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將黎心雨推出,心裡一喜,又放鬆了警惕,沒料到黎心雨會掀桌子,只沒錯腳下一晃,桌子已經傾斜了,同時黎心雨雙腿到了前面,這時是顧的了上就顧不了下。
李易心說就算是同時落到桌子下面,也是平手,總不能叫你把我臉踢壞了。
當下雙手在黎心雨的腿上輕輕一推,腳下一點,身子借力向後,雙腿一分,如箭般向後射去。
黎心雨這時已經是勢末,無法再有變招,將桌子掀起來之後,撲通一聲,重重跌落在地上。
不過黎心雨是高手,屁股一碰到地面,立刻腰間一彈,又跳了起來,蹲在地上,左手向外一擺,左腿向外一擺,右手按住地面,姿勢極是瀟灑。
與此同時,另一邊眼見李易就要飛出去,可是李易走狗屎運,那桌子雖然被掀了起來,就要倒在一邊,可是被掀高的那一端正在李易的身前。
李易正在向後射出,本打算在牆上一撐,再落到地上就算了,可是眼前一花,發現桌子的邊緣就在身前不遠處。
李易心裡一喜,忙出盡全力左手向前一探,五指已經將桌邊界牢牢抓住,向下一壓,以左臂為支點,身子甩起,像托馬斯全旋一樣,雙臂交替,雙腿接連打轉,最後又穩穩的踩在了桌面上,那桌子自然也被李易踩的定住了。
李易為了保持身體重平衡,這個時候自然也是蹲在桌面上。左手向外擺出,左腿向外一分。右手則按住了桌面,竟然跟黎心雨的姿勢一模一樣。
可是兩人一在上,一在下,一高一低,雖然從本質上看打了個平手,但是還是李易那邊看起來好看一些。
大局已定,李易嘻嘻笑道:「心雨姐,承讓了。」說罷起身跳到地上。撿起了黎心雨的兩隻鞋,將有跟的那只鞋跟扳斷,輕輕放在了黎心雨的面前。
兩人相距雖近,可是高手已決勝負,就不能再死纏爛打了,那樣有失風度。
黎心雨這時穿鞋也不是,不穿也不是。站在那不知進退。
李易還真有搞頭,居然彎腰替黎心雨把鞋穿上了,氣的霍斯文身上的肥肉直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徐壽章道:「祥鷹,你小舅子也鬧夠了吧?」
李易還記著蔣銳的話,道:「姐夫。我……」
李易想說我爸病了,可是又覺得不吉利,想說二姐病了,可是小姨子病了,來找當姐夫的好像也不合適。最後就選定了一個人選。
李易道:「我衛姨病了。」
衛靈這個當後媽的再一次當了虛無的炮灰。
趙祥鷹也是一愣,過年的時候衛靈看起來精神狀態還好的很。怎麼一下子就病了?隨即想到這可能只是李易的借口,便道:「原來衛姨病了。」
李易道:「是啊,所以我來叫你再回家看看,你這公司地方真大,我在窗簾後面睡著了,可不是有心偷聽你們說話。嘻嘻。」
這話騙鬼鬼都不信,可是大鬧了一場之後,人人都會有一種想結束當前狀態的心理潛意識。
當下徐壽章道:「祥鷹,今天天太晚了,又鬧了這麼一出,我看咱們的事既然已經定了,開香堂換人也不急於一時,你先安排一下家裡的事,三天以後再來正式的。」
也不等趙祥鷹說話,徐壽章便帶人出去了。
霍斯文狠狠的瞪了李易幾眼,看也不看黎心雨,轉身也出去了。
黎心雨雖然高跟鞋斷了跟,可是仍然顯得個子極高,站在那猶豫了一下,用一種無法描述的眼神看了看李易,這才慢慢的轉身出去。
寧靜起身道:「原來這小子就是海州那個李易,好,有幾分帥氣,嘿嘿,小伙子是天底最美妙的東西了,哈哈哈哈。」
李易心道:「死肥豬是天底下最惡的東西了。干你大爺的。」
寧靜也帶人走了,張庭遠和夏石出起身,張庭遠道:「祥鷹,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先走了。」
夏石出笑道:「祥鷹啊,世事無常啊,哈哈。」
這傢伙也沒放什麼有味的屁,晃著腦袋也走了。
會議室裡這時只剩下趙祥鷹的自己人,二德子顯得十分高興,過來道:「李哥,真沒想到你的本事這麼,果然名不虛傳。」
邢立人和盧小滿也都上前打招呼。
趙祥鷹這時也不急細問李易,便想把李易帶到他休息的地方,好好聊聊。
李易卻向窗簾後一指,笑道:「我還有一個超級朋友,蔣銳,姐姐,出來吧,來見見我姐夫。」
蔣銳聞言從窗簾後面走了出來,一個人的氣質就是他的招牌,蔣銳一出來,漂亮固然不用說了,主要是她身上那種刺人骨髓的氣質,和極具穿透力的眼神,叫在場的所有人都著實愣了一下。
李易心裡暗自得意,給雙方介紹了一下,蔣銳卻對誰都愛搭不理的。
李易笑道:「她就這個脾氣,超級心理醫生,氣質與眾不同。」
既然是李易的朋友,趙祥鷹等人自然也不會說什麼,況且他們也不會對一個美女有什麼不滿的態度。
趙祥鷹有很多話要跟李易說,當下安排蔣銳單獨住一間房,李易跟自己住在一起,兩人準備夜談。
李易這時才想起來,趙祥鷹有兩個手下已經被自己點倒了,估計旁人還在找這兩個人呢,便笑著帶人在角落裡找到兩人,解了他們的穴道,又收回了兩個信號接收器,這才回房休息。
總公司裡建有公寓式的住宅,趙祥鷹有自己的一套大房間。吃過夜宵,李易洗了個澡。這才跟趙祥鷹盤腿坐在床上,慢慢的喝著啤酒。
李易自然要問起徐壽章他們的事。趙祥鷹歎了口氣,道:「任何組織,不管是國家、教會還是民族,都有會利益上的紛爭。
有些組織經過多年的實踐,把處理利益紛爭的手段或者政策,總結的十分合理。
可是像我們這種介於黑白之間的組織,有些事就很難辦了。
我父親當初也是從黑道上混出來的,有人還排列了一個梟雄名次。好像我父親排在第七,還是第幾來著,這種無聊的事,我倒是記不大清楚。
不過不管排第幾,在東北三省,我父親完成了一個心願,那就是統一了東北的黑道。」
李易這時還記得當初在網上看過的那個排名。當時心裡又酸又妒,後來在海州歷練了一年多,李易心裡對這種江湖風光就越來越嚮往,而自己其實也正朝著那個方向去走。
只聽趙祥鷹繼續道:「至於這個統一的過程,那不必說,其間自然充滿了凶險。
我的印象當中。我父親經歷過的大的危險不下數十,小的那就無法計數,幾乎天天都有。
尤其是有幾個關鍵時期,最高紀錄一天當中被人行刺三次。不過等熬出來了,事情也就好辦了。
江湖一統。對那些小弟而言是無所謂,不滿的都是有些名望的江湖大佬。
不過出來混就是這樣。你今天是大佬,明天,就可能大勢盡去,甚至不如一個跟在別人屁股後面的小弟。
不過我父親並不是一個十分喜歡好勇鬥狠的,外界關於他的傳聞並不是特別多,因為他一直很低調,我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就隨我父親。
而且他最叫我佩服的一點,就是做事動腦子,他知道混黑道今天風光,明天淒涼,那並不是長久之計。要想做的長義,就只有一個辦法,轉入正行。
資本在早期是用不良的手段弄過來的,一但轉入了正行,就可以站著收錢了。錢跟資本的差別,就是錢是靜態的,而資本可以生錢。
所以我父親在一統東北黑道之後,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洗底轉行。
這些江湖人都不是文化人,不過我們可以雇文化人,重要的不是技術,而是管理和網羅人才。
所以我父親一手創立了懷安集團,以文化娛樂業為主,同時下屬的很多幫派人員,也都是公司內部的員工。
這樣一來,錢雖然賺的少了,但是錢卻賺的穩了,可以長久發展。」
李易這時對趙懷安不禁也佩服起來,道:「姐夫,你這番話真叫我茅塞頓開,那徐壽章他們為什麼不同意呢?」
趙祥鷹喝了一口酒,緩緩的道:「我父親一統江湖黑道,一方面是拳頭,一方面是靠手腕,最重要的一方面是靠義氣。
行走江湖,沒有義的人是不會長久的。我父親跟另五個人結拜,這五個人都是當時東北三省裡道上有名的人物,每一個人拿出來,都足以鎮住一方。
如果說僅憑我父親一個人的能力,是不可能把另五個派系一舉全殲的,何況我父親並不主張打殺與剿滅。
所以,他們之間經過了若干次的爭鬥之後,最終合好了,拜了把子,成了異性兄弟。
當然,你也看的出來,這在很大程度上也並不是一種真正的兄弟情,那是時局的產物。
但是不管怎麼說,在我父親還活的著時候,其餘五人對我父親是一種絕對的尊重和敬畏。
六人結拜,老大徐壽章,是遼省本地人,老二張庭遠,是吉省人。老三是我父親,遼省本地人,老四霍斯文,遼省并州人,老五夏石出,吉省人。老六是個女的,寧靜,黑省人。
當然,他們你都見過了,他們每個人手下都有自己的嫡系派系,有的彼此之間也有些恩怨,可是在我父親的調和之下,也都成了異姓兄弟,就算有什麼梁子,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也做罷了。」
此時,李易對趙懷安的佩服之情更增,一個人居然能叫東北三省的這些老虎們都聽他的,這個能量簡直是太大了。
趙祥鷹斜倚在床上,雙眼看著對面的牆壁。語氣忽然變的很低沉,道:「可是世事無常。我父親中風去世,我就發現他們的動向不大對頭。
原來他們五個每年都要向我們交一份份子錢,這筆數目自然不小,我父親是幫主,他當然不缺錢,這只是一種手段,對付這些很野的人,不能單純靠道義。適當也要採取些措施。
這就像當初皇帝會讓四邊的臣國上貢,以顯主從之分,叫那些人心生敬畏。
我父親對這些份子錢並不是很看重,當然,他們也向來按時按數的上交。
不過……,我父親去世之後的這一年,這錢。就沒交全。徐壽章、霍斯文和寧靜一分沒拿,夏石出只交了三分之一,說是公司裡資金緊張。
張庭遠沒有交錢,說是沒有流動資金,要等這次來給我父親上祭的時候補齊,不過今天局面一變。他當然也是不會立刻把錢拿出來的了。」
李易道:「這錢就是個信號,不交錢就意味著要獨立單干,要脫離總幫,不認你這個新接任的幫主。」
趙祥鷹苦笑一聲,道:「何止如此。徐壽章還想搶我的位置,要把我趕下台。他一當這個董事長,我猜很快就把公司變賣了,然後重操舊業,結結實實的去幹他的老本行。」
李易道:「姐夫,我那個叫蔣銳的朋友是個心理醫生,她的技能遠遠超出旁人,甚至已經達到了一種特異功能的程度。
我這次帶她來的目的,就是想叫她幫忙偷偷看看你的這些對手心裡都在想什麼,從而做好心理戰的準備,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你總不能把他們五個一一幹掉,那樣集團也就垮了,可是他們卻要把我幹掉,咱們這樣就處於下風。
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城府也深,如果能有蔣銳這樣一個高手從中幫忙,可能鬥爭起來也容易一些。」
趙祥鷹是沉穩實在的人,對李易說的這些什麼高手,什麼特異功能之類的,自然不會很相信,當下只是微微一笑,並不說話。
李易知道姐夫並不十分信服,心道:「有機會得讓蔣銳露一手,這樣姐夫就信了。」
李易忽然想起蔣銳曾跟自己說過,姐夫心裡是有數的,只是可能事情還不成熟,當下道:「姐夫,蔣銳在一旁觀察你,他說你並不是故做鎮定,而是心裡早有了安排,你是不是有對付徐壽章他們的法子?」
趙祥鷹這次卻是一愣,心說那個蔣銳怎麼會看出這一點來?自己並沒有表現出什麼來,難道她真的有這個本事?
趙祥鷹道:「未雨綢繆,這是我父親教給我的,他說在世上,要害你的人總比要幫你的人多,所以人一定要早做準備。
面對這五個人,我自然會有準備,只是這些事做起來很難,東北地方太大,很多地方又不受我直接管轄,硬打硬拚是下策,如果真要這樣,那我寧可不打不拼,只留下懷安集團裡我自己的一些產業,其餘的我拱手相讓。
所以要想不動刀子不動拳頭,還得讓對方這五個人都服我,都迫於形勢不對我逼宮,這可就難上加難了。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們對我是不用顧忌這些的,我卻要顧忌很多。唉,我很想像我父親那樣,能夠做出那麼大的事業來,可惜我還差的遠。」
李易道:「姐夫,左右我也是來了,你就跟我說說你都有什麼想法,我沒準可以幫的上忙,至少也是個人手。」
趙祥鷹本不打算跟李易說這些,可是架不住李易非要問,便道:「要想對付他們,又不用暴力,或是少用暴力,那就只有一個辦法行的通,你想想看。」
李易略一思索,道:「我練八卦步的時候,盧仲文跟我說過一個道理,他說求諸外不得,求諸內。
所以我猜,唯一的上策就是瓦解他們,利用他們之間固有的矛盾,叫他們不能形成聯盟,他們五個合在一起,或是三個合在一起,咱們就不是對手,可是他們如果一一分開,一盤散沙,那就誰都不是咱們的對手。」
趙祥鷹原來對這個妻弟並沒有什麼太高的評價,雖然趙祥鷹也是江湖人出身,不過他沉穩幹練,雖然李易現在小有成就,不過在趙祥鷹的印象中,李易仍然是那個不學無術的少爺羔子。
可是沒想到,李易的這番話正好切中要害,居然說的頭頭是道,不禁叫趙祥鷹刮目相看。
當下將自己的計劃跟李易一一道來,李易一聽也來了興趣,不住的點著頭,暗讚趙祥鷹有手腕。
可是從趙祥鷹的計劃上看,仍然沒有必勝的把握,趙祥鷹也深知這一點,可是以目前的情形,也只能想到這麼多。
第二天,李易找來蔣銳,把趙祥鷹的計劃說了一遍,蔣銳不動聲色的聽著,就像是李易在放屁一樣,蔣銳連個表情都沒有。
等李易說完,蔣銳冷冰冰的嘴裡只吐出四個字,「破綻太多。」
趙祥鷹就在一旁陪著,這一下弄的李易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住的向蔣銳使眼色,不過蔣銳屬於只活自己的那種人,對李易的眼色視之如屎。
趙祥鷹是有涵養的人,又覺得蔣銳似乎有她自己的道理,
蔣銳道:「你姐夫的安排的順序有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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