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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神鬼四方來 519刀鋒劈子彈 文 / 腹黑人物

    車子向邵榮傑他們衝過去,邵榮傑等人卻早已躲的遠遠的,指著李易三人哈哈大笑。鐵鏈長度有限,他們一躲開,馮倫再厲害也撞不到了。

    李易這時也看清楚了,邵榮傑身旁那人正是大頭九,兩人指著李易的車子笑了兩聲,忽然轉身跑向火車。

    李易數次想再推開門削斷鐵鏈,可是都沒成功,剛推開車門沒多一會兒,就被亂槍逼了回來,反來復去好幾次,只削斷了兩根。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嗚的一聲長鳴,李易大吃一驚,知道是邵榮傑他們上了火車,這列火車就要開了。

    夜色中,這火車就像是一條要把人撕碎的鐵皮巨蟒,隨時都能要人的命。

    只見邵榮傑從火車頭裡探出半個身子來,高聲叫道:「李易,你的車不是子彈都打不透嗎?那就送你們一顆又長又粗的大子彈,看看是不是打的透,壓的扁,拉的開。」

    說罷巫幫這些人哈哈大笑,狀若瘋魔。

    李易氣急,忽然打開車門,對著那些人打出幾枚硬幣,他只是洩憤,也沒取準頭,但是對方仍有人哎喲一聲,顯然被硬幣打中了。

    邵榮傑怒道:「死到臨頭了,你還要發橫,好,把你的破車扯碎了!」

    這時火車開始緩緩啟動,李易再一看,不由得暗暗叫苦,原來鐵軌上的火車共有兩列,是並在一起的。兩端各有一個火車頭。後面各拖著一節車箱,邵榮傑就在右邊的火車頭裡。

    鐵鏈分別拴在兩列火車上,要是兩列火車朝著相向的方向一開,這保時捷再結實也會被扯成碎片的。

    李易雖然身經百戰,這種陣勢還真沒見過,看來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三人一起下車,這車雖貴,卻也不能要了。

    但是外面那些人都帶著槍,幾十人一起開槍。雖然夜色中看不清楚目標,那亂槍打來,也是極為危險的。

    三人要是下車,自己和周飛或許能藉著夜色逃了。馮倫一離開車就成了瘸子,那是非被亂槍打死不可。

    李易眼睛裡像是要冒出火來,這時也來不及多想了,叫馮倫調整方向,把車尾對著鐵軌。

    李易推開門,藉著車門阻擋,著地一滾,向車前滾去,身後七八顆子彈打在地上,激起一道道塵土。在車燈光線的照射下,就像是蒸籠上面升起的蒸氣。

    李易滾到車尾,雙手冥蝶不住的揮舞切割,叮叮幾聲響,切斷了三根連在左面火車上的鐵鏈。

    李易俯身低頭,巫幫的人的子彈便都打在了車身車門上,沒有傷到李易。

    這些人立刻移動位置再射。他們本來是圍成小半個環形,把保時捷兜在裡面,保時捷的車尾一面就是那兩列火車了。

    這時巫幫的人更向兩邊散開,李易再要藉著車身躲子彈。便不容易了,只好左躲右閃,來回直跳,有時子彈打在鐵鏈上,向外彈射。李易甚至能明顯的感到反彈彈碰到衣服。

    車子裡馮倫和周飛也是萬分焦急,可是卻束手無策。眼見火車速度漸漸加快,鐵鏈也漸漸被繃直,李易卻身處亂彈之中,隨時可能丟掉性命。

    忽然馮倫一拍大腿,暗罵自己愚蠢,現在開著車燈,不正是給巫幫的人照亮嗎。馮倫忙把車燈關了,四周登時一片黑暗。

    昨天剛下過暴雨,這時天上烏雲仍濃,遮住了月光,車燈一關,四周登時伸手不見五指。

    李易眼前一黑,心裡卻是一喜,對方在黑暗中開槍打不準,自己卻就在幾根鐵鏈的旁邊,一摸即是,只是分不清鐵鏈分別綁在哪邊的火車上。

    李易平躺在地上,雙手亂揮,叮叮幾聲響,又削斷了三根鐵鏈。

    這時火車漸漸加速,馮倫叫道:「老大,我慢慢向後倒車,縮短鐵鏈距離,你扶著車尾,別被軋著。」

    馮倫緩緩向後倒車,子彈密集的打在車身上和地上,就像是又下了一場大雨。

    李易雙腿撐在車尾,身子被車子在地上緩緩推動,摸準了幾根鐵鏈,冥蝶一揮,鐵鏈又斷。

    這時邵榮傑等人紛紛拿出手電,照向李易方向,子彈又打了過來。

    李易藉著他們手電筒,見車身上還掛著五六根鐵鏈,卻是掛在車身的左右和車頭,車尾的鐵鏈都已削斷。

    李易一喜,正要繞到車子側面,忽然一顆子彈打在後擋風玻璃上,反著一彈,射向了李易的面前。

    其實這個過程李易當時並沒感覺到,只是身體本能的感到有東西向他臉上襲來,李易連驚慌都來不及驚慌,右手冥蝶已經豎起,迎著這些跳彈一撞,說來也巧,這反彈過來的子彈正碰到冥蝶的刀鋒,嚓的一聲,碰出點點火花,子彈登時被劈為兩半。

    被劈為兩半的子彈擦著李易的臉頰飛過,李易這才驚的啊了一聲,只覺兩頰先是一熱,隨即一涼,最後似乎濕乎乎的,知道是血流下來了。

    李易這時見邵榮傑的人快速的向車子靠近,子彈也打的越來越密集,忙平躺到車後備箱蓋上,叫馮倫再退向鐵軌。

    忙亂中,李易隨手向四周打出硬幣,這時李易揮「金」如土,身上有什麼暗器,就打什麼暗器,混亂中雖然沒取準頭,卻仍然打中了不少人,就這麼緩得一緩,李易又削斷了兩邊的鐵鏈。

    這時兩列火車的速度都已經起來了,連在火車和保時捷車頭之間未斷的鐵鏈越來越短,最後鐵鏈就像是從地上飛起來一樣,迅速繃直。

    李易看不清車頭還有幾根鐵鏈連著,更看不清鐵鏈連接的位置。眼見火車加速。迅速滾到車前,可是再要削斷剩下的鐵鏈已經來不及了。

    李易心裡一涼,暗道:「這下完了。」便要叫馮倫和周飛先跳車再說。

    哪知鐵鏈飛起之後,李易才感覺,原來連在左面火車上的鐵鏈已經全都斷了,連在右邊火車上的卻還剩三條,正掛在車頭。

    李易大喜,正要俯身去削斷鐵鏈,忽然身子劇烈的一晃,保時捷已經被右邊的火車帶動。直飛了起來。這一下車頭被拉扯的迅速調轉,李易險些被從車頭上甩下來。

    車子飛起,李易的身子自然也被帶起,忙四肢撐開。雙手扣牢,以免被拋下車頭。

    這一下有如騰雲駕霧,勁風從李易臉旁刮過,刮的他臉上傷口疼痛無比。李易膽子雖大,卻也忍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保時捷像是被拉動的風箏,離地一兩米,被火車帶著,迅速的向右飛走。

    這一段鐵軌旁的鐵絲網早已經被剪斷了,保時捷現在的功能又憑空多了「能飛」這一項。

    李易穩穩的靠在擋風玻璃上,卻是心亂如麻。忽然月亮從烏雲裡露出臉來,月光如銀,灑向大地,眼前的一切又都看的清清楚楚。

    李易眼見四周遠處是一片樹木,夜景雖美,卻根本無心欣賞。

    李易心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得盡快把鐵鏈削斷,只是車頭有三根鐵鏈,疾馳之中,鐵鏈一斷。車子失去平衡,恐怕多半要翻,但是這時只有孤注一擲,試一試再說。

    李易現在沒法雙手持刀,只得趴在車頭。馮倫打開了兩邊的車窗,李易左手扶住車頭。雙腿往回勾住車窗,周飛已經爬到了副駕的位置上,跟馮倫兩人各拉住李易的一條腿。

    李易穩了穩心神,右手冥蝶對準了三根鐵鏈,正要揮手砍下,火車卻向左拐了個很急的彎,原來已經開到了一處長長的橋上。

    這一下把車子橫著向右甩了出去,李易毫沒防備,左手抓拿不住,身子向右迅速滑去。

    周飛和馮倫視線被李易擋住大半,再說急切之中也沒留意火車要拐彎,馮倫抓著李易的左腳,李易被甩出,馮倫力氣不大,竟然沒有抓住。

    李易身子向右前方甩出,腦子裡想都沒想,左手冥蝶就滑了出來,豎著在車蓋上用力一刺,想要藉著刀子掛在車上。

    可是這車連子彈都打不透,冥蝶雖利,又不是太上老君的修腳刀,又哪裡刺的進去了?連個劃痕都沒有。

    幸好周飛抓的牢靠,李易這才沒被甩脫,可是李易身子這時已經完全離開了車面,只有一隻右腳被周飛抓著。

    李易身子凌空,俯臉向下,眼前便是大橋,這橋很高,橋下河水流淌,嘩嘩作響,李易雖然身在空中,也能聽的到。

    李易心裡已經是一片空白,不管是誰,在這當口要是還能面帶笑容,開個玩笑,那就是神人了。恐怕除了詹姆斯邦德,也沒有人能做到這一點。

    李易頭腦死機了零點五秒,可是對於李易而言卻像是幾個小時一樣的漫長。

    李易回過神來,忙雙手收回冥蝶,抓住車頭中間的鐵鏈,用力攀住,這才慢慢的把腳從周飛手裡鬆脫,雙腿一盤,勾在了鐵鏈上。

    李易喘了沒兩口氣,便聽馮倫道:「糟了,前面有山洞!」

    李易迎著風,抬頭一看,果然橋頭盡住就是一處山洞,火車要從裡面鑽過去。

    可是這是山洞卻並不太高,只比火車頂高了一米有餘,李易的車子被火車帶的高高甩起,穿過山洞時多半會被洞頂岩石掛住。

    如果能掙脫了鐵鏈,車子多半就會從半空中掉下來,跌到橋下河裡,受損或許不大。

    可如果鐵鏈太結實,那車子勢必會被撞碎擠扁,這車子雖然結實,但畢竟不是變形金剛。

    就算這車子撞上去沒事,摔下去也沒事,可是李易本人還在車前,劇烈碰撞之際,一定會把李易卷在其中的。

    李易身在車外,被這麼一撞一擠,不死還等什麼?就算提前鬆手跳車,從這麼高的橋上掉下去,那還了得?

    這橋雖長,火車開的卻更是快。李易還沒等想辦法呢。山洞就已經到了近前。

    李易情急生智,決心冒險一拼,右手抓緊鐵鏈,左手滑出冥蝶,反手一割,嚓嚓嚓三聲輕響,三根鐵鏈當即便斷。

    車子失去了牽拉,立刻向前上飛出,遠遠的高出了洞頂,保時捷的車頭硬生生撞到了山洞頂部的岩石上。轟的一聲響,擦出無數火花,車子翻了個個兒,從半空中跌下來。向下正砸在橋邊,只略一停留,便從橋上滾了下去。

    車子直向下墜,馮倫急中不忘關上車窗,車窗還沒完全關上,便撲通一聲,跌到了河裡。

    河水很深,這是小淮河主幹中最深的一處,保時捷直向下沉,在河底沙面上一觸。這才停住。

    車窗已關,馮倫臉都白了,卻心神不亂,按了幾個鈕,保時捷的四周立刻冒出幾個氣囊,車子慢慢的從河底浮起。

    到了河面上,車子穩住,在噴氣流和車底內漿的推動之下,慢慢的向岸邊靠攏。

    馮倫和周飛兩人從車裡出來,再向橋上看時。早已不見了李易的影子,兩人心頭都是一涼,就知道李易凶多吉少,不由得落下淚來。

    李易割斷了鐵鏈,立刻把身子縮成一團。緊緊的抓住鐵鏈不放,本來外面有月光。可是一進了山洞,四周便是一片漆黑,李易索性把眼睛也閉上,任由火車帶著他走。

    保時捷一跟火車脫開,鐵鏈向上甩的角度就變的小了,李易只覺後背一開始還時不時的跟山洞頂上的岩石相撞,到後來漸漸的降低了高度,便沒事了。

    山洞也不知有多長,李易只覺有如身入夢魘,就像是連續的做了一年的惡夢一樣。

    自己身處險境,隨時都有可能被山石硬物撞上,撞成一團肉泥。如果火車在山洞裡也拐彎的話,那自己百分百會被甩出去,撞到側壁上。

    李易在這短短的時間裡,把一生中所有經歷的事和人都想了一遍,一張張臉孔像過電影一樣的出現在心池明鏡中,有哭有笑,有怒有哀,最後也出現了自己的臉孔,臉上寫著迷茫、得意、恐懼、哀傷、興奮,一個個表情輪替變幻,像是一張五彩的畫。

    終於火車從山洞裡穿了出來,月光又照到了李易的身上,李易有所感覺,睜眼一看,這才知道自己沒死。

    忽然前面火車上冒出一個人頭來,向李易看了一眼,似乎又驚又怒,立刻轉身回去。

    李易雖然身處險境,但是也看的清楚,那人正是大頭九,顯然是回去向邵榮傑報信了。

    李易心想,如果他們兩個再出來,對我開槍,那就死定了。

    李易心裡想著,邵榮傑和大頭九果然又再出來,李易暗罵自己是烏鴉嘴。

    邵榮傑高聲喊道:「李易,想不到你真命大,但是我看你怎麼跟天鬥,你就認命吧!」

    說著兩人舉起槍來,對著李易就是數槍。所幸火車開支當中,兩人站的不穩,跟李易離的也遠,槍法似乎也不怎麼高明,李易藉著鐵鏈達拉之力,左扭右閃,這幾槍便沒打中。

    那兩人都是相當激奮,一頓亂槍沒有打中,再要開槍時,卻沒了子彈。李易滿頭是汗,心裡暗道:「僥倖。」

    原來邵榮傑和大頭九他們兩人想要親手嘗試一下把李易的車拉成碎片的快感,這才雙雙上了火車。

    而兩列火車中,右面這列的車頭是老式機車,兩人簡單的學了幾下就會開了,左面那列開起來卻難,是請的別人幫忙,是以兩人都上了右面這列。

    可說也巧了,李易沒能削斷的鐵鏈卻正是右邊這三根,這也算是冤家路窄,上天弄人,非要把這三人湊在一起。

    李易見他們兩人子彈打完,顯然身上只帶了兩把槍。這時自己的處境,只有慢慢的爬到火車上一條路,要是還這麼掛著,早晚力氣用盡,非跌下來摔死不可。

    可是要想跳上火車,把車停了,卻不容易。剩下的鐵鏈大約還有三十來米,跳是肯定跳不過去的,自己也沒有蹬萍渡水的本事,想踩著鐵鏈飛過去是沒戲了。只能拉著鐵鏈一點點的挪過去。

    等到了車上,實在不行,就直接把他倆做了,雖然在廣寧殺人不妥,但火燒眉毛,救命要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李易在逆境中越挫越勇,一咬牙,決定玩一回命,雙手交替,很快的便向進了數米。

    李易握的是中間那條鐵鏈,身旁的兩根鐵鏈卻像是飄帶一樣,在身子兩邊不住的抖動,發出嘯嘯風聲。

    大頭九和邵榮傑見李易一點點的過來了,偏生又沒了子彈,兩人一急,便要去解鐵鏈,想把李易摔下去。

    那鐵鏈緊緊的鎖在火車尾上,兩人合力拆解,將中間那條鐵鏈的鎖打開,李易一直邊靠近邊盯著,一見鐵鏈要被鬆開,忙伸手一抓,抓住左邊那條。

    中間那條鐵鏈迅速從李易身旁飛過,鏈尾甩過來,在李易的臉邊擦過,打的李易臉上隱隱生痛。

    李易怕那兩人再拆解鐵鏈,忙雙手交替,又向前進了數米,但這時大頭九和邵榮傑已經兩下分開,一人拆解一條鏈,叫李易無法再行借力。

    李易一看自己離火車尾還有將近二十米,不管爬的有多快,也是來不及了,情急之下,李易也是一股激勁,左手抓緊了,右手冥蝶滑出來,對著大頭九就甩了過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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