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知道,「刀」的手刀功夫,必須要揮動起來才能傷敵,並不是他的掌緣像刀一樣鋒利,是以只要「刀」的攻勢和氣息一停,便沒有了威力,李易便打算用這種近身纏鬥的方法,叫「刀」失了優勢。
「刀」右手被圈住,左手立刻來救,卻不攻向李易的手腕,而是直接斬向李易太陽穴,正是圍魏救趙之意。
李易右手立刻上揚外展,靠在了「刀」的左臂內側,同時右手手腕一翻,五指一攏,向裡懷一帶,卸「刀」的手腕。
「刀」雙肘同時外翻,雙掌一招五更關門,削向李易雙掌。
李易不敢硬碰,只得沉腰低頭,「刀」雙手手刀一推而過,將李易頭上的草帽一推而落,李易的頭髮也被削掉了一叢。那草帽被「刀」的刀氣也激盪,還沒等落到地上,就四分五裂了。
兩人出招迅速,變招靈活,直到這時才四隻腳落在石面上,李易的頭髮四下飛舞,一部分被風吹散,飄向四外,另一部分則落在兩人中間。
塔下周飛等人的心便不由得一提,呼吸也急促了起來。連蔣銳也不能例外。
黎心雨在塔中間向上看著,視線被擋住一部分,心裡比別人更急。
兩人各自雙腳落地,便立刻向對方展開了進攻,兩人都使進手招數,招招到肉,手手驚險。
這頂端的石磚也不過幾尺見方,李易一上來就是詠春短橋,心想南拳拳打伏牛之地,這種小地形剛好適合,而「刀」則不斷的以硬碰硬,想要把李易斬傷。
李易打了一陣,見詠春的招數用不上,攤手也就罷了,伏手和膀手很容易碰到對方的手刀刀鋒,便立刻轉換為八卦步。在這幾尺見方的石面上圍著「刀」轉起了圈。
「刀」對這種八卦步有些不適應,跟著李易轉了幾圈,只轉的頭暈腦漲,忙大喝一聲,左手手刀由下至上斜劈出去。硬削李易雙臂。
李易忙邁到景門。左手白鶴亮翅,撩「刀」的腋下,順勢點他極泉穴。
「刀」忽然換招,一招白鳳朝佛。雙手手刀翻到兩邊,隨即合掌成拜佛式,雙掌合併劈向李易手肘。
李易早知道「刀」的手刀不只是鋒利,還有招數,而且招數十分精巧。心裡早有準備。
可是「刀」這一招換的十分精巧,李易已經無處躲閃,只得向下一沉,合身撲在石面上,向前一滾,將這一手刀躲開。
「刀」一招得手,立刻進步跟身,俯身又是雙手合十,雙手刀用力下劈。
石面並不大。李易這一滾,已經到了邊緣,忙右腳向外一捻一撐,身子向左竄了過去。
「刀」這一手刀劈空,正中石磚一角。「刀」的刀氣極重,嘩的一聲,將石角劈掉一塊。
「刀」進步跟身,追在李易身後。李易接連滾了三滾,「刀」將金字塔頂端的這塊方石也劈掉了三角。石塊順著金字塔向下滾去,發出嘩啦啦的聲音。
李易這種姿勢接連滾了三滾,又換了三次方向,勢頭已盡,等「刀」的第四刀劈到的時候,李易動作稍慢,只感到後面刀風壓身,衣衫已經被刀風斬破,後背一涼,李易暗叫不好,只得再向前一撲,身子已經從塔頂跌了下去。
塔下周飛、蔣銳等人一看,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臟停止了跳動。
李易這時身子跌落,這要是從塔頂跌下去,「刀」再從後面追殺過來,李易中途不得支撐抓拿,直摔下去非摔得粉身碎骨不可。
剛巧「刀」又將最後一塊石角劈掉了,這塊石角正從李易面前跌落,李易忙右手一兜,將這石塊抄在手裡,左手橫著一伸,扳住上數第二級石面,止住身子下落,立刻使出大摔碑手,將右手這塊石頭反手擲了回去。
「刀」正要追殺下來,忽然迎面勁風撲面,暗叫不好,再要用鐵板橋躲開已經來不及了,忙雙手並住,向前一撞。
這一下硬碰硬,石塊正碰在「刀」的雙手手刀刀鋒上。
轟的一聲巨響,大力碰大力,「刀」只覺雙手劇震,那石角被他的手刀劈成了數塊。
石塊碎裂中,李易已經從下面縱了上來,迎頭就是一拳,李易右手打拳,左手已經從下面探了進來,直戳「刀」的脅下。
「刀」手腕酸麻,暫時沒法再用手刀,只得向後一縱,李易不放過這個機會,向旁一邁步,反手一抄,將「刀」的右腕抄在手裡,立刻用大摔碑手向外甩去。
「刀」對李易的大摔碑手並不是很瞭解,不過也在心裡留上意了,一見李易瞬間手臂肌肉暴漲,比原來粗了三倍,就知道要不妙,左手立刻向李易右手手肘切去。
李易感到風聲勁猛,不敢把大摔碑手的力道用實了,如果硬要將「刀」甩出去,怕是自己右手也保不住。
這種招數李易用了兩次了,可是都因為「刀」反應太快,要來個兩敗俱傷,以致自己不能成功使出全部力道。
李易心裡焦躁,又不捨得輕易鬆開「刀」,一咬牙,腳下迅速的邁開八卦步,轉了半個圈,抓著「刀」的右腕的右手方向一變,將「刀」用力向地上摔去。
「刀」被李易一帶,失去了重心,頭腦有些發暈,忽然身子向地上撞去,忙雙手再次合十,硬撞向石面。
「刀」的手刀勁道用到了十成,這胡夫金字塔的最頂端石塊被「刀」切出一大道裂縫。
「刀」十指一攏,抓住碎石塊向李易胡亂拋去。
李易左手一抄,將石塊掃到一邊,進步跟身,忽然使出從杜闊海那學來的一招千鬼闖林,右手不住的變幻,掃擊點挑,撩撥戳抹,蓋壓抓崩,多種手法瞬間攻向「刀」。
「刀」的雙臂被石面震的又酸又麻,勉強站起身來,見李易掌法忽變。心裡奇怪,不知如何拆招,只得後退。
可是李易這一掌的最後一招變式十分奇妙,忽的一抹,已經拍到了「刀」的脅下。
「刀」向後一倒。順勢滾了出去。以卸李易這一抹的力道。
「刀」跌到下面,順手削掉一角小石塊,向李易擲來。
李易用接暗器的手法將這石塊接住,反手打出。「刀」竄向一旁,這石塊撞在下一級石面上,直撞的石屑紛飛。
四周暗了下來,大地上一片昏黃,太陽只剩下一小塊。兩的身影變的模模糊糊,下面的人已經不大能看清李易和「刀」的身法。
這時「刀」已經跳回了石面,他手腕上力道漸復,跟李易又鬥在一處。
兩人跳躍竄動,你來我往,力氣都漸漸不支,可是招數卻越來越險。
李易心裡急的不行,眼看太陽就要落山,卻始終想不出用什麼樣的方法取勝。正在焦急當中,「刀」忽然中宮直進,一股勁風推李易頭頂。
李易的頭髮已經被「刀」削的七零八落的了,這時被刀風一推,李易的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想到了破解手刀的法門,這就像在陰暗的天際劃過一道閃電,李易不由得喜出望外。
「刀」這一下沒想著能傷到李易,眼見太陽要落山。只要跟李易打的勢均力敵,自己就能贏。
可是沒想到這一刀推出。李易居然沒躲,還把眼睛閉上了。
「刀」微微一愣,這一刀還是推了過去,可是在手刀臨到李易身前時,李易身子這才微微動了動,這一刀便貼著李易的頭髮直擦了過去,削掉了一大叢頭髮,相差不到一毫。
按武學常理,李易這時應該側身反手擊打「刀」的足少陽膽經和手三陽經,可是李易卻同樣中宮直進,雙手向外一攤,將「刀」的雙臂格至門外,同時雙手叉向「刀」的脖子。
這一下純屬近身打穴,要求人反應迅速,「刀」見李易的雙手到了,再要收雙臂已經不及,只得退了一步,雙臂向裡壓。
可是李易現在突然變的身法幅度極小,而反應卻極為敏銳,「刀」心裡一凜,暗道不好。
原來李易在剛才的一瞬間,悟到一個道理,「刀」的手刀必須以極大的勁力猛推,才能有擊打效果,按武學道理,要麼折其手腕關節,要麼近身貼打截拳,都是對付手刀的正經辦法。
可是「刀」動作太快,勁力太猛,李易輕易不能欺身入懷。
但剛才「刀」一手刀推來,刀風吹動了李易的頭髮,這叫李易一下子想到,光憑眼睛看是不行的,既然手刀的刀風無法避免,那不如閉上眼睛,光憑皮膚的感覺來判斷手刀的來路,這樣反應反而會更快。
李易這時已經沒有了退路,當下冒險閉上了眼睛,雖然眼前一片黑暗,可是心裡卻像是打開了一面窗,心靈的窗戶前一片金光閃爍。
「刀」的手刀刀風就像是金線,在李易的心靈眼睛前劃出一道道軌跡,李易只微動身形,便輕鬆躲開,同時雙掌直衝中宮,並趁機反扣倒捋,去折「刀」的手腕。
李易這一變招,「刀」立刻感到無法應付,當一個人賴以取勝的絕技遇到了剋星時,心裡會產生極度的恐懼。
「刀」可不敢像李易這樣閉目打鬥,只得加緊了進攻,打算拖延時間。
可是李易出手短寸綿密,時而中宮直進,時而外折關節,時而出奇招點穴,逼的「刀」已經無力應付。
太陽漸漸下沉,下面的人幾乎已經不能分清這兩人誰是誰了,李國柱用狙擊鏡看的雖然清清楚楚,可是兩人身形變化太快,就算想作弊幫李易,也沒法開槍。
「刀」被李易逼的不住後退,忽然後腳跟一虛,已經踏到了石面的邊緣。
「刀」一咬牙,大喝一聲,雙掌一併,並起雙手手刀,對著李易硬撞過去,這一下要是兩人硬碰在一起,必定雙雙倒飛而出,算是平手。
李易雖然閉著眼,可是卻能感受到太陽幾乎要完全落山了,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刀」又是一招白鳳朝佛攻向自己,李易一見心中一喜,等的就是這招,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刀」的手刀到了近前。李易輕喝一聲,雙掌忽收,彭的一聲,將「刀」的雙掌牢牢的夾在雙掌之間,正是空手入白刃的手法。
高手過招。一個失誤就決高下。「刀」的雙手一入李易掌心,就知道大勢已去。
李易這時不管是橫扭,還是斜拋,又或是下面出腳。「刀」都輸定了。
李易哈哈大笑,忽的睜開眼睛,既然已經贏了,他也不想扭斷「刀」的手腕,不必把事情做的那麼絕。當下右腳向前一探,腳尖點中了「刀」的小腹梁門穴,同時喝道:「中!」
「刀」的大穴被點,全身僵硬,再也不能動,這一仗確實是輸了。
就在同一時刻,太陽的頂端也終於完全的沉到了地平線下面,四周忽的變暗。
下面周飛等人聽到李易的笑聲,就知道李易贏了。忍不住歡呼起來。
塔中間黎心雨也叫了起來,她早就憋不住勁了,立刻向塔上縱去。
李易又累又痛,身上被手刀割傷的地方不計其數,可是這場仗打下來。李易也積累了不少的經驗,心裡的喜悅是常人無法體會的。
「刀」沉聲道:「你贏了。」
李易笑道:「只是僥倖罷了,大家化敵為友,咱們下去吧。」
李易正要去解「刀」的穴道。忽然腳下一虛,咯啦一聲。暗叫不好。
原來李易跟「刀」在胡夫金字塔的頂端這一戰,內力激射,「刀」將最頂端這塊石頭斬了無數刀,李易用摔碑手的時候,力傳於地,對石塊也有極大的損傷,所以這石頭本身已經傷痕纍纍,初時不顯,這時才四下散開。
不只是最頂端的這塊石頭,就連下面一級的石塊也酥解了,上下一塊迸散,發出嘩啦啦一聲巨響。
石塊一散,李易本能的向旁跳開,可是「刀」身子不能動,一隻腳又只踩了一半,穴道尚未解,立刻隨著碎石向下面跌去,塔下眾人不由得爆發出一陣驚呼聲。
李易跟「刀」斗了這麼久,已經惺惺相惜,一見「刀」摔了出去,忙向前一撲,跟了下去。
「刀」的身子斜飛下去,李易緊隨其後,兩人向飛人一樣,斜著跌向下面,李易抓了兩抓,可是仍然差了一尺抓不到。
黎心雨在下面仰頭一看,見兩個人影向下跌來,雖然看不清哪個是哪個,但似乎後面的要救前面的。
黎心雨無心細想,她離的尚遠,不及出手,正巧見身旁有大石塊滾落,忙看準方位,嬌叱一聲,用綿勁將這石塊倒踢了回去。
這石塊帶著綿勁陰力倒飛回來,正撞在「刀」的背心,將「刀」的身子撞的翻轉了半周,在半空中略一停頓,「刀」的雙腿也自然一分,甩了起來。
李易眼疾手快,一看機會來了,雙腳在石面上一撐,身子激射過去,彭的一把將「刀」的右腳腳踝抓住,隨即五指一緊,指指正中三陰交,將「刀」的穴道解了。
李易此時離塔身較遠,沒法反手扳住石面定住身形,當下急中生智,橫著一拋,將「刀」甩向金字塔的側面稜線。李易自己則借力橫著彈開,甩向了另一條稜線。
「刀」以為這次死定了,哪知李易奮不顧身出手相救,摔到中途,穴道也給李易解了。
「刀」心裡急劇變化著,身子已經橫飛了出去,他飛的並不快,眼前陰影一閃,知道正巧到了金字塔的一條稜線處,忙伸左手一勾,扳住了石塊的一角。
李易跟「刀」一樣,身子橫著飛出數米,也到了稜線邊緣,不過他心裡早有準備,從容的雙手一扣,把身子掛住,因為慣性的原因,身子沿著這一邊轉了個直角,直甩到金字塔的另一面。
兩人手足自由,又扳住了石面,便不會再有生命危險,以他倆的身手,從塔上下來已經不難。
黎心雨縱上來,李易出聲叫她,兩人互相扶著,一級一級的下了塔。
「刀」也從金字塔上下來,走到巴不魯身旁,承認自己輸了。
地上已經開了燈,把四周照的通亮,李易來到巴不魯面前,笑道:「哥們,你們的聖靈可以安穩的睡了。」
蔣銳將李易的話翻譯了。巴不魯先是不說話,隔了半晌才道:「你很好,跟我來。」
說罷轉身上車。
黑金的幫眾們胡亂叫著,聲音中充滿了喜悅。
蔣銳道:「看他表情,不再有敵意。咱們放心的跟他走吧。」
李易笑道:「我現在手軟腳軟。別說豹子,來隻貓我都死定了,不跟人家走也不行啊。」
「刀」慢慢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李易。道:「我還在華夏國的時候,我師父跟我說,手刀的至高境界是無風刀,輕輕一出手就能削金斷石,不生霸氣。那是氣在一瞬間所產生的巨大能量,那是化勁,而我只練到了明勁。
我輸了,我輸的心服口服,你昨天的功夫還不如我,今天沒有用雙刀就能贏了我,可見你的天資過人。李易,跟我們來吧,你們這些人不會再有危險了。我保證。」
李易笑道:「該不會請我們吃夜宵吧?」
「刀」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道:「是要請你們吃夜宵,只怕這些肉你不敢吃。」
李易被周飛抱著上了車,手下已經都被放了,李國柱也趕了過來。眾人各自上了車,車隊跟在了黑金車隊的後面,向城裡駛去。
開羅這個時段正是熱鬧的時候,諸多夜場向各國遊客敞開。燈紅酒綠,歌舞狂歡。
巴不魯黑金的老巢在東城區熱絡瓦酒吧。這一帶是城市的黑暗區,車隊一開過來,李易的鼻子裡先聞到的是刺鼻的酒精氣味,混雜著潮濕和腥臭,耳朵裡先聽到的是節奏感極強的參雜著金屬音的黑人說唱音樂,混和著男人的喘息,女人的呻吟,眼睛裡看到的則是一個個火辣爆烈的裸露身體,不斷閃爍的燈光,和黑黃白相間的皮膚。
巴不魯一帶人回來,他的手下立刻出來迎接,一群黑人擁在酒吧前的廣場上,氣勢極大,頗有一番驚心動魄的感覺。
李易在一路上運息調理,這時體力已經恢復大半,腰間使力,輕輕一躍,從車裡跳了下來。
巴不魯把手下召齊,嘰哩咕嚕說了一大通,蔣銳道:「他說的好像是當地土語,我也聽不大懂,不過意思好像是向大伙介紹你。」
果然,巴不魯說完之後,把李易一把拽了過去,向大家介紹,這次說的卻是英語。
李易用機翻譯了一下,巴不魯大概的意思是說李易是個勇士,安慰了聖靈,今天要跟李易和李易的朋友狂歡。
巴不魯的手下不斷的向李易等人呼喝,估計是問好的意思,李易有心搞笑,也學著這些人的叫聲呼喝起來,沒想到效果極佳,下面的喊聲更大了。
巴不魯叫「刀」帶著李易受傷的手下和黑金幫中受傷的幫眾去酒吧後面治傷,他們有當地的治傷草藥,隨即將李易等人帶進了熱絡瓦酒吧。
熱絡瓦酒吧很大,雖然有些髒,不過各種音響設備都很齊全,還是高級貨,價格不菲,裡面大多數是黑人,也有白人和黃種人,一個個紅髮綠眼,像妖精似的。
整體上看,跟國內的酒吧沒什麼兩樣,只不過人的行為更加瘋狂原始,好幾對男女脫的精光,正在**,那些女人一看就是生猛品種,叫聲甚至比音樂聲還大。
巴不魯把李易等人帶到酒吧正中,這裡有一個半包圍的空地,估計是幫中首腦人物接待貴客時才能坐的,沒有沙發,便是用非洲本地的草木編成的坐椅和桌子。
李易往椅子上一坐,又涼又透氣,特別舒服。過不多時,「刀」從酒吧後門進來,給李易帶來一些草藥,是用來給李易治身上的傷口的。
這些草藥好像剛從地裡拔出來,根上還帶著泥土,黑不溜秋的,李易看了直作嘔。
巴不魯呵呵傻笑,叫來一個黑皮膚的舞女,這舞女只穿一條三角內褲,一對**撲愣愣直晃,笑著彎下腰來,隨手拿過一瓶酒,喝了一口,然後用嘴裡的酒清洗草藥上的泥土。
洗的差不多了,這舞女便將草藥全都塞到嘴裡咀嚼,嚼了一會兒又吐出來,用力一抓李易的大腿,把草藥泥一下一下的糊在了李易的傷口上。
要不是看她是個女人。李易真想一腳把她踢出去,打死也不會糊這種東西,這玩意一碰到李易的傷口,李易只覺傷口處像是被馬蜂叮了一口一樣,直疼到骨頭裡。
只不過當著這些黑人的面兒。李易強忍疼痛。還勉強露出微笑。
說也奇怪,過了沒有幾秒鐘,各個傷口忽然有些發涼,疼痛大減。全身舒舒服服的,這藥果然有效。
那舞女一臉浪笑的看著李易,像蛇一樣的爬上來,給李易敷身上的傷口,兩隻**正垂在李易的小弟弟上。雖然李易對這黑女人的臉和身材並不感冒,但是這種極富彈性的觸感,叫李易也不禁直立起來。
巴不魯哈哈大笑,四周的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一齊仰頭喝酒。
巴不魯拍拍李易的肩,道:「你身邊的女人沒有我的女人豐滿,想要她嗎?今晚她就是你的,她會很多姿勢。」
這話是蔣銳幫著翻譯的,黎心雨本來就忍不住了。一聽之下,大聲喝道:「放屁!叫這娘們滾開!」
蔣銳笑著對巴不魯道:「李易的女人不喜歡你們這的女人來騷擾李易。」
巴不魯卻並沒有生氣,相反還極為可愛的又大笑起來,把那黑女人一把拉到懷裡,在她的後背上用力的撫摸著。道:「黃種女人喜歡吃醋,很有意思。你的腿功很好,我很喜歡。這裡是我的地盤,你們盡情的喝吧玩吧。」
說罷拉著那女人走開了。
「刀」走過來坐下。對李易道:「大家從今天開始就是朋友了,巴不魯頭一次這麼高興。李易,那筆基金我們不打算跟你爭了,你明天就走吧。」
這麼一鬧,李易反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在李易心裡,對這些黑人哥們始終有種感覺,就是覺得這些人挺可憐的。
黑金這幫人雖然原始野蠻了一些,不過倒也挺可愛,現在糊里糊塗的就化敵為友,五億元說不爭就不爭了,這叫李易心裡多多少少有些過意不去。
李易道:「沒有關係,大家公平競爭,我查我的,你們查你們的,畢竟花了一千萬報名,不查就賠了。」
「刀」奇道:「難道你真的不知道內情?」
李易苦笑道:「哥們,咱們都鬧到這地步了,我還用的著騙你嗎?我真的不知道內情。
在新加坡的時候,那個什麼狗屁主任說我當晚就在柳飛紅的酒吧頂上,這我承認,不過我當時也不知道是誰開的槍,不過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是我的人幹的。」
「刀」沉吟半晌,道:「這我知道,我也相信。我加入黑金幫十多年了,我原來在華夏國、台省、印尼和新加坡都有些朋友跟手下。
上次從新加坡回來之後,我就派人出去查,後來查出來應該不是你下的手。不過我計算了一下殺手的位置,從那個角度和距離來看,如果你的人也在屋頂,應該有可能看到。」
李易道:「或許吧,不過我們當時都盯著酒吧後院,沒有四下瞭望。想來那個狙擊手也是個高手,會隱藏自己的身形。
你原來是華夏人,怎麼跑這麼遠來到埃及加入黑幫了?這裡有什麼故事嗎?」
「刀」仰身靠在椅背上,幽幽的道:「我在國內學藝十年,練成雙手手刀,後來殺了人,輾轉各地,再後來就入了黑金幫。當時我還加入了伊斯蘭教,因為我想徹頭徹尾的改變自己的人生軌跡。
那個時候巴不魯還不是幫主大哥,我是親身經歷了兩代幫主的,現在幫裡奉我為元老,很多事情我都有發言權力,其實我今天才四十多歲。
我在這裡生活的很好,就像是打開了一個新的世界。不過現在政府有新的政策,要打壓黑幫,所以我就跟巴不魯商量,想弄一大筆錢,然後帶著兄弟們離開這裡,再也不過這種日子了。」
李易點點頭,心裡忽然一陣衝動,脫口而出道:「想得這筆錢可不容易,這樣吧,大家不打不相識,如果我以後能得到這筆錢,我分你們一半。」
「刀」一愣,隨即笑道:「別開玩笑了,那是整整五億。對了,我看你有種拋擲手法。十分兇猛霸道,那是什麼功夫?」
李易道:「這也是我偶然所得的,叫大摔碑手。」
「刀」道:「原來如此,這功夫跟我的功夫有很相像的一面,只是有些細節我還沒想清楚。」
李易忙道:「那大家一起切磋研究一下。」
兩人都是高手。一說到武功自然都來了興趣。當下李易把大摔碑手教給了「刀」,而「刀」也把手刀功夫教給了李易。
李易這才發現,原來手刀的內力發放方法跟大摔碑手很像,在剛勁時期都是瞬間發力。用這種暴發力來斷金碎石。
只不過手刀的內勁要集中在掌緣,剛勁明勁時期,練到一定程度,掌緣小魚際會生出一條金線。
李易的內力橫向比較已經算是很深厚的了,這全仗著路小花的幫助。才能達到這種程度。
像李易這種高手,學習新功夫,無非是領悟加技巧加基本功,「刀」一給李易解說手刀的內力運用法門,這就像是捅破了一層窗戶紙一樣,李易立刻就明白了。
兩人這一晚上都沒有睡,一直在交手切磋,等到天光放亮的時候,李易已經能用手刀削斷木板布料了。
「刀」道:「我師父教我手刀的時候。說這種功法到了最高境界就是暗勁化勁階段,出手無形無氣,卻能傷人,毀物初時不顯,過後才破。打人不傷筋骨,卻傷內臟,不過我看我還要再過幾看才能練到這種程度。」
李易道:「在這個時代,練到這種程度就已經是高手了。又有誰能達到你現在的功力啊。」
此時兩人惺惺相惜,已經結成了忘年之交。
李易在巴不魯這裡住了兩天。白天的時候又去金字塔玩了玩,這時傷勢好的差不多了,當下跟巴不魯告別。
臨行前,李易站在高台上,叫蔣銳幫忙翻譯,當著黑金幫所有幫眾的面道:「我李易說話算話,如果這次我能得到這五億基金,我一定分一半出來給大家,如果我做不到,叫豹子把我吃了。」
巴不魯還不知道李易跟「刀」說過這樣的話,一聽之下也愣了,但很快便湧起一陣衝動,將李易緊緊的摟在懷裡,回頭向手下振臂高呼,只不過喊的是什麼,連蔣銳也聽不明白。
巴不魯放下李易,從腰間摸出一塊木頭來,上面雕滿了花紋,還有一股腥氣,巴不魯把這木頭塞到了李易的腰裡,又摟過李易的頭,在他的紅印上用力一親。
「刀」道:「這是我們在聖樹林裡一棵扎亞樹上切下來的木塊。這木塊經過了族中長老的開示,現在有了神奇的魔力,可以阻止一切猛獸傷害到你,如果你練習得當,還可以指揮各種凶獸。」
李易笑道:「真的假的?這不大科學吧?」
「刀」用手捂著胸口,十分虔誠的道:「我們都相信。」
李易這時也不便開玩笑,鄭重的把木片,也效仿「刀」以手捂胸,道:「洪扎不勒。」
這是李易這兩天新學的一句詞,是當地土語,意思大概類似祝大家心想事成之類的。
跟黑金幫的人告別,李易帶人從開羅乘車又回到了自己的遊艇上,這時遊艇已經一切準備就緒,李易檢點人數無誤,立刻叫德安利開船。
在途中,李易把那木頭拿出來,對著海裡的魚群比劃,嘴裡唸唸有辭,叫魚群向各個方向游,可是一點用也沒有。
李易笑道:「我就知道這玩意不科學嘛,魚也不聽我的話啊,難道魚不算是凶獸?那下回我找條鯊魚來試試。」
一路說笑著到了黎巴嫩,李易下一站想先回國到東昌去看看,這麼坐船不是辦法,於是在黎巴嫩下船改乘飛機。
李易留下李國柱帶著幾個人乘遊艇慢慢往國內趕,已經聯繫了黃文炳,叫黃文炳幫忙接收這條船,更改註冊等問題也都交給他了。
李易在海州很少能用到這麼大的遊艇,這船就暫時交給黃文炳用,黃文炳最近生意好的很,又憑空多了這麼一條船出來,自然高興,他叫李易放心,這船的一切相關事務都交給他來辦,保準不出問題。
李易帶著剩下的九十多個手下在黎巴黎住了一晚,第二天搭上了去國內的班機。
登機的時候,雖然李易已經叫大伙低調些了,可人的氣質在那擺著呢,黑幫就是黑幫,再怎麼低調別人也看的出來。
空乘安檢的人員一看九十多人「凶」糾糾的過來,立刻緊張起來,對著李易這些人裡裡外外查了個遍,只在李易身上查到了雙刀,別人身上還真沒有違禁品。
因為其他人的手槍等武器,都已經留在遊艇上,這次自然沒有查到。
查了一圈沒有問題,負責人員卻反而不放心,又查了一通還是什麼都沒有,最後只好放行。
這飛機很大,能坐四百多人,不過李易的人就佔了很大一部分空間,這些人服裝又整齊,很多人身上還有紋身,結果一上飛機,就惹的那些乘客們血壓升高。
李易也沒有什麼好方法,只好叫蔣銳幫忙用攝心術安撫眾乘客的呼吸和心跳,忙忙亂亂一陣子,飛機總算是升上了天空。
看著窗外的雲彩,李易對蔣銳道:「我以前還經歷過一次劫機。」
文蘭一旁笑道:「這事你都跟我們講了無數次了,你多麼英勇,多麼無敵,還救了個空姐,救了個警察,又是槍戰又是爆炸,這次還能編出什麼新花樣來?」
李易尷尬的笑道:「是嗎?呵呵,我都忘記了。那算了,不講劫機了,這種事又不是每一次都能遇到。大家都累了,睡覺,睡覺。」
飛機是直昇華夏國的,今天只此一班,天氣清朗,無風無雨,看來能平安到達。
飛了一陣,李易漸漸睡去,很快便做起了夢,夢見自己正坐在一堆華夏幣裡,四周全是錢,不用數就知道是五億。
李易把錢捆成幾捆,向幾個黑人哥們一扔,道:「這是你們的了,以後常來常往。」
忽又夢見劉平安穿成乞丐樣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憐巴巴的向自己要飯,自己則得意的道:「劉平安,你也有今天。」
哪知劉平安忽然狂妄起來,直起腰來道:「李易,你先別得意,你查到真正的兇手和主謀了嗎?這些錢還不屬於你。」
說完,這些錢立刻化成了飛灰,在李易身週一轉就沒了。
李易輕呼一聲從夢中驚醒,蔣銳一拉他的手,柔聲道:「做惡夢了吧?」
李易吐出一口氣,點了點頭,道:「是啊,我夢見劉平安笑話我,沒找到主謀就妄想得錢。」
蔣銳卻神秘的向右前方一指,小聲道:「你這個夢算是做到點兒上了,你也真夠走運的,你看那個人是誰?」
李易很奇怪,順著蔣銳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外國人正從衛生間走回來,走到第四排的位置上重又坐下,打開報紙來看。
雖然這人戴著墨鏡,又把帽子壓的很低,李易還是一眼便認了出來,失聲道:「拉爾夫!」
這人正是陸氏基金的主任之一,那個德國人拉爾夫,他怎麼會出現在這架飛機上?
蔣銳掩住李易的嘴,小聲道:「我一早就盯上他了,他比咱們上飛機晚,看樣子是一個人,放心,他沒注意到咱們。
他當時手裡提著箱子,不過看他的動作和神情,箱子裡裝的不是機密文件,只是生活用品。
不過他改變體位的時候,左肩總是稍稍向後拉一下,我猜重要的文件就在他左面的衣兜裡,這人辦事嚴謹,重要的東西是貼身帶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