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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神鬼四方來 705死過又返生 文 / 腹黑人物

    李易趴在車頂上看的清清楚楚,白色的腦漿子混和著紅色的血,濺出老遠。

    徐壽章被這麼一碰,身子又彈了回去,並沒有跌出來,卡車速度沒有減慢,看來司機的腳還在油門上。

    經過這麼一碰,車子又猛的駛向了右邊,要不是李易抓的牢,早就被甩下去了。

    這車子在大街上劃起了s形,馮倫這時已經追到了附近,跟卡車並行著開,用揚聲器喊道:「老大,我在右邊接著你,你往我這邊車頂上跳,先做個緩衝再滑到地上,這樣受傷也少些。」

    李易覺得有理,可是這卡車開的又快又不穩,李易站起來都難,跳躍必定不准。

    忽然馮倫從地圖上發現,前面是遠州四門橋,如果卡車從橋上掉到河裡,李易可就危險了。

    馮倫用揚聲器一喊,李易也發現前面是座橋,最要命的是這橋看來十分不結實,並不是給這種大噸位的卡車準備的。

    馮倫看李易再不跳就來不及了,叫道:「老大,快跳啊!」

    李易一看把心一橫,心說今天就是今天了,自己命大,無數次跳樓都死不了,何必怕這一次。

    李易想到這看準了保時捷的車頂,湧身跳了下去。

    哪知就在跳之前的一瞬間,卡車軋到了一塊石頭,車子猛的一顛,同時方向一偏,向右衝去。

    這一下把李易顛起老高,斜著向右前方飛了出去。保時捷也被卡車巨大的車輪碰的向右前方滑出老遠。

    李易這時已經身不由己了,身子被又高又遠的拋了出去。眼見就要摔在地上。

    馮倫的車位在前,他這時也豁出去了,雖然明知把車子開回去,很有可能被大卡車軋到,這車雖然不怕槍打,但是卡車的噸位太大,要是被硬生生的軋中,沒準車子就會變成烤魚片。

    可是馮倫死心為李易賣命。一咬牙,看準李易下落的位置,飛快的來了一個平旋,保時捷平著甩了兩個半圈又飄了回來,李易正巧落在車頂,向車尾方向滑了下去。

    馮倫對方位、速度和角度控制的非常好,李易的屁股在車頂上一碰。立刻向前滑出,順著保時捷後面的玻璃和車尾一滑,同時被車子持續的平旋力一帶,便與地面平行著被拋了出去,斜著飛開,脫離了卡車的軌跡。

    這一下幾番卸力。又改變了力的方向,李易竟然沒有受傷,這全仗著馮倫的車技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否則稍有判斷失誤,李易不是被摔成重傷。就是被碰到卡車的車輪下面,甚至被保時捷軋中。

    保時捷這時已經調轉了方向。車頭斜對著卡車的當腰,卡車後面的車輪已經斜著壓了過來。

    可是馮倫的車子本來就是轉著圈的,剛才靠這個轉圈的方式把李易通過摩擦力平著甩了出去,這時馮倫並不控制,任由車子繼續打轉。

    卡車斜著軋過來,保時捷則平旋著繼續甩過去,竟然極為驚險的在大卡車右側兩排車輪間的空隙中穿入,打著轉又從卡車左側兩排車輪間的空隙中穿了出去。

    保時捷從卡車底盤下面穿出之後,在馬路牙子上一碰,因為慣性關係車身騰空翻了個個兒,彭的一聲,四個輪子幾乎同時穩穩的落在了人行橫道上。

    趙祥鷹他們也在後面開車趕了過來,遠遠的看見這一幕,都驚呆了,既佩服李易的身手利落,又佩服馮倫的車技高超,剛才這個過程,只要有一點誤差,那麼至少要死一個人。

    李易被甩出去的方向位置,本來是脫離了卡車的行駛軌跡的,可是大街上冰雪未融,卡車的右輪內側軋中一塊冰,車頭方向一偏,竟然朝著李易軋去。

    李易被甩出去後,四肢展開平躺在地上,剛深吸了一口氣,暗自慶幸,卻感到地面震動,抬頭一看,登時傻了眼,心說這卡車是老天派來玩我的嗎?

    李易全身無力,再要橫縱豎跳已經不行了,車子的路線不穩,想冒險躺在地上,任車子從身上開過也不保險,沒準車到中途又偏了方向,後輪必定會把自己軋死。

    李易沒有別的辦法可想,只好雙手向上一攀,扣住了車的底盤,身子平著抬高,被卡車給帶動了起來。

    馮倫從後面看的不清楚,可是知道李易必定在車上,卡車再向前衝就是四門橋的邊上,那就是直接向河裡沖的。

    馮倫在揚聲器裡扯著脖子喊道:「老大,快出來,車要掉到河裡了!」

    不用馮倫提醒,李易也知道,只是李易這時已經完全糊塗了,根本辨不清方向,本想鬆手,可是卡車左右亂劃s形,一鬆手很有可能會被後輪碾死。

    可是如果掉到河裡,被這麼大的卡車一壓住,那也是必死無疑。

    李易把心一橫,鬆開雙手跌在地上,耳中儘是卡車的巨響,身上感到的儘是地面的震動。

    卡車底盤那巨大的影子在李易,果然車子一晃,後輪便向李易的腿上軋來。

    李易心說:「看看,來了吧?我就說沒那麼容易吧?」李易看不到後輪,但是能分析出來方向,忙向旁一滾,臉面朝下,心說也不知躲的距離夠不夠,去他娘的死就死吧。

    李易這一滾,距離還真夠,卡車那巨大的後輪,貼著李易的腿邊擦過,並沒有軋到李易的肉。

    李易雖然看不見,卻也能感知出來,知道又躲過一次,可是隨即後衣領一緊,竟然被卡車尾給鉤住了。

    原來李易身上穿的羽絨服有帽子,這麼一折騰,帽子支了起來,便被鉤住了。

    李易的身子被卡車無情的向前拖去。李易雙手力撐,頭頸向後。以免臉被擦傷。

    在人們的驚叫聲中,只聽轟的一聲,卡車的車頭撞到了四門橋的右邊橋柱,登時將橋柱撞斷,卡車的左半邊衝上了橋面,這橋果然不是給大噸位的車設計的,立刻被卡車軋毀了。

    四門橋轟的一聲,塌了四分之一。那卡車頭一栽,也立刻向河裡衝去。

    李易被這巨大的慣性力一扯,居然給拋了起來,所幸在這時,羽絨服的帽子被扯斷,李易的身子便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時間李易的耳邊只有風聲。什麼也聽不到了,時間彷彿停止了。

    就在李易的身子劃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開始向下落時,卡車掉在河裡的巨大聲響也傳了上來。河水已經凍了冰,卡車撞在冰面上,把冰層砸出一個大窟窿,慢慢的向下面沉去。

    馮倫的嗓子已經喊破了:「老大。伸左手,有棵樹!」

    李易這時哪能分的清左右,兩隻手同時伸出去,左手指尖似乎碰到了什麼東西,李易下意識的五指一攏。牢牢的抓住了樹枝。

    李易向來五穀不分,什麼楊樹柳樹槐樹的。更是從來不認識,大冬天的,這樹當然沒有了樹葉,樹葉也乾枯的很,可是卻救了李易一命。

    李易被樹枝一拉扯,身子下落的方向向旁邊偏了一偏,眼前出現了斷裂的橋面,忙左腳向上一踏,卻差了半尺沒踩中,樹枝啪的一聲斷了,李易的身子直向下跌去。

    李易左手再次探出,正好扳住了斷橋的邊緣,使盡全身的力氣向上一翻,卻沒翻動。右手也伸上去幫忙用力,眼前卻開始出現白茫茫的灰影,右手向前摸了半天,也沒摸到實實在在的東西。

    李易的身子慢慢的轉過來,朝著另一面來回的晃著,下面的河水流動的聲音,透過冰窟窿傳了上來,聽起來那麼優美,那麼動聽,李易甚至想鬆手下去游一圈,好好的感受一下河水的清涼。

    李易感覺力氣正在一點點的消失,頭腦正在一點點的昏沉,終於不知何時,李易左手一鬆,就要向下跌去。

    就在這時,有一隻手及時的伸了過來,啪的一聲抓住了李易的手腕,將李易拉到了橋面上。

    李易耳邊好像有無數的人在叫,似乎有人不住的叫他不要睡覺,眼前有無數張人臉在晃動,有些像是趙祥鷹,有些像是馮倫,有些像是李國柱,有些像是周飛,還有些像是李易生命中遇到過的那些女人,最後混在一起,也分不出哪張臉是哪張臉。

    燈光晃動著,在李易的臉上劃來劃去,忽然間李易笑了出來,頭一偏,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李易再醒來時,發覺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李易不是頭一次進醫院了,他熟悉這裡的味道和氣氛。

    趙祥鷹、馮倫和蔣銳等人正在一旁看著自己,窗簾拉著,可是能感覺出來,現在已經是白天了。

    見李易醒了,趙祥鷹忙道:「怎麼樣,身上還疼嗎?」

    李易啞著嗓子呀了一聲,說不出話來。

    趙祥鷹道:「醫生說你疲勞過度,需要好好的休息,你放心吧,醫院裡我已經派了三十多個弟兄保護你,由二德子親自帶隊,你不會出事的。」

    蔣銳用手輕輕撫摸著李易的臉,雖然不說話,眼睛裡卻暗含著無盡的關切和心疼。

    馮倫向趙祥鷹一笑,對李易道:「老大,我們先出去了,你好好休息,海州的事不著急,姐夫說會找人幫忙。」

    李易點了點頭,趙祥鷹和馮倫離開了病房,二德子來到李易面前跟李易打了個招呼,沒有說話,只握了握李易的手,便轉身出去了。

    護士進來給李易測了體溫,向蔣銳看了一眼,李易能看出來,這護士眼神裡充滿了妒嫉。

    蔣銳的冷艷是她的招牌,男人看了敬畏,女人看了嫉妒,如果接觸的時間長了,那便是男人看了了卻仍然妒嫉。

    李易不禁又笑了,蔣銳這次沒有猜出來,便道:「你全身上下都是傷,笑什麼?」

    李易不說話,拉住蔣銳的手。輕輕的撫摸著,每撫摸一分。便覺得身上的傷好了一分。

    蔣銳感覺李易的掌心熱熱的,知道他的心也是熱熱的,輕輕躺在李易的胸口,閉上了眼睛。

    李易在遠州養了兩天傷,雖然惦記家裡的生意,可是身上傷的不輕,短時間內不宜活動。

    趙祥鷹這兩天給李易找來了不少難得一見的保養品,其中一支長白山的野山參。有七百多年的參齡,拿給李易看的時候,這人參都已經有了人形,眼睛鼻子耳朵嘴,五官俱全。

    人參的鬚子又細又長又密,李易只掐斷了幾根細須嚼服,沒過幾分鐘就流鼻血了。顯見這人參藥力雄厚,而且是真品。

    聽馮倫說,這人參是在同仁堂對外的展銷會上供人觀賞的,根本不賣,更不入藥,趙祥鷹花了二百三十萬把這參買了下來。

    對於這些有錢人而言。二百多萬並不算多,不過顯見趙祥鷹的一片心意。

    李易等身體恢復了一些之後,能夠動內力之時,這才慢慢把這人參吃了,吃過之後再動內力化解藥力。

    七百年的人參性靈力厚。重而不滯,走竄而不耗氣。行上而有根,輕靈快捷,甘平偏涼,並不生助虛火,的是好藥。

    李易把整根老山野全都幹掉了,體內的內力竟然直線上升,以前看武俠小說裡說服用了什麼千年靈芝,千年人參之後,內力驟增,以為都是藝術的誇張。

    這時李易親身嘗試之後才知道,根本就是有效,只不過一來真正的老物不好找,二來沒有內力運化導引,藥力大多化為內火虛火,而慢慢的散掉,純屬浪費。

    這幾天裡,李易才知道趙祥鷹那天所經歷的事情經過。

    原來李易從遠州趙後,直奔黑省烏嘴山,趙祥鷹卻沒放鬆警惕,他也素知徐壽章的為人,這人事後必定報復。

    不過趙祥鷹沒有蔣銳的那種觀察力,他不知道徐壽章首先要做掉的是李易。

    後來李易在烏嘴山連破兩重埋伏,打的徐壽章的人慘敗,這些人自然把情況告訴了徐壽章。

    徐壽章心裡登時慌了,知道李易回遠州肯定會跟趙祥鷹聯合起來對付自己,他聽在華都的手下說,打聽到李易坐火車要回遠州,便立刻派人在遠州火車站門口等著。

    同時為了不讓李易和趙祥鷹會面互助,便把目標轉移到了趙祥鷹身上,可是趙祥鷹本人武藝高強,手下又有不少小弟,在遠州,畢竟趙祥鷹是主,他徐壽章是次。

    後來唐中興給徐壽章出主意,想來個以退為進,主動跟趙祥鷹提出辭職,想職去懷安集團常任董事的職位,到關裡隱居起來。可是卻暗中設計要把趙祥鷹直接做了。

    徐壽章給趙祥鷹打電話,請他到會星樓吃飯,語氣十分誠肯,趙祥鷹雖然心存厚道,尊重前輩,可是畢竟是半個江湖人,對這一手還是有所防備的,就怕徐壽章暗中使些陰謀詭計。

    可是長輩主動請客吃飯,以表歉意,同時辭職,趙祥鷹總不能帶一票小弟幾十人過去吃飯吧?那樣既顯得沒有大家風度,小家子氣,又顯得好像怕了徐壽章似的。

    盧小滿還頗有些計謀,從幫裡挑了幾個身手最好的保鏢跟著趙祥鷹,同時暗中調動幫眾在會星樓四周不遠處埋伏起來,以備不測。

    趙祥鷹便只帶了幾個人去會星樓赴宴,也知道這可能是鴻門宴,心裡做好了準備,開車的司機都留在車裡,沒叫他們一同上樓吃飯。

    哪知到了會星樓卻什麼事都沒發生,徐壽章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就差在趙祥鷹面前給跪下了。

    趙祥鷹心裡雖然仍存著一絲懷疑,可是面子上總得過的去,於是也著實說了好些道歉的話。喝酒喝到最後徐壽章講起以前的事,老淚縱橫,說的趙祥鷹也頗為傷感,於是心裡微一猶豫,暗中通知盧小滿,叫他把人都撤走。

    酒桌上,徐壽章跟趙祥鷹推心置腹說了好多,徐壽章還主動承認派人去暗殺李易,趙祥鷹一看徐壽章這麼坦白,心裡僅存的那點懷疑也沒了。

    對於徐壽章非要辭職一事,趙祥鷹雖然不答應,可是徐壽章一再要求,最後沒辦法,只得同意。

    這頓飯吃到了很晚才散,都已經是凌晨了。從會星樓出來,趙祥鷹也喝的有幾分醉了,帶著手下開車往回走。

    哪知剛走到同仁門大街上,忽然發現前面路上有人打架,一大群人你打我,我打你,把路都堵住了。

    趙祥鷹一看就知道這事不對,同時發現這些人裡有的比較眼熟,好像是洪仁幫裡的。

    趙祥鷹忙叫手下調頭,可是後面也湧出一群人來,堵住了後路,兩下裡一合攏,這些人竟然開始襲擊趙祥鷹的車隊,還有人向車隊扔燃燒瓶。

    一片混亂中,趙祥鷹的這些手下所乘的車子也被捲在其中,很多保鏢當即受傷。

    趙祥鷹立刻叫司機向前衝,總算這司機技術還不錯,雖然在衝突中手臂也受了傷,但最後還是衝出一條血路來,勉強逃脫了,可是其他的手下卻被淹在人群裡,估計是活不成了。

    趙祥鷹一路跑出來,忙給盧小滿打電話,叫他再調人來幫忙,可是就在這時,各個路口忽然衝出很多輛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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