阿布愛德江到沒有想到張鵬飛身上去,必竟郝楠楠比張鵬飛年齡大。
似乎是知道阿布愛德江那邪惡的思想似的。郝楠楠抬頭瞥了一眼,冷笑道:「阿布書記,想什麼呢?」
「呃……」阿布愛德江收回口水,老臉不由得一紅,趕緊斷開那不切實際的想法,說:「哎,我是在想張書記啊,昨天那事……想想都後怕!」
一聽他提起那起事故,郝楠楠的心也猛地顫了起來,這兩天她可是擔心死了。郝楠楠歎息道:「誰說不是啊,張書記也太大膽了,這種天氣真是危險!」
「也就是張書記命大,換作旁人……」阿布愛德江搖了搖頭。
郝楠楠唏噓不已,這個當年的小傢伙雖然已經成長為省委書記了,可是在她的心底仍然把他當成弟弟般看待。
就在此時房門響動,隨著笑聲,一位男子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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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不好意思,我遲到了一會兒。」
「周部長!」郝楠楠和阿布愛德江趕緊迎過去。
郝楠楠笑道:「周部長,我和阿布書記也剛到。」
「呵呵,小郝,你好!」周部長親切地握了握郝楠楠的手。然後又看向了阿布愛德江。
阿布愛德江連忙伸出手來,彎著腰說:「周部長,終於把您這尊大佛請出來了,呵呵……」
周部長面對他的態度就完全變了,只是淡然地揮揮手,說:「都坐下吧,在家都不是外人。」
等周部長落了座,郝楠楠才坐下,而阿布愛德江卻是端茶倒水,像個服務員一樣忙起來。從阿布愛德江手裡接過茶杯,周部長臉上才有了笑容,說:「阿布書記,還年輕嘛!」
「呵呵,還是首長精力好啊,我可不如您!」阿布愛德江謙虛地說道。
「老嘍!」周部長溫和地擺擺手,但仍然有上位者的氣勢。
阿布愛德江心中明白,要不是有張鵬飛和郝楠楠的存在,別說他對自己這種態度,就是想把他請出來吃飯也難啊!以周部長所在的那個位置,雖然是副部長,但人家可是正部級的領導,估計每天想請他吃飯的人都要排隊了。
阿布愛德江請示道:「首長,可以上菜了嗎?」
「嗯。」周部長點點頭。
阿布愛德江馬上安排上菜,菜式看似簡單,但卻小巧新奇,每一樣都很有特色。周部長輕聲和郝楠楠聊著什麼,阿布愛德江尷尬地坐在一邊,顯得無所是從,他還是第一次受到這般冷落。
郝楠楠斜眼看了下阿布愛德江,心想就應該敲打一下這種狂妄的人。聽說這傢伙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別看張鵬飛有著恐怖的能力和背景,但在西北還有不少人對他不服氣。這次進京就要給阿布愛德江一些教訓,讓他明白張鵬飛是能直接和上層對話的人物!這樣他今後對張鵬飛或許能夠忌憚一些。
當然,郝楠楠也很無奈,同樣是部級領導,看似地方大員和部委高官各有好處。但是部委的鬥爭不如地方激烈,從工作性質上講也不如地方一把手的責任重大。不過,要論政治地位,似乎所有人都認為在京城當官平白高半級。就拿一些省長來說吧,到京城在一些副部長面前都點頭哈腰的,甚至對待一些重要司局的廳級幹部都很客氣。都說朝中有人好做官,說的正是這個道理。京城幹部都有一些傲氣,似乎與地方幹部的「孝敬」不無關係。
郝楠楠很替張鵬飛不值,以他的人脈和背景,如果在部委工作,肯定會比現在容易得多,可他卻選擇了一個華夏幹部最不願意去的窮地方。窮不說,還很亂,想在這樣的地方站穩腳跟太難了。當然,郝楠楠也明白上級首長和張鵬飛的意思,如果他能在西北取得成功,或者取得跨時代的成績,那麼將來的發展也就不用細說了。現在華夏官場已經傳出小道消息,張鵬飛是高層重點培養的對象。
郝楠楠見把阿布愛德江敲打得差不多了,這才話峰一轉,笑道:「周部長,阿布書記早就想見您了,這不您一直忙。」
「呵呵,最近確實是忙啊,各地都忙著換屆,事情很多!」周部長點點頭。
阿布愛德江連忙說:「周部長手握大權,當然忙啊!」
「我有什麼權利啊,一切還不是聽上頭的?」周部長謙虛地說道。
阿布愛德江站了起來,舉杯道:「上頭還不是聽取您的意見?周部長,我敬您一杯,還希望您這次給我一個機會,呵呵……」
周部長面露遲疑之色,他當然明白阿布愛德江的意思。
郝楠楠見周部長的臉色,馬上陪著笑道:「是啊,阿布書記年紀還不大,是可以加加擔子的。」
周部長的臉色溫和下來,淡淡地舉杯道:「酒我是可以喝的,不過這件事……確實有難度,上面到底是怎麼個想法,我也沒有摸清。你們也都知道,司馬阿木也有意思啊,以他的能力……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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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愛德江的臉色難看起來,正要說話,又聽周部長接著說道:「當然,鵬飛都出面了,還有賀部長的幫助,我還是會努力幫阿布書記說話的,能不能成就兩說了。」
阿布愛德江面色紅潤,激動地說:「只要您肯開口,那就是幫我的忙了,謝謝首長,我……全干了!」
阿布愛德江把杯中酒一飲而盡,抬頭看到周部長也喝了三分之一的酒,他懸著的心才放下了。
「說到鵬飛……昨天那事,可真是懸啊!」周部長突然閒聊起來,「當時,決策層正在召開會議,所有首長都在,聽說這個消息,大家立即坐進了作戰指揮室,直到飛機安全降落,首長們才放了心。鵬飛的命現在可不是自己的啊,呵呵……」
聽著周部長的話,阿布愛德江的臉色就是一變,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原本覺得和張鵬飛是同等的人物,可是細細想來,自己似乎有些愚蠢。看來,今後要對張鵬飛更加客氣一些了。雖說西北政壇同別處不同,自己獨創了一股勢力,可同張鵬飛的背後力量相比,那可就是以卵擊石了!幸虧西北是少數民族地區,高層對這裡的幹部比較手軟,要不然……阿布愛德江苦笑著搖搖頭。
郝楠楠看向周部長點點頭,看來張鵬飛已經征服了不少高層首長,只要能在西北成功,今後的道路恐怕就沒有人攔著了。周部長此時談到這些,目的還是向阿布愛德江施壓啊!聽他這意思,應該知道張鵬飛在西北政協主席這個位子上的真正用意了,可是那個小色狼到底怎麼想的呢?
隨著談話的深入,氣氛比之前熱鬧起來,阿布愛德江藉著酒意,舔著臉問道:「周部長,我有一事不明,像這樣的大事,按理早就應該定下了,這次西北兩會都快召開了,可是上頭還是沒有結論,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周部長的臉色沉重起來,說:「這事還真不好說,不過你也不是外人,我可以透露一些消息。西北的情況你們比我清楚,在一些位子上是僧多肉少,所以上面還在權衡啊,萬一稍微安排得不妥,可能會對接下來西北的發展造成不利,因此你不是沒有機會。」
阿布愛德江臉色一喜,激動地說:「周部長,那可就拜託您了!」
「呵呵,我也是受人之托,自然鼎力相助,阿布書記放心吧!」
「謝謝周部長!」阿布愛德江心中盤算起來,以司馬阿木那邊的實力來看,雖然他有眾多西北老領導的支持,可是自己通過張鵬飛找的這些可都是當今實權人物啊,相比之下自己的勝算似乎更大一些……
看著阿布愛德江臉上的笑意,郝楠楠不禁有些生氣,該死的小色狼,直到現在還沒有看透他這步棋的真正用意!
晚宴取得了不錯的效果,阿布愛德江和郝楠楠一同送周部長出門,沒想到在樓下大堂碰到了熟人。正在黨校學習的西北政法委書記曾三傑也和一些人準備出去,看樣子也是剛吃完飯。
「老曾?」
「阿布書記?」
兩人同是一愣,隨後走到一起握了握手,雙方身後的人也都把目光看向他們。兩人也都看了看對方的人。
曾三傑看了眼阿布愛德江身後的周部長,眼中擠出一絲笑意,說:「阿布書記,真是藏龍臥虎啊!」
「呵呵……哪裡哪裡……」阿布愛德江頗為得意,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指著他身後那些人說:「怎麼……也和朋友吃飯?」
「是啊,黨校的一些同學,呵呵……」
阿布愛德江點點頭,說:「我還有事,改天再聊吧。」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位中年人,那人的氣質來看應該是位商人,怎麼能是他的同學?看來這老小子也有隱藏啊!在官場中輕易不能露出底牌,這也怪不得曾三傑。
不過,讓阿布愛德江驚訝的是,曾三傑在京城也有這些深厚的朋友,這些人看起來都不簡單。幸好現在的對手是司馬阿木,要不然局面可就更加的複雜了。
這次比拚,就是較量誰的背景硬,誰的底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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