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人裡有一個領頭的,出來一看有人鬧事,當下搶到江大同面前,喝道:「你哪來的?知道這是什麼地兒嗎?今天沒工夫搭理你,快滾!」
江大同雙臂一抱,橫著眼睛看著這人,道:「大爺是來吃飯的,兜裡有的是錢,你不讓吃飯哪?你這的飯不是人吃的?」
這領頭的一看江大同是個三青子,他在道上混的時間也不短了,知道說也是沒用,上前便是一拳。//更新最快//
江大同跟李易練詠春有一段時間了,原來他的身手就不錯,這時更是進步了一大截,見這領頭的打拳挺猛,當下不閃不避,等這一拳到了面前,這才向旁一閃。
那人沒練過馬步,一拳打空,身子登時向前一搶,江大同在他屁股上順勢一腳,把這人踢到了台階下面,門牙嗑掉了兩個。
這人滿嘴是血,不及起身,回頭一招手,道:「給我上!」
他手下那些人立刻衝了過來。
江大同總算有架可打了,高興的不得了,當下帶著幾個兄弟,左踢右踹,上架下打,沒出幾秒就把這些人打倒在地。
這時酒樓外面已經圍了一大群人,忽然人群一分,朱長有帶著十來個人從外面回來,到了門前一看江大同,不由得一愣。
朱長有辦事仔細,不想叫客人們見到他跟人爭吵,怕影響生意,便走到江大同近前,低聲喝道:「你來幹什麼?還有完沒完?我可給足你們面子了,別給臉不要臉。」
江大同晃著腦袋道:「怎麼著?我們來吃飯不行啊?我們來捧你的場,讓不讓?我得看看你們酒樓的酒好不好喝,能不能毒死人。你要是不讓我進去,我天天來。要是把大爺侍候好了,大爺以後就不來麻煩你們了。喲,臉上怎麼了?叫誰撓的?」
朱長有臉被梁小好劃傷,他急著出來追人,也沒仔細包紮,再說這傷口挺長。從左前額一直劃到下巴右邊,也沒法包紮。
此時朱長有一聽江大同開他玩笑,這才感到臉上一陣疼痛。見四周客人太多,朱長有在一瞬間權衡利弊,心想還是息事寧人的好,反正動物現在也運不出去。要是被李易的手下鬧個不休,怕是要影響大事。
當下哈哈一笑,拍拍江大同的後背,道:「老弟,看來強將手下無弱兵。李老闆確實慧眼識人,好好,我這酒樓最近風水不旺,你是貴人,你來了我請客,想吃什麼儘管點,算我的,裡邊請吧。」
江大同按李易的指點。本是想大鬧一番。以擾亂他們的手腳,卻沒想到朱長有城府這麼深,居然不生氣,就知道這人不好惹,當下順坡下驢,也笑道:「朱老闆果然是夠朋友的人。難怪我師父回去以後一個勁的誇你。這頓飯當然不能叫朱哥請,我們來了就是捧場來的。」
轉頭對幾個弟兄道:「弟兄們。朱哥太客氣了,咱們也別不識抬舉。跟我來。」
說罷晃著肩膀進了春風樓。
朱長有雙眼含光,心裡把江大同和李易都要罵化了,可是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為了一群小混混耽誤大事。
朱長有心中暗道:「這些小混混真是難纏,剛剛鬧完又來鬧事,沒完沒了,可真是有混混的樣子。
李易呀李易,你等著我的,等我這邊大事一了,我要不把你的幾個酒吧砸個稀爛,我都跟你姓。」
朱長有揮手叫手下人進去,各復原位,叫門口眾人散了,這才進到酒樓裡。
酒樓的大堂經理走過來,小聲道:「老闆,這幾個小子太不像話了,真留他們吃飯嗎?」
朱長有恨恨的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今天沒工夫跟他們扯蛋,告訴大伙,他們不管怎麼鬧都不用管,要什麼就給什麼,別跟他人耽誤時間,他們願意說什麼就當沒聽見。以後再收拾他們。」
那大堂經理知道輕重利害,點頭答應,朱長有向江大同等人恨恨的瞪了幾眼,繞到了後面。
沒走兩步,便遇到了吳明宇。
吳明宇一直在後面指揮,聽到前面有人鬧事,也沒放在心上,這時和朱長有碰了頭,隨口問道:「外面誰鬧事?抓到那小蹄子了嗎?」
朱長有一跺腳,道:「別提了,人早跑沒影了,抱著一個人還跑這麼快,肯定是有人接應他。看來這人是有備而來呀。
貨怎麼樣了?今晚能不能運走?要是咱們的對頭晚上過來,咱們可就慌了手腳了。」
吳明宇道:「貨太多,正在一樣一樣的裝箱,不能讓它們叫出動靜來,有些得先麻醉。現在只能把哨子放出去把風,要是有什麼異常的動靜,實在躲不開,就只能把貨沉了,全都銷毀,賠錢也講說不起了。」
朱長有來回的轉圈,道:「到底是誰在跟咱們作對?這事沒完。」
吳明宇又道:「對了,剛才外面誰在鬧事?」
朱長有一愣,道:「咳,我差點都忘,把我都急糊塗了。外邊是李易的幾個手下,剛鬧完一遍,又來鬧,這幫小崽子,不知死活,現在沒工夫理他們,以後再找他算賬,一龍的事還得再跟李易算呢,可不能饒了他。」
江大同帶著人進了大廳,大堂經理過來陪笑道:「幾位,這邊有好座位,挨著街面,這邊來坐吧。」
江大同看了看,見是被隔開的一張散台,挨著玻璃窗,位置倒好,卻看不見大廳裡的情況,當下道:「那位置好嗎?」
大堂經理道:「那是散台裡最好的座位了,專門給幾位留的。」
江大同心道:「看來我們地位還不低,居然有專座。」
江大同嘻嘻一笑,一按大堂經理的後脖子,把他的頭對著那座位,道:「你***,你好好看看,外面大街上車來車往的,我哪還有心思吃飯?這也叫好座位?」
大堂經理心裡暗罵:「你媽腿上才是好座位。」
卻不敢罵出來,他受了朱長有的指示,一意要把江大同這幾個人侍候好。便強笑道:「幾位果然有眼光,那幾位的意思是?」
江大同道:「怎麼也得坐個沾人氣的地方,沒人氣開什麼酒樓?又不是棺材鋪。」
大堂經理肚子裡暗暗咒罵。卻仍然不生氣,領著江大同幾人到大廳中央,笑道:「幾位,這裡位置好。四面都有人,幾位想坐哪裡就坐哪裡,我這就叫人上菜。」
江大同看大廳裡這幾張散台坐了幾桌人,還空了四五桌,他們酒樓是高檔的消費場所。一般來的客人大都在雅間裡,這地方的散台也只是取個氣氛,桌上都點著蠟燭,一桌只能坐兩個人,這些客人們都不為吃飯,大多是為談談心,所以人並不是很多,也靜的很。
江大同往最中間的一張桌子一指。道:「我就看那好。」
大堂經理道:「果然好眼力。這張桌子確實最好,平時我們收的小費都是按桌子的號碼排的,這張桌子小費最高。」
江大同哪能放過這個機會,立刻道:「你想跟我要小費啊?」
那大堂經理本來只是介紹一下,聽江大同問這種牲口話,不禁一愣。心道:「我這個身份要哪門子小費?」
可是不敢得罪他,只得笑道:「哪有哪有。先生要是喜歡就賞幾個,不喜歡就自便。」
江大同摸了摸身上。掏出一個一塊錢的硬幣來,扔給大堂經理,道:「喏,小費,大爺賞你的。」
那大堂經理在朱長有手底下身份不低,哪受過這種侮辱,不禁氣的滿臉通紅,咬牙看著江大同,默不作聲。
那硬幣自然跌落在地上,發出噹的一響,隨即滾向一邊。
江大同就是來鬧事的,正愁沒機會呢,一下子把大堂經理的胸口衣服提了起來,道:「喂,大爺賞你錢,你不要沒關係,怎麼給扔了?」
大堂經理滿臉怒色,用力格擋江大同的手臂,可是卻格擋不開,只得冷冷的道:「麻煩你把我放開。」
江大同等人哈哈大笑,江大同道:「哎喲喂,臉色挺冷啊,你跟我玩深沉哪?放開是吧?放開就放開。」
江大同振臂一送,那大堂經理立刻跌向後面,嘩的一聲,壓倒了一張桌子。
大廳裡的人一見江大同等人進來,聽他們嚷嚷,就知道有人要鬧事,這時一看果然打起來了,不由得都有些緊張。
那大堂經理吃了一交,頭腦也有些冷靜,站起來拍拍衣服,強忍著過來陪笑,道:「幾位,剛才是我失禮了,我這就把錢撿起來,幾位先這邊請。」
說罷向幾個女服務員使了個眼色。
立刻有一個乖巧的女服務員笑著跑過來,道:「對不住幾位先生,請隨我來。」
江大同不為已甚,同樣的手段總不能用兩次,當下隨著這女服務員過來坐下。
他們一共六人人,一張桌子哪能坐下,江大同一擺手,立刻有兩個小兄弟過去搬了兩桌子過來,拼在一起,他們故意粗手粗腳的,把桌子拉的山響,這大廳裡哪還有一點肅靜溫馨的氣氛?
大堂經理心裡越恨,臉上越笑,立刻叫幾個人到地上找那硬幣,過不多時,硬幣找到了,大堂經理對著江大同一笑,把硬幣放到了兜裡。
江大同一拍桌子,道:「上菜上菜,上菜呀,欺負大爺沒錢哪。」
女服務員道:「菜正在做著,招待幾位得用上等好菜,不過好菜都要費些時間。幾位請稍等一下,菜馬上就來。」
江大同向這女服務員斜了一眼,道:「姐妹,多大啦?」
女服務員笑瞇瞇的道:「我還小呢。」
江大同故意向她胸前掃幾眼,道:「小嗎?我看不小啊?」
這幾人登時哈哈大笑。
這女服務員雖然不是什麼端莊淑雅之輩,但是這麼受調戲也有些受不了,幸好平時見慣了一些大場面,便只裝作沒聽見,轉身去催人上菜。
這菜做的還真快,不大會工夫,就上了五六個菜。
江大同和這些小兄弟故意大聲說話聊天,把菜拼在桌子上,大嚼起來,弄的到處都是湯汁。惹的四周的幾個客人直皺眉頭。
江大同滿嘴是菜,對四下裡的人含糊的道:「對不住,各位。哥幾個太餓了,吃相不大好看,多多擔待吧。」
這酒樓也算是上檔次的風雅場所,江大同幾人卻把一樓大廳弄的像是古代江湖漢子聚會的場所。山呼海叫,像菜市場一樣。
大堂經理遠遠的看著江大同等人難看的吃相,雙拳握的緊緊的,對幾個服務員道:「都別去理他們,他們願意叫就叫。叫夠了就滾蛋了。」
正這時,江大同卻又拍起了桌子,道:「酒哪?沒有酒叫什麼酒樓?春風樓,春風樓,光有娘們沒有酒,我看就叫春樓算了。朱長有開窯子哪?」
大堂經理氣的鼓鼓的,向那女服務員一使眼色,那女服務員只得硬著頭皮拿了幾瓶啤酒過來。
江大同一把搶過。右掌平著一揮。便把啤酒瓶蓋打掉,喝了一口,卻吐了出來,道:「朱老闆不是說要請客嗎?就請我們喝啤酒啊?上白酒,上白酒。」
那服務員回頭對大堂經理看了一眼,大堂經理的兩條眉毛已經皺成v字形了。只得微微一擺手,示意女服務員去給他們上白酒。
女服務員又拿了一瓶白酒過來。打開蓋子給幾人分別倒了一杯,女服務員倒完酒正要回去。江大同一把把她拉住,向裡一帶,笑道:「妹妹,陪哥幾個喝一杯。」
女服務員道:「大哥,我不會喝酒。」
江大同道:「不會喝酒沒關係呀,哥哥教你呀。你這皮膚這麼好,要是喝上幾杯,那還不得白裡透紅啊?」
女服務員實在沒有辦法,只得幹了一小杯,她還真是不太會喝酒,這一杯喝的有些急,再加上又氣又羞,嗆的她不住的咳嗽,一張臉紅的像火炭。
江大同以前四處打架收保護費,倒是從來沒調戲過誰,今天是故意為之,卻演的也挺像的。
這女服務員喝過一杯酒,笑道:「幾位大哥,這酒我喝過了,你們慢慢喝。」
她轉身要走,江大同卻死拉著不放,一把把她按在身邊一張空椅上,摟住她身子,又倒了一大杯酒,遞到她嘴邊,道:「一杯哪夠,再來一杯。」
那女服務員氣的呼呼直喘,一咬牙,接過杯子,仰頭喝了,這一喝的可太急了,一口酒下肚,只覺肚子裡像燒起了火一樣,頭腦發暈。
江大同道:「暈了?這點酒量還開什麼酒樓,我看你姿色不錯,要不我把這酒樓拆了,換塊牌子,咱們直接辦窯子吧。」
女服務員又氣又急,用力一掙,反手就是一巴掌。
江大同當然能躲的開,可是他故意不躲,反把臉向前一伸,這一巴掌打的太脆了,啪的一聲,江大同臉上登時就是五個指印。
江大同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立刻拍案而起,伸手叫大堂經理過來,道:「我說經理,你這是怎麼回事?我好好請她喝酒,這娘們居然打我,你看把我打的,賠錢,快賠錢。」
大堂經理心裡都要長牙了,心說李易手底下這幫小崽子怎麼這麼不是東西?回頭見朱長有一直沒出現,心想不能壞了大事,只得瞪了那女服務員一眼,從兜裡拿出一摞錢來,雙手奉上,道:「幾位,對不住,她是新來的,不懂規矩,這是一點小意思。」
江大同心裡好笑,暗道這次出來居然有收穫,當下也不客氣,一把把錢搶過來摔在桌上,道:「好,我給你面子,再給我上一桌菜,就照這麼多錢花。」
大堂經理咬著牙道:「好,好,好好好,我給你上,給你上,你們慢慢吃,吃,啊,慢慢吃。」
江大同只當沒看見,又坐下來,大呼大叫吃了起來,那女服務員卻不讓走,一直摟著她不許動。
大堂經理道:「幾位,咱們這位小姐醉了,我看你們叫我把她帶回去吧。」
江大同笑道:「你看,我就說她長的像小姐,她還不承認,裝清純,你這麼一說就露餡了,果然是小姐吧。不行,不能放,沒人陪我們喝酒哪成。」
江大同把那女服務員身子扶正,捏起她的下巴,端詳了一番,道:「模樣還算可以,不過也不是什麼大美女,一般吧。小妞,別裝醉,我問你,你們酒樓老闆娘和你,誰長的更漂亮?」
女服務員眼睛都睜不開了,嘴裡也不知說的什麼。
江大同假裝在她嘴邊聽了聽,道:「你說什麼?你更漂亮?呸,不要臉。要我看,還是你們老闆娘最漂亮。」
轉頭對大堂經理道:「去,把你們老闆娘給我叫過來。叫她陪大爺喝酒。」
大堂經理再也忍不住,哼了一聲,轉身便走,也不顧那女服務員了。
江大同心裡這個得意勁就甭提了。
這時一樓散台的幾桌客人見有人鬧事,怕過一會兒打起來,紛紛起身結賬,前台的幾個服務員不住口的道歉。
江大同目的是拖延時間,怕自己鬧的過分了,就把弓弦撐破了,所以鬧一次便歇一會兒,每一次都只過分到剛剛好的程度。