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西莫不懂李易說的是什麼,當下道:「我跟喬托商量過很多次了,在這種局面下,光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夠的,要不然我們這次也不會回意大利參加競選新教主的事。」
李易打了個響指,道:「我明白了,你們是想找個大靠山,這樣也好。那你們今天來找我的意思是……」
馬西莫搶著道:「教主跟我們談了很多次,這次陸氏基金的活動我們雖然暫時還沒有退出,不過已經不打算跟李先生爭了,教主叫我們來保護李先生,有什麼事情我們會提供人手。」
李易哈的一聲,心道:「這個異國情人還真是叫我找對了,這下可賺到了,居然還有這種好處。」
馬西莫雖然是黑幫中的重要人物,但是近來家族生意不景氣,手下人入獄的頗多,生意上也折損了不少,人的腰包一癟,自然就沒了底氣,更何況李易是「堂堂正正」的教主情人,本人也不是麵餅一塊,所以馬西莫和喬托對李易生出依附之意,倒也不奇怪。
李易道:「其實我只是個生意人,你們雖然處在低谷,但畢竟勢力比我大多了。再說嚴格來說,我也並不算是完全的江湖中人。
你們來幫我,我很感謝,不過大家兄弟相稱也就是了,你們太客氣了,我還真有些不習慣。」
蔣銳斜了李易一眼,暗道:「德性!」
雙方言談甚歡,李易答應喬托,如果這次能得到這筆錢,一定不會虧待了他們。
喬托和馬西莫這次帶了二十多人來,娜迪亞和普迪尼也都來了,他們是主要打手,要不是因為入境不是很方便,帶來的人更多。
他們以經商為由,也住進了這家賓館,房間就安排在李易房間的四周。實則就起到了保護的作用。
李易心裡這個爽就別提了,德安利跟著自己,畢竟是自己徒弟,可是喬托跟馬西莫卻都是頂尖的黑道人物,他們居然也像自己雇的外國跟班似的保護自己。這叫李易快感無限。
喬托和馬西莫剛剛住下來。就又有一批人找到了李易。
這人是坐著輪椅來的,李易對他印象頗深,當初在新加坡的時候,這人是被一個叫泰山的壯漢背進大廳的。後來李易已經知道,這人是美國唐人街的三合會中的重要人物基諾。
喬托和馬西莫跟基諾自然相識,基諾一來,喬托和馬西莫就意識到問題難辦了。
基諾是純粹的美國人,他是怎麼加入三合會的沒人知道。不過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兩條腿是為了保護三合會現任會長唐龍才殘廢的,是以唐龍對他尊敬有加,他現在實際就是副會長。
這人殘廢之前以殘忍著稱,不知打斷了多少別人的腿,做事向來心狠手辣,殘廢之後性情大變,變的深沉起來,言語也不算多。這就更叫人心裡發虛。
基諾來找李易也沒提前打招呼,直接叫人推著輪椅就進了賓館,當時正是普迪尼在走廊裡當值,見是基諾來了,沒敢阻攔。只能先回去向馬西莫報告。
等喬托和馬西莫趕到李易房間的時候,李易已經給基諾開了門,兩人剛剛面對面坐好。
基諾表情很平淡,扭頭看看喬托和馬西莫。微微點了點頭,道:「你們也來了。」
喬托道:「基諾。你怎麼來了?你來有事?」
基諾咳嗽兩聲,道:「我過來看看李先生。」
喬托跟馬西莫對視一眼,也找個地方坐下。
基諾淡淡一笑,好像並不在意。
這種場合下,李易只能先說話,道:「基諾先生,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基諾用手輕輕摸著輪椅的扶手,並沒有立刻說話,隔了好一會兒才用純正的漢語道:「我不喜歡繞圈子,我有話直說,如果李易先生能提供一下關於那個殺手的相關資料,我會表示感謝。」
李易就知道基諾來找自己是這個意思,當下一笑,道:「我確實被殺手襲擊過一次,幸好我命大,躲過一劫,關於那個殺手,我知道的不算多,跟網上所說的一樣。」
基諾道:「是吧?我相信李先生說的話是有誠意的。網上所說的並不詳細,既然李先生跟殺手發生過面對面的打鬥,我想對於殺手的身高體貌應該是有些印象的。」
李易現在的目的是引更多的人來,好叫那個殺手不能隨意出手傷害自己,基諾這麼問,自己也不必隱瞞什麼,當下把那個殺手的體貌特徵說了一遍。
基諾很認真的聽著,他的助手則在一旁記錄,等李易說完,基諾微微一笑,道:「李先生,你是個很真誠的人,我想我會很願意跟你交朋友。
不過實話實說,這次參加這項基金,我們會長志在必得。你們華夏人有一句話,不能一口吃個胖子,我對李先生的背景有一些瞭解。
我個人覺得,五億元對李先生而言,實在是個大數目,你未必能夠承擔。
所以我給李先生一個忠告,不要再參加這項活動了,你把真相告訴給我們聽,我希望我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不過你放心,我相信每一個人,只人有所付出,就會有所收穫,這裡有三千萬,做為這個信息的價格,我覺得很合適,可以抵償你的報名費用了。
再見。」
基諾就像是家長教育孩子一樣,不鹹不淡的跟李易說了這番話,便叫他的助手推著輪椅送他出去。
馬西莫也忍不了了,站起來大聲道:「基諾,你這是欺人太甚!這嚴重違反了基金活動的規矩!」
基諾停下身子,冷冷的看著馬西莫,道:「不錯,是不合規矩,只不過我不用守規矩。」
基諾的助手再次推動輪椅,李易忽然哈哈一笑,把那張三千萬的支票夾在兩指之間,輕輕向前一送,這張支票便如鐵片一樣嗖的一聲平飛到了基諾的身前。
基諾十指細長,骨節粗大。李易看的出來,這傢伙的功夫不錯,是以用支票試探一下。
基諾聽到支票的風聲,忙伸右手去抓,可是支票到了他身前約莫半尺處。忽的向下一沉。貼著基諾的胳膊,落到了他的腿上。
基諾臉一紅,順手抓起支票撕的粉碎。
李易笑道:「朋友,我本來對參加這項活動已經萌生退意。可是今天一聽你說話,我這鬥志就又來了。
我把殺手的消息告訴你,這叫人情,不告訴你,這叫本份。你今天就欠了我一個人情。支票還給你了。我可沒拿你一分錢,以後我該怎樣就怎樣,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基諾這時已經恢復了平淡的表情,點了點頭,輕聲道:「我明白,不過我的意思我想你也明白了,再見。」
基諾的助手推著基諾出了門。
喬托和馬西莫都十分擔心,馬西莫道:「李先生,三合會的人很不好惹。」
李易道:「我知道。不過我已經惹了。」
喬托道:「李先生,我知道你身手不凡,可唐龍他……」
李易道:「不怕,有機會我還真想試試他。」
當晚一夜無事,第二天天剛亮。賓館裡又來了一批人。
這夥人身材高大,鼻子尖挺,一看就是俄羅斯人。
娜迪亞今天當值,上去阻攔。雙方言語不合,立刻打了起來。
李易等人聽到吵鬧聲。忙出來喝止,雙方分開之後,那伙俄羅斯人用彆扭的英語說了半天,誰也沒聽明白是什麼意思。
最後還是叫他們用俄語說,蔣銳這才能夠翻譯。
原來他們是藍冰的人。
藍冰是俄羅斯的黑幫,首腦人稱鐵翼,真名不知道叫什麼,副手是安德烈,上次在新加坡參加基金活動的會議,就是這個安德烈出席的,李易還有些印象。
這夥人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找過來,跟基諾一樣直接。
李易不想在走廊裡跟他們爭吵,把他們讓到房間裡。
這夥人裡一個領頭的叫華伯斯基,大咧咧的道:「我們聽說基諾已經來找你要過殺手的消息,我們也要同樣的待遇。」
李易嘴一咧,道:「靠,你也要同樣的待遇,他也要同樣的待遇,你們當我是什麼?」
華伯斯基道:「那我們不管,李易,你一個人吞不掉那五億,這是我們的。」
李易不禁冷笑,道:「基諾那孫子雖然操蛋,但人家說話還算是客客氣氣的,還拿了三千萬想堵我的嘴,你個王八蛋居然想空手套白狼。」
蔣銳把大概意思翻譯了,華伯斯基道:「不不不,你一個小小的酒吧老闆,不值三千萬,我們給你一千萬,相當於你的報名費,你得把殺手的情況詳細的告訴我聽。」
李易怒極反笑,道:「去你媽了個蛋,我看除了小島國,就屬你們這幫大鼻子不是東西。
一千萬就想買消息,真他媽土鱉,沒這幾兩金就別出來耍,趕緊滾回老家吃冰去吧。我告訴你,殺手就在平州,就在這四周圍,有本事找去!」
華伯斯基大怒,站起身來,雙手揮舞,大聲喝斥道:「你去吃屎吧,你去吃屎吧,像你這種華夏小狗崽子,我一隻手就能掐死,你不說,你的人就全沒命。」
李易真是氣都氣不出來,逗的他哈哈直樂,李易把手伸向華伯斯基,笑道:「哎,**,咱倆先握個手。」
華伯斯基十分高傲的把頭一仰,道:「我們只跟朋友握手,你不配。」
李易道:「你要是能把我的手骨捏斷,我就把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訴你。」
華伯斯基大喜,道:「你不騙人?我不信你,你們華夏人常常說了不算,最不講信用。」
李易道:「放你媽的屁,你們做事更他媽不講信用,來不來?」
華伯斯基比李易高了半個頭,又高又壯,當下也把手伸了出來,道:「來就來,誰怕誰?」
兩人手掌相握,華伯斯基立刻用力,可是五指一攏,就感覺力氣都使在了虛處,李易的手就像是沾滿了肥皂泡。怎麼捏都使不上勁。
李易笑咪咪的看著華伯斯基,道:「你沒喝酒啊?怎麼一點勁都沒有?你不使勁,我可來了啊。」
說罷李易手肘向前一送,五指風勁使出,一點懸念也沒有。咯咯咯幾聲。華伯斯基的指骨和掌骨無一倖免,全部被李易捏斷。
華伯斯基雖然硬朗,卻也禁受不住,連聲慘叫。想抽手卻又抽不回來。
李易對這俄國人印象極差,當下潛動內力,內力絲絲內鑽,鑽到了華伯斯基的骨頭裡,華伯斯基又疼又癢。痛苦難當。
李易道:「求我,求我我就饒了你。」
華伯斯基怒道:「操死你,我死都不求饒!」
李易笑道:「好啊,我就知道你是個英雄,我真佩服你,咱哥倆接著來。」
李易使出金鎖訣中的寸勁抖摔,只輕輕一震,華伯斯基的腕肘肩三處關節已經全都脫臼。
華伯斯基的手下一見,大喊一聲便衝了過來。
可是沒等到近前。便被黎心雨一腳一個從門裡踢了出去。
還真別說,這華伯斯基還挺有骨氣,自始至終還真就沒求饒,李易一看也不為己甚,鬆開勁力。將華伯斯基推了出去。
華伯斯基立刻暈倒,被手下人扶住,狼狽的出了賓館。
從這以後,參加基金活動的那些人。要麼親自來,要麼打電話。無非是要跟殺手有關的信息。
凡是態度好的,李易就把這信息詳細相告,凡是態度不好的,要麼打要麼罵,李易都沒給好臉看。
有些人很纏人,見李易拒絕,索性住到了賓館裡。
這賓館級別不太高,平時生意沒有這麼好,老闆也是那種得過且過的人,可是沒想到這次生意卻「火」了,這幾天裡住滿了人,生意好到爆棚。
只不過賓館老闆卻皺起了眉頭,他側面打聽到李易的身份,又聽說賓館裡住進了一大群黑幫人物,看來指不定什麼時候,這地方非得來一場槍戰不可。生意火是火了,可沒準最後會來一場真火。
賓館老闆天天提心吊膽,燒香拜佛,暗中祈禱到時候千萬別開槍。
一連幾天下來,那殺手也沒聯繫李易,這時已經是九月底了。
這一天晚上,李易正要上床睡覺,忽然叮的一聲脆響,玻璃被打了個洞,有一件小東西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李易他們換了房間之後,對這屋內的格局已經進行了改造,床不靠近窗戶,而是拐在另一角,就算外面用機槍掃射,子彈也打不到床上。
不過安全第一,一聽到有異響,李易還是一拉扯蔣銳三女,四人從床上滾到了地上。
外面那人開了這一槍之後全沒了動靜,李易等了一會兒,用衣掛把地上的東西勾了過來。
拿起一看,原來只是個普通彈殼,裡面有張紙條。
李易看了蔣銳一眼,喜道:「看來這傢伙忍不住了。」
文蘭用牙籤把裡面的紙條挑出來,展開一看,上面用報紙的鉛字拼了一行字,「明天晚上十點,帶著棕熊到醉竹公園來,我用主謀的消息跟你交換。」
李易一拍大腿,道:「果然。」
語氣一轉,向蔣銳道:「我要是到了外面,那不是暴露在他的槍口下了嗎?」
蔣銳道:「咱們可以這樣,你空著手去,直到他出現。你手裡沒有東西,他不敢對你開槍。等他出現的時候,正面對打,他又不一定是你對手。我們幾個在暗中跟著你去,叫馬西莫也帶人暗中一起來。如果有機會,就把那殺手抓了。」
李易道:「有道理,那就這麼辦,不過那棕熊很凶,你們可小心著些。」
文蘭笑道:「用兩層籠子把這鬼東西罩起來,難道它還能咬斷鐵絲?」
殺手的信息一出現,李易這一晚都沒有睡著,好不容易等到天亮,李易便叫馬西莫偷偷的去弄幾個籠子來。
籠子拿來了,一共套了兩層,李易小心的把無尾棕熊放了進去,這玩意在裡面東跳西縱,還用牙齒在鐵條上不住的啃咬,咬肯定是咬不斷,不過那種磨牙的聲音叫人汗毛直豎。
為了不叫它的叫聲引起別人的注意,李易打算在臨行前給它強行灌下安眠藥。
李易又把這件事悄悄的告訴了喬托和馬西莫,叫兩人挑幾個機靈些的手下到時候一起跟著。重要的是不要洩露行蹤,以免被酒店裡的其他人知道。
這一天十分難熬,李易坐臥不安,終於熬到了天黑,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李易準備停當。手機、雙刀全都沒有問題。又把一個信號接收器放到了胸口。李易沒敢從正門出去,而是從一樓拐角的一扇窗戶偷偷的翻了出去。
醉竹公園離這賓館有些距離,李易走到大街上這才打車趕過去。
一路上李易和蔣銳等人用電話聯繫,蔣銳他們這時也已經分批從賓館裡出來了。遠遠的跟在李易的車後面。
終於,李易的車到了醉竹公園。
這地方是一大片人工種植的竹林,佔地面積不小,這個時段公園裡已經沒有人了。
四周附近沒有什麼高大的建築物,李易雙手故意向外張著。如果那殺手在附近看著的話,李易是想告訴他自己什麼都沒帶。
一路走到竹林裡,附近也不見有人,忽然嗤的一聲響,一顆子彈打到了李易身旁的竹子上。
李易當下站住不動,慢慢轉到了子彈打來的方向,雙手動了動,又在身上拍了拍,一臉壞笑。意思是自己什麼也沒帶。
隨即又有兩槍打到了李易的附近,李易索性靠在一棵竹子上,抱著肩膀等這殺手出現。
過了片刻,只聽一陣輕微的沙沙聲從李易背後傳來,李易剛要回頭。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別動,動一動我就開槍!」正是那殺手的聲音。
李易忙止住身形,笑道:「朋友,你要是開槍。你的棕熊小朋友就死定了。我想你不敢開槍打我吧。」
那人道:「我的東西呢?你怎麼沒帶來?」
李易道:「我不放心你呀。我要是把棕熊帶來了,你再一槍打死我。我豈不是成了傻子?你先告訴我誰是主謀,我就把棕熊還你,這小玩意又凶又能吃,我對收留它毫無興趣。」
那人道:「我告訴你誰主謀,你卻不把棕熊還我,我又怎麼辦?」
李易道:「現在平州全是陸氏基金的人,你正處在水深火熱當中,你還想怎麼辦?」
那人得意的道:「哼,誰也別想抓我。」
李易道:「是嗎?那你幹嘛要著急離開平州?著急跟我做交易?」
那人道:「李易,我只是個殺手,我做我的本職工作,收錢辦事,我不想下半輩子過這種逃來逃去的生活。」
李易道:「可以理解,不過我們不也是一樣嗎?我們只是參加了一個基金活動,只是為了錢,誰不想要錢呢?你不也是一樣?所以我們的行為也沒有錯,這也算是我們現在的本職工作。」
那人道:「你少耍貧嘴。」
跟這人說了這一會兒話,李易聽出來這人大概不到四十歲年紀,當下道:「大叔,我給你指條明路。你要知道,現在基金已經啟動,五億呀,那可是五億呀。
誰能不眼紅,誰能不流鼻涕?所以你想過安生日子,我看是不行了,不過我有個好主意,可以叫你安渡餘生。」
那人道:「你又能有什麼好主意?」
李易道:「其實這好主意有一半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那就是把所有參加追兇基金的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主謀身上去。
你的身價是兩億,主謀是三億,要說能把這五億元都弄到手裡,其實誰也沒做這個美夢,能得到一半就不錯了。
所以你把主謀的事說出來,再跑到深山老林裡去,誰還能真的廢盡心力去找你,得了那三億就不錯了。
兄弟我也不是一個貪財的人,我要是能得了那三億,我就知足了。」
那人道:「你少騙我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們看到你得了三億,會更刺激他們的心,那就更要把我找出來不可了。
我躲?我能躲到哪裡去?主謀只要不死,他就會把我招出來,我難道要一輩子在深山老林裡活著?那我賺那麼多錢又有什麼用?
這次跟你交易,我是沒有辦法了,要不是它落在了你手裡。我怎麼會這麼冒險?」
李易故意歎了口氣,道:「唉,真可憐,現在不只是這麼多人要抓你。我估計你的主謀也在想方設法要把你做掉,他也怕你走漏消息。」
那人道:「哼。他暫時還不敢出手。一是他找不到我,二是一但殺我不成,我沒準會把他的事抖出去,三是如果把我惹急了。我沒準會先做掉他。大家一條線的螞蚱,得互相周濟著點兒。」
李易慢慢的轉過身來,那人喝道:「轉回去!」
李易嘻嘻一笑,道:「別價,我用屁股對著你多不禮貌。我猜你臉上一定戴著墨鏡之類的,我看不到你的臉,放心吧。」
李易繼續慢慢的轉過來,終於和這人面對了面。
這人離自己大概六七米遠,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身材十分健壯勻稱,手裡提著個包,估計裡面裝的是狙擊槍。
這人臉上果然戴著墨鏡,四周光線本就不足。李易也看不出他長什麼樣子。
李易胸口貼著信號接收器,正對這殺手進行錄像,不過這殺手是一點也不知道。
那人道:「你看到我的樣子,就多一層危險。」
李易道:「我是大風大浪裡過來的,怕什麼。那棕熊對你真就那麼重要?」
那人咬著牙道:「不錯!」
那小動物確實就是無尾棕熊,是這殺手的寵物,一人一獸相伴多年,就像親人一樣。
那天晚上。這殺手本打算靠這無尾棕熊抵擋一陣,好從容逃走。這無尾棕熊十分聰明,能自己逃回來。
沒想到竟然失利,無尾棕熊沒能回來。
這殺手心急如焚,一直在打聽相關的信息,卻沒聽到無尾棕熊被殺的消息,估計李易是活捉了它。
這殺手本打算再次潛入賓館,可是發現陸氏基金的人越來越多,只好放棄這個打算,這才跟李易聯繫,打算跟李易交換。
李易道:「這我也可以理解,我的一個朋友說,像你這種獨來獨往的人,內心深處一定非常孤獨,不管你有多狠,下手有多辣,江湖經驗有多老道,在這方面跟常人無異。
所以這無尾棕熊一定是你最親的親人,我當時雖然抓住了它,卻也沒忍殺了它,也沒餓著它,這幾天是好吃好喝好招待呀。」
那人道:「你囉嗦什麼,想拖延時間嗎?李易我告訴你,就算你的人來了我也照樣走的了,如果你不把棕熊還我,我一定想辦法跟你同歸於盡,你難道能一輩子不離賓館?還有你的朋友,你的女人,他們能天天躲在屋子裡?」
李易也真怕這殺手這麼做,當下一笑,道:「別往心裡去,我也是重感情的人。對了,你不是要跟我做交易的嗎?那主謀是誰?」
那人笑道:「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
李易道:「其實我也有風險,你說的名字又不一定是真的。你隨便編個人,張三李四什麼的,我也一樣有被騙的風險?」
那人道:「這個你放心,我身上有跟主謀談生意時的錄像,絕對假不了。」
李易道:「原來如此。那好,東西在哪裡?」
那人道:「在一個u盤裡,我也沒帶在身上,你把棕熊還我,我就告訴你這u盤的位置。」
這時蔣銳在無線耳機裡對李易道:「阿易,別信他,u盤就在他身上。看他頭的運動方向,東西是在他左腰間。」
李易聽著蔣銳說話,同時故做深思狀,心想這人身手不簡單,要是硬搶,怕是搶不來,更何況他只需要抓住u盤用力一捏,那就什麼信息都沒有了,激鬥之中,又來不及聚氣隔空點穴,當下道:「這個方法也不妥,我還是不能確實u盤裡的東西是不是真的?那玩意沒電腦又打不開。萬一你騙我呢?」
那人有些著急,道:「那你說怎麼辦?」
李易道:「我看這樣吧?我把棕熊帶來,你就在我身邊,不用能狙擊槍,然後你帶我去找u盤,我的手機有usb接口,你在我手機裡放一遍,我確定無誤,咱們立刻交換。你的身手也不錯,咱們兩個一對一。我總沒法欺負你吧?到時候一手交熊,一手交u盤,怎麼樣?」
那人想了想,道:「好,你可別耍花樣。」
李易笑道:「你放心。以你的智慧和身手。我哪能騙的了你?」
當下李易打電話給蔣銳,叫姜小強把棕熊帶過來。
李易跟這殺手的對話,蔣銳那邊早都聽到看到了,李易叫姜小強拿著棕熊過來。意圖十分明顯,就是想叫姜小強趁機把u盤偷過來。
醉竹林四周靜悄悄的,只有夜風吹動竹葉沙沙作響。
李易有一句沒一句的逗這殺手說話,道:「哎,朋友。你怎麼稱呼?我總不能哎哎的叫你吧?」
那人道:「你不用跟我套辭。李易,群雄逐鹿,你可也得小心點,別把自己陷進去,這種錢不是那麼好賺的。」
正說著,姜小強從遠處走了過來。
李易向姜小強招了招手,那殺手道:「叫他站住了,把衣服掀起來。」
姜小強照著做了,又蹦了幾下。顯示身上沒有帶武器。
那人又道:「叫他光著腳過來。」
姜小強只好把鞋脫了,走到李易近前,偷偷向李易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那人又叫姜小強把罩在籠子上的罩子掀開。
待罩子掀開的時候,那人一見到棕熊。不禁顯得異常激動。
蔣銳在耳機裡道:「看來這棕熊對他確實很重要,你主動要求把籠子送過去給他看清楚。」
李易打了個哈哈,道:「朋友,天太黑。離的遠看不清楚,再說我來之前給棕熊服了安眠藥。」
那人怒道:「你真是混蛋!」
李易笑道:「我也是沒辦法。它亂叫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難道你想這樣?
好吧,它不叫也不動,我拿過去走近一些,給你看清楚,免得你再懷疑我用玩具騙你。」
李易說著提起籠子就要過來,那人向後一退,警惕的道:「你別動,叫他過來。」
李易道:「那怎麼行?我朋友不會武功,他一靠近你,你再把棕熊搶了怎麼辦?」
那人也不放心李易,試著對著棕熊叫了幾聲,那棕熊一動也不動,只是脊背微微起伏。
那人道:「這樣吧,你們兩個一起過來,但是籠子要在他手裡提著,你在一旁監督。
如果我先動手搶,防守一定出現空當,你就可以出手對付我。如果你先動手襲擊我,也未必能一招得手。」
李易一拍巴掌,道:「好,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好辦法。來吧,咱們先驗貨。」
當下由姜小強提著籠子,李易緊緊的護在姜小強的身旁,兩人慢慢的向那殺手走近。
那殺手微微弓身,雙掌交錯,隨時準備出手。
雙方的距離一點一點的接近,終於,只有一步之隔了。
那殺手道:「站住了,這已經夠了。你的隔空點穴我不得不防。」
李易笑道:「你既然早有提防,我就不能輕易下手。你驗貨吧?」
李易偷偷的捏了捏姜小強的手,姜小強慢慢的把右手籠子提了起來。
那殺手一邊防備李易,一邊看向籠子,嘴裡模仿著棕熊的叫聲。
那棕熊這時漸漸清醒了,聽到主人熟悉的叫聲,立刻動了動。
那殺手有些激動,很想撲過來把籠子搶到手裡,李易故意大聲的道:「哎哎哎,你別激動,要不然我就動手了。」
姜小強知道這是個大好機會,對方情緒激動之時,正是下手良機,當下用右手籠子擋住半邊身子,左手用滑魚式向那殺手的左腰間抹去。
本來一切都十分順利,可是那棕熊看到了主人極是開心,尖聲叫著,在籠子撲騰了起來,這一顛簸,姜小強手勁沒能用的純熟,u盤剛夾到手裡,還沒有從虛式轉換成實式,已經叫那殺手發現。
那殺手啊的大叫一聲,左手來搶籠子,左腿猛的踢出,直奔姜小強小腿,右手由上向下斜著一劃,阻攔李易出手。
姜小強手一抖,那u盤啪的一聲便跌到了地上。
李易這時救人要緊,眼見這殺手左腳剛勁生風,要是踢在姜小強的腿上。姜小強下半輩子就得坐輪椅了。
李易向右一靠,躲開那殺手右手的攻擊,同時自己右手一招白鶴亮翅,用陰勁把姜小強直擠了出去。
那殺手左手已經將籠子搶到了手裡,李易左手探過來。直插他雙眼。那殺手只得向後一退,左腳這一下也沒能踢實,只得半路收回。
李易不容他得空,腳下使開八卦步。雙手拍抓抹打,招招攻向那殺手上三路。
那殺手的功夫較李易略遜,左手不得用,又是被動的,是以被李易一番搶攻。登時手忙腳亂。
姜小強躲過了剛才那一腳,驚出了一身的冷汗,略定了定神,忽見地上的u盤還在,心裡一喜,忙過來俯身要拾。
可是忽然身後傳來嗤嗤聲響,不是暗器的聲音,倒像是有什麼人用極為輕快的腳步掩了過來。
不等姜小強回過神來,已經有一個黑影從他身後繞到了身前。在他肩頭上重重的打了一拳,這一下用了重手,姜小強左臂臂骨被振的骨折,啊的一聲慘叫,摔倒在地上。
那黑影用腳尖一挑。把那u盤搶到了手裡,轉身要跑。
李易正跟那殺手過招,忽聽身後傳來異響,就知道自己螳螂捕蟬。有人黃雀在後,肯定是在四周埋伏好的。要來搶u盤,同時可能也要抓這殺手。
李易這時已經要勝了,只差三五招就能將這殺手打倒,心說先制住他,再回身搶u盤,反正自己的人就在附近,到時候一圍過來,人和東西都還是自己的。
可是這時卻聽到了姜小強的慘叫,李易心裡一慌,他錢可以不要,但是朋友不能不救。
當下李易忽然飛起一腳,把那籠子直踢到了半空,掛到了一根竹枝上。
李易捨了那殺手,更不轉身,屁股向後一坐,左腳一點,右腳放虛,身子如在水面滑行般倒著滑了過來。
李易聽聲辨位,知道已經滑到了新來那人的附近,不及轉身,反手一記手刀,直削那人肩頭。
那人不知李易手刀的厲害,依著武學常理,伸手來架,李易心裡冷笑,道:「把手和u盤都給我留下。」
可是李易掌緣剛一碰到這人的肌膚,便覺這人皮膚細膩,似乎是女人的手。
李易向來憐香惜玉,雖然這人是敵人,可是既然是女人,李易也不便下狠手,當下手掌一偏,一圈一繞,將這人衣袖平著削去一截。
那人手臂一涼,以為手真的掉了,不由得驚呼一聲,聲音嬌嫩,果然是個年輕女子。
這女人反應也不慢,抬腿便踢,李易哪能叫她踢中,身子一轉,轉到了她的身側,左手在她拿著u盤的手腕輕輕一戳,笑道:「把東西還我。」
這女人手腕一麻,u盤順手而落,李易手腕一翻,將u盤拿回掌心。
這女人蒙著臉,就像是武俠片裡的夜行人,也不知是哪股勢力派來的。
李易這時才偷眼看到姜小強已經疼的暈了過去,胳膊上支出好大一塊,顯然是骨折了。
李易大怒,雖然知道蔣銳他們一定看到了現場的一切,正在趕過來,但還是忍不住氣發丹田,高聲大喊示警,氣浪一股股湧出,震的那女人禁不住摀住了耳朵。
李易向她腰上一靠,喝道:「倒下!」
哪知這女人卻忽然身子一飄,竟像是不受力一樣,平著滑到了一邊,捨棄李易,逕向那殺手衝了過去。
那殺手見四周又有埋伏,雖然看來不是李易的人,不過對他來說都是一樣,u盤失手,不要也就罷了,可是棕熊不能不要。
李易先前那一腳踢的十分精當,那籠子正掛在粗枝上,搖是搖不下來的,這殺手心急,當下快速向竹子上爬去。
他攀爬的本事極大,幾下便到了上面,正要伸手去夠,偷襲那女人卻忽然捨了李易,衝向了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