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不禁大驚,這男人剛才似乎只是輕輕一抖,沒想到居然有這種威力,舉重若輕,只於呼吸之間便將雙陽三處關節震脫。
李易反應極快,將哈蘭向那男人一拋,邁景門,搶到那男人面前,右手反手將雙陽向後一推,雙腿成坐盤,左手探向那男人的膝蓋。
李易也說不清為什麼要攻對方下三路,時間太短,根本來不及想清楚。
直到李易把手伸出來,腦子裡才想清楚原因,原來李易潛意識裡想到一點,這男人這麼擅長擒拿術,一定是果毅門中的高手。
十有**,就是哈蘭的那個教官師父,只不過地位較高,同時又是托克蘭大教會的副主教。
既然果毅門中的這些人下盤功夫不行,李易一出手,自然要攻他下三路。
那男人見哈蘭向自己飛來,只伸右手一推一甩,便將哈蘭的身子甩到了身後的船裡,忽然感覺下身一緊,知道李易已經出手。
這男人心道:「這小子出手不凡,居然知道我功夫的死角,哼,哪能這麼容易叫你得逞。」
李易左手抓住了這男人的小腿,正要用力閉他築牢穴,這男人忽然向後急縱,嗤的一聲,這男人的褲子被李易五指扯破,卻沒傷到他身子。
李易不敢冒然跟進,雙手連揚,打出十來枚硬幣。那男人冷哼一聲,雙手連連抓拿,竟將李易打出的硬幣全都抓住。
李易大驚,雙手不停。硬幣如雨般打出。
那男人這時已經落在船上,左腳踩在哈蘭的胸口,船上那女人如鬼魅般向前一飄,手裡忽然撐開一把傘一樣的東西,辟哩叭啦,硬幣全打在傘上,大部彈到了河裡。
李易心道:「這娘們拿把傘幹嘛,你當自己是不知火舞啊。」
李易正不知該怎麼辦,那女人忽然跳到了岸上,正落在李易的面前。
在這一瞬間。李易看的清楚,這女人不過二十來歲,一張臉可以說是艷若桃李,卻帶著一臉壞笑,似乎把李易當成了小弟弟一樣的感覺。
李易知道這女人也不簡單,正要出手,哪知這女人速度更快,竟然一下子撲了過來,同時道:「我陪你玩玩。」
李易看她撲過來的身法十分奇怪。向旁一閃,伸右手去推。這一下雖然是虛招,卻也上了當。
這女人身在半空,見李易已經出手,立刻四肢一收,竟將李易的右臂抱住,隨即身子再次彈起,繞到李易身後,身子橫起,雙腿一夾。正夾中李易的脖子,身子隨即一擺,將李易摔倒在地。
李易被這女人摔的七葷八素,心裡又氣又怒,自己武功大成以來,什麼時候被人用近身招數摔倒過?這簡直就是笑話。
可是就在今天,就在今晚。李易竟然被這個不知名的女人用摔法摔倒了。
李易雖氣,卻是面朝下趴在地上,身子被這女人的雙腿夾著,無法動彈。想去踢她,卻夠不到,左手在門外,無法回彎來抓敵人,右手一直被那女人反向扣著,怎麼掙也掙不脫。
李易心裡也立刻明白了,這女人絕對是摔跤高手,摔跤這種搏擊術,看起來破綻很多,可是如果練的是上乘功夫,那就往往使敵人處於一種無法反擊的姿勢,叫你有一身好本事也用不上。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這話是老話,可是李易這時才真切的感受到這話的真實。
那女人嘿嘿壞笑,雙腿越夾越緊,李易只覺得呼吸不暢,心說這娘們看起來嬌小可愛,力氣怎麼這麼大?
那女人道:「你叫李易是吧?你剛才那一推,我能看出來,功夫也算是可以,不過你遇到我,那就是白給。
我這一招叫捆龍三角鎖,你的攻擊力全在死角上,根本傷不到我,我就算夾不斷你的脖子,也能叫你憋死,你就認命吧,小弟弟。」
李易意識越來越模糊,忽然急中生智,張嘴一口咬住這女人的大腿。
這女人用雙腿夾著李易,拉扯著李易的右臂,李易的臉正對著這女人的大腿內側。
本來像李易這樣的高手,跟人交手時自重身份,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上嘴咬的,那都是小孩子打架的招數。
所以這女人的大腿就在李易嘴邊,李易卻一直也想不到。
這時性命悠關,李易哪還能顧慮到什麼身份,當下張嘴用力咬去。
那女人雖然一招間就制住了李易,可她是高手,心裡十分清楚李易的份量,知道李易是隻老虎,如果放開他,第二招就沒那容易得手了,是以一直用力扣著,想把李易夾死。
可是天底下任何招數都有破綻可尋,這女人也沒料到李易居然能用嘴咬,這一下正被咬中大腿內側,人的大腿內側神經末稍極為豐富,而人的咬肌又是最有力,這一下這女人哪受的了。
李易一口咬中,這女人大叫一聲,鬆開捆龍三角鎖,翻身躲開。
李易得理不讓人,也不及站起,當下向前一撲,壓在這女人身上,橫臂去壓她咽喉。
哪知這女人手腳不知怎麼一弄,竟將李易的身子托起,轉了個方向,向外摔去。
這個姿勢正是李易最不易用力的姿勢,他身子無法停住,通的一聲摔到了地上。
李易真是氣壞了,沒想到兩次著了這女人的道兒,同時心中也佩服她的摔法。
像李易這種高手,對摔跤這種功夫向來看不起,今天可算是遇到了箇中高手了,叫他不服也不行。
李易剛剛站起來,還沒等站直,那女人卻又撲到了身邊,左手一拉李易的右腳。右手探過來一拽李易的左手腕,隨即分開一扯,李易重心立刻失去,身子平著被甩了出去。
這是李易今晚第三次中招,本來已經留了神,卻沒想到對方的摔法十分古怪精妙,自己竟然沒有法子防備。
這女人顯然知道其中關竅,不等李易站直,就又撲了過來,雙腿一交叉。插進李易兩腿之間,右肘在李易的臀上一托,李易重心登失,被這女人摔出兩米多遠。
這女人壞笑著又撲了過來,道:「先前那招叫離根斷念,後來那一招叫坐龍飛昇,新招又來啦。」
李易心想既然來不及站起來,索性就蹲著,聽到身後風聲。當下雙腿一盤,回肘去頂。
哪知那女人撲過來。卻故意迎向李易的手肘,她雙手在李易手肘上順勢一扯,雙腿急蹬李易的胯間,只輕輕巧巧的一挑,李易的身子又騰空而起。
這女人笑道:「這是順水人情。今天我要活活摔死你。」
說著撲過來,又是數招。
李易身子不能站直,詠春和八卦兩門功夫無法使用,吃了大虧,有心用刀子去刺。那女人卻來的很快,根本沒有空隙。
就這樣,李易破天荒的被摔了七八交,頭腦中一片混亂,被摔的五臟顛倒,險些吐出來。
李易這才知道摔法的厲害,你就算有鐵布衫。也擋不住被人往地上摔,你皮肉抗打,內臟卻不禁震動。
內臟一受震動,全身都跟著不舒服。
李易到了現在重心已經基本找不回來了。只覺眼前一切東西都在轉,恨不能一下子躺在地上,永遠不再起來。
那女人一看李易的頭,就知道李易已經暈了,立刻衝過來,抓住李易的雙臂,反著一折,雙腿一勾一盤,將李易的頭夾在了腿間,道:「這是斷龍絞,你認命吧。」
李易頸中咯咯直響,脖子似乎都要斷了,呼吸再次不暢,忽然發覺自己嘴下正是那女人的神秘地帶,這女人胯間正緊緊的壓著自己的嘴。
李易心道:「剛才叫我咬了一次了,你還來?沒半點記性。這娘們,喜歡把這地方往別人嘴底下送,小浪貨。」
李易心裡想著,一口咬了下去。
這女人正在得意,李易一張嘴,她也反應過來了,剛才已經吃過一次虧了,怎麼這麼沒記性。
可是為時已晚,李易這一下咬的可不輕,這女人悶哼一聲,鬆開斷龍絞,她心裡又羞又怒,對著李易的臉就是一腳。
李易臉上吃痛,身子借勢一滾,卸掉了對方的來力,但是仍然眼前直冒金星。
那女人這次傷的不輕,站起來向後便退,李易見她一瘸一拐的,顯然自己這一招下流無恥卑鄙流氓**已經生效。
船上那男人一直在冷眼旁觀,沒有上來幫忙,他也以為這女人贏定了,卻沒想到李易出此怪招,扳回了局面。
那男人跳上岸來,道:「你躲開,我來。」
那女人咬著牙道:「把他的牙一顆一顆的摘下來,要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
李易面對這男人心裡同樣沒底,斜眼見雙陽暈倒在一邊,不知如何,心想今晚可討不到好去了。
那男人正在過來,忽然腳邊嗤的一響。
李易心裡一喜,那男人心裡一驚,迅速向旁一跳,那女人見狀也跳到一旁。
只聽不遠處秦蘭的聲音道:「副主教,文蘭,我不想出手傷人,你們最好別動。」
李易順著聲音看去,只見秦蘭手裡端著槍,正站在一棵樹手,槍口對著那一男一女。
李易大喜過望,道:「秦蘭,你沒事吧?」
秦蘭不敢稍動,怕錯過了瞄準,輕輕的道:「我沒事,林蘭中槍了,倒在林子裡。副主教,你把她抬走吧,我不會跟你們回去。」
那男人道:「秦蘭,你這是公然叛教,你知道教主是什麼脾氣。」
秦蘭道:「我當然知道,不過我打算退教,我要,我要跟著李易。」
李易心頭一熱,呼吸喘促,心裡頗有感動之意,道:「不錯,她要跟著我,我說這個什麼副主教,你最好成全我們。」
那男人道:「秦蘭。你想好了。」
秦蘭說話雖輕,語氣卻很堅定,道:「我想好了。」
那女人道:「秦蘭,教裡的規矩,入了教就能出教,那只會按叛教處理。」
秦蘭道:「希望把我當成個特例吧。」
那一男一女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秦蘭道:「易,你快帶著雙陽姐離開,這裡有我。」
李易哪能留她一個人在這,道:「叫他們先走。咱們一起離開。」
那男人向林子裡一指,道:「林蘭在哪?」
秦蘭道:「左三,白虎,七點十二步,平順。」
李易雖然聽不懂,但是知道她說是方位暗語。
那一男一女向李易恨恨的看了一眼,先後跳上了船,那男人道:「好,我們先離開。一會兒再來找林蘭,你們走吧。」
秦蘭槍口不動。叫李易帶著雙陽先到自己身後。
李易走到雙陽身邊,將雙陽脫臼的地方先接上,再將雙陽輕輕抱在懷裡,退到秦蘭身後。
那一男一女已經開船走了,直到船影不見,秦蘭才將手裡的狙擊槍放下來。
李易見她滿頭是汗,一臉的憔悴,知道剛才跟林蘭對峙,消耗了秦蘭大量的體力。心裡疼惜,便將秦蘭也背在背上。
李易抱一個背一個,離開了河邊。
跑出一段,忽然聽到前面有人高喊:「師父,是你嗎?」
正是江大同的聲音,李易忙道:「是我,是大同嗎?」
江大同答應一聲。帶著幾個人趕了過來,扶住李易,道:「師父,可找著你了。都把大伙急死了。」
李易道:「咱們回去再說。」
江大同道:「大伙正散開四處找你呢,我這就聯繫人,你先上車。」
李易三人上了麵包車,這才鬆了一口氣,李易只覺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似的,心說從來沒聽見過天底下有摔跤摔的這麼棒的人,聽秦蘭所說,這女人叫文蘭,看來事後得打聽打聽。
忽然又想到梁小好生死不知,她十有**又落到了顧亞眠那些人的手裡,李易鼻子一酸,又哭了出來。
江大同聯繫大家,人們先後聚了過來,李易把事情經過跟大伙大概一說,眾人便又散開去找梁小好,可是找了一夜也沒見到人,天快亮的時候,眾人又都聚回來,表情沉重,誰也不說話,李易知道沒有找到人,見大伙為了自己這麼辛苦,客氣了幾句,帶著人先回了酒吧。
等到酒吧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李易包紮了傷口,換了一身衣服,跟眾人坐在一起,說起了事情的經過。秦蘭也說了自己的事,眾人這才清楚。
原來李易當晚走了以後,大家都不放心,秦蘭和雙陽便偷偷打車去找。
但是她倆心裡記著的是秦少冰所說的顧亞眠的電話位置,等到了那個地點,卻不見顧亞眠的人影。
兩人對海州並不太熟,四周又都是郊區,天黑以後,沒有路人,都不知要去問誰。
顧亞眠給李易打電話約李易出來後,便將手機關了,到河邊去等著,雙陽她倆當然沒有找到。
顧亞眠叫壓道機器去約會地點接李易,用卑鄙的手段把李易捉來,雙陽她們又哪裡知道。
所幸秦蘭的狙擊槍有夜視功能,兩人找了半天沒有找到,秦蘭便爬到樹上,四下仔細觀看,這才發現小淮河邊似乎有人,只是視野被樹枝擋著,看不大清楚。
這兩人連忙趕到河邊,正趕上壓道機器舉著李易要丟到河裡,秦蘭當時離的尚遠,沒有辦法,只好打中壓道機器,這才使得壓道機器和李易同時跌到河裡。
當時現場中,顧亞眠等人見壓道機器中彈,知道附近有狙擊手,眾人忙躲起來。
秦蘭想由自己來壓陣,叫雙陽跑過去跳到河裡救人,哪知哈蘭和林蘭這兩人一直尋找秦蘭的下落,今晚湊巧碰到她,這兩人哪有不跟來之理?
秦蘭開槍打中了壓道機器,林蘭也已經找好了合適的位置,向秦蘭開了槍。
秦蘭仗著這方面的業務極為熟練,反應機敏,林蘭手裡拿著又是普通的狙擊槍,這一下總算是提前躲開了。
秦蘭將雙陽拉低,兩人藏好身形,不敢亂動,雖然擔心李易,一時間卻也無法。
秦蘭不甘就這麼被林蘭壓著,不住的計算四周的方位,冒險跑了出去,又換了一個位置,居然扳平了局面,打中了林蘭的左腳。
於是林中四人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敢亂動。
顧亞眠那些人不知發生了什麼,等了一會兒不見有動靜,馬市長第一個耐不住,跳起來上車要走。
別人見馬市長都沒事,便紛紛起身上車。
壓道機器雖然跌在河裡,卻也沒有人去管他,馬市長還不屑的道:「我正可以省一筆錢,哼,這可得多謝李易的人了。」
顧亞眠心想李易是手腳被縛跌到水裡的,他和梁小好誰也不可能活著從水裡出來,是以大放其心,帶著人開車走。
林子裡雙方對峙,哈蘭終於耐不住,叫林蘭先開槍掩護自己,第一個跳了出來,想繞到側面,來對付秦蘭。
雙陽急著救李易,也已耐不住,從秦蘭的身後方位退了出來,繞了好大一圈,出了林子。
哈蘭本想傷人,雙陽本想救人,兩人卻在林子邊上不期而遇,這一見面當然要動手,一動上手雙陽便不是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