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飛呸了一聲,道:「廣寧這地方真邪門,腦子都有病。([])」
李易心裡卻加了提防,看來這個合歡幫不管是不是旁門左道,總是有些門道。
三人步行繞過了這條街,再向前一看,果然有一座八層高的大樓,確實也很大,在地面上這麼一立,倒像是個又笨又厚的大磚頭。
大廈上面四個大大的金字,正是「青馬大廈」。在四字招牌的右上角,有一個青鸀色的駿馬,正在作勢欲奔。
可是除了這匹馬還算栩栩如生之外,其餘的地方就沒有什麼特殊的了,甚至還叫三人十分失望。
原來這棟所謂的大廈,竟是一座老年代的那種紅磚樓,外面只另刷了灰,看起來又笨又舊又土又破,跟這個現代化的都市氣息一點也不搭配。
大廈門口冷冷清清的,打掃的倒還算乾淨,只是沒有什麼人氣,也不知道這座大廈主要經營什麼內容。
李國柱眼尖,一捅李易的胳膊,向樓側指了一指,李易凝視一看,原來樓的側面豎起了一大排木板,擋住了一大片地方,但是從木板的空隙裡,卻仍能發現木板後面竟然停著不少豪華車。
李易三人越看越奇,看看時間,正是中午,索性就近找家飯館,吃過了飯,下午再去拜山。
三人隨便走了兩步,卻不見附近有什麼小飯館,只青馬大廈旁邊有一家比較豪華的酒樓。便進去要了幾個菜。幾瓶啤酒,準備慢慢吃喝。
那服務員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伙,臉向上揚著,一臉的狂傲,也不知狂從何來,見李易三人穿著普通,又沒點什麼好菜,心裡便十分瞧不起,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拖著長聲道:「我們這最低消費一人一百。」
李易一愣。見這酒店雖然還可以,但也不是什麼特別上檔次的地方,居然還搞什麼最低消費,有心教訓這服務員一通。但是身有要事,也就不想旁生枝節,便道:「那好吧,你隨便上幾個菜吧,夠最低消費,我們三個人夠吃就可以了,買單時我照付。」
那服務員斜了李易一眼,上下打量,又哼了一聲,拖著菜單回去安排。
自打來到廣寧以後。三人就覺得處處透透著詭異,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之處。
不大工夫,菜上齊了,三人本想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計劃,這時也全都沒了心情,更不想在酒店裡說,以免叫別人聽到。
匆匆吃了過飯,李易起身去結賬,那服務員收了三百塊錢,卻不收手。道:「窮鬼,頭一次到大飯店吃飯哪?懂不懂規矩?我們這要加收百分之十五的服務費,還要有至少二十塊錢的小費。還差六十五塊錢。」
這一下把李易給氣樂了,就知道這酒店的老闆必定有來頭有後台,要不然服務員不敢這麼橫。
扭頭看這酒店裡其它的客人倒都是西裝革履的。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看樣子要麼是高官。要麼是老闆,其餘的服務員上去服務,都是微彎著腰,臉上帶笑。
而自己三人出來辦事,身上穿的衣服十分普通,再加上李易年輕,周飛一臉凶相,李國柱看著十分樸實,也難怪那服務狗眼看人低,態度不好。
以李易現在的身份,自然不會去跟這種人過多的計較,微微一笑,又舀出一百塊錢,輕輕放到服務員的托盤裡,道:「好吧,就這樣,不用找了。」
那服務員撇著嘴,晃著肩膀回去。
周飛哼了一聲,右手一緊,把一根筷子折斷了,隨手扔在桌上,道:「什麼東西。」
不料那服務員見筷子折了,立刻返回來,道:「你們損壞本店的東西,得十倍賠償。」
周飛一把提起這服務員的衣領,道:「一根筷子賠什麼?你信不信我把你從這裡扔出去?」
哪知那服務員並不慌張害怕,相反更是狂妄,道:「你最好把我撒開,要不然會有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這一下把周飛也氣樂了,把服務員推到一旁,右手抄起另一根筷子,啪啪啪折成三截扔在桌上,指著筷子道:「多少錢?」
那服務員冷冷的道:「五十。」
周飛道:「你說什麼?」
服務員道:「現在一百了。每根一百。」
周飛道:「你再說一遍。」
服務員歪著脖子,面無表情,道:「二百。」
李易見兩人頂了起來,不想惹旁的事情,上來把周飛勸開,掏出四百塊錢,夾在手裡,道:「好了,算我們不對,賠給你就是了。」
那服務員臉顯得色,哼了一聲,伸手來舀錢,不料手剛一碰到錢,就覺得手指到胳膊上像是被電打到了一樣。
原來李易昨天發現自己出手時,竟然有些氣感,一開始並沒留意,後來便不斷的用意念引領,發覺果然有一股氣流在體內運轉。
李易這才知道自己打坐練氣已經有了些基礎。回想前一陣子,在家裡呆著沒事,除了吃喝玩樂,就是練功打坐,練了一段時間,因為一直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以為這東西練著沒用,後來也就練的不再那麼勤快了。
真沒想到現在卻體會到了氣感,隨然並不十分強烈,卻較為明顯,而且可以用意念把氣流逼成細線,聚於一點。
盧仲文不只一次的說過,自己不會氣功,只能練些取巧的功夫,那自己現在的功底算不算是達到很深境界了?
李易昨天在季全身上試過這種內氣外放,效果比較明顯,今早睡覺的時候,李易又以意領氣,發覺自己對氣的控制更是隨意。有時氣感很弱了。只要一吸氣。稍加引導,氣感便又增強。
李易在練氣功方面沒有任何經驗,不敢過多嘗試,打算等事情一了,便去向盧仲文請教一二。
這時見這服務員發橫,如果想對付他那自然是容易的不能容易了,可是李易想試試自己的功力到底有多深,便在遞錢的時候,把內力真氣運到了人民幣上。
果然那服務員一碰到錢,便身子發麻。有如觸電,可是只是一瞬的工夫,便回復如初。
那服務員平時橫慣了,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心裡也沒在意,瞪了李易一眼,一把把錢搶過,轉身要走。
李易道:「喂,再給你些小費。」
那服務員回頭道:「什麼?」忽覺眼前亮光一閃,不知什麼東西在自己左臂彎上撞了一下,可是只覺左手麻了麻,便又恢復正常。
服務員左手本能的向下一沉,忽覺手心一驚,原來李易拋過來一枚硬幣。碰到了自己的肘窩,又彈了回去,正落到自己掌心。
那服務員生氣的把一元硬幣向李易一丟,李易右手一圈一抄,便將硬幣捏在兩指之間,左手上來用力一捏,一元硬幣竟然被李易捏的微微彎曲。
李易右手一拂,在桌子上輕輕一拍,啪的一聲,硬幣被硬生生的嵌到了桌子裡。
李易向李國柱和周飛招了招手。三人轉身出去。
那服務員愣愣的看著三人的背影,嘀咕道:「哪來的瘋子?」
低頭見到那硬幣,伸手撥了撥,紋絲不動,用力拔了拔。卻拔不動,舀來一根筷子在下有彎的地方一插一抬。這才把硬幣撬了出來。
這服務員看了看,隨手扔到一邊,心道:「這仨人是誰呀?有病吧?」
那服務員轉身往回走,卻覺左臂有些發麻,揉了揉好了一些,過了一會兒又再發麻,再揉就沒有效果了。
這服務員只覺左手麻痺,用右手掐了掐,卻不覺疼痛,他心裡發狠,點著一支煙,放在左臂上一燙,只聽到嗤的一聲,手臂卻不感覺如何疼痛。
這一下可把他嚇的不輕,更覺左臂麻木不仁,用力的扭了幾扭,這時已經一點感覺也沒有了。
這服務員一開始以為是中風,但想到自己才二十來歲,哪能得什麼中風。這時左手已經沉的像一塊石頭,連張紙都舀不起來,五指勾在一起,掰不開伸不直。
前後才幾分鐘的時間,這服務員的左臂已經完全抽到了一起,既不能動,又沒有知覺,直嚇的這服務員滿頭是汗,再也沒有了平時的那股囂張勁。
李易三人出了酒樓,回頭看了看,不禁又氣又笑,就知道廣寧這地方的路道有些不大對,說不定這酒樓跟合歡幫也有些關聯。
李易剛才用硬幣打那服務員手肘上曲池穴,這服務員的手臂要麻痺上一個多月才會漸漸好轉,這也算是給他的一個教訓。
三人來到青馬大廈前,先抬頭看了看,這才邁步向裡走。
大廈的門虛掩著,三人推門進來,見一樓大廳裡冷清清的,也是又破又舊,前台只有一個服務員小姐在那裡坐著,不知正在玩什麼。
李易三人走過去,那服務員小姐抬起頭來,先是微笑著向三人看了一眼,見三人臉生,那笑容便立刻又收了回去。
不過這服務員小姐顯然也是小心謹慎的人,就怕李易三人不是一般人,是以雖然不再笑了,卻也不失恭敬,對三人一笑,道:「三位有事嗎?」
李易道:「我們來青馬大廈有些事要辦,不知道你們經理在不在?」
那服務員小姐道:「請問三位是我們的會員嗎?」
李易隨口道:「是。不過我們今天來找你們老闆有事。」
那服務員小姐卻不理這茬,只是道:「既然三位是會員,那就出示一下會員證,我們這裡是全會員制。如果不是會員,將不能享受會員的待遇,恕不接待。」
李易只得道:「我們不是會員,麻煩叫你經理出來一下。」
那服務員小姐臉上殘存的那點恭敬也不見了,道:「我們經理不在。三位請下次再來。」
李易看這見服務員小姐油鹽不進。只得掏出名片遞了上去,道:「不好意思,是我們來的魯莽了,我叫李易,特意到廣寧來向合歡幫大當家的萬蜂拜山,麻煩通傳一下。」
那女服務員這才仔細打量了李易一番,舀起李易的名片看了看,眉毛挑了幾下,回身敲了敲了後面的牆壁。
不大會兒工夫,從後面出來一個男的。那服務員小姐把李易的名片交給他,小聲道:「海州的,來拜山,不知什麼路道。小心他們踢場子。」
那男的接過名片看了看,臉色一變,對李易道:「原來是紫色星緣的李老闆,我們早有耳聞,失敬了,失敬了。
小姓付,付亞坤,是我們大當家的助手,我們幫主不在這,幾們來找他有什麼事嗎?」
李易見他說的還客氣。便道:「原來是付哥,你好,我們來找萬幫主有些重要的事,這事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楚,只能當面談。」
付亞坤道:「這個……,真抱歉,大家當的去了東昌,估計兩三個月回不來,要不幾位在廣寧等等?」
李易就知道他撒謊,道:「不知道暗青子和貴幫有什麼關係?」
付亞坤臉色一變。又打量了李易一番,道:「他?你們認識?他現在在哪?」
李易道:「嗯,認識,暗青子在海州做活,接走了一個人。那人是個廚師,是我朋友。我們這次特意來廣寧,就是想請萬蜂萬大哥行個方便,賞我們個面子,叫我們把這個朋友接走。至於暗青子,我想他應該已經回廣寧幫裡了吧。他當然不會見我的面。」
付亞坤一皺眉,嘀咕道:「暗青子居然跑到海州接活兒干。」
李易道:「怎麼,暗青子接活沒經過萬幫主同意?他現在回沒回廣寧?」
付亞坤知道自己失口,不想回答李易這樣的問題,便道:「李老闆,這事不用再多說了,我們大當家的不在廣寧,暗青子接走的人也不在青馬大廈。幫不上忙,我很抱歉,李老闆手頭闊,場面寬,我想由李老闆出面找個把人不是問題。」
李易見他口口回絕,到後來乾脆就來了個不認賬,不由得有些怒氣,強忍著道:「付哥,我想萬大哥應該已經回來了,我們還是上去見一面吧,有些話當面談比較好。這個朋友對我很重要。如果暗青子也在,那就當面對質對質。」
付亞坤這時耐心盡去,道:「李老闆,大家都是行當裡的人,我有什麼話就直說了。我們大當家的向來不見外人,我看李老闆確實是個人物,這才跟你客氣客氣。
你們是海州來的大人物,也得懂點道上的規矩,可別不識好歹。我們不想見客,這是青馬大廈,你們也別在這裡囉嗦了,請吧。」
李易的臉也一下子冷了下來,道:「那怎麼樣才能見到萬大哥呢?」
付亞坤聽李易話茬有些生硬,不禁冷笑一聲,道:「那李老闆想怎麼樣呢?」
李易瞪著付亞坤的眼睛,道:「我只想知道萬大哥的辦公室在幾樓。」
付亞坤哈的一聲,隨手向身後一指,道:「樓梯就在那邊,八樓,你們能上就上去吧。」
周飛的火頂到了腦門,就快要爆豆了,一聽付亞坤當面叫板,搶到李易身前,對著付亞坤就是一拳。
付亞坤還真練過兩下子,他這麼說話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仍然沒想到周飛來的這麼快,剛剛伸手一擋的工夫,周飛的拳頭已經到了。
啪的一聲,周飛的右拳跟付亞坤的雙手碰在了一起,付亞坤雙腕一陣疼痛,身子被一股大力沖的向後跌去,彭的一聲,後腦撞在了牆上,登時鮮血湧出。
付亞坤臉上閃過一絲怒色,向樓梯一指,道:「有種跟我來。」回頭便走。
那服務員小姐卻面不改色,也向樓梯一伸手,道:「李老闆,兩位老闆,請。」
這一手李易可萬沒料到,一般這種情況,不是一方退卻,就是大打出手,沒想到對方這麼從容自然,看來合歡幫在廣寧不是一般的有勢力。
這種情況下,如果三人轉身出去,那恐怕以後都沒臉再來廣寧了,只得隨著付亞坤向上走。
走上一層樓梯,到了二樓,穿著一道門,再向裡又有一道門,等付亞坤在前面把這道門推開的時候,門裡的氣息立刻如潮水般向李易三人湧來。
那是一種富貴的氣氛,一種金碧輝煌的味道,一種厚重充實的金錢氣息。
原來這樓的外面和一樓看著十分不起眼,甚至是特別破舊,可是從二樓開始,其內部竟然豪華若斯。
李易不是沒見世面的人,卻仍然被這樓裡的裝修給震住。
樓裡四周上下,能有百分之六十的色調是金色的,其中也能一小半是真正的黃金。
黃金的塑像,黃金的衣掛,黃金的扶手,黃金鏤刻的壁畫。雖然這些黃金並不是完全的純黃金,有些也是鍍金的,但是這份貴族氣勢卻毫不掩飾的顯露了出來。
樓裡看樣子各種娛樂設施齊全,不管是唱歌、吃飯、茶道、洗浴、按摩、健身、會客、休息、游泳、棋牌,全都有。各種設施盡顯豪華,什麼東西值錢就用什麼。
付亞坤也不擦腦袋上的血,就這麼領著三人向上走,二樓、三樓,一直到五樓,全都是豪華娛樂的場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