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套金鎖訣,兩人卻始終想不明白,接連拆了一個多小時,也沒粘上手,叫兩人大傷腦筋。
最後又累又困,兩人倒頭便睡。
第二天,李易一早起床便想到今天有大事,陸亭候晚上要在柳飛紅的酒吧,做那道碧血凝玉還顏燴。
李易對陸亭候本人,現在已經並沒有什麼敵意了,並不是你死我活的關係。
上次偷聽陸亭候說話,似乎對姜豐年也沒有加害的心思,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等姜豐年把菜做好,陸亭候一定會把人放回來。
可是李易對姜豐年的事情十分熱心,就怕節外生枝,心想自己還是陪在姜豐年的身邊好一些。
可是自己不能跟柳飛紅的人見面,顧亞眠今天說不定也會出席,那就更行不通了。
一想到這,李易就又想撿起「老本行」,那就是偷聽。
這對李易來說,可以說是駕輕就熟,每一次偷聽都會得到很多有用的資料和信息,李易已經明白,什麼叫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時間還早,李易打定了主意,便去見秦蘭她們。
這三人已經跟梁小好見了面,四個女人正在林惜文房裡說笑,女人們湊在一起總是有說不完的話題,除了鍾子媚嘴笨不會說話之外,所有人都咭咭咯咯的說個沒完沒了。
李易敲門進來,林惜文笑道:「好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主人公到了,你們也得圍著他轉了。」
李易道:「嫂子,你還拿我開玩笑。唉,這四個放在一起,還真叫人頭疼。」說完俏皮的眨眨眼睛。
四女都把臉扭到一邊,心裡卻甚感甜蜜。
林惜文十分大氣,幾句話便將四女推到了李易的身邊,李易領著四人出去散步。莊子期家的宅子雖然沒有東天帝都大,但是也十分寬敞。
五個人邊走邊說,淨挑些沒用的閒話來說,本來這種多女一男的格局,總是叫人有些彆扭。可是氣氛說開了以後。卻融洽了很多,有那麼一瞬間,五個人同時感到這其實就是家。
李易說起晚上要去偷聽的事,四女都想跟著。李易本來不同意,但是一想到一龍四鳳,也不免有些飄忽,心裡覺得那將是很美的事。
李易這一來了興致,當下分配任務。照例由秦蘭在外圍埋伏,所謂射住陣腳;梁小好雖然很想去,但她一來不會功夫,二來又是顧亞眠他們爭奪的對象,不能出危險,只得叫她留在孫顯才家裡;鍾子媚則陪在秦蘭的身邊做保護;四女中就只有雙陽跟著李易了,兩人探到內圍偷聽,有必要的時候,同時出手。就算對方有哈淳,也不懼他。
李易忽然想起托克蘭大教會的事來,怕這些人又來對付秦蘭,秦蘭卻道:「放心吧,至少林蘭和哈蘭不會了。」
李易奇道:「那是為什麼?」
秦蘭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哈蘭已經殘廢了。」
李易雖然和哈蘭為敵,但是一聽到這話,也吃了一驚。
秦蘭繼續道:「他們兩個出來做任務,一是沒有完成。二是林蘭被我制住,發生兩次『雪崩』。依著我們這一行的規矩,會裡就再也不允許派這兩個人出來對付我。再說她的手臂也廢了。
而哈蘭那天已經由副主教出手打傷,以示懲罰了,回去以後,哈蘭也好不了,這會兒多半已經四肢關節折斷,成為殘廢了。」
李易心裡也不免一涼,雖然說哈蘭算不上什麼好人,可是似乎也沒做什麼太卑鄙的壞事,除了他職業上的任務之外,這人功夫不錯,可是就這麼死了,總是有些叫人感歎。
李易道:「那林蘭呢?」
秦蘭微微一抿嘴唇,道:「她有可能被挑斷手筋。我們會裡認為,失手次數太多的殺手,不能再去執行任務,而學來的技能,也得還給會裡。」秦蘭說著在手腕上做了一個斬的手勢。
李易一直想問這個大教會的大主教到底是誰,只是沒有合適的機會,這時便又有了發問的念頭。
秦蘭知道李易心裡在想什麼,不等他問,便道:「我們大主教的真名我也不知道,在教會裡,我們都叫他德桑,好像是太陽的意思。」
「德桑,德桑,這算是什麼鬼名字?」李易心裡直犯嘀咕。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天色黑的透了,李易便和三女外加李國柱一起上路,孫顯才本想派些弟兄保護李易,李易卻笑道:「這倒不必了,又不是去火拚,就算是真的火拚,只要對方沒有高手,我們幾個全身而退還是可以的。」
五人上了路,還是開著昨天的那輛車,一路無話,到了柳飛紅的酒吧,這酒吧名字就叫一點紅,李易一開始就看見了,不過沒往心裡去,這時想想,名字雖然是抄襲來的,聽起來卻也比較拉風。
車子開到酒吧附近,找了一個偏僻的地方,秦蘭一身緊身裝束,下車後四下一掃視,就選中了好的地點,那是在酒吧正面四十多米遠處的一個小平台上。
李國柱道:「隊長,我的槍也帶來了,今天正好試一試,這些子彈是秦蘭新拿來的,她自己有一個小型的彈藥倉庫。」
李易道:「好,你也選個地點,跟秦蘭的視野成互補,以便更好的控制局面。我這裡有幾個耳機,你們把這些小圓片貼到耳朵裡,我把手機開著,咱們可以隨時通話。」
眾人將耳機拿了,貼在耳朵裡,各自按各自的地點跑開。
李易回頭看了看雙陽,一臉壞笑的道:「就剩咱倆了,可以……,嘰咯嘰咯。」
雙陽笑道:「你怎麼這個德性,嘰咯什麼,小心別人都聽的到。」
李易道:「怕什麼,就叫別人聽吧。對了,你現在總該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吧?」
雙陽道:「我偏不告訴你。」
李易心道:「這種事得去找路小花,她一摸即知,你不告訴我,我也不急,咱們走著瞧嘛。」
李易攬著雙陽繞遠路。來到酒吧的側面,藉著夜色掩蓋,兩人飛身上了房頂,趴在上面向酒吧院裡看去。
今天酒吧正常營業,不過酒吧後院的那個小天井裡。卻站滿了人。李易兩人跳上來的時候,一不小心,還差點被人看見。
李易和雙陽伏低身子,靜靜的等了一會兒。耳中聽得院子裡人聲嘈雜,似乎在準備什麼東西,那自然是為了晚上做那道菜而準備的了。
李易把手機的鏡頭角度調好,偷看院子裡人們的一舉一動,見柳飛紅等人都不在場。陸亭候也沒來,不過卻見到了陸亭候的幾個手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院子裡已經搭建好了相應的廚具,李易憑著記憶,知道這些廚具跟上次在島上的一樣。
又忙了一陣,吱呀一聲,柳飛紅從自己的會客廳裡走了出來,身旁陪著胡金全,顧亞眠。哈淳則在他身後站著。
柳飛紅指揮著手下快點幹活,忽然酒吧那一側的門一開,那個馬市長笑嘻嘻的走了進來,道:「你們怎麼也不等等我,這麼早就到了。離子時還早著呢。老陸呢?」
柳飛紅笑道:「你個通緝犯,居然還敢在大庭廣眾下出來亂晃,還當自己是廣寧市長哪。」
馬市長跟誰都不見外,隨手拉把椅子坐到院子裡。道:「怕什麼,我就是命硬。誰能抓的住我?我管他廣寧、海州,還是東昌,我想怎樣就怎樣,我手上三條人命,錢沒數,我不還是活的好好的?」
柳飛紅也坐到他身邊,道:「你家老爺子怎麼樣?這次有沒有把握挺過去?」
馬市長道:「我不管他,我自己還顧不了我自己呢,他就算不當這個副廳長,也照樣享福,我還得這麼辛苦的跑路。對了,那個李易還是叫他給跑了吧?」
柳飛紅道:「咱們得到消息晚了,等我們到的時候,那個記者已經上了飛機,李易又在機場外面埋伏了人手,這才叫他跑了。」
馬市長道:「你看看,我早說過,這小子鬼滑頭,可不能小視他。」
這兩人正說的熱鬧,酒吧那邊門一開,陸亭候領著一批人到了。
陸亭候在這些人當中身份最為顯貴,當下所有人都迎了上來。
陸亭候今天的氣色一般,不過比上次看起來好了一些,李易向他身後的人群看去,一眼便見到了小九,另一個女人則是那個平佳慧。
雙陽在李易耳邊道:「這是要收拾姦夫淫婦。」
李易壞笑道:「咱倆變成姦夫淫婦好不好?」
還沒等雙陽回答,耳機裡秦蘭便咳嗽了一聲,雙陽嘻嘻一笑,道:「看來秦蘭不同意。」
陸亭候跟眾人打過了招呼,柳飛紅道:「陸公,時間還早,現在才十點多,要不然咱們先到我客廳裡坐一會兒,外面多少還是有些冷。」
陸亭候一擺手,道:「不必了,我想挑個好地方,我看這裡就很不錯,我要用家法。」
柳飛紅向陸亭候身背後的小九跟平佳慧看了一眼,道:「那就請便。」
柳飛紅叫人在後院騰出一塊空地,又搬來幾把椅子,請陸亭候坐了上位。
陸亭候向手下人一使眼色,立刻有人把小九跟平佳慧按在地上,兩人都低著頭不說話。
陸亭候靜了片刻,道:「小九,你跟了我多少年?」
小九沒有說話,陸亭候又問平佳慧,道:「佳慧,你又跟了我多少年?」
平佳慧道:「十年了。」
陸亭候道:「好啊,十年了,我總以為人是有感情的,你跟我十年,卻這麼對我。」
平佳慧搖搖頭,不再說話。
陸亭候道:「你們兩個現在還有什麼好說的?是在想著叫我饒了你們嗎?」
小九忽道:「陸公,是她先勾引我的,她說一個人悶,一個人不痛快,要不然,我也,我也不會……」
立刻有陸亭候的手下對著小九就是幾個嘴巴,叫他閉嘴。
陸亭候雙眼看天,不知心裡在想什麼,忽道:「如果我饒了你們其中一個。你們會怎麼想?」
小九和平佳慧都是一愣,雙雙抬起頭來,李易從自己的位置看的清楚,這兩人的眼神裡都是一樣的迷茫。
陸亭候不理他們,自顧自的道:「我只放你們其中的一個。另一個必須死。你們自己約定吧。」
小九看向平佳慧,平佳慧卻不看他,只是身子一軟,坐在了地上。
小九臉色忽變。慢慢站起身來,舉起了右掌。
李易知道小九掌力驚人,這一掌下去,平佳慧是死定了的。
李易對平佳慧並不瞭解,不過看她跟劉平安勾結。想也不是什麼好人。
陸亭候面沉似水,看著小九的右掌,柳飛紅這種人則殘忍慣了,不但不心裡沉重,相反還十分有快感。
顧亞眠忽道:「陸公,這女人身子保養的不錯,我看不如把她交給我,我有用。」
李易暗罵:「這個死變態。」
陸亭候不認識顧亞眠,只當是柳飛紅的朋友。剛才也只是略略打過招呼,這時聽這年輕人忽然開口說話,而且還叫人莫名其妙,心裡便老大不高興。
馬市長笑嘻嘻的道:「小顧,別多嘴。叫人家陸公自己辦事。」
陸亭候轉回頭,又看向小九,道:「你們決定了?」
小九嗯了一聲,手又向上舉了舉。平佳慧忽然一扭頭,瞪著眼睛看向小九。小九不由得心裡一顫,把頭扭向一邊,道:「你別怪我。」
說罷右手一落,風聲響動,啪的一聲,正砸在平佳慧的頭頂,咯的一聲,平佳慧頸骨折斷,頭歪向一邊,身子一軟,死在地上。
哈淳哼了一聲,道:「力氣還不弱。」
小九呼出一口氣,眼睛有些呆滯,看向陸亭候的腳前。
陸亭候不說話,氣氛冷的叫人感到壓抑。
小九道:「陸公,我跟了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這一次是我做的不好。你就饒了我吧。」
陸亭候忽然笑了,笑的十分嚇人,道:「小九,你瞭解我,你猜我會饒了你嗎?」
小九圓睜雙眼,向後退了一步,雙掌擺起,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亭候站起身來,道:「你親手打死她,心裡很輕鬆嗎?那我就叫你再輕鬆一些。來人,把他給我捆上。」
陸亭候的手下一擁而上,將小九按在地上,繩子早就準備好了,立刻將小九捆的結結實實。
小九不住的掙扎,道:「你說話不算,你說了要饒我的。」
陸亭候不再理他,叫人將小九押到一邊,看了看時間,道:「叫豐年出來吧。」
柳飛紅向哈淳一擺手,哈淳走到裡間,過不多時,腳步聲響,姜豐年被帶了出來。
李易見姜豐年表情很凝重,到了院裡,向陸亭候招呼了一下,便站在一邊。
陸亭候有些興奮起來,看了看天,道:「書上說的沒錯,這種日子就是做這道菜的好時候。來人,把材料準備好。」
李易早見陸亭候的手下手裡捧著幾隻黑罐子,這時這些人將罐子抬到前面,放到桌上。
陸亭候向姜豐年一伸手,道:「豐年,吉時就要到了,你開始吧,等到了子時,菜正好做完。」
姜豐年眼睛一閉,歎了口氣,又再睜開,將袖子挽好,先洗了洗手,這才走到檯子前面。
院子裡已經騰出了地方,柳飛紅他們散開,平佳慧的屍體也已經被挪開了,空地中間便只剩下姜豐年一人。
李易上次已經見過姜豐年做這道菜的情形了,這時見他把黑罐子一一打開,取出材料,看起來跟上次的一樣,顯然是先前已經做好了的,今晚看來只差最後的一些程序。
姜豐年集中了精神,雙手慢慢揮動,漸漸的進入了狀態,開始處理這些材料,院子裡灶台燒起,光亮四射,響聲傳入耳中,叫人聽起來既新奇,又有些詭異。
雙陽握緊了李易的胳膊,道:「我害怕。」
李易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道:「放心,有我在。」
陸亭候十分興奮,在外圍走來走去,忽然身上電話響,陸亭候接通電話,道:「什麼情況?……,是吧,劉家投了多少?……,好,不急,慢慢的拖著他,叫他精疲力竭。……,你別多問,我現在正有要緊事,等我想到了合適的機會,你再把那批象牙賣出去,到時候劉平安連一根毛都收不回來,他家那幾千萬,都得淹在東南亞。」
一旁柳飛紅似乎不經意的斜眼看著陸亭候打電話,李易見他嘴角閃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料想這人野心極大,可能劉平安敗在陸亭候的手下,對他來說,也是件好事。
像這種勾心鬥角的事,李易向來不感冒,對柳飛紅這種就更是反感,反正劉平安也是自己的敵人,這種事不用自己瞎操心。
時間就要到子時了,一天十二個時辰,從晚上十一點開始到凌晨一點都是子時,這時已經是十點五十九了。
陸亭候打電話的時候,雙眼仍然不離姜豐年的手,眼見這道菜一步一步的接近尾聲,陸亭候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