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康怒道:「那是你小子幸運,要是這把火燒大了,咱們整個西江幫都得玩完,那可就是你惹的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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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怎麼樣?你一個圈子也沒得著,還搭進去不少兄弟,又丟個大人,這就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就算我不趕你走,別人能答應?」
鄭國亮道:「大哥,凡事都是有勝有負,這事叫李易這小王八蛋給折騰黃了,不代表下次也一定是這樣,現在不就有這麼個好機會嗎?」
程康又哼了一聲,道:「什麼好機會?你當我看不出來?萬……」
忽然止住話不說,似乎四下裡走動了一圈,鄭國亮道:「大哥,放心吧,這裡沒有竊聽器,他們合歡幫只在二樓到五樓安了監聽設備,六樓以上都沒有。再說了,就算是有,咱們說的話也都叫人家聽到了。」
程康不理他,仍然四下查看,李易心裡呯呯直跳,就怕程康搜到電視櫃後邊來,扭頭看沙子的時候,他眼裡也是一樣神情。
所幸程康只是簡單的看了看,不見有什麼異樣,但又回到床邊坐下,歎了口氣道:「萬蜂可沒那麼好心,雖然我不大知道他想幹什麼,但是看這架勢,絕不是像他說的,想把大家聚起來熱鬧熱鬧。他一定是別有用心。」
鄭國亮道:「大哥你多慮了,我跟曾文遠見過面了,他跟我說萬大哥絕對沒有別的意思,叫大家不要多心。」
程康道:「你怎麼又跟曾文遠扯在一起了?」
鄭國亮道:「我倆以前就熟,以前我出來辦事的時候,曾文遠一直對我很照顧,我看他也很夠朋友。所以這次一知道大哥來了廣寧,也就一起跟過來了。」
程康道:「曾文遠怎麼說?」
鄭國亮道:「大哥,我先問你個問題?」
程康道:「你總有的話說,問吧。」
鄭國亮一笑,道:「大哥,你說是一家勢大,還是八家勢大?」
程康一愣。隨即明白了,怒道:「好啊,你剛才還說萬蜂沒有這個意思。這會工夫就轉了向了,說來說去,說去說來,不還是要吞併咱們嗎?」
鄭國亮哈哈大笑。道:「大哥,這你就猜錯了,不是吞併,是聯盟。
八部會本來就是一家,現在分成八家。勢力自然就小了,如果能聯盟起來,咱們西江幫自然也有好處,而且還是大好處。
大哥你想想,萬蜂想一舉吞併七個幫派,他能做到嗎?難道他說吞就吞了?他有那個本事?開玩笑。
所以咱們只需要虛與委蛇,暫時先答應了,到時候能得多少好處。就得多少好處。其餘的一概不理。
他們合歡幫總不能搬到西江去吧?真要是想吞併了咱們,那咱們就把臉一黑,不認這筆賬,他能怎麼樣?難道還能帶人打過來?
再說了,反正也不是咱們一個西江幫的事,另外還有六家哪。人家都會有自己的看法,我看誰也不會同意八家聯盟。所以咱們沒必要跟萬蜂硬頂,自然有別人站出來說話。咱們先答應著也就是了。」
程康想不清楚這裡的門道,聽他說的似乎有理,可是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妥,不妥在哪裡卻又想不清楚,不由得十分煩躁。
李易心裡卻想的明白,心想這鄭國亮真是個壞事的母子,一張嘴真是會說,他一定是跟上次滾天雷求他時一樣,這時也受了曾文遠的好處,兩人剛才在一樓秘密說話,一定說的就是這事。
再加上程康的腦子又不大好使,被鄭國亮說的活了心,看來程康只要在開香堂的時候同意,鄭國亮的計策就成了。而別的幫派,曾文遠他們自然另有辦法對付。
兩人又說了一陣,無非是鄭國亮力勸程康,聽程康的語氣,似乎已經同意了。
鄭國亮道:「大哥,剛才曾文遠跟我說了,他們這一陣子不再叫彩皮們進青馬大廈,現在二樓到五樓全是這些幫派的人在玩,聽說他們又進了幾個像樣的尖果,你也別回房了,跟那幾個老頭有什麼可說的?咱們下去玩玩。」
程康支吾幾句,鄭國亮硬拉著他下去了。
等兩人走的遠了,李易這才慢慢長起身來,見屋裡果然沒人,回手解開沙子的啞穴,低聲道:「你別吵吵,要不然我一刀結果了你。我這刀殺人可不沾血。」
沙子看了李易一眼,道:「你想怎麼樣?」
李易嘿嘿一笑,道:「我想怎麼樣?我問你,你怎麼會在這偷聽?」
沙子冷冷的道:「我幹嘛要告訴你?你是什麼人?」
李易道:「你別管我是誰,我可知道你跟暗青子是怎麼回事。」
沙子臉色微微一變,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李易心想反正也不知道萬蜂跟自己說的話是不是真的,不如就詐詐這小子,當下道:「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那好,我把你交給萬大哥,看看他怎麼發落你。暗青子暗殺萬大哥,幸好沒成功,你們這些人算是叛幫私逃,我把你交出去,看看合歡幫是怎麼執行家法的。」
沙子臉上驟然變色,眼睛中流露出十分害怕的神情來,顫聲道:「你敢。你,你也在這偷聽,你不是合歡幫的人。」
李易打了個哈哈,道:「你看我敢不敢。我偷聽自然有我的道理,我不是合歡幫的人,可是萬大哥卻不會對付我,他只會對付你們。」
說罷提著沙子便向外走,沙子大驚,忙道:「好,我聽你的,你,你別把我交出去。」
李易心想反正鄭國亮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說不定今晚都不會回來了,便道:「我問你,暗青子現在在哪?」
沙子猶豫了一下,李易又是一把將他提起,沙子忙道:「我說我說,他在,他回廣寧了。」
李易道:「你沒騙我?」
沙子道:「沒有,我們,我們昨天回來的。」
李易道:「你們不是在海州嗎?怎麼就回來了?」
沙子遲疑了一下。忽道:「原來你是劉,你是太子的人!」
李易心裡暗笑,心道:「季全也錯認我。這小子也錯認我,好吧,劉平安好大的名頭,我不得不承認。」
當下道:「你別管我是誰。我問你什麼,你就答什麼。」
沙子道:「你既然什麼都知道了,那還問我幹什麼?」
李易道:「有些事情我知道,有些我不知道,問不問在我。說不說在你,你自己看著辦。」
沙子猶豫一下,道:「那還有什麼可說的,我大哥把點子抓了,但是他跟太子抬龍頭,怕太子暗中把人劫走,就提前叫我把人送回了廣寧。
後來我大哥跟太子商量價錢,好幾次都沒商量妥當。就一直在海州躲著。哪知道有一天有兩個小子居然找上門兒來,口口聲聲說是太子的人,要找我們三個,不過他們裝作找錯了人,後來鬧了一陣就走了。
哼,這兩個小子雖然狡猾。卻不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綻,他們十有**就不是太子的人。那天晚上他們是故意這麼說的,想叫我們誤會。可是我大哥卻看出了不對。」
李易奇道:「有什麼不對?」
沙子道:「我們來海州一共三個人,除了我和我大哥,還有一個人叫季全。他是新來的,辦事毛手毛腳,可是嘴頭甜,很得大哥喜歡,就一直帶著他。那天晚上,只有我跟我大哥在,季全出去了。
太子是不會知道我們的落腳處的,如果那兩個小子是太子的人,那也一定是太子抓到了季全,逼他說出我們的住處。
季全這小子膽子小,沒啥本事,如果太子真的抓住了他,一頓胖揍他就得說實話。
當然,我們一開始也想過,他或許是真的講義氣,不肯出賣我們,只告訴太子正確的旅館,錯誤的房間號,好叫太子的人來鬧的時候引起我們的注意,從而提高警惕,及時逃走。」
李易道:「是啊,這一手也不錯啊。」
沙子卻道:「不錯什麼,破綻明顯極了,如果是太子的手下來找,怎麼可能只派兩個人?那明顯是演戲,還當我們看不出來?」
李易在心裡一拍腦門兒,心道:「靠,還以為自己這一招做的挺巧妙呢,原來人數弄錯了。早知道這樣,就把江大同的那些小兄弟一起帶著了。」
李易道:「沙子,那後來呢?」
沙子道:「哼,我從來沒見過你,你怎麼會認識我?後來,那兩個小子走了。我大哥雖然看出他們可能不是太子的人,但還是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麼路道,不過不管怎樣,這兩個小子肯定不是我們的朋友,如果是朋友,又何必演這麼一齣戲,直接示警不就得了?
我大哥也不放心我們抓來的點子,反正在海州也有危險,這就想回廣寧,季全肯定是出事了,但是當時顧不了他,只好放在一邊不管。
哪知道我們開車快到車站的時候,卻發覺後面有人跟蹤。當時還以為是太子派在外面的人發現了我們,可是看起來又不大像。
後來在候車大廳的衛生間裡見到了去旅館鬧事的那個小白臉,這才知道原來是這個小白臉一直在跟著我們。
我大哥料想這小白臉之所以不聲張,不抓人,就是想跟著我們回廣寧,看樣子是為了找那個點子,想借路搭橋。
不知道這小白臉是那點子的什麼人,居然花這麼大的心思。不過他們毛還是嫩了一些,我跟我大哥稍微動點腦筋就把他們甩了。」
李易想起那天上火車的事,心有餘恨,道:「這些不用說了,我都知道,接著往下說。那小白臉走了以後,你們怎麼著了?」
沙子道:「我就跟我大哥坐了下一列火車回了廣寧。」
李易道:「就這些?」
沙子道:「還能有哪些?」
李易心道:「看樣子暗青子雖然知道我不是劉平安的人,沒有上當,但是事後卻也沒跟劉平安聯繫,而是直接回了廣寧。我詐一詐他再說。」
李易道:「居然有兩個人冒充是太子的人,你們現在查出都是什麼人了嗎?」
沙子道:「我們處境很不好,在海州躲躲藏藏的,哪有人手去查?不過這兩個人一定也有些來頭,當時我大哥還不完全確定他們不是太子的人,所以也就沒敢冒然跟太子聯繫。現在我終於知道,他們另有來路。」
李易心道:「果然如此。」
李易道:「暗青子既然叛幫出逃。怎麼還敢回廣寧?怎麼還敢叫你來青馬大廈裡臥底偷聽?再說你偷聽西江幫的事兒又有什麼用?說。」
沙子明顯不肯多說,可是一想到萬蜂手段之狠,也不禁心裡發顫。遲疑了一下,只得說實話,道:「我們,我們在廣寧有接應。不怕被人發現,是大哥叫我到大廈裡來的。
大哥知道這一陣子八部會的各個幫派齊集廣寧,所以叫我來看看,瞭解一下內情,正好我聽到西江幫的這兩個人要密談。所以摸進來偷聽,也沒別的什麼特殊的了。」
李易道:「我聽說暗青子刺殺萬大哥,可是萬大哥卻很講義氣,給暗青子留了幾個堂口。」
沙子氣憤憤的道:「你知道什麼,哪有的事。萬……,我們幫主才沒有這麼好心,那次事發之後,我大哥就叫幫主趕出廣寧了。哪留下什麼堂口了?全叫幫主給收回去了。要不是我大哥身無分文。也不會親自去接活幹,更不會向太子抬龍頭了。」
李易心道:「萬蜂果然假好人,原來他把暗青子趕走了,不過沒殺他倒也算是留了情了。」
李易道:「我問你,你必須得好好答覆我,你們抓的點子在哪?」
沙子抬頭盯著李易看了看。嘴一抿,道:「你。你回去跟太子說,這事是我大哥做的不妥。我先代我大哥向他認錯。不過生意得照做。」
李易道:「那你是不肯說的了?哼,你們在青馬大廈有接應,這句話說的好,就是不知道這個接應是什麼人,我想無非是兩種可能,一是合歡幫裡有身份的人,二是你們堂口裡的舊部。如果我把這事跟萬大哥說了,你說他會怎麼做?」
沙子怒道:「這些事跟太子有什麼關係?太子無非是想要人罷了,我們幫裡的事用的著太子來管嗎?這於他又有什麼好處?
不過是個廚子而已,幹嘛要逼人太甚?好,你放了我,我去跟我大哥說,不往上抬價了,只要五百萬。真想不到太子是這樣的人,難道還想兩手空空的就把點子要回去?」
李易冷冷的看著他,知道姜豐年的下落就掌握在沙子的裡嘴,如果自己錯過了這個機會,怕是不容易再查到了,便道:「沙子,你自身難保,不但是你,你大哥暗青子也是一樣,我受命而來,只是想查查廚子的下落,你不說,就別怪我不客氣。好,既然是生意,那就都別吃虧,你把廚子的下落說出來,我們照樣付你錢。」
李易不等他猶豫,用力一拖,把沙子拖向門口,沙子只得道:「你放開我,我說,我說,既然你們答應給錢,那還有什麼難處了?只不過人在曾哥手裡,具體在哪我不知道,你得去問他。」
李易這一下可吃驚不小,沙子說的曾哥一定是曾文遠了,可是曾文遠怎麼跟暗青子作一道?
李易臉上易容,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眼神裡卻明顯露出吃驚的神色。
沙子見李易吃驚,心裡得意,道:「這事太大,我是不可能知道全情的,人送到廣寧之後,一直是曾哥看著,怕被別人發現,時常換地方。」
李易看他神色不像是說假話,不由得有些失望,忽然想到一件事,自己來青馬大廈要人,曾文遠是全知道的,他如果跟暗青子暗中勾連,一定會把這事跟暗青子說。
暗青子如果知道了,這個沙子也應該知道,可是剛才聽他說話,似乎暗青子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難道曾文遠沒告訴他?
李易自打到了廣寧,雖然說不上處處碰壁卻也差不多,著實吃了大虧,就知道曾文遠這些人個個玩心機,動心眼,想來他們彼此之間也是勾心鬥角,不以誠相待。
李易一時想不清楚,順手解了沙子的穴道,道:「我們只是想要人,不想太麻煩,而且太子的事情很急,也不屑於跟你們一般見識。好,我放你走,你這就去跟暗青子和曾文遠說,一切按江湖規矩辦,我把錢拿來,你們把人帶來,今天晚上在青馬大廈外面交易。」
沙子道:「我可做不了主。」
李易道:「那你現在就給他打電話。」
沙子恨恨的摸出手機,拔通了暗青子的電話,道:「喂,大哥,我是沙子,是我沒用,太子的人找到我了,他們想今晚交易,不過只按原價付錢。」
李易一把搶過電話,道:「暗青子,你還真難找啊。你為什麼不跟太子聯繫?」
電話裡一個金屬般的聲音道:「我再難找,太子也有本事找到我,那就不算難找了。我既然惹了太子不高興了,所以暫時沒跟他聯繫,等他想好價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