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離開,李易又問,孫顯才這才歎了口氣,道:「一言難盡。我自從知道這件事之後,就一直想替她報這個仇,可是她偏偏不讓,不叫我管這件事。」
李易心道:「一個女人能做到這一點,可真是難得。」
孫顯才仰頭看了看天花板,似乎是在回憶當時的情形,幽幽的道:「我知道她是個好女孩,後來我想還是帶她出去玩一玩,到處走走,散散心,對恢復心情大有好處。我心裡想的卻是要暗中查查那個導演的情況,好對付他。
當時在東南亞各國都走了一遍,我們玩的很開心,我一直派人暗中去查,可是查起來很困難,惜文根本不跟我說相關的情況,我當時連那個導演叫什麼都不知道,這可怎麼查?
後來還算我的手下精明,在幾個複雜的圈子打聽,終於查到了那個人,那人真名叫袁賀祥,原來聽說也是個三流導演,後來就專門販賣人口。
他在全國各地到處跑,他在外面又有人替他出面,想找他本人很難。
不過我那個手下也真聰明,找來一個小姐,挺漂亮的,叫她假裝去應試,其實是作為臥底。
到後來,還真的把那個袁賀祥給鉤出來了。當時他正在菲律賓,我並不知道你也在那,要不然就去找你了。
我滿以為這種人就是靠騙人活著,沒什麼實力,所以當時也沒有多帶人,哪知這人手底下能人不少,我帶人去堵他,結果我的手下被他的人打的重傷兩個,輕傷六個。
我當時被迫掏槍,這才把他打死,可是我自己也被菲律賓警方帶走了。後來我爸替我擦屁股,這才沒事。」
李易長呼一口氣,道:「那嫂子怎麼想?」
孫顯才一笑,道:「她自然是感激了。我現在覺得。上天賜給我這樣一個完美的女人,我應該更多的憑我自己的實力去報答她,這才顯得真誠。」
李易本來覺得有些好笑,可是看著孫顯才那真誠的臉,李易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隔了一會兒。李易笑道:「你倆都這麼甜蜜了。我什麼時候喝你們的喜酒啊?」
孫顯才忽然顯出像小男孩一樣的羞澀來,嚇了李易一跳,只聽孫顯才道:「我還沒跟她商量這事呢,現在正是熱戀期。」
兩人一齊哈哈大笑。
時間不早了。兩人分頭回去睡,李易剛一進自己房間的門,便聽到掌風呼呼,原來盧仲文正在屋裡練功,李易一看知道他是在練金鎖訣那最後一套手法。
盧仲文見李易進來。忙道:「小子,今天我練功太急,叉了氣息,雙腿發沉,快來,把書譜給我看看,我好像有些心得體會了。」
李易飄身上床,在盧仲文面前盤腿一坐,道:「書我已經還給哈淳了。咱倆對拆試試。」
盧仲文一愣,隨即發彪道:「還了?你傻啦,還給他幹嘛?」
李易雙手一攤,道:「都在我腦子裡了,我已經悟出來了。走一個吧。」
盧仲文道:「好,叫我見識一下你的厲害。」
兩人立刻搭上手,盧仲文右手一碰李易皮膚,立刻向前一推。隨即反手勾李易手腕,正是單鎖中的金雞撲食。
李易使開最後一套金鎖訣第三式。手臂向後微退,卻同時上揚,將前臂送了過去,正送到盧仲文的手心。
這一下十分巧妙,避開了關節,李易隨即勾手,同時向後縮臂,已經將盧仲文的手腕刁住。
兩人先前拆招,大都要拆上三四十招,今天沒想到李易只用了不到一招,就把盧仲文的手腕刁住了,李易這時只人頂腕抬肘,向下一拗,盧仲文的手腕立斷。
盧仲文一驚,本能的用八卦掌中的回風掌將右手抽回,李易身子向前一撲,險些跌倒。
這一下是李易輸,不過那是因為盧仲文用的是八卦掌,出乎李易的意料之外。
盧仲文以為這只是巧合,立刻對著李易連番進攻,李易的出手收手都十分奇怪,看似符合理路,實則歪歪扭扭,全然不合武學道理。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李易每次都不過一招半式的就將盧仲文的手腕刁住,或是手肘頂住。
盧仲文每次都要靠八卦掌的本門功夫化險為夷,時間一長,盧仲文臉上就有些紅。
兩人拆招,你來我往,直到把這最後一套金鎖訣全部拆完,李易的手勢正好裡裡外外的劃了四個圈,最後又回到原位,正童子拜佛狀。
盧仲文哈啊一聲,跳下地來,腿上一軟,身子險些摔倒,驚道:「你,你這是怎麼想出來的?」
李易十分得意,向自己的腦袋指了指,道:「憑這裡,靠的是悟性嘛。」
盧仲文頭一扭,道:「切,小小毛孩子,不知道謙虛,我老人家回去睡覺了。」
就這樣,李易和秦蘭一直住在孫顯才家,李國柱已經打來了電話,說家裡一切都好,姜豐年和梁小好都很好。只是這幾個女人很想李易,叫他早些回去。
李易也想早點回去,可是海州的風聲依然很緊,李易身不由己,只得在東昌多住些日子。
這些日子來,李易除了練擒拿,一直都在打聽外界的事。
柳飛紅那邊似乎沒有什麼動靜,酒吧照常營業,也沒來孫顯才家裡生事。
胡金全和顧亞眠一直在東昌沒走,天天在柳飛紅的酒吧裡泡著,這些人聚在一起,不知在忙些什麼事情。
那個馬市長卻一直沒再露面,這老小子奸猾的很,一有風吹草動就躲了起來。
關於是誰刺殺了陸亭候,還一直沒有消息,不過新加坡那邊已經傳出風聲,說追兇基金就要開啟了。
陸亭候一共找八個國家的官方機構來承辦這項業務,這八個國家都是信譽十分有保證的國家,絕對不會私吞這筆款子,不過具體的懸賞方案還沒制定出來。
為了便於收集資料,陸亭候的屍體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燒,已經送交到了英國金來文法學院去做屍檢,但是各項資料信息都保密。恐怕除了報名參與追兇的人選之外,別人都沒有資格看。
林蘭那邊也沒有動靜,托克蘭大教會也沒再派出人來找秦蘭麻煩。
眼看就要到聖誕節了,李易在東昌已經住了很多天,因為一直風平浪靜。李易的神經也變的鬆弛下來。
這一天是平安夜。莊子期家裡也沒有什麼節日的氣氛,他這一輩的人對這種外來的東西向來不感冒。
孫顯才和林惜文自然是要出去玩的,東昌有一家會所,十分豪華。平安夜和聖誕節這兩天當然好玩的項目更多,孫顯才兩人就是要去那裡玩。
孫顯才邀李易和秦蘭也一起去,李易自打接手海州的酒吧以來,就一直沒有好好的徹底的放鬆過,正趕上有這麼一個時機。身邊又有秦蘭陪著,自然欣然同意。
那家會所雖然不是莊子期的,但是莊子期有股分,孫顯才去那裡玩自然什麼也不需要花費。
四人準備好行裝,天一黑便立刻出發。
外面熱鬧的很,路上人多車多,各種聖誕節的音樂滿大街的響著,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李易不自覺的跟東古比較起來,東古的聖誕節也挺熱鬧。和南方比起來,還多了一種東西,那就是雪。
路燈照在雪地上,人流在上走動,踩的咯吱咯吱直響。雖然冷風凜冽,但是仍然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聽著踩雪聲,看著雪地上反射的路燈和人們臉上的笑臉,那種外面冷。裡面熱的包裹感油然而生。
終於到了目的地,這會所好大。雖然只有三層樓高,可是又長又寬,裡的面服務項目必定很多。
外面地上用探照燈斜著向上打出,用的是白光,裡面夾雜著溫馨的黃光和神秘的藍光,將整所大樓映的有如夢幻。
樓頂上有三個金色的大字,迎仙樓,金燦燦的,奪人二目。
孫顯才將車開到下面停車場,四人下了車,坐著地下電梯,直上到一樓。
李易去過青馬大廈,這迎仙樓內部的裝修與品味和青馬大廈相比,多了一絲簡約的風尚,又少一分俗氣。這設計師應該肚子裡有些墨水。
到了前台,孫顯才向服務員要了兩張通行卡,交到李易和秦蘭手裡,道:「這裡可玩的東西很多,你們隨便,拿著這卡四處通行,想怎樣就怎樣。我可不陪著你們了。」
李易笑道:「那好,你去忙吧,就是別太累了。」
林惜文臉一紅,轉身走開。
李易和孫顯才哈哈大笑。
雙方分開後,李易深吸一口氣,也覺得這地方不錯,李易現在不缺錢,可是一直勞碌奔波,真的沒有幾天停下來好好的休息休息,玩一玩,放鬆一下神經。
兩人在一樓隨便轉轉,李易暗中留心這裡的裝修和設計,自己一直有打算以後開一家全國最大的會所,別人的經驗應該學一學。
上上下下的走了幾遍,見這會所一樓是休息娛樂區,二樓是餐飲區,三樓則是健身區。
這時時間還早,兩人都在興奮當中,誰也不累,又不餓,所以轉了兩圈,最後還是停在了一樓。因為秦蘭找到一間娛樂室,其中有一項就是射擊。
秦蘭是專家,一摸那遊戲槍就說出了十七八條缺點,李易笑道:「這種遊戲槍要是跟真槍一樣,那不亂套了?」
秦蘭教李易如何用槍,李易學這東西還真笨,又沒真的用心學,進步太慢,不過兩人在一起說笑打鬧,卻很開心。
玩了一會兒,忽然李易聞到一股清香,順著香氣扭頭一看,只見身後走過來一名美女。
這美女也有二十多歲了,表情十分的冷漠驕傲,身穿運動緊身衣,把胸部和臀部裹的嚴嚴實實的,倒顯得又翹又突。
這美女唯一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身後拖著一條又黑又長的辮子。
這個年代,女孩留辮子的可太少了,梳辮子會叫男人覺得這女孩涉世未深,清純可愛,隱隱的又有一種可欺騙性。最是吸引一部分男人。
可是現在女式頭型多種多樣,對美的認識也已經完全開放,女孩都在追求唯一、新潮、時尚,又不是民國時期,很少有女孩子梳一條長辮。
這美女的辮子長可及臀。辮梢在翹臀邊上一晃一晃的。還真有種誘惑男人的力度,風騷和清純並行,更顯魅力,李易看了也不禁嚥了一口吐沫。
這美女向李易橫了一眼。一眼便盯著了李易頭上的紅點,先是有些奇怪,隨即便恢復了平淡,忽然她一扭頭看到了秦蘭,這一下不由得愣住了。上下不停的打量。
秦蘭雖然臉上有傷,但不掩其麗色,尤其是秦蘭身上那種原始的活潑氣質,是很多涉世已深的女孩也不具備的。
那美女這麼看人,顯得十分不禮貌,眼神雖然複雜,卻明顯能看出來有輕視和嫉妒的成份。
李易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他對待美女向來客氣,當下微微一笑。放下槍拉著秦蘭站到一邊。
本來四周有好幾把槍,可是那美女偏偏拿著李易用過的那支,端起槍來,瞄準靶子,啪啪啪幾槍。還別說,成績真不錯,平均八點二環。
李易在秦蘭耳邊低語幾句,秦蘭秀眉一揚。從那美女手裡接過槍來,瞄都不瞄。揚手就開槍,平均九點七環。
那美女哼了一聲,扭著屁股轉身走開,卻不時的回頭看向李易。
等那美女走遠,李易和秦蘭這才放聲大笑。
兩人玩夠了,上到三樓去玩保齡球,哪知又在三樓碰到了剛才那美女。
那美女自己佔了一個道,卻又沒有人陪她,見李易兩人又來了,似乎是有心挑戰,一個漂亮的滑步,打出一個球,十分漂亮的將所有的目標全都擊倒。
秦蘭可不會這一手,李易也不想再挑釁,當下摟著秦蘭走到另一個空著的賽道,正要自己玩自己的,忽然那美女開口了,聲音冷清而又動聽。
「怎麼,這回不玩玩了?」
李易回頭看了看她,道:「抱歉,我倆都不會玩保齡球,你請自便。」
那美女扭著腰肢走過來,輕輕將秦蘭擠開,拿起一個保齡球,對李易一笑,道:「不會沒關係,我教教你。」
說罷在李易面前彎腰下身送臂,又是一次全部擊中。
那美女回身湊到李易身前,兩隻高峰都快碰到李易的胸口了,呵著氣道:「我手把手的教你好不好?」
如果沒有秦蘭在場,李易多半就「屈從」了,可是今天不行,李易只好一笑,道:「很抱歉,我有伴兒了,謝謝你的好意。」
李易繞開她正要向前走,那美女忽然一閃身攔住了李易的去路,道:「別走啊,你叫你的伴兒先回去,我陪陪你怎麼樣?」
秦蘭哪還忍的住,上前一步拉住那美女的胳膊,道:「你是什麼人?你還要不要臉?滾開!」
她這一喊,球館裡所有的人都聽到了,把眼光齊唰唰的投了過來。
李易輕輕扯開秦蘭的手,摟著秦蘭道:「咱們下去吃飯吧。」
兩人下到二樓,那美女總算是沒有追過來。
兩人簡單的吃過一些東西,聽人說一樓的大廳正在舉行聯歡會,有現場表演節目,兩人忙跑到一樓。
孫顯才和林惜文也在,四個人湊在一起,李易也沒提剛才的事,只是以為是哪個寂寞小寡婦發春,這才四處吊凱子。
會所請了一個主持人和一個樂隊,主要是請客人們上台唱歌。
幾個美女和大款都上去獻唱,不過大都唱的慘不忍聞,李易和秦蘭雙雙做了個鬼臉,轉身要走。
忽然只聽一個女人尖叫道:「媽呀,死人啦!」
背景音樂的聲音雖大,這女人的尖叫聲更大,人群登時就亂了。
李易順著聲音看去,似乎是一樓的一處衛生間裡發現了死人。
這會所裡衛生間無數,一樓剛進門的地方就有一處。
李易想看看熱鬧,拉著秦蘭擠過去一看,果然在男衛生間的地上躺著一個胖子,看穿戴一定是個有錢人,當然,能來這裡玩的,又有哪個不是有錢人?
孫顯才和林惜文也擠了進來,孫顯才失聲道:「呀,這不是劉國棟嗎?怎麼死在這了?」
李易也聽人群裡有人說死的這人叫劉國棟,便道:「劉國棟是什麼人?」
孫顯才道:「是東昌安健藥品公司的董事長。可能是心臟病犯了吧。」
會所裡配有醫生,這時已經趕了過來,檢查了一遍,道:「這人已經死了有一會兒了,好像是叫人給勒死的。」
要是叫人勒死,那就可是刑事案件了,人們一聽,都轟的一聲,不過李易聽到的大都帶有幸災樂禍的成分。
反正事不關己,死的又不是什麼好人,生活如此枯燥,有個人死了,這些人正好樂呵樂呵。
顯然劉國棟並沒有帶情婦來,也沒帶下屬來,他是一個人來享受來了。
大堂經理已經報了警,警察很快到了,把屍體運走。門一關,會所的人立刻道:「沒事了,都沒事了,大家請回吧,祝大家平安夜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