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左右看看,見這些人的眼神裡都充滿了凶狠,笑忒忒的道:「我要去見龍大當家的,你們把路讓開。」
這時人群一分,孫一哥出來了,喝道:「李易,撲你老母,我一猜就是你把阿光給抓走了,他媽的果然就是你,你好大的膽子,我正帶人找你呢,你居然還敢露面,快把人交出來!」
李易道:「人就在車裡,不過暫時不能交給你,我要親手交給大當家的。」
孫一哥心裡有數,也怕李美光受刑不過,跟李易全都說了,當下向手下人一使眼色,這群人呼號喊叫著衝了上來。
蔣銳在車裡道:「阿易,他們不但要殺你,也想殺了李美光滅口。」
李易明白,道:「你躲在車裡別出來,我來對付他們。」
說著已經有人衝了過來,李易不向後退,反而向前一撲,撲到這人懷裡,五指輕輕一攏,已經將這人胸口大穴點中,隨即將這人抓起來,四下一掄,將五六人撞了出去。
孫一哥是大哥,當然不能衝鋒陷陣,他站在人群後面大聲道:「大家一起上!砍死他!」
這幫人狠勁一上來,眼珠子都紅了,掄著西瓜刀對著李易亂砍。
李易用手裡的人抵擋,可是這幫人不管不顧,幾刀下來,李易手裡的人已經成了血葫蘆,一隻手被砍掉了,腸子都流出來了。
李易心說這幫古惑仔可夠狠的,他媽的就你能狠。當我李易是紙糊的嗎?
李易見對方人多,再要手下留情。肯定要吃虧,當下發了狠,用大摔碑手把手裡這人遠遠的擲了出去。
這一下砸倒了七八人,全都骨斷筋折。
李易雙手一甩,甩出了冥蝶,身子一旋便削傷了五六人,李易雙腿擺開,將這些人一一踢出去。隨即便像是虎入羊群一般,衝進了人群。
這些人手裡也都拿著傢伙,什麼都有,大都是西瓜刀,可是跟李易的刀一比就是小孩玩具,碰上就斷。
李易向前一衝,就是一條血胡同。向後一退,又掃倒七八人,不大會功夫,就已經有二三十人受傷了。
孫一哥算的仔細,李易死不死倒在其次,重要的是先殺了李美光滅口。當下向幾個心腹一使眼色,這幾個人會意,提著鐵棍衝向車子,對著車子便砸。
蔣銳在車裡雖然危險,不過這女人就像是在看風景。一點也不往心裡去,用中等量的聲音道:「阿易。回來,有人砸車。」
李易聽到蔣銳說話,想也沒想,反著一縱,已經搶回了車邊,伸手奪過一條鐵棍,向上一挑,正挑在一人襠裡,李易已經手下留情了,要不然非把這人的蛋蛋打碎不可。
這人疼的慘叫一聲,從車上滾了下來。
李易毫不停留,反手又是一棍,正砸在另一人的頭上,這人當時就噴出一口血,以手捂頭,癱軟在地上。
旁邊一人見李易武勇,心裡不服,大叫一聲,掄棍便砸。
李易心說這就叫不死活的鬼,當下以硬碰硬,提棍一封,那人手中的棍子已經被擊上了天,同時這人只覺手臂一軟,低頭看時,右臂已經被李易震斷了,震成了四截,像是一條死蛇一樣垂了下來。
李易上前一步,抓住這人左臂,道:「叫你知道知道什麼叫金鎖訣。」
說著用力一甩,這人啊的一聲,左臂的關節全都脫臼了。
李易變抓為掌,向這人胸口一印,道:「出去!」
這人的身子倒飛出去,兩條手臂軟軟的甩了起來,撲通一聲撞倒了數人,登時暈死過去了。
李易收回雙刀,提著棍子繞著車子一陣衝殺,又放倒了數人,忽見一人極為瘋狂的把車子的前擋風玻璃砸碎了,正打算向裡鑽。
李易離他有兩米左右,左手食指一挺,一股指力凌空點去,正中這人左眼。
李易的凌空指力在較短的距離之內可以隔空點穴,也能傷人毀物,要說打傷人的肌肉骨頭,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人的眼珠十分柔軟脆弱,李易這一指內力射出,那人左眼登時瞎了。
那人長叫一聲,向後一仰,從車上摔了下去,滿地打滾,很快就不動了。
李易已經打倒了不少人,可是四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李易氣的跳到了車頂,把長棍掄起來,對著人最多的方向就擲了過去。
這棍子是鐵的,李易用大摔碑手一擲,風聲驚人,壓的人都有些喘上氣來。
這一棍子擲出去,一下子打倒了十五六人,威力驚人。
李易一看這招不錯,當下跳下了車,衝到人群裡,遇到棍子就搶,搶了就拋,前前後後這麼一弄,瞬間又打倒了二三十人。
這時地上已經全是人,雖然沒有人死,可是重傷的不在少數。
孫一哥頭上也見汗了,那些當小弟的也沒了勇氣,知道上去也是送死,看著地上不住呼痛的同門,心裡都有些發虛,提著傢伙慢慢的向後退,很快便空出一個大圈子。
李易把手裡剛搶來的一把長刀一折而斷,站在場子中央,伸手一指,道:「還有沒有?上來!」
孫一哥呼吸有些粗重,往左右看看,心裡已經起了逃跑的打算。
李易這時候要是衝過去抓孫一哥並不困難,當下一點一點的湊了過去。
孫一哥外強中乾,叫道:「你,你別過來,你想幹什麼?」
李易雙手一攤,笑道:「我喜歡你,來呀,跟爺去找大當家的,咱們當面對質,看看是不是我殺了梁叔秋。」
忽然只聽蔣銳喊道:「阿易,回來!」
李易意思到不妙。反身縱回,剛搶到車邊。便見人影一閃,一個人十分迅速的欺了過來,伸手入車,竟然把李美光提了出來。
李易大怒,想要阻攔,可是方位不合適,在這個位置伸不上手,當下李易一翻身。翻到了車頂,對著來人就是一掌。
這人左手抓著李美光,只得立右手跟李易正面對了一掌。
李易此時沒有扎馬拿樁,是瞬間出掌,是以掌力並不太強,但仗著是居高臨下發掌,總算是扳回了一些。
兩人雙掌相撞。李易手臂一麻,那人卻悶哼一聲,被李易震的倒著滾了出去。
李易這時也已經看清,來人正是那個黑衣人黑風,看來是要殺李美光滅口的。
李易近身要追,可是黑風卻隨即五指一攏。咯的一聲,扭斷了李美光的脖子,同時將李美光擲向了李易。
李美光吐著舌頭,瞪著大眼睛飛向李易,李易心裡長歎一聲。心說幸好昨晚錄了音,否則就又輸一招。
李易左手輕拍。把李美光推向一旁,正要中宮直進,黑風卻不戀點,早已跑的遠了。
李易見車頂上插著半截西瓜刀,當下腳尖一挑,把刀子挑了出來,右手接住了,呼的一下擲了過去。
黑風聽到銳風破空之音,知道有鐵器襲來,向旁一閃,卻沒閃利索,右肩被刀子劃過,嚓的一下劃出一條六指寬的口子,鮮血一下子流了出來。
不過黑風還是分開人群跑了,李易怕蔣銳出事,便沒再追。
李易回身再找孫一哥,卻已不見了孫一哥的人影,忠義堂的那些小弟們也已遠遠的散開。
李易跳下車,把蔣銳拉出車來,道:「你沒事吧?」
蔣銳道:「左胳膊被打中了一下,不過不礙事,這裡死了人,又傷了這麼多人,警方很快就會到,咱們走吧。」
李易點頭稱是,提著蔣銳的身子跑開了。
大興村不是市區,警方來的較晚,兩人跑出很遠一段的時候,才聽到後面隱隱的警笛聲。
李易去偷了一套衣服換上,把血衣丟到一邊,知道事不宜遲,便帶著蔣銳打車直奔龍向生的豪宅。
李易和蔣銳到了龍向生的豪宅前,透過車窗,遠遠的便見向生住宅四周佈滿了人,粗略一看能有五六百人,不過人數雖多,卻都不說話,顯得秩序井然。
看穿著打扮,這些人似乎並不是一個幫派的,他們各守一邊,顯然分工明確,手上什麼都沒拿,可是腰間都帶著槍,如此大的陣勢,給人一種如臨大敵的感覺,氣氛十分緊張。
易知道這可能就是對付自己的,反正事情早晚要解決,自己手上又有證據,這一關不過也不行。
那司機把車開到離住宅很遠的地方就敢再往裡開了,嚇的臉色發白,李易也不為難他,多給了不少錢,帶著蔣銳下了車。
出租車司機調轉車頭把車開走的時候,還叨咕了一句:「這他媽的又要火拚了,也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李易心裡怕蔣銳出來,可是如果把蔣銳單獨留在別的地方,反而更不放心,反不如跟著自己能安全一些。
蔣銳自打心理術大成之後,幾乎就不知道什麼叫害怕,看了看這陣勢,蔣銳笑道:「人的心理有四大情緒基礎,恐懼,高興,悲哀,發怒,我在十幾歲的時候就把這幾種情緒給平復了。」
李易拍了拍蔣銳的腰,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兩人腳步從容的向裡走,新義安的這些幫眾一動都不動,有小頭目過來引領兩人向裡走,看表情沒什麼特殊的,就像李易是常客一樣。
兩人一路向裡,蔣銳觀察四周這些幫眾的情況,就覺得有些不對,對李易小聲道:「這些人分好幾伙,其中有七八十人應該是新義安的手下,不過我怎麼感覺新義安這些人不像是為了對付咱們似的。」
李易看不出來這些,道:「是嗎,那是什麼情況?」
蔣銳微微搖頭,道:「信息不足,我暫時看不出來,不過這幾伙人之間肯定正在對峙,看來情況可能有變。」
兩人說著已經到了裡面,進來一看。只見新義安、竹聯幫和何炎三伙人竟然都在,滿滿的坐了一屋子人。顯然是得到了孫一哥提供的消息,這才聚到這裡來。
龍向生今天穿了一身睡衣,精神不錯,臉上帶著淺笑,見李易進來,向李易點了點頭,示意李易和蔣銳坐下。
郭凱臉上卻滿是怒意,見了李易。重重的哼了一聲。
何炎仍舊面無表情,橫了李易一眼,什麼也沒有說,轉過身去,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茶。
除了這些人之外,在郭凱的身邊又多了一人,年紀也不小了。一臉的jiān相,兩隻小眼睛精光四射,不住的在李易身上盤旋。
這人背後站著三個保鏢打手,全都身子高大粗壯,兩太陽穴鼓鼓著,一看就是高手。
李易也不客氣。帶著蔣銳坐下,剛一坐下,便見孫一哥從裡間走了出來。
孫一哥已經換了身衣服,見了李易,似乎胸有成竹似的。大剌剌的哼了一聲,拿出紙來重重的吐了口痰。把嘴一抹,把紙扔在李易面前。
孫一哥沒敢坐到李易身邊,離的遠遠的坐下,向椅背上重重一靠,一隻腳撐在桌邊上,道:「李易,你居然還敢過來,好大的膽子!」
李易笑道:「我可沒有你膽子大。」
郭凱道:「李易!你說十天之內找到證據,證據呢?你沒有拿到證據,卻把人家堂主給殺了,你也太笨了,以為殺人滅口就行了嗎?」
李易道:「怎麼,郭大哥,你以為李美光是我殺的?」
郭凱道:「就是剛才的事!七爺親眼看見的,七爺百十來號手下幾百隻眼睛都看見了,還能有假?你打傷了七爺幾十號弟兄,這還能有假?」
孫一哥道:「李易,別以為你武功有多高,知道嗎,這屋裡全是我們的人,高手如雲,你要是敢耍橫,立刻廢了你,你今天進來就別想出去!」
李易冷笑一聲,道:「七爺,剛才大興村的案子已經發了,警方肯定會有結論的。」
郭凱道:「條子有什麼用?我寧可相信百十號弟兄的眼睛,我也不信條子。」
孫一哥忽的向那一臉jiān相的人一指,道:「李易,看見了嗎?這位是竹聯幫的長老崔哥崔震寧,從台島特意的趕過來,就是為了你的事。」
李易心裡哦了一聲,暗道:「原來這個傢伙就是崔震寧,他來港市幹什麼?」
孫一哥說完又向崔震寧身後的三個人一指,道:「竹聯幫也是高手如雲,已經把竹聯幫的三大高手都帶來了,這三個兄弟人稱火車頭,你要是想試試人家的手段,你就翻臉吧。」
竹聯幫的崔震寧也不說話,嘴角抹出一絲微笑,看著李易,眼神中有一股極端的蔑視。
李易道:「七爺,我是來解釋事情的,不是來打架的,哼,就算是要動手,我即使不能全身而退,也要第一個把你打死。」
孫一哥心裡有顧忌,不由得向後一仰身,臉色微變,不過當著這麼多人,孫一哥咳嗽一聲,又慢慢的坐直了身子,道:「你當我是嚇大的?他媽的。」
郭凱道:「李易,你有話現在就說,少在這裡賣橫,我就不信這麼多人制不住你!」
何炎一直沒有說話,這時才淡淡的道:「郭大哥,咱們遠來是客,這裡是龍大當家的地盤,咱們聽聽主人怎麼說。」
郭凱道:「好,龍大當家的,你說句話!李易是咱們三家的仇人,你在這裡輩分最高,我聽你的,你打算怎麼處置李易?」
朱彪這時搶著道:「眾位,李易說十天內找到證據,這才過了一天,我看不如……」
孫一哥大聲道:「老五,你可有點向著外人了,別說當兄弟的我不滿意,你再說話,我們所有人都會懷疑你跟李易有關,難道阿梁的死你也有份嗎?」
朱彪臉漲的通紅,道:「老七,你什麼意思?」
孫一哥哼了一聲,道:「我不說你也明白。」
龍向生慢悠悠的撫弄著衣襟,隔了一會兒才道:「大家都靜靜,我年紀大了,耳音不好,你們一吵,我這腦子裡嗡嗡作響。」
人們漸漸安靜了下來。龍向生看向李易,道:「小兄弟。江湖浪大少行船,常走平路心最安,很多時候,局面不是由一個人來控制的,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蔣銳在李易耳邊小聲道:「我看出來了,外面的人有孫一哥的人,也有崔震寧的人。孫一哥等不及了,要藉著這個機會對龍向生逼宮,龍向生看出來了。
但是龍向生和朱彪的下人手不夠,他控制不了局面,如果咱們現在把錄音拿出來,只能讓事情更糟。
到時候何炎不會幫咱們,他也幫不了。郭凱沒帶多少人來,他也沒法跟崔震寧對著幹,這下麻煩了。」
李易此時心裡也清楚,孫一哥雖然可能並不知道自己手裡有證據,但是既然他要逼宮,那麼這個所謂的證據拿與不拿意義都不大了。
現在的問題在於如何控制局面。而不是所謂的證據了。
李易跟龍向生對視著,兩人一老一少,這時居然心靈相通,都知道麻煩的關鍵在哪。
大廳裡氣氛十分緊張,沒人說話。從勢力上看,顯然是孫一哥和霍震寧一方人多勢眾。這些人這次是有備而來,李易心裡也明白,很有可能是這兩個老傢伙故意以這次的事情為由,互相幫忙,互相借助,想要來個真正的逼宮。
大廳裡足足靜了兩分鐘,李易頭上見汗,蔣銳一時間也沒有什麼辦法,龍向生歎了口氣,起身道:「老七呀,你今天多大了?」
孫一哥先是一愣,隨即一喜,道:「三哥,你忘了?我今天五十五了。」
龍向生離開座位,拍了拍椅背,道:「我近來血壓有些高,血糖也不穩,阿梁一死,我也沒心思再當這個幫主了,你看這椅子怎麼樣?你來坐吧。」
下面立刻哄的一下,不少人都低聲議論起來。
孫一哥控制不住情緒,面露狂喜,起身來到龍向生身旁,笑道:「三哥,你這話說的,叫我如何是好啊?」
龍向生苦笑一聲,道:「大家親兄弟一樣,幾十年的感情了,這個位置誰坐不是一樣的?坐吧。新幫主交接的話,嗯,等過完了十五,咱們再開香堂正式交接。」
說完又看了李易一眼,似乎有些遺憾的表情,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孫一哥喜怒形於色,哈哈大笑,向龍向生的背影一拱手,道:「謝謝三哥,那我就不客氣了!」
孫一哥大模大樣的坐了下來,左右看了看,又是一陣得意的大笑,道:「眾位兄弟,眾位小弟,眾位朋友,我這人就是這麼直接,現在我是新義安的新任幫主,在坐的有沒有人不想聽我號令?」
孫一哥這番話說的真沒水平,不過大局所限,他這麼說別人也沒有什麼辦法,沈玉田和花中醉那些反對孫一哥的堂主也都低下了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朱彪顯然對此不滿,可是他只是幫裡的執事,也是無法可想,微微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孫一哥更是得意,拍了幾下桌子,把目光投向了李易,道:「眾位,現在既然我是大龍頭,那我就得說說話,發發威,啊,哈哈哈,目前擺在我們眼前的,就是一件大事。
那就是李易!阿梁死在李易手裡,美光也死在李易手裡,這筆賬怎麼算?」
孫一哥的手下當然齊聲答道:「廢了李易!」
孫一哥跟霍震寧交換了一下眼神,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孫一哥看向何炎,道:「何老弟,咱們以前沒怎麼打過交道,這個事你怎麼看?」
何炎道:「李易殺了我的兄弟海裡青,又……,哼,總之我要他的命。」
孫一哥一拍巴掌,道:「好!就是這個意思!我們呢,也不想吃獨食,李易就交給咱們三家一起處理,把這小子帶到公海上,然後三家一起動手,廢了他!」
李易現在雖然身處險境,但是李易本身是不怕的,憑他的本事,要想全身而退也不是辦不到。
只是還有蔣銳在身邊,帶著一個人想衝出去,一點可能也沒有。
李易不禁有些後悔,先前沒有料到孫一哥這幫人這麼快就逼宮,早知是這樣。就不帶蔣銳來了,自己一個人怎麼都好辦。
蔣銳現在的催眠功力不比從前。想同時把這些人都催眠了,根本不可能辦到。
李易不免有些著急,不過轉念一想,大不了同歸於盡,死之前也得把孫一哥和霍震寧做了。
孫一哥撇著嘴,站了起來,雙手一揮,新義安的人立刻散開。圍在李易和蔣銳兩人身邊。
李易左右看了看,道:「七爺,這就要動手嗎?好啊,是一起上啊,還是一個一個來?」
孫一哥知道李易的本事,他要對王明軒有個交待,必須得把李易弄成。這時候可沒時間跟李易鬧著玩。
孫一哥道:「李易,你還真是臨危不亂哪,行,你有種,是條漢子,不過再怎麼樣也沒有用了。你知道的,你是死定了。起來吧,跟我們上船去公海,我給你和你的馬子來個海葬。」
李易心說到了外面地方寬闊,沒準有機會逃路。當下也不廢話,帶著蔣銳。兩人徑向外走。
這時霍震寧卻道:「七爺,李易這小子鬼精靈,他要是出了這屋子,可就再也抓不住他了。」
孫一哥一聽有理,忙叫李易站住。
李易回身冷笑兩聲,道:「怎麼,怕了?那咱們就在這裡解決。」
孫一哥心說剛剛在大興村死了一個,傷了幾十個,事情鬧的這麼大,條子可能很快就會找上門來,我剛當上幫主,要是被條子抓了,可實在是犯不上。但是如果把李易帶出去,沒準就真叫他給跑了。
孫一哥不禁有些為難,忽然外面有手下人進來回報,說外面有警察,孫一哥眉頭一皺,心說反正自己當上幫主是最重要的,對付李易只是想給王明軒一個交待。
事到眼前,當然還是自己的利益最重,王明軒雖然想殺李易而後快,可是總不能為了姓王的,反把自己陷入到兩難的地步吧?
孫一哥想到這立刻拿定了主意,當下對何炎道:「何老弟,李易殺了你的兄弟,你大老遠的從大馬過來,咱們初次見面,我沒有什麼用來請客的,這個李易就交給你了,你帶著李易走吧,任你處置。如果你能留他一口活氣,我和霍爺有機會再趕過去,給李易來上最後一刀。」
霍震寧心說這孫一哥別看平時一副草包相,關鍵時刻還是有些鬼主意的,反正李易是王明軒要的人,我們的目的都差不多達到了,這個爛攤子還是讓那個姓何的去收拾吧。
霍震寧想到這,偷偷的對孫一哥使了個眼色,表示贊同。
何炎在娛樂圈裡混了這麼久,雖然年輕,卻也不是白癡,哪能不明白這兩個老傢伙的心思,如果是單純因為別的事,在這種情況下,何炎也不會急著要李易的命,可是這裡涉及到他妹妹何冰冰,何炎一想到這,心裡就窩著火,當下道:「好,李易跟我們走,七爺,霍爺,姓何的這就告辭了,以後有機會,我再來港市和台島,拜訪兩位前輩。」
何炎對李易道:「李易,跟我來!」
何炎並沒有叫手下人硬把李易拉走,他也知道以李易的身手,除非叫手下人開槍,亂槍之中打死李易,否則根本沒用。
李易現在正想脫離困境,跟著何炎總算是有一線生機,當下欣然答應,帶著蔣銳跟在了何炎的身後。
何炎一行人從龍家正門出來,見外面圍著不少警車,警方正在跟龍家的管家交涉,因為新義安在港市勢力極大,警方沒有確切的證據,也沒有搜查令,這時也不便冒然闖入。
何炎臉無表情,帶著李易上了自己的車,叫司機徑直開車出去。
有警察過來盤問,何炎把自己在東南來以及港澳台三地的通行證件拿出來,警察一看便沒多問,把幾輛警車移開,讓路放行了。
一從龍宅出來,李易心裡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見何炎車裡只有三個保鏢跟著,似乎並不防備自己,忍不住問道:「何大哥,你就不怕我出手偷襲你?」
何炎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一直等車隊開出去很遠,何炎這才讓司機把車停下,開門下了車。
李易和蔣銳也下來了。這地方臨近海邊,海裡有不少遊艇正在岸邊停著。空氣十分新鮮濕潤,李易心情為之一爽。
何炎倚在欄杆邊上看向遠處,並不說話,過了片刻,何炎叫手下人都走開,示意李易讓蔣銳也走遠些,叫李易過去似乎有話要說。
李易讓蔣銳到遠處等著自己,來到何炎身邊。見何炎表情淡然,眉間有一絲淡淡的憂愁,便道:「何大哥,海裡青不是我殺的,我有證據,我……」
何炎一擺手,讓李易不要說話。道:「海裡青的事我查過了,確實跟你無關,至於兇手是誰,我會再想辦法的。」
李易道:「我這裡有證據,不過……,對方勢力也很大。而且他不是跟你有仇,他只是想陷害我。」
何炎道:「人有人路,鬼有鬼路,對方勢力再大,也不是超人。只要是人,我就能對付。」
李易道:「這話說的有理。」
兩人各自拿出一支煙來。倚著欄杆一邊看海一邊抽煙。
何炎歎了口氣,道:「我年輕的時候,從大陸跑出來,中途也到過港市,吃了很多苦。」
李易道:「我聽冰冰提起過,不過你現在是熬出來了,東南亞娛樂圈的極樂小仙,呵呵。」
何炎道:「回想起以前的事,我有時候就像是在做夢。那時候經常沒有飯吃,經常挨打挨罵,被人看不起,可是現在,我一頓早餐的花費,都可能是窮人一個月的伙食費。
現在所有人都尊敬我,怕我,他們的工作,前途,事業,都由我來掌握,我手一握,他們就沒前途,我手一鬆,他們就財源廣進,名聲在外。」
李易吐出一口煙圈,道:「有時候權力比金錢更讓人眼紅。」
何炎道:「那你呢?你喜歡哪一樣?」
李易一笑,道:「我?我現在不缺錢,不缺事業,不缺女人,我也想過,以我目前的所擁有的一切,我似乎應該什麼都不做,只去享福。
可是人可能都有一點犯賤,我還是在天天折騰,我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
或許人生就是這樣,一但靜下來,就會覺得沒有了滋味,沒有了生存的感覺和證明。」
何炎長歎一聲,道:「我妹妹很想你。」
李易也不禁動容,道:「冰冰是個好女孩,她做了這麼大的犧牲,我應該用十倍去償還。
何大哥,我跟你去大馬,我也想她了,我會娶她,跟她過一生。」
何炎卻轉過了身去,停頓了片刻,道:「我不答應。」
李易急道:「為什麼?」
何炎淡淡的道:「你有仇家嗎?」
李易道:「當然有,為數還不少,像我這種人,怎麼能沒有仇家?」
何炎道:「那我妹妹要是跟了你,豈不是要天天擔驚受怕?」
李易道:「我有能力保護她。」
何炎向冷哼一聲,道:「剛才如果不是警察來了,孫一哥和霍震寧會放過你?他倆會叫我把你帶走?
等一會兒咱們一分開,這兩個幫派還會繼續追殺你,你在海州能過的安寧嗎?
港台兩個大幫派對你下了追殺令,你又怎麼能確保你的安全?不錯,你手下也有勢力,也有能人,可是敵我雙方的廝殺,總有折扣。
江湖人講究禍不及妻兒,但這只是理論上,冰冰如果跟了你,你怎麼保證她不出事?」
何炎下巴向蔣銳的方向一揚,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位小姐非常擅長心理學吧?有她幫你,你剛才又能做些什麼?你保護好她了嗎?
你連你現在的情人都保護不了,憑什麼保護我的妹妹?你身邊女人很多,我可以不計較這些,但是我看你對哪個女人都是一樣的好,如果我妹妹跟了你,難道你能只對我妹妹一個人好?」
這些話問的李易確實無言以對,李易不禁慢慢低下頭來。
何炎恢復了平靜,道:「我已經跟國外的一家大學聯繫好了,我本就不喜歡我妹妹在娛樂圈裡混,過不了多久,我就要送她去國外唸書,這可能才是她的歸宿。」
李易還想說點什麼,何炎一擺手,道:「你不用說了,我意已決,以後大家少見面吧,海裡青的事你也不用告訴我兇手是誰,我自己有能力查出來。」
何炎把煙掐滅,遠遠的扔到了海裡,戴上一副墨鏡,整了整衣服,轉過身來,面向李易,道:「李易,看在我妹妹的份上,我不再跟你計較這些,我也怕我妹妹傷心。
咱們這就各走各的,我一直想要你,其實是想把你從龍潭虎穴裡帶出來,這也是還我妹妹一個心願。
李易,據我手下人打聽,孫一哥和霍震寧真的已經發出了追殺令,現在港台兩地的大小幫派都在找你,你小心些,我也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再見。」
說完,何炎招呼手下人上車走了。
看著車隊的背影,李易心潮起伏,想到何冰冰的種種美好,李易不禁有些悵然若失。
蔣銳雖然沒有聽到兩人在說什麼,可是也猜了個**不離十,道:「如果你還想見何冰冰,我可以幫你。」
李易卻搖了搖頭,黯然道:「不必了,何炎說的對,她有她的歸宿。」
兩人在海邊站立片刻,知道新義安的人正在四處找自己,便沒再耽擱,直接來到了機場,李易聯繫了cia的人,正好在港市有架飛機是受cia控制的,當下李易跟蔣銳便乘坐這架飛機回了海州。
回家之後,李易把處境簡單的說了,家裡人登時都急了,按著周飛的意思,直接帶人到港市跟新義安的人火拚。
李易道:「大家別這麼衝動,這種事可不是火拚能解決的了的,現在孫一哥跟霍震寧聯手,如果咱們雙方打了起來,事情鬧大了,政府肯定出面,到時候這個爛攤子就沒法收拾了,肯定也會影響到咱們的生意。」
董川忽道:「我倒有個想法。」
周飛道:「什麼想法?」
董川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高明的手段,以往像這種大事,最終無外乎兩個結果,一是火拚,打到兩敗俱傷;二是找一個江湖輩分高的前輩主持大局,從中調停,化敵為友,至少不再廝殺。」
周飛道:「姓孫的跟姓霍的擺明了跟小易過不去,誰能出來調停?再說咱們在港台也不認識什麼人啊?」
邵榮傑道:「其實我以前經歷過這樣的事,那時候我們當家的得罪了別的大哥,雙方要火拚,不過我們勢力不及對方,打下來肯定吃虧。
後來就是請人從中調停,這人原來跟鷹眼也不熟,不過像這種有身份的江湖人,都喜歡找點事,來表現自己身份高,有地位,所以也會很樂意從中調停。」
邵榮傑一說起鷹眼,李易才想起來還有這麼個人,自從上次鷹眼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李易幾乎都要把這人給忘了。
鷹眼把那幅畫也給帶走了,也不知道出沒出手,當時這畫的價值最高時達到了幾千萬,當然,現在這幾千萬對李易而言,基本上是零花錢。
李易笑道:「鷹眼好像很久沒有出現了。」
邵榮傑道:「巫幫風流雲散,我想他可能回老家了吧。他把畫隨便出手賣了,下半輩子也夠花的了。」
李易這時靠在沙發上跟大伙聊天,兩隻手自然而然的插到了兜裡,不經意的摸著兜裡的一樣東西,發覺好像是自己的錢包。
李易有一個黑色的真皮錢包,是以前過生日的時候蔣銳她們幾個一起送給李易的,這錢包是限量版的,價格不菲,全手工製作,市面上一般賣到了十二萬一只。
李易現在對錢沒有概念,身上的錢到處亂放,很多時候根本不帶錢,只不過這錢包是幾個情人送的,所以李易就一直帶在身上,不過平時沒事的時候,也常常亂丟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