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和李國柱也上了車,那車是合歡幫派出來的,要送三人到車站,因為李國柱的槍都在對方手上,對方的另一批人早去了車站等著,如果三人因為心裡生氣,好面子不肯坐合歡幫的車的話,那這槍也就找不還了,是以三人只好上了車。【——*悠】
那司機像塊木頭,一句話也不說,冷著臉開車出去,到了車站,轉了個彎,來到一個小胡同裡,見胡同裡已經有幾個人在等著了。
其中一人提著一個小包,一句話也不說,走到李國柱的面前,唰的一聲打開拉鎖,裡面便是李國柱的那些槍械。李易伸手提過。
三人下了車,等著的那幾個人便上了車,最後上車的那人反手扔了幾張票,冷冷的道:「回海州的票。」說完叫司機開車,車子冒著煙開走了。
三人站在胡同裡面面相覷,心裡都感到又氣又羞。這一步一步的都在人家的掌握和計算之中,這次算是輸了個一敗塗地。
李易三人在胡同裡傻呆呆的站著,過了一會兒,周飛嘿的一聲,對著牆重重的踢了一腳。李易不說話,看著牆發呆。李國柱道:「隊長,咱們下一步怎麼辦,是回海州還是……」
李易卻緩緩搖頭,臉上神色堅毅,緩緩的道:「不回去,我要是不把人救出來,就死在廣寧。」
青馬大廈裡,曾文遠送走了李易,又返回八樓大廳。見到萬蜂。
萬蜂手裡正拿著一個錢包。擺弄來擺弄去,這錢包是季全的,李易從季全身上收走以後,就一直帶在身上,他暈倒後被人搜去了,也就沒還。
除了錢包,還有季全的那些撬門壓鎖的小工具,以及那瓶迷藥和解藥,此時也都放在萬蜂面前,萬蜂盯著這些東西不知在想些什麼。
曾文遠從外面進來。來到萬蜂面前,道:「大哥,人走了。」
萬蜂嗯了一聲,道:「這些東西是……」
曾文遠道:「這些東西看起來像是季全的。他是暗青子的手下,沒什麼本事,為人也招搖,剛入幫沒多長時間,不過嘴很甜,也算是嘴嚴,聽說對暗青子很忠心。」
萬蜂點了點頭,道:「這麼說,季全現在在李易手中了?」
曾文遠遲疑了一下,道:「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李易今天來肯定不是故意砸場子來的。看樣子像是真的來要人。他不至於蠢到就帶兩個人來咱們這鬧事。
這人最近名頭很大,我還特意的瞭解了一下,聽說他老家是東古的,到海州上大學。
靠著能打能拼,就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出了很大的名氣,手底下有幾家場子,算是個人物。」
萬蜂道:「那他今天來就真的是為了要人了?他要的那人是什麼人?」
曾文遠道:「他說是個廚師,我沒細問,我一開始也以為是故意以要人為借口,實際上是受了暗青子的指使。來找大哥你的麻煩,他們三個身手都不錯,其中一個帶著的傢伙還都是上乘貨色。
可是後來看看又不像,這個李易雖然衝動了一些,但只是個小孩子。【——*悠】應該跟暗青子不是一路的。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非要把這廚師要回去,看來又不是他的什麼親戚。」
萬蜂道:「毛頭小子一個。暫時也不用理他。」
曾文遠道:「大哥,咱們都抓住他了,怎麼又給放了?萬一跟暗青子有那麼一絲一點的關係,豈不是錯過了?」
萬蜂起身歎了口氣,道:「就算他是暗青子派來的,硬闖青馬大廈這一手,也玩的不漂亮。
暗青子叛幫私逃,這事我不會放過他,但是事有大小,情分緩急,咱們得緊著眼前的事來。
李易不是什麼大人物,他死與不死,與我沒什麼關係。不過有人可是大人物,那人的面子我就得給一給了。」
見曾文遠面露疑問之色,不禁笑道:「莊子期這人你聽說過嗎?」
曾文遠一愣,道:「莊子期?哦,是東昌旱路大橫把,我聽說過他,他好像很少來廣寧。」
萬蜂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把季全的錢包輕輕扔了出去,那錢包在風裡一蕩,向左飄去,很快便跌到了外面地上,再也看不清了。
萬蜂道:「我年輕的時候在廣寧闖蕩,莊子期跟我有些交情,也幫過我。只是後來各走各的,很多年不見了。這人很有一套,本來咱們這次辦這件大事,我還想找他來給我幫幫忙,鎮鎮場子,他卻先找上了我。
你們把李易抓住以後,我本來不想見他,叫你們隨手處理了就得了。
正巧莊子期忽然給我來電話,先聊了一會兒閒天兒,後來才說他有一個小朋友叫李易的,可能來廣寧找我拜山,叫我照顧照顧他。
我想老朋友說話了,說不定我以後還得有求於他,哪能不給他這個面子。
李易嘛,還是個小孩子,不用理他,他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給了李易面子,也就是給了莊子期面子。這就叫借路搭橋,反正留著李易也沒有什麼用,不如就放了他。」
曾文遠這才知道為什麼萬蜂要對李易客客氣氣的,道:「大哥,你說咱們這次的事能成功嗎?」
萬蜂笑道:「你是我的軍師,你說說看?」
曾文遠一笑,道:「這事我看也是大勢所趨。八部會八個堂口,現在成了八個幫派。論實力,還是咱們合歡幫最雄厚。在廣寧扎根也扎的最深。
巧手幫在海州雖然勢大,但是他們不結交官場,只是求官場保護,交些回金,這就限制了他們的發展。
巫幫就更不用說了。四處流竄。雖然足以自保,但是靠投機發財,未免小家子氣。
西江幫太過保守,守著那麼一個小破地方,能有什麼發展?雖然人多,但那是烏合之從,再加上程康平庸無能,沒有治幫之才,根本不是大哥你的對手。
而左治會、萬道教和點子口又都十分弱小,幫小人少。幫裡也有沒有什麼特別有才幹的人,不足為懼。
更何況今天大哥跟他們盤道,聽他們的口風,似乎是同意大哥的意思。想跟咱們做一道。」
萬蜂迷著眼睛聽著,不住的點頭,聽曾文遠說到這就不再往下說了,便道:「你小子,總是留著最關鍵的不說,那皇家營呢?」
曾文遠一笑,道:「現在只有這個皇家營不好對付,不過也不怕他,大哥先把左治會、萬道教和點子口三個幫派收在治下,再威脅程康同意。然後收買鷹眼和霍老三,咱們以七敵一,哪有不贏的道理?」
萬蜂哈哈大笑,道:「小子,你總是腦子裡轉的快,心裡想的多,嘴上卻只是說的漂亮。
原來一指仙還在的時候,要收買他還容易一些,霍老三可不是你想像的那麼容易收買的。鷹眼這狗東西更鬼道,你以為他會輕易的站在我一邊?
唉。難哪,你就別只顧著給我唱喜歌了。還是去做事吧。對了,找到鄭國亮了嗎?」
曾文遠道:「弟兄們正在找,不過鄭國亮一直不在廣省,似乎是跑了。他好像沒敢回西江似的。
我聽說他那件事,好像也有李易這小子參與。這事在海州知道的人不少。李易也因此名氣大振。」
萬蜂道:「這小子也有些斤兩,不是一般的公子哥兒,不過畢竟毛還沒長全,暫時不用去理他。先把鄭國亮找到再說吧,西江那地方油水也不少,咱們如果能兵不血刃的就把西江幫拿下,那才是上乘手段。這事還得托付在鄭國亮的身上才能辦成。」
曾文遠道:「鄭國亮這人本來精明的很,不知道為什麼,上次居然會去幫著九頭幫做事,連劫法場的事都做了。」
萬蜂似乎有些累,摟過那個叫筠舒的美女,打了個哈欠,道:「聰明人也有糊塗的時候,利慾熏心嘛,鄭國亮又不是紙草人。好了,你去忙吧,我得去休息一會兒了。左治會、萬道教和點子口的那些人,你幫著照顧一下,安排的好一些,明天我再找他們談。」
說罷轉身向外走,忽然頓了一頓,又似乎有些感慨,站住腳步道:「在海三角一帶,廣寧也算是三大主城之一了,不過跟海州還是比不了。嘿嘿,我年紀大了,功利心反而越來越重,我還想入主海州,只是海州勢力太多,又有些排外,不好攻進去呀。哼哼。」
曾文遠在後面滿口稱是。
萬蜂摟著美女出廳,那光頭保鏢也跟在兩人身後。
曾文遠慢慢抬起頭來,看了看萬蜂的後頸,又盯住了那美女的屁股,嚥了一口唾沫,臉上肌肉一陣牽動,嘴裡不知在說些什麼,關了燈,轉身出去了。
李易三人在胡同裡又靜了片刻,李易問起他們二人被迷倒以後的事情,兩人說醒來的時候就被人用膠帶綁住了關在屋子裡,屋子裡一個人也沒有。
一直到了後來,才有人來說李易正在跟他們幫主說話,叫兩人都老實點。
最後就是曾文遠來說了好些客氣話,把兩人帶到了大廈外面,又派了一輛車,說要送三人去車站拿槍,這才返回。
後來李易從裡面出來,這便是前後的經過。
周飛問起李易,李易便把跟萬蜂見面的事說了一遍。
三人從胡同裡轉出來,隨便找了家小店住下,這時天已經黑了,三人吃過飯,都呆在屋裡,氣氛便有些壓抑。
周飛道:「這幫傢伙靠迷藥算什麼本事?要我看就直接把他的青馬大廈掀翻,就不信找不出人來。」
李易道:「大飛你別急,合歡幫也不只是靠迷藥,就算是硬打硬拚,咱們也不是對手。這事我想還得靠取巧才行。」
周飛道:「怎麼取巧?」
李易道:「具體的計劃我還沒想好。不過不能硬來。我隱約感覺他們好像正在辦一件大事。」
李國柱道:「我也有這種感覺。你還記得嗎,那個曾文遠帶咱們上樓的時候,叫付亞坤的傢伙讓曾文遠對付暗青子。曾文遠當時似乎小聲的說了句話,他好像說有什麼大事要辦,不能為了小事耽誤正事。」
李易道:「不錯,他們說萬蜂今天請那些廣寧的官員,我看不大像,那個青馬大廈就是個淫窩子,看樣子已經站住腳了,在這個時候。那些官員在下面玩豈不是比在上面跟萬蜂吃飯更痛快?」
李國柱道:「可惜左眼圈子不在,要不然叫他幫著易容一下,咱們再去探探。」
李易道:「其實他們合歡幫內部的事我是一點也不感興趣,只是現在沒有線索。就得從他們身上查查。」
周飛道:「你說萬蜂會不會撒謊?暗青子真的出幫了?」
李易道:「我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撒謊,不過他說暗青子在廣寧還有很大的勢力,這個我不大信。如果真是這樣,那暗青子也不會親自出馬,去海州給劉平安幹活。他一定是在廣寧混不下去了才會這樣。
他跟萬蜂不合,難道萬蜂真的會那麼大度,叫暗青子還在廣寧留有自己的堂口勢力?我看萬蜂絕對沒這個心胸。」
三人說了一陣也就不再說,這一天又累又乏,當下睡了一覺,一直睡到晚上十二點多。三人才醒。
李易起來換了身衣服,道:「我今天得去再查查情況,這次一定要把姜師傅救走。」
李國柱和周飛本不同意,但是目前又確實沒有什麼好辦法了,也只好這麼做。
兩人都想陪著李易去,李易卻不想人手太多,招人注意。李國柱不會輕功,李易便只帶了周飛同去。
兩人出了旅館,招手叫車,也不再說到青馬大廈。只是說到青馬大廈附近的一個地方,那司機沒說什麼,開車送兩人到了,兩人付錢下車。
兩人步行到了前面,見青馬大廈整座樓都黑洞洞的。只有微弱的燈光發出來,知道這個時候裡面一定是燈火通明。這樓只是在外面給別人做樣子看罷了。
李易道:「咱們硬往裡闖不大可能,最好抓一個幫裡有些身份的人,問問口供,好知道暗青子在廣寧還有哪些勢力,咱們好過去找人。」
兩人正說著,卻見一旁的那個酒樓裡,大門一開,搖搖晃晃出來幾個人。
這酒樓正是三人白天來吃飯的地方,那個服務員還被李易打了一硬幣。
這時已經是十二點多了,一般的酒樓早就關了,這酒樓卻還亮著燈,這夥人從裡面出來,一個個酒氣熏人,走路搖搖晃晃,顯然是剛喝完酒。
李易和周飛相互一使眼色,從旁邊繞過去,在牆角後面一躲,側身探頭聽他們說話。
只見一個胖子正在呼大叫,道:「今天真痛快!」
他身旁一個人似乎沒怎麼喝酒,正扶著這胖子,道:「虎哥,你喝多了,我扶著你點兒。」聽這人的聲音,竟然是曾文遠,剛才倒沒認出來,李易和周飛登時就注上了意。
那虎哥道:「小意思,我在四風的時候,這點酒只不過是小意思,萬大哥照顧的太好了,你們酒樓的酒當真不錯,這怎麼,怎麼過意的去?」
李易心想這酒店果然是合歡幫的,難怪裡邊的服務員都這麼霸道。
只聽曾文遠道:「虎哥是一幫之主,當然能喝,我們大哥說了,虎哥這些前輩來了,叫我一定要照顧好。要不是有這些當官的來打秋風,我大哥沒有時間,早就過來陪你了。」
那虎哥一擺手,道:「客氣,不用客氣。咳,文遠我跟你說,彩皮們不行,靠不住,他們想幹什麼?他們能幹什麼?這些白道上的人最不可靠。
我跟你說,到最後,還得是靠哥們弟兄,關鍵時刻就得是江湖同道,才能幫上的大忙。彩皮們只知道伸手要錢。」
曾文遠哈哈大笑,道:「虎哥說的是,完全在理。這話我大哥也跟我常說,說在咱們八部會這些堂口裡,虎哥是最重情重義的。」
忽然那虎哥身後一人尖聲道:「文遠,這話可說的不對吧?八部會是老派的說法了,現在都這麼年了,八部會的各處堂口都已經另立新幫,跟這些舊說法已經沒什麼關係了。我們左治會也不是什麼八部會的堂口。」
又對那虎哥道:「大哥,我看你是醉了,咱們先回去好歇歇。其它的事以後再說。」
曾文遠冷冷的道:「鄧大哥,你好像只是幫裡的執事吧?你什麼時候能做大哥的主了?」
那姓鄧的身子瘦高,李易在後面看不到他的臉,只聽他尖聲道:「我們幫裡的事情當然由我大哥做主,不過我也不是個擺設,有什麼事也得跟弟兄們商量商量。你也說了,我是幫裡的執事,可不是穿草鞋的,難道我的話就沒用了?」
那虎哥見兩人吵了起來,酒醒了一半,忙道:「文遠,文遠,大家都是自己兄弟,千萬別吵,我們從四風過來,萬大哥招呼的太過周到,這我很感激,以後你們到四風去,我一定把你們招呼的好好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