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了這一章,大家就會知道為什麼前面對那幾個重口味章節的交代那麼詳細了,全是為這一章的劇情做準備的啊。如果沒有那幾章做鋪墊,這一章就實在狀太突兀而且難以讓人接受,嘿嘿^w^)
將哈尼的屍體搬到床上,穆對昏迷的伊芙琳使了個小法術,讓她一直陷入昏睡中以免突然醒過來,然後便撤除了無聲結界。雖然這個法術的等階不高,但是要維持這麼長時間還是有些費盡的,更何況穆的魔力一直都不算富裕。
讓莫蘭在一旁休息,穆則重新取出了那個藏在地板下的信匣。之前因為時間關係只對這些信件匆匆一瞥,可其中卻有一個詞語深深的扎進了穆的腦海中——奧術兄弟會。其實穆他們將哈尼殺死之後已經完全可以回去向焰匕交差了。不過之前哈尼與伊芙琳的對話卻提醒了穆,買通焰匕刺殺哈尼的極有可能是哈洛斯公爵的另外一個繼承人,那個有可能是哈洛斯私生子的人。
穆敏感的察覺到,自己似乎從無數條路中極其幸運的找到了最直接的一條。
穆將信匣中所有的信件全部取出來,並沒有打亂原本的順序。既然哈尼將他們按照這樣的順序擺放,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現在距離天亮還早,穆有足夠的時間從中獲得自己想要的信息。
莫蘭靜靜坐在一旁閉目養神。厚厚的信紙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從穆的手中挪到了一旁的桌子上。而穆眼睛中的一絲奇異光彩卻越來越亮。
原來是這樣……
之前在伯米裡爾斯遇到奧術兄弟會的術士沙加時,對方曾經提到過太陽聖殿也會參與這次事件。之前穆還多有懷疑,可是從哈尼與諸多勢力的信件來往中判斷,這事竟然是真的。
而哈洛斯公爵的先祖能得到提根這一片富庶的土地也是有其原因的。他們這一脈的貴族曾經和太陽神殿有著極其親密的關係,黎明之戰後期一位神殿的大裁決者就出自這個家族。而哈洛斯家族的每一任家主在成年之前都會在神殿騎士團接受磨練。雖然之後因為一些原因雙方的聯繫漸漸疏遠,但是這一傳統卻一直保留到現在。
導致這位裁決者的後裔與神殿疏遠的原因,就是當年引發兩大教派衝突,並最終釀成一場大亂的雪地騎士丹尼斯叛逃事件。這名雪地騎士在離開神殿之前和哈洛斯家族的關係一直交好,甚至有很多人懷疑丹尼斯在離開光明之山前曾經策反過自己的密友卻沒有成功。要不是因為沒有真憑實據,神殿甚至可能將哈洛斯家族也同樣劃為叛逆處理。
儘管之後發生的教派大戰證明哈洛斯家族的祖先是絕對忠誠的信徒。可信任就像一張白紙,如果弄皺了,再怎麼撫平也會留下痕跡。哈洛斯家族也就在之後的八百年中漸漸被太陽神殿邊緣化。
說起來與雪地騎士丹尼斯一同叛離太陽神殿歸入冰雪神教的,還有神殿的另一位大神官,這名大神官名字也叫做哈尼,不過和穆眼前的這個哈尼沒有任何關係。無數年下來,哈洛斯家族的勢力也越來越衰落,雖說仗著之前祖先們積攢下來的餘威,守住提根還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和太陽神殿的關係就這樣冷淡下來,相互之間不聞不問。
直到如今,奧術兄弟會突然牽頭去尋找當年太陽神殿丟失的一批聖物,神殿的人這才想起了哈洛斯公爵一族。因為當年從神殿遺失的東西中,有一部分和哈洛斯家族有著極其重要的聯繫。而要最快的找到那個神秘的所在,哈洛斯家族中所珍藏的一些東西就必須翻找出來,以增加搜尋的成功率。
公爵的年紀已經大了,作為繼承人的哈尼無可爭議的成了第一選擇。可正當雙方打得火熱的時候,卻突然冒出了另一個可能的繼承人出來,讓哈尼和神殿顯得極其尷尬。畢竟和另外一名繼承者比起來,相互知根知底的哈尼要保險的多。因此使用一些毒計來除掉另一位繼承人,便成了哈尼與背後勢力必須盡快執行的下一步計劃。
而就在此刻穆卻突然出現以焰匕的名義殺死了哈尼,終結了他們的所有計劃。穆並不能確定懸賞刺殺的一定是哈洛斯公爵的另一個繼承人,卻可以斷定一定跟對方所在的勢力有關係。穆才不相信一個毫無根基的小子能有實力撬動在提根勢力盤根錯節的哈尼。
在哈尼與太陽神殿的信件中也提到了這一點。據他們的探子得到的情報,另一位繼承人現在所擁有的所有身份,都是在提根領地的宗主國,克裡斯頓王國的國王普尼陛下示意下偽造的。而那位國王這樣做的目的,自然也就不言而喻了。
作為中土諸國之一克裡斯頓王國的附屬公國,富庶而多產的提根早已經讓某些人垂涎已久。只是之前因為太陽神殿的庇護和哈洛斯家族數任家主本身實力的強橫,那些人尋找不到一個合適的由頭罷了。好不容易等到哈洛斯家族衰落下來而且人丁不旺,他們哪裡還忍得住。只要推出一個傀儡來將繼承權弄到手,這片富饒的土地立刻就會落到克裡斯頓王國的掌控中,而事後隨便用點伎倆除掉傀儡,沒有了繼承人的封地立刻會被國王普尼陛下收回。至於是收歸國有還是普尼殿下自己處置,就不是別人能管得了的了
穆的瞳中突然魂火一跳,猛的將視線從手中的信紙上移開,望向了躺在床上的哈尼。之前處心積慮的要和奧術兄弟會搭線,甚至化身殺手進入焰匕的舉動都已經沒有了意義。因為前往北地尋找人皮錄殘章的直通車就在穆的面前!雖然嚴格的說起來,如果沒有前面的一系列行動,穆是根本不可能接觸到哈尼的,可既然有了這樣的機會,穆再不抓住就太愚蠢了。
手中的信件還有很多沒有看完,不過穆的時間卻不多了,他必須在天亮前就把這個大膽的計劃實施完成。至於信件中的資料,以後有的是機會看。
隔音結界重新被穆釋放出來,覆蓋住整個臥房。
「莫蘭。你轉過身不要看……我要做一些事情。」
「什麼事情?」莫蘭疑惑的看了一眼穆。在她看來殺完人直接離開就是,在現場多待一秒都是極其危險愚蠢的。可是對於穆她有一種特別的信任,因為穆似乎懂得許多她不懂的事情。她不知道穆一直要找的重要東西是什麼,有什麼意義,不過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就當做是四處遊歷吧。
「莫蘭,我要潛入哈洛斯的公爵府中。」
「什麼?」莫蘭不解,不過又知道穆絕不會無的放矢,便繼續問道:「你準備怎麼做?公爵府的防護力量絕對和這裡不是一個層次,以我們的力量潛入進去純粹是以卵擊石。而且之前潛入公爵府的目的便是刺探情報以殺死哈尼,現在我們任務已經完成了,還跑到公爵府中做什麼?」
「公爵府中,有我一直要找的東西。只要現在以一個合適的身份進入公爵府,那麼之前焰匕的任務就完全可以放棄掉了。」
「合適的身份?」莫蘭注意到了穆所用的詞語,「什麼身份?」
穆走到哈尼的屍體前,半跪下身,左手中黑色光芒閃動,再一翻腕掌中便多了一個皮質的小口袋。這個小口袋莫蘭也曾經瞥過一眼,因此眼熟的很。
黑暗口袋。
將這個裝滿各種便攜型解剖工具的口袋輕輕放在哈尼置身的枕邊,穆回過頭來對莫蘭道:「我會以哈尼的身份進入公爵府!」
莫蘭眼角微微一提,漂亮的瞳仁收縮了一下。稍稍愣了片刻後,她便輕輕轉過身不再看穆。莫蘭也猜出穆要做什麼了,作為一個傳統的武者,對這些神秘而邪惡的東西都有著一種莫名的恐懼感覺,儘管武技修行到深處有著絲毫不亞於魔法的威力,但是魔法的詭異之處卻不僅僅在於它的恐怖殺傷力。
就比如現在,穆說他要以哈尼的身份進入公爵府。一般人或許不知道穆要以什麼方法來實現,但是知道穆底細的莫蘭立刻想到的就是魔法。
然後,莫蘭就聽到了從床邊傳來的細微金屬碰撞聲,聞著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儘管這些血腥味大部分是她重傷哈尼時造成的,不過在莫蘭心理因素的影響下,依舊覺得刺鼻難忍。
穆在剝離哈尼的頭頸部皮膚。他的工作做得很小心,這可不是做實驗,一次失敗還可以重新來過。這是實戰,哈尼只有一個,要是因為出刀位置不對而讓成品出現什麼偏差的話,穆根本沒有地方買後悔藥吃。而且這裡也沒有實驗室中那麼齊全的材料,所有的特殊工序都只能依靠法術來完成,讓穆的消耗非常大。
從天靈蓋的位置下刀,刀口豎直向下延伸,為了不露出破綻,穆甚至將最後收刀的位置擴展到了胸骨部位。哈尼是失血過多而死的,倒是給穆省去了許多清理血跡的麻煩。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莫蘭覺得這對自己簡直是一種煎熬。從她和穆潛入房間到擊殺哈尼還不到兩個鐘頭,而穆僅僅做這件工作卻花費了差不多有四個鐘頭的時間。好在這次的工作還算順利,穆的精神高度集中,整個剝離工程幾乎沒有出現停頓。畢竟這樣的新鮮材料,對穆來說也是難得一遇的。
片刻之後,穆從衣櫥中取出一床乾淨床單鋪在床邊,然後將剝離下來的整塊事物放置在上面。莫蘭聽到身後的細碎切割聲消失,問穆道:「完了?」
「還沒有……不想看的話就先不要轉身。」穆對莫蘭說到。然後他便掀下了自己的覆面式頭盔,將纏在骷髏頭上的亞麻布一圈圈解下來。穆仔細回憶著《人皮錄》中所記載的這個法術,默默的誦念著咒語的每一個音節,直到確認所有準備工作完整無誤了才停止。
看著眼前剝落下來的血淋淋物件,穆一咬牙將其往臉上一罩,口中早已背熟的咒語立刻急誦而出。魔力波動漸漸開始湧起,一圈圈環繞著穆的身體,而穆的頭部七竅之中,突然湧出大量的黑色煙霧,這些煙霧凝而不散,像一朵烏雲一樣將穆的頭部包裹起來,看不到一點兒容貌。一陣令人牙酸的膠質黏合摩擦聲從濃重的黑霧中傳出。
咒語的速度越來越急促,卻在某一刻突然慢了下來,然後漸漸的越來越慢,直到最終停止。籠罩在穆頭面上的黑霧漸漸散開,露出了其中的一張臉。
那是一張略顯蒼白甚至有些青灰色的臉,只是這張臉的主人,此刻卻還血肉模糊的躺在一旁。
這是哈尼的臉。
估計不管什麼人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都會被嚇一大跳,不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而是這張臉上雙目的位置,根本沒有眼珠,而是兩個恐怖的血洞,血洞之中黑乎乎的,偶爾還閃過一絲幽幽的綠色火光。
這個「哈尼」輕輕站起身,將地上沾血的床單拾起來丟在屍體的上,將屍體遮住大半。然後他衝著莫蘭道:「完成了,莫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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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皮面具(facemask):三階死靈法術/潛伏者,通過剝離下來的合適體型人形生物面部皮膚,將施術者偽造成皮膚主人的樣子,偽裝效果隨著時間漸漸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