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道:「他既然對參加基金活動的人隱瞞了重要的技術鑒定信息,那這次一定是受了賂賄,向別人透露消息來了。」
蔣銳道:「我想也是,不過你要是給他賂賄,他還不一定要,因為在他眼裡,你不大靠譜,我想一定是有什麼大人物向他提供賂賄。」
李易笑道:「你老公我怎麼就不靠譜了?等下飛機的時候我把他點倒,把東西搶過來。」
蔣銳笑著向姜小強一指,道:「小強來又不是吃白飯的,能文明一點就文明一點。再說還有我呢,實在不行,我再把拉爾夫催眠了,或許能得到的更多。」
李易呵呵低笑,向姜小強使了個眼色。
姜小強就坐在過道的另一邊,蔣銳早就跟他打過招呼了,見李易點頭同意,也點了點頭,示意蔣銳按鈴聲叫空姐過來。
蔣銳跟姜小強只隔一個過道,按了玲之後,一個苗條的空姐走了過來,彎著腰對著蔣銳用標準的英語小聲的道:「你好,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
蔣銳裝模作樣的道:「麻煩幫我拿杯牛奶,謝謝。」
那空姐答應一聲,拿了一杯牛奶過來,就在要遞給蔣銳的時候,姜小強輕輕在空姐的手肘下一掃,那空姐不自覺的手一顫,牛奶灑到了蔣銳的衣服上。
那空姐十分緊張,連忙小聲道歉,姜小強裝作十分生氣的樣子,把空姐推到一邊,拉著蔣銳去衛生間。
拉爾夫正在看報,對後面的事一點也沒有留意,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多管閒事。
就在姜小強將經過拉爾夫身邊的時候,姜小強右手放低,彈出一個小紙團,紙團劃了個小圈,又兜了回來,啪的一聲打在了拉爾夫的右手邊。
拉爾夫本能的扭頭去看。姜小強趁此機會,利用蔣銳的身體遮擋,輕巧巧的將拉爾夫左面衣兜裡的東西夾了出來,隨手貼在蔣銳的小腹前,蔣銳順勢向下一壓。兩人便走開了。
整個過程十分流暢自然。根本沒有停頓,就連緊緊跟著的空姐也沒有留意到。
也是這空姐服務沒有做好,怕乘客投訴,同時這空姐對姜小強跟蔣銳的這種組合也十分詫異。不明白為什麼華夏人,總是醜男配美女。所以根本沒有留意。
到了衛生間,蔣銳假意的擦了擦牛奶痕跡,對那空姐也沒有過多指責,這時從拉爾夫身上牽來的幾張紙已經被姜小強收到了懷裡。
從衛生間出來。拉爾夫仍然在看報,對一切都沒有感到意外,蔣銳和姜小強順利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姜小強探過身來,小聲道:「李哥,剛才那一手叫回龍轉鳳,我來之前跟我師叔新學的,厲害吧,無聲無息呀。」
李易笑道:「你這就叫有用武之地。」
這幾排全都是李易的人,李易也不用顧忌什麼。將這幾張紙打開來看。一旁坐的是文蘭和蔣銳,這兩人也探頭來看。
紙一共只有五張,外面用塑料夾夾著,不過巴掌大小,上面所寫的內容。主要是在東昌慧寧大廈進行現場調查所得到了結果。
李易暗罵:「死洋鬼子,果然如此。」
上次在新加坡,拉爾夫說殺手是職業的,他們在慧寧大廈現場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可是這份資料裡所顯示的卻完全不同,拉爾夫領導其技術小組在現場找到了很多重要的痕跡。
首先這群德國人用紅外攝影儀對現場進行了體溫痕跡的測定。雖然是在多風的樓頂,體溫痕跡不大明顯,但是根據有限的技術測定,仍然得出一些結論。
當晚,那個殺手確實是趴在慧寧大廈的樓頂,面對著柳飛紅的酒吧,停留時間很長,估計在四到八個小時之間,可見是早有準備,而且十分有耐性。
第二,這殺手的身高大概一米七到一米八之間,體重一百三十斤到一百五十斤,很勻稱,性別為男性,年齡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
第三,通過空氣取樣,痕跡分子測定技術,再加上紅外指紋圖譜技術,可以測定現場遺留的人體揮發出來的分子成份,從而得知那個殺手應該是黃種人。
第四,這個殺手在射殺陸亭候之後,迅速的沿著樓的一側直接滑到了地面,可見這人的攀爬能力也是過人的。
第五,利用紅外跟蹤技術,一路跟著這殺手,一直跟到了東昌最熱鬧的大街上,因為那裡四周的紅外遺留主體太多,眾多熱源混在一起,就再也無法分清誰是誰了。
不過看路線,這殺手似乎是往東昌東面去的,也許他的臨時住所就在那裡。
第六,這殺手的腰上另有一個發熱主體,看形狀好像是個動物,或許是他的寵物。
電腦圖片比對分析外加分子探測結果顯示,這動物最大的可能是亞洲黃甲鼠,然後是貓科動物小尾棕熊,最不可能的是狗和蛇。
這便是拉爾夫身上所查到的所有信息,信息量還不少,此外還有一份單據,上面顯示了這次的買主給了他五百萬美金,不過買主沒有顯示姓名。
關於殺手的資料是核心的東西,難怪這傢伙囤積居奇,不肯示人,原來是要賣個好價錢,這不,一下子就賣了五百萬美金,看來是要跟懷特一起平分的。
這些死洋鬼子,一個個西裝革履,道貌岸然的,原來背地裡也來這套貓膩。
李易用手機把資料拍了下來,然後叫姜小強又把資料偷偷送了回去,拉爾夫始終沒有察覺。
蔣銳道:「我分析拉爾夫和懷特的性格特點,他們一定會把內部資料賣給不只一個人,而且只會挑選有來頭有勢力的大買家。
在二十四個參賽者當中,公認有實力的有好幾家,不過沒有總部設在黎巴嫩的。拉爾夫來黎巴嫩做交易,看來也只是為了掩人耳目,選一個跟所有人都不相干的交易地點,以免被人發現,就算是發現了也可以找個旅遊什麼的借口來掩飾。」
李易道:「我記得陸亭候死之前,身體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移位。那個狙擊手能等幾個小時,這麼有耐心,沒有理由第一槍打不中,看來是主謀想叫陸亭候親眼看到自己喝不成那碗湯,叫他心理上承受重大的打擊。然後才一槍打死他。」
蔣銳點頭道:「不錯。照這麼分析,似乎劉允文的可疑最大。如果給我一次機會,我有可能用催眠的方法叫他說出實話來。不過人內在的意志力極強,上次我就看出來了。所以不一定有把握。」
李易皺著眉道:「那那個殺手又是什麼人呢?」
文蘭道:「大教會裡能夠有這種狙擊水準的,只有林蘭和秦蘭,可是兩人都……」
文蘭意識到提起秦蘭的死,李易可能會受不了,忙住嘴不說。
李易輕輕一咬牙。勉強一笑,道:「沒關係,你說吧,你還想到什麼了?」
文蘭道:「據我所知,我們主教也會狙擊,會不會是……」
李易搖頭道:「德桑身高將近兩米,而且他是白人,應該不是他,以他的風格。也不會隨身攜帶什麼寵物。再說你忘了,他還曾經派人想從我這裡得到一些信息情報。」
這確實是事實,當時文蘭還曾經對李易示警,叫李易躲避危險。
文蘭想了想,緩緩搖頭。道:「那我也想不到有誰了,在這個圈裡會用狙擊槍的很多,可是沒聽說有誰身上還帶著寵物。」
李易仰頭看天,忽然想到了葉飛。這人常跟各色人等打交道,這個殺手又是黃種人。或許葉飛能知道些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李易的手機在飛機上也可以用,當下悄悄的給葉飛打去電話。
葉飛這一陣子影樓的生意好的很,正忙的不亦樂乎,忽然手機響了,一看是李易的電話,忙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接通。
「老闆,你還活著哪?」葉飛第一句就冒出這麼一句話來。
李易差點氣的背過氣去,低聲喝道:「你作死吧!咒我死是吧?你等我回國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葉飛忙道:「別別別,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可從網上看到你的視頻了。你在金字塔上跟人打架,飛來飛去,靠,跟拍大片差不多。」
李易苦笑道:「這麼快就傳到網上去了?」
葉飛道:「那可不,視頻是國外網站先上傳的,我也是翻牆才看到的,現在已經轉到國內的網站上了,一傳過來就叫海州人認出來了。老闆,你現在已經火到天上去了。」
李易心裡也略有些得意,道:「這都是小意思,好了,不說這個了,我跟你打聽個事,你要是能幫我查清楚了,有你的好處。」
葉飛就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事,苦聲苦氣的道:「能有什麼好處?你該不會把那五億都給我吧?」
李易道:「你別貧嘴,我問你,你有沒有聽說過,國內有哪個殺手會用狙擊槍的?這人身上還常帶著一隻寵物。」
葉飛一愣,道:「這我哪知道,天底哪有殺手身上帶寵物的?」
李易歎了口氣,道:「那好吧,就當我沒說,不過這事你可不能向外透露,要不然你項上人頭難保。」
說罷掛了電話。
哪知沒過幾分鐘,葉飛又把電話打了過來,道:「老闆,你認識我是你的幸運,我雖然不知道有這樣的人,不過我路子廣啊,朋友多啊,海了去了。
剛才跟一鐵哥們問了一下,放心,絕對的自己人,不會把這事外傳。我這哥們知道殺手界有這麼一人,用什麼槍不知道,長什麼樣不知道,但是身上帶著寵物。好像是只熊。」
小尾棕熊!李易聽後心頭一喜,忙問具體情況。
只聽葉飛道:「更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我那哥們也不清楚,因為這人行蹤詭秘,聽說常在邊界一帶活動,少來內陸,沒人知道怎麼聯繫他。這人好像本事挺大的,只接大活,少於一百萬的活根本不接。」
李易道:「你有沒有辦法聯繫上他?」
葉飛道:「根本沒可能啊,我都說了,這人行動很詭秘。」
李易道:「那我花一百萬請他出馬。」
葉飛道:「老闆。人家接一個活可以過好幾年,肯定是小心謹慎,未必肯接呀,再說你聯繫不上人家,想出錢也沒用啊。」
李易歎了口氣。叫葉飛保守秘密。不能再跟任何人說起這事,便掛了電話。
蔣銳道:「實在不行,等下了飛機,咱們跟著拉爾夫。或許他心裡知道的更多,我對付對付他。
就算拉爾夫不知道更多的信息,也能從他嘴裡問出來這次的買家是誰,咱們可以來個黃雀在後。
你把信號接收器粘在拉爾夫身上,這樣跟蹤他也方便些。」
李易點頭道:「只好如此了。」說罷把信號接收器拿下來。叫姜小強湊過去,把信號接收器粘在了拉爾夫的腰帶上。
一路無話,飛機到了平州,平州是廣省的省會,雖然沒有海州、東昌和廣寧繁華,但也相差無幾。
李易故意拖後下飛機,叫周飛帶著德安德等一眾兄弟先坐火車回海州,這些人以後就會在海州長期居留,他們的身份和戶口等事都交由董川托人去辦。
一次弄來六七十個外國人辦戶口。還真是大陣仗,不過李易肯花錢,事情就好辦的多。
周飛怕李易再有什麼閃失,想留在李易身邊保護他,可是德安利這些外國人在國內語言不通。身份又特殊,沒有周飛領著十分不便,周飛只好暫時先帶人回去。
一切安排妥當,李易便只帶著蔣銳、文蘭、黎心雨和姜小強開始跟蹤拉爾夫。
按信號接收器的顯示。拉爾夫住進了平州一家普通賓館,李易當下也帶著人住了進去。
李易現在頭髮幾乎都被「刀」削沒了。再加上前額的紅印太過顯眼,所以一直都是戴著一頂草帽,加以掩蓋。
拉爾夫住到三零六,李易他們的房間在三零一,姜小強的在三零四。
李易一路上監聽拉爾夫的動靜,這傢伙卻像是機器人一樣,既不接打電話,也不自言自語,嚴謹的叫人窒息。
李易暗道:「德國人怎麼是這種風格,真他娘的晦氣。」
李易這就麼監聽著,拉爾夫居然一直到了天都快黑了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氣的李易真想跳腳罵娘。
蔣銳笑道:「你先別急,像這種人只要一張嘴說話,就一定有用,慢慢等吧,等一有合適的機會,我就動手。」
李易叼上一支煙,道:「我太悶了,出去走走。手機我帶著,你們叫少冰把監聽內容傳到筆記本電腦上吧。」
李易出了房間,怕被拉爾夫發現,便來到一樓一角抽煙,沒過兩分鐘,忽然聽到一陣混亂,從賓館外面走進來一群人。不時的傳來幾個小姑娘的尖叫聲,看樣子好像是來了什麼大明星似的。
李易叼著煙捲回頭一看,啪的一聲,香煙跌在了地上。
原來李易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張久違的臉,蘇綠!
這個名字和這張臉離開李易已經太久了,李易還記得上次在大街上聽到了蘇綠的新歌,那老闆說蘇綠現在是紅歌星了,好像改了個藝名,叫什麼然來著,對了,是叫蘇曉然。
李易萬沒料到會在平州遇到她,萬沒想到,萬沒想到。
李易的第一次,是跟蘇綠在一起。蘇綠的第一次,也給了李易。
那天晚上十分混亂,帶著幾分憤怒,帶著幾分發洩,帶著幾分說不清的東西。
今天,在燈光照耀之下,蘇綠帶著淺笑,在眾人的擁護下走了進來,又出現在李易的面前。
蘇綠氣色很好,腳步輕盈,身旁除了他們唱片公司的人之外,還有不少的年輕男女,肯定是她的粉絲,正舉著蘇綠的照片,要衝向她,當然無一例外的被唱片公司的人攔住了。
蘇綠雖然笑著,不過李易仍然能察覺出來她的笑臉當中,有一種甩不掉的淒美,蘇綠的冷是一種對生活不公平的反抗,是一種對命運多難的嘲笑。
李易後來遇到過無數女人,可是蘇綠的形象和氣質,仍然是別人所無法代替的。李易現在信奉一句話,每一個女人都是獨立的藝術作品。
李易站在一角,又戴著高沿草帽,蘇綠自然沒有看到他。更何況被粉絲圍了個嚴實。
蘇綠看來今晚要住在這裡,她走到大廳中央,回身向自己的粉絲們微笑著招手,早有唱片公司的人出來道:「感謝大家對曉然的厚愛,不過曉然累了。明天。明天我們在東壇體育館見,到時候蘇綠要獻上她的新作,會飛的魚。」
下面的粉絲頓時一片歡呼,有些小女生還哭了出來。李易雖然年輕。不過經歷的風浪太多,對這種追星之類的幼稚行為早就不屑了。
不過此時此刻,李易卻想跟著這些小丫頭一起尖叫,人有的時候,心裡有一種情緒要發洩出來。除了尖叫大喊,沒有更好的方法。
蘇綠禮貌的向大家鞠了個躬,剛一回身,忽然不知從哪竄出來幾個年輕人,其中一個手裡提著個布包,對著蘇綠就是一下,叫道:「臭婊子,爛貨,滾出平州!這裡不歡迎你!」
那人一揚手。這布包對著蘇綠就扔了過來。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誰也沒想到會有人這麼做。
李易離的老遠就聞到一股腥臭氣,估計這包裡不是爛肉就是臭雞蛋,這時不容李易細想,他身邊沒有什麼東西。順手將頭上的草帽摘下來,用陰勁手刀手法,對著那包東西就擲了過去。
草帽太輕,用大摔碑手不適合。所以李易把暗器手法和手刀手法結合在一起。
這草帽帶著一股銳響直衝過來,正撞在布包上。登時將布包硬生生撞了回去,不偏不倚,砸到了扔包那人的頭上,布包散開,大廳裡登時一片臭氣。
包裡裝的確實是臭雞蛋和爛西紅柿,臭氣熏人,逼人作嘔。
這伙搗亂的人有七八個,被李易這麼一阻,都停在了原地,蘇綠唱片公司的人這時反應了過來,立刻衝上來將這些人制住了。
一片混亂中,唱片公司的工作人員把蘇綠護送到了裡面。蘇綠一路回頭看向李易,卻沒有看清。
警察很快就到了,那些搗亂的人聲稱不喜歡蘇綠的歌,又說蘇綠陪某某老闆睡覺,又說蘇綠如何如何耍大牌,所以他們才來砸場。
其實這個圈子裡的人都知道,這夥人肯定是別的唱片公司的老闆請來的,目的就在於故意搗亂,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在文藝圈裡很常見。
警察把這夥人帶走了,現場也收拾乾淨了,很多粉絲還沒有走,卻被工作人員拒之門外。這些粉絲對李易興趣大增,很多人猜測李易是蘇綠的私人保鏢。
唱片公司的一個工作人員,看起來是負責的,來到李易面前,握著李易的手連聲道謝,不過看著李易的光頭和頭上的紅印,眼神裡卻閃出一絲詫異。
這人道:「小姓馬,馬如龍,這位兄弟怎麼稱呼,你也是曉然的粉絲嗎?今天多虧你出手相助,要不然這種惡劣的事情會對我們公司和曉然的前途產生很大的負面影響。」
馬如龍把李易拉到一邊,順手拿出幾百塊錢塞到李易手裡,小聲道:「朋友,這件事還望你不要過多添加不相干的內容,如果有媒體採訪你,這個嘛……你就說是出於一個粉絲的責任感。其實最好一個字都不要說,我們會出面應付記者的。」
李易看著這幾百塊錢,心裡一陣好笑,自己身家過億,馬如龍居然用這幾百塊錢叫自己閉嘴,不由得哈哈大笑。
馬如龍臉一紅,有些生氣,道:「朋友,你怎麼稱呼?得了,算了,你也住在這賓館嗎?那這樣好吧,只要你今天明天不露面,不接受記者採訪,你的住宿費用全由我們公司來承擔。」
李易真想一口吐在馬如龍臉上,不過看在他是蘇綠公司的人的份上,這口吐沫暫時就嚥下去了。
李易道:「蘇……曉然住在哪間房?我是她以前的朋友,我想見見她。」
馬如龍臉上立刻顯出警惕的神色來,也不回答,轉身便走,還不時的回頭看向李易,就像是看到了怪物。
李易也不想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知道問也是白問。
以前李易身邊不缺女人,每天又都很忙,所以只是偶爾能想起蘇綠來。可是今天一見,情感的閘門便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衝動,李易非要見見蘇綠不可。
李易清楚,蘇綠個性強硬,或許對自己仍然有些輕視甚至鄙視。不過自己現在無論是事業還是性格都有很大的改變。也許蘇綠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吧。
想起以前的種種,李易心潮起伏,眼見馬如龍就要消失在拐角,李易立刻輕手輕腳的跟了上去。
馬如龍並沒有立刻回房間。而是在走廊裡跟其他的工作人員說些雜事,分派工作,說的無非是關於明天的演唱會的事,偶爾會罵幾句剛才搗亂的傢伙。
李易一直在拐角處躲著,可是等了半天。馬如龍也沒回房間,李易真有心過去提起他的脖領子,喝問一番,可是一想到蘇綠,李易的心便立刻柔軟了下來,這個硬生生的姑娘,叫李易的心卻硬不起來。
直等了一個多小時,馬如龍才把工作分派完畢,轉身上樓。
李易心裡一動。悄沒聲的跟了過去,馬如龍沒有坐電梯,而是走樓梯,只上了兩層樓,便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打起了電話。
像這樣工作的人打電話交待工作是常事。不過馬如龍走起路來鬼鬼祟祟的,李易眉頭一皺,心裡便起了疑,忙把手機拿出來監聽馬如龍的電話。
馬如龍那邊電話響了幾聲。對方接了電話,那是一個十分陰沉的嗓音。只聽對方道:「事情怎麼樣了?我聽說出了岔子。」
馬如龍小聲道:「莫總,事情是出了些小意外,有一個小子不知道是什麼人,可能是蘇綠的粉絲,半路殺出來把事情給攪了。不過你放心,我下一步還有辦法。」
李易心裡一動,暗道:「干你大爺的,果然有鬼,我就看你小子長的賊眉鼠眼的,不是個好東西,原來跟外公司有勾結。」
對方那個莫總哼了一聲,道:「意外,意外,天底下的事最煩的就是意外,如果事事順利,我還找你幹什麼?」
馬如龍嘿了一聲,道:「莫總,話也不能這麼說,有些事要看整體效果,今天雖然沒有砸中蘇綠,可是明天在東壇體育館的演唱會,還會有些意外發生。
今天在賓館畢竟人少,就算成功了效果也一般。等到了明天,兩千多人的場所,燈光匯聚的舞台上,再叫這丫頭出醜,那不是更好?」
李易把牙咬的咯吱吱直響,雙手握緊拳頭,如果不是想繼續偷聽他的電話,李易早就衝過去把馬如龍的下巴打碎了。
只聽那個莫總道:「馬如龍,我跟做的是交易,你給我辦一件事,我就給你一分利,你要是把事情給我辦砸了,有你好瞧的。」
馬如龍嘻嘻一笑,道:「莫總,我辦事你放心,保準這次沒有意外。」
莫總道:「這事你們公司的人還有誰知道?」
馬如龍道:「你當我是傻子嗎?這種事情我怎麼能跟我們公司的人說起?現在我們豐總重點培養蘇綠,她可是我們公司的台柱子,如果豐總知道我幹這種吃裡扒外的事,我的飯碗還想要嗎?這種醜事傳出去,我再想找工作都難。」
莫總冷笑兩聲,道:「你就不怕我把這事情兜出去?」
馬如龍也冷笑兩聲,道:「別人有張良計,我也有過牆梯,莫總,你想怎麼做我也攔不住你,不過我勸你三思,魚死之前,網是會破的。」
莫總道:「好了,不說這個了,明天的事你一定不能辦砸。」
馬如龍道:「做事要有動力,咱們的尾款該打過來了吧。」
莫總道:「你放心,我從不欠別人錢,明天中午,我的錢準時到你帳上。」
馬如龍笑道:「那就再見吧。」
莫總吱的一聲掛斷了電話。
李易把手機一揣,就要衝過去,忽然感到身後有人欺來,李易現在耳聽八方,忙向後一坐,正退到這人懷裡,忽感後背一軟,正碰到後面那人的胸口,心道:「原來是個女的。」
李易動作極是迅速,矮身反轉。左手早出,正戳中後面那人的章門穴,那人身子一軟,向下便倒,李易伸手抱住。這才看清。原來是蔣銳。
李易忙把蔣銳穴道解了,抱著她閃到外面沒人的地方,小聲道:「你嚇了我一跳。」
蔣銳身子發軟,抱住李易的腰。面色泛紅,喘息道:「你出手可夠快的了,看來誰也不能偷襲你了。」
李易道:「你跟出來幹嘛?拉爾夫有消息了?」
蔣銳道:「那倒不是,他連洗澡的時候都不唱歌,我是怕你有事。所以出來看看。剛才你偷聽人家打電話呢吧?是不是不可告人的內容,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李易道:「什麼也瞞不過你。走,到一邊說去。」
兩人出了賓館,外面天已經黑了,華燈初上,李易又感到了都市的氣息。
蔣銳比李易大上幾歲,又精通心理學,李易在蔣銳面前什麼也不隱瞞,便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蔣銳道:「幸好我到了。要是你剛才出手,這事就辦毀了。」
李易道:「怎麼,你不讓我教訓那個傢伙?」
蔣銳道:「當然不是了,這種人你一天打十個我都不往心裡去。不過你想想,馬如龍跟那個莫總合起伙來要對付蘇綠。如果你現在就把馬如龍打了,是能制止明天的的事,可是莫總一次不成,還有二次。你能防的了幾次?」
李易正色道:「不管有多麻煩,我都不怕。」
蔣銳看著李易的眼睛。輕輕歎了口氣,道:「這個我信,不過做事有時要有巧妙的方法。
就拿這件事來說,如果你暫時不理會,等明天馬如龍叫人搗亂的事剛一開始的時候,你再出手干預,然後當著眾人的面兒把剛才的電話錄音放出來,那不是更好?
這樣可以把馬如龍想製造的負面效應巧妙的轉變為正面效應,借力打力,效果奇佳。」
其實這招也不是什麼太難的手段,不過李易當事者迷,竟然沒有想到,經蔣銳一提醒,這才暗罵自己愚蠢。
李易又是感激,又是喜歡,一把把蔣銳抱了起來,向天上一拋,再用手接住。
蔣銳平時向來沉穩,很少玩鬧,今天卻也被李易弄的心浮氣躁的,笑道:「你又鬧,別再把我摔著。」
李易把蔣銳牢牢抱在懷裡,在她胸前用力的吻著,笑道:「放心,摔死我也摔不著你。」
蔣銳全身又酸又軟,酥癢無比,支撐著道:「快放我下來。」
李易一笑,道:「好不容易抱住了,我才不放,老婆,再叫我親親。」
蔣銳故意嗔道:「你再鬧,信不信我催眠你,叫你以為自己是頭豬。」
李易在第一時間裡,本能的還真有些害怕,忙把蔣銳放在地上,雙手在腦袋上一支,哼了幾聲,道:「豬,我是一頭豬。」
兩人相視大笑。
沿著大馬路走了一段,抬頭便見到了東壇體育館,敢情離賓館並不遠。
李易道:「不知道明天馬如龍要在這裡出什麼損招。那個莫總為什麼會找蘇綠的麻煩?」
蔣銳道:「這個答案容易,我一會兒回賓館找到那個馬如龍,催眠他,就什麼都知道了。而且……我還有辦法叫馬如龍明天自己把真相當著媒體說出來。」
李易知道蔣銳有這個本事,道:「那可太好了!」忽然覺得自己因為蘇綠的事這麼興奮,似乎對蔣銳這些女人有些不公,語氣便沉了下來。
蔣銳笑道:「別緊張,我不在意,不過心雨和蘭蘭你可得哄好了,這兩個大姐我可對付不了。」
兩人又走了一陣,這才回到賓館,時間還早,賓館大廳人仍然不少,幾個蘇綠的粉絲居然還沒走,見李易跟一個美女回來,有一個小女孩大著膽著過來道:「大哥哥,你是曉然的保鏢嗎?剛才那一手太帥了。她是誰呀?」
說著向蔣銳一指。
李易這時不想暴露身份,忙道:「我不是保鏢,我是……蘇曉然的粉絲,這位是我……是我老婆,她也是蘇曉然的粉絲。」
那小女孩哦了一聲,也不知是失望,還是興奮,又或是別的什麼情感。
這幫年輕小孩都是妖精。情感既單純又複雜,光憑一個語氣詞,李易實在是分析不出來他們的想法。
兩人進了賓館,正要去找馬如龍,忽見馬如龍從拐角處急匆匆的走了出來。兩人互相一使眼色。閃身躲到一邊。
那些粉絲見馬如龍出來了,又呼的一聲圍了上去,問東問西的。
馬如龍仍舊是職業的微笑,匆匆回答了幾個問題。便出了賓館。
李易對著蔣銳一笑,道:「跟蹤我在行,走。」
兩人尾隨著馬如龍出來,見馬如龍出了賓館便向東走去,也不打車。顯見目的地不遠。
果然向東走了沒幾步,便見路邊停著一輛車,馬如龍徑直走了過去。
李易比量了一下距離,迅速的繞向一旁,跳到一堵牆上,把另一枚信號接收器摘了下來,輕輕一彈,便彈到了馬如龍的後背上。
蔣銳也從一旁趕了過來,李易把蔣銳拉著蹲下來。兩人躲到牆角拿出手機偷聽。
聽隻馬如龍喘著氣,壓低聲音道:「你怎麼到這來了?叫人看見怎麼辦?」
一個女人的聲音撒著嬌道:「那我不管,錢呢?」
馬如龍道:「我現在哪有錢給你?」
那女人的聲音很年輕,看來是馬如龍的情人,只聽她嗲裡嗲氣的道:「你答應要給我錢的。」
馬如龍道:「乖乖。寶貝,聽話,等莫守東把錢打給我,你想要什麼我就給你買什麼。」
那女人道:「這話你都說了多少次了?我不信。我現在就要錢。」
馬如龍急道:「你急什麼呀?我都說了多少次了,我現在沒錢。沒錢,我他媽沒錢,你聽不懂漢語啊。」
那女人也急了,道:「操,你沒錢?你沒錢你給那婊子買項鏈?你當我傻啊,當我瞎啊,當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告訴你馬如龍,我可是你老闆的女人,你把我睡了,這可是要你命的大事。我是看你床上功夫了得,這才睜一眼閉一眼的。
你要是把老娘惹急了,我就跟豐逢源說你強姦我,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李易和蔣銳互相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睛當中看到了笑意,原來又是一對狗男女。
馬如龍也有些怒了,道:「放你媽的屁,臭婊子,你跟豐逢源早就沒關係了,人家早玩夠你了,你個沒人要的爛貨,你是沒地方去了,這才跟我了我。
你還當你是豐逢源的馬呢?我呸,你他媽就是塊爛肉,千人騎,萬人踩的臭婊子,老子好心收留你,你居然威脅我?
老子願意給誰買東西就給誰買東西,給你吃給你住,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呆著,把臭嘴閉上,要不然我把你上下兩張嘴都縫上!
就知道要錢,除了錢你還知道什麼?媽的,你願意滾就趕緊滾,我還不要你了。」
那女人怒道:「馬如龍我x你媽的,你玩完了就不認了。吃干抹淨,想拍拍屁股走人哪,我告訴你,沒門!
老娘不能叫你白佔了便宜,把錢給我,把錢給我,要不然我就跟豐逢源說,大不了魚死網破,老娘跟你同歸於盡。」
馬如龍忙壓低聲音道:「你喊什麼!小聲,小聲點,快把嘴閉上,這周圍都是公司的人。」
那女人放低了聲音,得意的道:「哼,馬如龍,我還當你是條漢子呢,你不是不怕嗎?怎麼,你原來也怕叫別人知道啊?
你不是說豐逢源沒你長沒你大嗎?在床上的時候怎麼那麼猛,到了現實中就成軟蛋了?哼,你也不過是撿人家豐逢源的穿剩下的。」
馬如龍的呼吸忽然變的有些長緩,隔了一會兒才道:「寶貝,快別鬧了,我跟別人那都是逢場作戲,莫守東的錢明天中午就到,等這次的演唱會一結束,我帶你去歐洲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