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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ACT076 再來一捅 文 / 昨夜未雨

.    矮人康納德覺得十分鬱悶,似乎自己的運氣這兩天都用完了,先是自己醉酒之後無意間燒掉了自家的臥房,緊接著又有一個學徒掄鐵錘時砸斷了客人送修的劍,幾次三番弄得自己灰頭土臉,到現在還得在倉庫裡打地鋪。要想重新蓋起一間臥房,估計還得等明年開春天氣暖和之後。

    那個搞出事來的學徒被康納德直接趕回家去了,可是今天又有一個學徒工差點弄炸了熔爐,氣得他胖揍了那小子一頓直接關門了事。康納德心想著過兩天得趕緊雇幾個熟練工來,西邊正在打仗,這樣無家無業逃亡出來的鍛造工人應該並不難找。

    關了店之後康納德出去隨意找了個酒館用劣酒把自己灌了個飽,回來往地鋪上一躺就要睡覺,可就在這時候門外卻有人敲個不停。康納德是真的不想動了,可是為了自己明年能有餘錢蓋房子,他只能打著哈欠跑過去開門。

    其實門外面喊出「康師傅」這個詞的時候康納德就知道那是誰了。除了那個混蛋小子,沒人會用這麼古里古怪的語法來稱呼自己。

    穆在門外喊了這一聲之後,門裡面便再沒有了動靜,過了一會兒,門板嘩啦一下被人直接從裡面拉倒在地,敢情這扇門早就壞了,一直在裡面用東西撐著呢。

    一個粗壯低矮的漢子打著哈欠從門洞裡面走出來,天寒地凍**著上身竟也不覺得冷。他的身體毛髮濃密,皮膚上零零星星的分佈著天花一般的散亂灼痕,那是打鐵時飛濺的火星燙傷的。他自走出來便開始瞪起眼睛怒視穆,似乎對於自己的美夢被人打攪十分不滿。

    「叫你這臭小子不要叫我康師傅,這是個什麼亂七八糟的稱呼啊……真難聽!人類都是這麼沒教養的傢伙嗎?」矮人鐵匠衝著穆咆哮了一聲。

    穆一看康納德微微發紅的皮膚就知道他剛喝過酒,也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這段時間他和莫蘭一直在這裡修理武器裝備,對這個脾氣古怪又愛佔小便宜的矮人算是十分瞭解,對方衝著自己咆哮,不過是想一會兒多要一點工錢罷了。穆抬起手輕車熟路的把一個皮質酒囊扔進康納德懷中,然後一把推開對方逕自走到了鋪子裡。

    康納德不用看都知道酒囊裡裝的是什麼酒,衝闖入自己店舖的穆白了一眼,然後拔開酒囊塞子就往嘴裡灌了一大口。這可是上好的「火炭」啊,勁真大!

    酒液入腹,康納德不由得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對他來說這種好酒自然不是能經常喝的上的,只有一些富裕的熟客上門才能讓他嘗嘗鮮。以他的目光來看,穆和莫蘭就是這種「富裕的熟客」了,只是他一直想不明白做賞金者的怎麼可能這麼有錢,或者說想不通這麼有錢的人怎麼會來做賞金獵人?不過這都和自己無關,他也懶得操心。

    「康師傅,我要的武器打造的如何了?」穆在康納德的鋪子中隨意的轉了一圈,觀察著房屋四周懸掛的各式武器。房間中沒有點燈,漆黑一片,只有火爐中被壓在炭灰下面的虛火透出一點點紅亮來,好在這並不影響穆的視覺。

    「早就弄好了,一直等你小子來拿呢。」康納德嚥下一大口烈酒,爽快的擦了下嘴角鬍鬚上淋漓的汁水,滿不在乎的回答道。然後他細心的塞上酒囊的塞子,過去把火爐中的灰土攪了幾下,又加了幾塊碳進去,爐子中立馬就升起了高高的火焰,將鐵匠鋪照亮。

    穆和莫蘭也是無意間發現這個鐵匠鋪的。當時莫蘭和穆剛剛來到冬城,她的大劍在一路來到這裡的途中經過數次戰鬥,劍刃早就被砍得如同鋸齒一般。也幸虧那不是普通長劍,整個大劍的劍身非常結實,要是普通長劍恐怕早就被砍斷了。

    穆對武器這一方面一竅不通,莫蘭也一點都不熟悉冬城的情況,兩個人在城中數十個鐵匠鋪轉了一大圈也沒能找到一家滿意的鋪子來修補自己的大劍。大多數鐵匠鋪老闆一看到莫蘭的大劍體積就連連搖頭,在他們看來修補這麼大一把劍幾乎是賺不了什麼錢的,消耗的材料太多而且費力氣,還不如重新打造一把呢。就在這個時候兩人摸到了這個小巷子裡,而康納德只是細細瞄了莫蘭和那大劍一眼,說了句「明天來取」就把兩人大發走了。

    第二天莫蘭和穆來的時候,還想著對方是怎麼修補劍刃的,結果來到鐵匠鋪就看到那把大劍整個瘦了一大圈。原來這吝嗇的矮人為了省成本,根本就沒有在原先的基礎上進行修補,而是將破損的部分都從劍身上削了下來重新開刃。

    莫蘭氣得當時抽起劍來就想砍了這小矮子。穆不想惹麻煩,趕緊丟下錢連蒙帶騙的把莫蘭拉了出來,結果康納德還覺得工錢給少了,追出來衝著兩人罵罵咧咧不依不饒,兩人都走了很遠了還能聽到矮人的怒吼。

    穆和莫蘭想著先將就兩天,過一段時間熟悉了冬城的情況之後再找人重新給莫蘭打造一把。結果莫蘭第二天出去在城中轉了一圈之後回來,就開始疑惑的對著瘦了一圈的大劍端詳不止。

    穆覺得奇怪,問了一句之後才知道,莫蘭出去之後在城東遇到了一群找茬的地痞。那群無賴大概是見莫蘭的神情打扮不像本地人,又長的漂亮火辣於是想佔點便宜。結果卻不成想捅到了馬蜂窩被莫蘭狠揍了一頓,最後為了震懾對方莫蘭便動用了武器傷了其中幾個人。

    可就是在這寥寥幾次出手中,莫蘭立刻就感覺到手中的武器使用起來比起之前要順手許多,就像是專門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般,無論重量長度還是重心都完美的切合到自己最合適的地方。

    穆和莫蘭一合計,立刻想到了那個矮人鐵匠康納德。畢竟有矮人中有好幾個種族的鍛造技術都是舉世聞名的。儘管穆和莫蘭並不知道康納德是哪一族的矮人,可是卻不妨礙他們把康納德當作隱匿在人類世界的矮人鍛造大師來看。當然,之後的幾次合作也證明了對方的確是有兩把刷子的,而且僅僅在鐵匠鋪中看了莫蘭一眼,就能從莫蘭的身高體型判斷出最適合莫蘭使用的武器大略規格,也一定程度上證明了對方的能力。

    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後,就沒有一把真正屬於自己的武器,先是一把小羊角錘,然後是一柄連著手臂的短劍,後來特侖蘇留下的長劍大概算是最好的一把了。每一個傳奇的英雄都會有一柄傳奇的武器,世界上沒有哪一個高手和玩網絡遊戲一樣不停更換自己武器。既然自己遇到了這樣一個可能是大師的矮人鐵匠,穆自然也有心讓對方替自己打造一把武器了。

    在用一大木桶烈酒「火炭」做禮物,穆很輕鬆的得到了讓康納德為自己量身打造武器的機會。康納德丈量了穆的手臂長度,又讓穆在眾多成品中挑選出最順手的武器以得知穆的準確臂力,之後便開始了鍛造工程。

    當時還有一個小插曲。穆是個極其喜歡裝逼的人,後世看過的無數遊戲cg讓他對武器有著相當蛋疼的審美觀,為了讓自己的武器盡量拉風一點,他先後弄出了數個外形讓康納德打造,結果都被康納德否決了。在穆最後弄出一把類似蛋刀的東西後,康納德直接將穆轟了出去。這次連莫蘭都不支持穆了,在他看來穆設計的「藝術品」除了能將自己不小心弄成重傷之外幾乎沒有任何殺傷力。

    穆最後沒有辦法,只能在康納德的鋪子裡挑了個勉強稱得上「拉風」的模子讓康納德打造,聊勝於無罷了。

    康納德將爐膛中的火焰弄亮之後便向旁邊的一個大櫃子走過去,在裡面掏摸半天,抽出一柄長劍頭也不回衝著穆就丟了過來。

    穆嚇得趕緊往旁邊一跳,坎坎躲了過去,東西砸在地上發出了一串噹啷啷的清脆金石碰撞聲,穆強忍著沒有直接發射魔法飛彈把這個小矮子給搞死。

    「又沒開刃,你怕什麼?」看穆要發飆的樣子,康納德嘟囔了一句,然後拔開酒囊的蓋子又灌了一大口。

    穆也懶得跟康納德較勁,俯身拾起了丟在地上的長劍,輕輕握在手中細細摸索著。劍身並沒有開鋒,可是僅僅從手上傳來的觸感,穆就能判斷出來這絕對是一柄好劍。劍身筆直修長,整體呈梭形,劍尖與劍刃沒有明顯的過渡而是呈現一種圓潤的微弧;劍脊部位被打了一指寬的弧形血槽,直指劍身中部;而在劍刃靠近劍柄的地方則有明顯的波浪狀倒鉤。劍柄部位則按照穆的要求用柔軟的熟銅鑄成,並被打造成了適合手形的長葫蘆狀。整個劍身不但韌性極佳而且硬度相當高。

    「這可是老子這幾年最得意的一件活兒了,在材料裡摻了我們家祖傳的最後一塊隕鐵。那可是我康納德珍藏了幾十年的好東西……」

    「行了行了,不會少你錢的。」穆不耐煩的打斷了康師傅的話,繼續熟悉著這把劍。在他看來這柄劍質量的確上乘,不過要說慘了什麼什麼寶物價值幾何云云,穆卻是一點都不信的。那賣方便面的不過就是想多要點錢而已,從剛才對方毫不猶豫扔劍的動作就能判斷出來他說的全是屁話。

    看穆不上當,康納德無所謂的又灌了一大口酒,問道:「要我幫你開鋒嗎?還有劍銘要不要刻?」

    「劍銘?」穆回頭看了看正灌著烈酒康納德,重重點了下頭道,「當然!」

    康納德被穆突然提高的語調弄得有點奇怪,打了個酒咯搖晃著走到了工具堆中,翻找了一番取出鑿針與刨刀。穆將手中的長劍交給了康納德,康納德便將其固定在特製的木架台上,然後抬起頭睜著惺忪的醉眼問道:「刻什麼?」

    穆嘿嘿一笑:「當然是——再來一捅!」

    咦?我為什麼要說「當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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